第52章 救人，殺人？
救人，殺人？
夜幕來得悄悄。
薛洋無視了阿菁不滿的抗議，将她留在了小村，順便上了個符咒封條。
曉星塵：“這樣也好，也算護她周全。”
兩人并肩而行，延靈道人身上有薛洋放的小紙人，追蹤也不難，只是對方靈力高強，方位總是時隐時現。
薛洋劃破指尖，滴在風邪盤上。
滴血獻鬼靈，陰間舊陽人；不問善與惡，萬物皆死生。
“降災，禦！”
曉星塵也召出霜華，禦劍随去。
兩人夜獵的鬼怪萬千，越接近源頭，越陰氣滲人，此番卻大相徑庭。
曉星塵感應了一下周圍純淨的靈力，疑惑道：“四周純潔，并無異常，甚至有益于修為。”
薛洋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羅盤所指方向定然無錯，不免蹊跷。
靈力只是靈力，劍只是劍。
他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又有些不确定，搖搖頭幹脆不想了，只謹慎地觀察着四周。
若是周圍仙氣缥缈，該愈加潔淨才是，但前方極其突兀，又毫無征兆地，出現了滿天黑雲。
薛洋：“黑白兩道通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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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星塵奇怪道：“什麽東西，別分神，禦敵。”
低頭看看風邪盤，方向不變，薛洋一鼓作氣道：“進去看看。”
紅藍兩道劍光馳過，直入雲霄。
這種場面薛洋見多了，就像開棺，撲面而來的可能是毒針、兇屍、厲鬼，甚至無處藏身的明槍暗箭，充滿無限的未知與危險。
薛洋取出燃陰符，向四面八方飛擲去，卻全然沒有動靜，待燃不燃。
曉星塵：“既然無所發現，就先向前試探。”
兩人禦劍而過，明明靈力驅使的飛劍，速度極快，但穿過這黑雲時竟花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禦劍飛行這算是極長的路程了。
是雲太厚了嗎？
曉星塵忍不住回頭，奈何眼盲，也瞧不出個所以然。
羅盤最終停在一處極高的山峰之上。
薛洋收了劍，見四周水清樹榮，山高草茂，若不是風邪盤指引，他怕也以為這是個絕佳的修煉場所。
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被薛洋揪住。
修煉？
傳聞延靈道人走火入魔，難道是因為這個嗎？畢竟練功練到岔氣時的情況比比皆是。
可他是抱山散人之徒，修為強到駭人，連各門宗主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這樣一想，可能又小了幾分。
曉星塵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凝神，看看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說罷，他放出靈識一番搜尋，慢慢的，不由得握緊手心。
薛洋也看出來了，他皺眉道：“道長，沒有疑點，恰恰是最大的疑點。”
哪怕是尋常的山也會因為百姓見的各種習俗或仇怨重新異常，屍變走屍一類并不少見。
曉星塵只見過一座徹頭徹尾仙氣缥缈且幹幹淨淨的山，抱山。
而此地，幹淨得有些刻意了，實在可疑。
曉星塵眼目受損，聽力便依賴得多些，比尋常人更好。
他搖搖頭，道：“薛洋，有沒有發現安靜得有些過分了？我竟聽不到任何響動。”
夜間走獸蚊蟲多有活動，這裏卻如同一座死山，靜得出奇。
薛洋摘下一片草葉，眯眼看了看，道：“确實，道長當心些。”
話音未落，刀劍出鞘的聲音便呼嘯而來。
曉星塵輕松避開，道：“終于出來了，還怕找不到你。”
延靈道人:“這位仙君身手不錯嘛，竟能躲過雲沉。”
一擊未成又來一擊，降災迅猛馳去，震得頭頂的巨樹片片落葉。
薛洋：“如你所願，我們來了。”
延靈道人收了劍，又不打了，裝神弄鬼地道：“來了就好，還請幫一個小忙。”
曉星塵想了一下，道：“那就得看看是什麽忙了。”
延靈道人不再多話，飛身而去，兩人輕功極好，随後緊緊跟上。
三人停置一處山洞前。
說是山洞，應該也只是它原來的樣子了，滿壁的血跡，通紅的鮮血染在幹了的黑血上，一層層潑灑，幹透，又染紅。
惡心至極。
薛洋畢竟是殺多了人，看到這番景象也不為所動，因為自己前世也喜歡這麽玩。
曉星塵卻不同，他剛落地便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險些嗆暈，厭惡道：“本以為你品性高潔，竟不想如此瘋魔！”
薛洋默默站在他身後，伸手懸空護着，并未放下，道：“閣下千方百計叫我們來，就是為了看這個？”
延靈道人笑道:“還有呢。”
說完手一揮，裏面的傳來一聲巨響，跌跌撞撞跑出來許多人，卻又因為面前有靈力所設的屏障，根本出不來，絕望地哭喊着。
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曉星塵最看不得這種場景，怒道：“你瘋了！”
薛洋：“用活人練功嗎？好像不是，你這樣宗師級別的人物根本用不着。”
延靈道人攤手道：“宗師又怎樣，我也會累嘛。”
他随手一揮，隔音符咒被撤去，凄厲的哭喊快要刺穿耳膜。
曉星塵：“為什麽？你得給出一個解釋，裏面甚至還有孩子。”
延靈道人搖搖頭，端詳着他道：“小仙君，你真的好幼稚啊，善良到讓我想笑。”
曉星塵搖搖頭，道：“若修仙者都如此以他人性命做玩物，那便無從修起了。”
延靈道人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得放縱又陰森。
薛洋擋在曉星塵面前，道：“道長，你好歹也是抱山散人之徒，怎麽能做出這樣的事。”
延靈道人聳聳肩道：“師尊避世，但還是難逃俗世，她就是厭惡，才會選擇歸隐。”
曉星塵依稀記得幼時抱山散人拉着他的手，教導道：“星塵，你要記得，這世間沒有純粹的好人，也沒有徹底的壞人。”
他的糯米音問道：“那師尊為什麽要一直住在山上呢？”
抱山散人微笑道：“師尊在山上也看得到那世間繁華呀，只是不喜歡去和那些人玩哦。”
似懂非懂。
延靈道人又道：“再說了，你怎麽知道我是在害人呢。”
曉星塵冷聲道：“不在害人，難道還在救人嗎？你辜負了師……抱山師祖的苦心！”
延靈道人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道：“公子，你還真是木頭腦袋啊，懶得跟你說，想必這位公子更能理解我吧？”
他轉向薛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