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薛溢輝一噎,最終還是拒絕了許溺。
雖說快要春游了, 不過學校臨時有了新變動, 本應該在春游過後的月考提前,這一噩耗讓全校同學哀嚎不止, 每天拼了命似的發奮寫卷子,騰出空閑時間出來複習。
“時間就是海綿, 擠擠總是會有的,只要人人都獻出一份愛, 世界就會變成美好的明天!所以我今天午飯不準備吃了!有誰和我一起組團來個學習小組的嗎?你不學習我就抽你的那種。”
楊子涵激情昂揚地站在講臺上, 揮灑着他充裕的口水。
班長真就是班長, 平時再怎麽傻逼吊兒郎當,一到正經時候還是要發揮自己的作用。
薛溢輝趴在桌子上把蓋在耳朵邊的衣領掖了掖, 試圖隔絕外界的氣息。
現在是大課間時期,上午兩節課過後都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在大課間裏學生可以随意走動, 但是不能出校門。
月考前後, 一向不緊張的學生連小賣部都不去了, 坐在教室裏刷題,氣氛少有的平和。
當然, 除了梁旭。
“我去你媽的不長眼睛啊!看到有人不知道讓讓?”梁旭指着自己身上,好好的假阿迪劃開了一大條口子,“走路帶刀很帥氣是吧,來,你過來!讓你爸爸我也劃你一刀!”
梁旭前面站着一個西瓜頭圓眼鏡的男生, 看個子應該是高一部的小學弟,手裏捧幾本書,一把鋒刃沒收回去的美工刀擱在書邊角,一邊道歉一邊怯怯地看着梁旭。
“衣服劃破也就算了,我這鞋,”梁旭指着自己球鞋,“我腳上這雙鞋多少錢你知不知道?”
小學弟磕磕巴巴地道:“但是、但是我沒有碰到你的鞋啊……”
“我眼瞎?這麽大一塊髒的你丫沒看到啊!”
梁旭推了他一把,小學弟踉跄一下,撞到欄杆上發出“咚”的一聲,低着頭不敢說話,兩個人就站在高二三班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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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旭聲音特別大,惹得幾個路過的學生頻頻回頭看。
高二三班全體也被這動靜吸引了,一個個放下卷子土撥鼠似的拔着頭往外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薛溢輝冷漠地看着梁旭。
看這架勢還似乎想碰瓷?二|逼少年開發新業務了麽?
梁旭這人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癟三,見小學弟不敢說話還來勁了,內心充盈的優越感爆棚,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剛想讓他賠錢,腰上就被踹了一腳。
由于踹的位置比較特殊,梁旭一下子往前撲,用比小學弟難堪百萬倍的姿勢撞到了另一側的欄杆上。
“不好意思,你擋我路了。”
許溺一眼都沒看梁旭,徑直走到高二三班門口,小學弟站着愣了會兒,抱着書立馬跑了。
薛溢輝默默地盯着許溺從門口進來,極其随意地拖過來講臺旁邊的椅子,然後坐下來順手就扯掉薛溢輝頭上的帽子。
許溺伸手:“卷子給我。”
薛溢輝往桌肚裏掏了掏,掏出一沓卷子扔給許溺,手插兜裏一副高冷模樣無疑。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許溺似乎給自己多增加了一個任務,除了想照顧兒子似的照顧薛溢輝,抽空還得幫薛溢輝複習功課。
比如此時此刻,好學生的面目就完全體現的出來,學霸不愧是學霸,瞄了幾眼答案之後用筆在薛溢輝卷子上勾勾畫畫,開始講題。
許溺周圍的幾個男生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班裏有一個薛溢輝已經不得了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惹毛了這位大人物。
除了顏好成績好之外,許溺脾氣也不差,盡管平日裏許溺非常親和,然而高二時期一打五的陰影還在所有人心中揮之不去。
早聽說許溺和薛溢輝同居的事,這群人一邊害怕着引火燒身卻又有點好奇和興奮,心裏覺得他們兩個真是太美好了。
然而薛溢輝本人卻并沒有覺得多美好,試想一個英語渣渣每天晚上背單詞背到淩晨,要是拒絕不背還會被強硬地灌輸一大堆人生道理以及狠捏一頓耳朵。
他都不知道為什麽許溺會這麽執着于教他英語。
薛·此生不想碰英語·溢·快斷氣了·輝。
一連幾天下來,都快和高二三班的人混熟了,月考那天班裏排座位,班長帶頭的幾個男生忙得不停。
考試是高二高三混班,就是一半人在本班考,另一半人去高三年級對應的那個班。
高二和高三學號相同的混坐在一起當同桌,一豎排高二的一豎排高三的這樣隔着坐,說是為了防止同學們打小抄。
“我是楊子涵,請多多關照。”楊子涵非常客氣地和新同桌握握手。
新同桌是個女孩子,不一會兒就和楊子涵大大方方地聊起來了。
因為各自按照學號坐,薛溢輝的座位離教室門口有點遠,靠在了最靠窗那排。
“很巧啊,又一起了。”許溺說。
巧是真的巧,許溺和薛溢輝,倆人名字都是字母x開頭,排的學號還就是一模一樣。
薛溢輝撐着頭轉筆,睜開眼睛道:“巧。”
朱正澤最近似乎和蔣娜有點矛盾,整個人伏在悶悶不樂的
這時候,班裏突然躁動了起來,說話聲裏還夾雜了不少低聲驚呼。
“我操,朋友,我看見了什麽……”
“哎哎八點方向有情況!”
“等等,他們兩個在幹什麽?!”
“我沒瞎吧,許溺在摸薛溢輝的頭?我操許溺在笑?”
“傳說中的社會主義那什麽情?”
王煜看呆了:“楊子涵你快捏我一下……”
楊子涵受到了驚吓:“別說話,我現在似乎動不了了……”
在狀況外的兩人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成為全場關注的焦點,許溺左手揉着薛溢輝的頭發,眉眼不動地盯着英語書,準備把知識點再複習一遍。
“松手。”薛溢輝趴在桌上,昨天晚上被許溺扯着複習到一點,困得要死,他現在臉都懶得擡。
許溺笑了笑,揉得更厲害了,指尖伸入薛溢輝柔軟的頭發裏,還輕輕抓了一把。
薛溢輝被揉得煩了,伸出一只手按住,手心包裹住許溺的手貼在後頸,許溺不動了,湊過去問了說什麽,薛溢輝擡頭看了他一眼,神情幽怨地把嘴張開。
許溺笑嘻嘻地喂過去一顆奶糖,薛溢輝用嘴接住,叼着奶糖瞪了他一眼,埋頭繼續睡。
目睹的全過程的吃瓜群衆:“……”
第一門考的是英語,統共一個半小時,薛溢輝光聽聽力就覺得快斷氣了,好不容易熬到結束,薛溢輝覺得眼皮子都拎不動了。
所幸,二中每門考試分布得都很均勻,一天兩門絕不多考,好學生所擁有的複習時間就挪來給薛溢輝補覺了。
下午考的語文,許溺一個老早就捧書過來了,果然又看到薛溢輝蔫仄仄地趴着了。
薛溢輝側着睡,正好面向許溺這邊,大半張臉都埋在臂彎裏,只露出一只眼睛,大概是班裏有點吵,薛溢輝睡不安穩,睫毛輕輕顫着。
睫毛很長,像蝴蝶翅節撲扇,許溺頓了頓,伸手輕輕蹭了一下。
指尖碰到睫毛邊緣,薛溢輝突然一驚,把桌子上雜七雜八的東西嘩啦啦撞到地上,書和筆記本撒了一地。
薛溢輝蹙眉,片刻過後坐直,盯着許溺。
班裏還在複習的同學心驚肉跳的,大家都知道許溺平時不怎麽發火,但是薛溢輝卻不是,平時見他不發火的時候就冷着一張臉,有時候上課被老師喊醒那個起床氣大得,簡直堪稱低氣壓。
班上的讀書聲随着低氣壓越來越小,到最後直至安靜,薛溢輝盯了一會兒,起身出去了。
“許哥,”楊子涵拍了拍許溺的肩,“你不管管啊?”
許溺回頭,嘴角勾了勾:“管什麽啊,他每天早上都這樣。”
衆人:每天早上?!!
許溺: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