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月考過後,成績被貼在公告欄, 這群人考試考的不錯, 大部分人心情好也不代表所有人心情都好,有人歡喜有人愁, 梁旭這個作妖的沒看出來有多“愁”,“怒”倒是真的。

沒人知道梁旭在氣什麽。

月考考完之後, 成績一公布,薛溢輝語文以年紀最高分轟動全班, 作文更是全年級最高, 楊子涵都不敢相信為什麽薛溢輝能寫出這麽好的作文。

“你是吃了什麽藥?”楊子涵一臉不可思議, “作文只扣兩分,你這要放二中來怎麽也應該是個學霸啊。”

班長大人看薛溢輝的眼神簡直都快冒光了。

薛溢輝沒接他的話, 覺得楊子涵這個樣子要再有一副老年金絲眼鏡就是個活脫脫的慈祥老祖母。

英語卷子最先發下來,薛溢輝看了一眼, 毫不猶豫地把英語卷子團成團扔一邊。

中午, 陸校帶着卷子腳步輕盈地回辦公室, 身子輕盈得像中老年鴿子, 旋轉跳躍閉着眼。

陸校教語文,偶爾會代課, 聽到有語文成績好的學生當然會為之驕傲。

“陸校今天心情很好啊,”教導主任老遠就看見陸校溢出眼眶的激動了,“這次考得不錯嗎?”

陸校邊走邊樂,向教導主任揮揮手:“是啊,高二三班, 語文成績年級第六,作文最高分也在這個班,只扣了兩分。”

教導主任聽完前半句想說全年級一共才八個班,聽到後面半句教導主任就驚訝了:“最高分?誰啊?”

他可得好好認識認識這個尖子生。

陸校笑了起來,眼角都笑得皺巴巴的。

“薛溢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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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三班,許溺聽着班裏讨論的成績排名,梁旭剛從公告欄回來,在走廊上一臉怒氣沖沖。

公告欄的排名許溺早就看過了,自己年級第六,成績上沒多大變化,而最讓人開心的是薛溢輝的成績,語文成績位列年級第一。

梁旭那傻逼估計是看到他們兩個人的成績都在他之前,少了一個嘲諷點覺得不解氣,路上碰見有人撞他都不願多理會了。

太爽了。

許溺心裏樂開了花。

薛溢輝回去的火車票定在下午六點,月考完之後學校沒有布置過多的作業,走之前,許溺又帶他去吃了一頓烤魚,說火車上的快餐不好吃還貴,吃完順手在商場門口打了個車。

春天了,沒有冬天的刺骨也沒有夏天的滾燙,薛溢輝把車窗搖下一點,晚風溫溫柔柔地拂面而來又沿頰而去。

一路無言。

四十分鐘之後,車停在了火車站對面,許溺讓師傅稍稍等一下,和薛溢輝一起下車,火車站附近要比許溺家那邊熱鬧些。

薛溢輝還是一慣的松垮風格,外套裏面的衣領不能再低,許溺伸手把薛溢輝的衣領往上扯了點,又把薛溢輝的帽子翻好。

“幹嘛啊你?”薛溢輝樂了,尖尖的虎牙遮蓋了少年冷臉時的難以接近,“房東業務很到位嘛,貼心得像個老父親。”

“薛溢輝。”許溺看着他。

“嗯?”薛溢輝說。

許溺笑着張開手:“抱下。”

許溺的聲音很輕,飄忽忽的傳達了他的意思,模糊着似乎知道什麽卻又什麽都不知道,薛溢輝一怔,笑了起來,伸手抱了抱許溺。

“抱了。”薛溢輝蹭了蹭許溺的肩膀。

以他和許溺的身高差,下巴剛好抵在許溺的肩窩,薛溢輝小心地嗅了嗅,許溺身上獨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春天的風吹在臉上還是有點燥,連呼出的氣都是燥的,許溺環住他,指尖輕輕摩|挲着薛溢輝光滑的後頸。

許溺拍了拍薛溢輝的背。

“會好的。”

……

——會好的。

列車緩緩開動,薛溢輝靠着車窗,不知為何,輕輕地笑了。

許溺晚上沒回去,被朱正澤拉着又去了一次何奕爸爸的歌廳,聚在一起的還是上次的幾個人,蔣娜和楊子涵都在,只是少了個薛溢輝。

蔣娜和朱正澤的關系又回到了之前那樣,有打有鬧,時不時朱正澤還要賣個臉皮逗逗蔣娜,蔣娜的朋友就坐在旁邊勸大家喝酒。

“他倆怎麽還不結婚?再這麽秀下去我真的會膩死。”姜珂受不了了,胖胖的身子多在了何奕身後,一胖一瘦,兩個人對比極其鮮明。

許溺強忍着沒笑出來,硬是一個勁兒灌着菊花枸杞茶,ktv裏面喝菊花枸杞茶,未免有點太毀意境了。

說起來薛溢輝上次來ktv還外放了gv……

朱正澤回頭正好瞥見了許溺,頓時一臉鄙夷:“許溺你那枸杞是不是上哪兒都帶着?你嫁給枸杞吧。”

“傻逼。”許溺笑着罵了一句。

晚上八點半,列車到站S市,薛溢輝和殷永梅說過明天才去醫院,縱使現在非常想見到老爸,他也不願意提前看到殷永梅。

猶豫了一會兒,薛溢輝還是拿出手機給殷永梅打了個電話,鈴嘟了兩聲接通了。

“到了嗎?”殷永梅開口就問。

“把醫院地址發給我,”薛溢輝也不磨蹭,直截了當,“我現在過去。”

殷永梅也不再磨蹭,直接把地址發了過來。

不需要他的時候想不到他,需要他的時候一副谄媚的嘴臉,翻臉如翻書,他們本就不屬于同一個家,能遠離就盡量不要添堵。

路邊随手攔了輛出租車,直接去S市中心軍區醫院。

薛溢輝其實挺讨厭來外面的,更多的時候他願意宅在家裏,哪怕沒有手機沒有電腦趴在桌上也好。

外面的越是熱鬧他就覺得越是心慌,高架上燈紅酒綠,人總是特矯情,一到了晚上就越來越喪。

手機響了一下,屏幕一亮,某個人的微信名跳了出來。

小兇許: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薛溢輝盯着屏幕,半晌笑了。

好在他也不是真沒人關心。

薛志剛有錢有勢,進個軍區醫院做腎穿刺直接找人安排到了最好的病房。

按着殷永梅的定位,去醫院看到薛志剛的時候已經接近九點半。

薛志剛躺在床上,面龐虛腫,臉上近乎沒有血色,他身體消瘦,而這種消瘦卻又不同于自己觀念中的“病人的消瘦”,很難形容。

很奇怪,看到這個照顧了自己十幾年的男人變成這個樣子,好像之前那麽想見到很久不見的老爸,那種強烈的思念都沒了,心裏很不孝地只剩下了一句“原來他現在就是這個樣子啊”。

“來了怎麽不進來打個招呼呢?”殷永梅回頭給薛志剛倒水的時候看到了在門口愣神的薛溢輝。

“哥。”薛逸誠懦懦地喊了一聲,給薛溢輝搬了一張凳子。

薛溢輝點點頭,看了一眼床上:“爸睡着呢?”

殷永梅應了一聲:“你爸最近瘦了很多,怎麽,是不是還挺竊喜的?”

薛溢輝看了她一眼,殷永梅讓薛逸誠關門去。

病房裏只有他們一家,有些事說得也比較方便,薛溢輝知道殷永梅想幹嘛,這個女人的表情已經不能用“假”來形容了。

殷永梅照例在說大事之前先扯點別的:“你們校長打電話過來說你這次月考考得不錯。”

“嗯,還行,”薛溢輝說,“比二十四中好不少。”

“成績好就行,也算是讓你爸放心了,”殷永梅說話依然帶着些許瞧不起,“你們校長應該是知道你在外面住哪兒了吧?”

薛溢輝不習慣她拐彎抹角:“你還是有話直說吧,明早我還得回去。”

殷永梅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奇怪:“你爸都這個樣子了,你還想着回去?”

說着話的時候殷永梅語氣很平淡,沒有一點起伏,仿佛這句話都不是個疑問句,那個樣子好像在自嘲自己的兒子不過是個白眼狼。

“那行,你要回去回去吧,”殷永梅冷笑了一下。

薛溢輝頓了頓,沒接她的話:“你也別一直給我打電話,我學業緊,以後還要考大學,公司和爸……以後都給你們吧。”

一扇門,隔絕不屬于他的所有。

ktv裏待的那一群人轉移陣地,又跑到許溺被姜珂喊着打球去,估計早就想着要打球,何奕郭浩他們酒都沒喝多少。

本還想着他們球都沒拿,總要有個誰回去拿球,然後姜珂鑽進籃球場花草叢裏刨出來個籃球,許溺簡直震驚得不行。

“挺能藏啊。”許溺豎了豎大拇指。

姜珂敦敦敦地跑過來嘿嘿笑着:“我最近打球減肥呢,懶得把球帶回家了。”

許溺捶捶他的肩膀:“是該減減了,捶你一下都有個大|波浪。”

“哎,別說別人,”朱正澤看了看許溺,“你這段時間都胖了。”

“別瞎說,我照顧薛溢輝都瘦了兩斤,”許溺拍了拍球扔給何奕,“那小子真不是一般的難照顧。”

朱正澤擰着胳膊轉了轉,調笑道:“難照顧你還貼人家這麽近。”

許溺看着朱正澤笑了笑:“我喜歡他,我就樂意照顧他,管得着麽你。”

朱正澤一怔,張着嘴說不出話,沒等他反應過來,許溺抹了抹汗,裝作沒這回事地拍拍手,轉頭喊道:“郭浩!傳球!”

何奕:瞧瞧之前還說不喜歡薛溢輝來着。

許溺:啧。

何奕:我是個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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