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篡位的反派Alpha10
第035章 篡位的反派Alpha10
簡子晏的話就像一枚光子彈,炸得司望丢盔棄甲,潰不成軍。
他的心理防線在面對簡子晏冰冷的眸光時迅速崩塌,臉色肉眼可見變得慘白,無盡的血色一點點地蔓延上他的瞳孔,卻沒有一絲氣勢,反而衰弱得仿佛下一秒就會死去。
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幾人中間,白明兮和蘇随安都害怕刺激到簡子晏,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只是擔憂而悲傷地望着兩人。
簡子晏也不想聽他們說什麽,沒有再看向任何人,再次揮開白明兮想要攙扶他的手,自己緩慢而艱難地轉過身。
“不……”
司望下意識地想要拉住簡子晏的衣角,在伸出手的瞬間理智遏止住了他,柔軟的布料從他指尖滑過,猶如一片尖銳的利刃,将他的心口割得鮮血淋漓。
他沒有資格這麽做。
他甚至沒有資格說出道歉和祈求。
簡子晏說得一點都沒錯,他和簡家的人,所做的事并沒有任何區別。
……
Omega的法清期一旦到來,就會來得頻繁而兇猛。
白明兮竭盡全力施展療愈術,濃郁的白光籠罩住簡子晏的身體,卻絲毫無法減緩他的痛苦。
他緊緊環抱住自己蜷縮在床上,用盡力氣和自己的本能抗戰,卻無法壓抑渾身的顫唞。
“子晏……”白明兮心疼得淚水直掉,他哭着求簡子晏,“你讓司望來吧,你睡一覺,睡一覺什麽都過去了,不要再撐了,再硬撐下去你會死的……”
簡子晏雙眼緊閉,不讓痛苦的眼神洩露出來,他吐出被咬得血跡斑駁的唇瓣,輕而顫唞地吐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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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兮哭得更加厲害,他加大精神力的輸出,但他的精神力和簡子晏比起來無異于杯水車薪,修複得還沒有他自己破壞得快。
“求求你,子晏,你就把他當成一個工具,結束之後就讓他滾,好不好?”
簡子晏将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隙,裏面流露出狠厲倔強的光。
“閉嘴。在我沒有意識的時候他能侮辱我,難道我還要主動送上門去給他侮辱嗎?”
他不惜以傷害自己為代價,也要調動精神力強行維護意識的清醒,就是不想像第一次發q時那樣,在全無準備的時候陷入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不允許這種事發生第二次。
“可是,可是……”白明兮六神無主,他望着痛苦難當卻又不肯低頭的簡子晏,心中如撕裂般疼痛。
“……我為什麽不是個Alpha。”他絕望地呢喃。
可是簡子晏沒聽清他這句話,在說完剛才的內容之後,驟然而起的情緒讓他本就不夠牢固的防禦立時崩潰,他急促地粗喘一聲,眼中的神色渙散開來。
“子晏……子晏……”
沒有了簡子晏的精神力壓制,他開始有本能的反應,白明兮再也堅持不住,哭着跑出門去。
司望正站在門口,眉眼沉郁,眸中漆黑無光。
只是一個開門,那股漫天遍地的花香就撲面而來,彰顯着簡子晏的情況已經嚴重到了什麽地步。
白明兮用力将他推進門去,抱着頭背靠着門跌坐到地上,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嚎。
司望走進房間,簡子晏尚且還殘留着一絲意識,充血的雙眸直直地瞪着他,怒斥:“滾!”
司望壓下心中的痛苦和酸澀,輕輕地走上前,拿出一條黑色的綢帶。
“對不起,之後你懲罰我也好,殺了我也好,現在讓我幫你,對不起。”他壓抑着喉口的嘶啞,一邊用輕顫的手指将綢帶綁在簡子晏的眼睛上,一邊控制住他無力的反抗。
他躬身,隔着綢帶虔誠地吻在他的眼睛上,“不用看着我,把我想象成工具就可以了。”
……
生理性溢出的淚水瞬間潤濕了綢帶,極素的黑色映襯着蒼雪般冰冷又透着潮紅的膚色,秾豔又可憐。
司望反而滿心悲涼,他知道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在讓簡子晏更加憎恨和厭惡他,他在不停地将簡子晏推得更遠。
“對不起……”┆┆
司望顫巍巍地俯身,額頭貼住簡子晏的,聲音融合着淚水,低聲喃喃。
“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活下去,求求你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麽做……”
……
【419:“白明兮原諒值85,蘇随安原諒值89,司望原諒值80。恭喜你,司望終于追上平均值了。”
簡子晏若有所思:“按理來說他是個善良的性子,被迫和我睡了這麽多次之後,不應該只漲了三十啊。”
419:“這個我可以回答你,雖然明面上看起來每個重要角色的原諒值都是一百,但是這一百裏面所包含的程度深淺不同,也就是同樣漲五點原諒值,但是司望和其他人之間産生的情緒波動值相差很大。”
簡子晏:“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不早點說?”
419:“你又沒問。”
簡子晏決定不和這個死心眼子計較。
419:“既然這招已經不管用了,你別再的打着做任務的旗號睡主角攻了,好嗎?”
簡子晏:“這怎麽能是打着做任務的旗號呢,我就是在做任務啊。不過你說得對,同一招用得多了就沒什麽意思了,我腦子裏的那只蟲子休息了這麽久,是時候該叫起來幹活咯。】
自從那次之後,連白明兮也被扔出門去,再也不被允許進來。
簡子晏不吃不喝,将房門鎖死,任憑其他人怎麽在外面呼喚,都不予理會。
郝晖得到消息也趕了過來,他望着面色緊繃的司望:“他不願意,是嗎?”
司望閉了下眼睛,白明兮已經崩潰地出聲:“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司望不去,子晏就必死無疑,但是他現在不讓我們進去,我好擔心他會做傻事。”
蘇随安站在一旁,語氣沙啞沉重:“我們不敢強行破門,郝會長,現在實在沒有什麽方法了,你能想辦法讓他開門嗎?”
郝晖定了定神,推開他們,輕輕敲響房門:“小晏,是我啊,你開開門,讓我進去好嗎?”
門內寂靜無聲。
白明兮抽泣着說:“他在床上沒有動。”
作為簡子晏的半個徒弟,之前簡子晏特意教了他如何隔着牆探知另一邊的情況,他是個還算聰明的學生,已經能運用得很好。
只是他沒想到,第一次實際使用這種能力,居然是用在了簡子晏身上。
郝晖神色焦急而嚴肅,他深吸口氣,放緩聲音:“小晏,是郝叔啊,你聽聽我說話,我不打擾你太久,好不好?”
白明兮擦着眼淚搖頭,其他人含着微弱希冀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就在他們想說再想想別的辦法的時候,白明兮忽然露出遲疑的神色,他側着頭仔細感受了片刻,臉上倏然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子晏他……他不太對勁……”
“發生什麽了?”司望似乎是許久沒有說話,發出的聲音像是刮過毛躁的玻璃,然他神色焦急,立刻就抓住了白明兮的雙肩。
“他……他吐血了!”白明兮尖叫,“怎麽回事,他的傷勢不是已經穩住了嗎!”
“不好!”郝晖臉色大變,“是腦蟲!壓制期已經過去了!”
聽到這話,司望再也忍不住,他擡起腿沖着房門狠力踹下,砰的一聲,整個房門幾乎都被他給踹了下來。
看都裏面的場景,所有人都是一怔,驚駭和恐懼如冰涼的毒蛇,順着脊椎蹿上大腦,蔓延至四肢百骸。
簡子晏伏在床邊,床單和地毯上全是剛吐出來的殷紅
鮮血,聽見聲音他擡起頭,烏黑的眼珠上籠罩着一層白色,如大霧彌漫的天空,裏面沒有痛苦也沒有憎恨,而是空茫一片。
這一幕全星際沒有人會不熟悉:這正是被腦蟲控制的表現。
“不!”
白明兮哭叫着就想撲上去,卻被蘇随安一把扯住了衣領。
“別過去,已經太晚了!”
“沒錯,已經太晚了。”郝晖怔愣半晌,還是忍痛做出理智的判斷,“之前小晏一直壓制着腦蟲,它無法掀起風浪,但現在小晏已經壓不住它了,到了這一步,小晏就已經相當于是死了!”
死了!
這個可怕的詞彙響徹在每個人心頭,落下恐怖的寂靜。
在這片寂靜中,司望緩緩地擡起腳步,向簡子晏走去。
“司望!”蘇随安急得顧不得,直接喊了他的名字,“現在他已經不是簡子晏了,而是受到蟲母操控的傀儡!它一直想殺了你,你不能過去!”
司望連停頓都沒有停頓,仍然堅決地向簡子晏靠近。
“陛下,蘇少校說得沒錯,就算你現在過去也沒有任何作用了。”郝晖的聲音裏滿是悲痛,卻還是不得不勸告,“蟲母知道小晏多想保護你,它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小晏付出了無數代價才換來你的命,難道你想讓他的全部努力都白費嗎!”
提到簡子晏成功讓司望的腳步頓了一下,他沒有回頭,只是平靜地說:“我不會讓他的努力白費,我只是想看看他。”
他不相信,他的Omega明明那麽驕傲強悍,怎麽會甘心屈服在腦蟲的控制中?
司望走到床邊,“簡子晏”也擡頭看向他,唇邊染血,卻對他勾起妩媚的一笑。
只這一抹笑,司望的心就徹底墜入了冰冷的深淵。
這不是他的簡子晏,簡子晏的笑是張揚的,嚣狂的,明豔的,而不是這種。
“原來你才是司望。”“簡子晏”開口,“之前我抓錯人了。”
“那是蟲母?!”蘇随安立刻将白明兮和郝晖護在身後,渾身都進入緊張的戰鬥狀态,“陛下,是否要呼喚護衛軍?”
司望冷冷地望着這張最熟悉的臉上做出最陌生的表情,語氣毫無波動:“從他的身上滾出去。”
“簡子晏”笑得愈加深刻:“到了現在你還對他還活着抱有希望?是該說你天真,還是該說你蠢呢。”
“你想殺我,我會去找你,現在,離開他的身體。”司望說,“我最後警告你一次。”
“簡子晏”的臉色扭曲起來:“你覺得你憑什麽有底氣和我做交易?憑那個半吊子的小療愈師嗎?唯一能幫你的簡子晏已經死了!他被你折磨死了!你現在來說這些有什麽用?”
“是啊,他被我折磨死了,所以我不能讓他連死了,都還要受到你的控制。”司望低啞地說,“他是那麽驕傲的一個人,不會願意淪為你的傀儡。”
“他不願意又怎麽樣?你叫他複活來阻止我啊?”“簡子晏”露出惡毒的笑容,突然他臉色一變,空茫的眼中露出無法掩飾的震驚,“等等!他居然……這怎麽可能?!”
司望眸光一震,他心中瞬間湧上一絲不可置信的奢望,就在他緊張的注視中,“簡子晏”眼中的白霧似乎淡下去了一些,烏黑的顏色掙紮着浮現出來。
這一幕不止驚呆了司望,後面的幾人也忘記了掙紮,滿目驚愕地望着這一切。
“他還活着?這怎麽可能?”郝晖聲音尖銳起來,“從來沒有人被腦蟲控制之後還能恢複意識!”
“但是之前也從來沒有人能壓制腦蟲!”趁着蘇随安發怔,白明兮用力擺脫了他,剛想沖過來,又被蘇随安死死拽住,他嘶聲大喊,“子晏!我知道你還在!你醒醒,不要敗給那條惡心的蟲子!”
司望立刻半跪在床邊,急迫地握住簡子晏的雙肩看進他的眼睛:“你還活着對不對?”
白色和黑色在簡子晏的眼中激烈地交織,争奪,終于黑色取得短暫的上風,熟悉的神采恢複的那一剎那,簡子晏用力推向司望的胸膛。
“走!”
他現在的力氣怎麽可能撼動司望,司望臉上露出大喜的神色,他急切地說:“你是最厲害的療愈師,你那麽驕傲,怎麽會甘心被它操控你的身體對不對?你快回來,我求求你,回來!”
簡子晏滿是驚懼地望向他:“你知不知道它想幹什麽?我讓你快走!”
“我知道,但我不會如此輕易就被它殺掉的,你難道不相信你所選的人嗎?”司望的臉色反而漸漸平緩下來,他眸光如溫柔得能滴出水來的湖光月色,輕柔地試圖将簡子晏抱進懷裏,“沒事的,我守着你,別怕,你不會輸的,我相信你。”
簡子晏霍然擡起頭,直直地望向司望,眸底深處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而後瞬間又蒙上一層白色的霧霾。
“簡子晏”又露出那種扭曲的笑容:“既然他這麽不想讓我殺你,寧願為了你也要清醒過來,那就讓你死在他的手上好了。”
司望眼神一凝,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簡子晏的眼神突然變了。
烏黑的眸色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但他看着司望的眼神卻無比陌生,就像是……孩子望着父親一般。
司望心中立刻湧起不祥的預感,而這個預感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父親?”簡子晏困惑地望着他,“你為什麽要抱着我?”
司望張張口,臉色漸漸變為死寂的慘白,後面的人也沒有了聲音。
簡子晏,在蟲母的刻意影響下,把司望當成了簡遂。
還沒等司望回答,簡子晏的表情一變,變為恐懼和憤怒,他開始在司望的懷裏推拒和掙紮,并發出尖利的喊叫。
“你為什麽要那樣對我?我把你當成父親,把你們當我最親的人,你們為什麽要對我做那樣的事?難道二十一年來你們對我就沒有任何感情嗎!”
司望的心痛得仿佛被撕裂開來,他聽懂簡子晏在說什麽了,他回憶起了簡遂三兄弟要對他做的事。
在一閃而過的回憶片段中,簡子晏表現得冷靜非常,在殺了簡遂和簡桦林之後就揚長而去,如果不是浴室裏的畫面,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只是這份在意都被他死死壓制,到此刻才被揭露出來,被迫在所有人面前展露他的脆弱。
他想起簡子晏在浴室裏呼喚着父親無聲哭泣的那一幕,難以言喻的酸澀從心口沖上喉頭。
就算簡子晏表現得再冷靜,那畢竟是他當成二十一年的家人,他怎麽也想不到,他視為親人和長輩的角色,居然一個一個,都對他抱有如此肮髒的心思。
司望唇瓣顫了下,嘶啞地說:“我不是他,你看看我,我不是你認為的那個人。”
他心中悲哀,是不是簡遂又有什麽區別呢,他所做的事,不就是簡遂想要做的。
簡子晏果然不聽他的,他不斷掙紮着想要逃跑,口中不斷發出尖叫,叫聲從恐懼到痛苦,還在聲聲質問。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為什麽不能把我當成你的孩子……”
司望的五髒六腑都像被一記重錘狠狠錘落,他氣血翻湧,一口血逼到了嘴邊,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你是我的孩子,你是我最寶貝的孩子。”他不再反駁簡子晏,而是順着他的話說,“晏晏是最乖的孩子了。”
聽到他這麽說,簡子晏似乎安靜了一瞬,但他眼中白光一閃,露出一抹詭異的神色。
然後他手中寒芒閃過,居然從枕頭底下抽出一把匕首,狠狠地紮向司望的胸口!
後面發出尖叫,而司望是何等人物,他輕而易舉就握住了簡子晏的手腕,刀尖距離紮入他的心髒只隔着一層薄薄的衣物。
“我要殺了你!”簡子晏恨恨地瞪着司望,語氣是發自內心的恨意,“我不是你最寶貝的孩子嗎?你怎麽不讓我殺了你?你騙我!”
司望定定地望着簡子晏的眼睛:“你真的不認識我麽?”
簡子晏的眼神沒有任何改變,他用力想把到紮進去,用力到整個胳膊都在微微顫唞。
“即使我不是簡遂,你也想殺了我,對麽?你想殺的人,其實是司望。”
司望不知道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被禁锢在這具身體裏的那抹驕傲明豔的靈魂。
當然,他無法得到任何回答。
對他十分了解的蘇随安察覺到不對,立刻想要走過來:“司望,你想幹什麽?”■
“別過來。”
頂級Alpha的精神力籠罩住這片小小的空間,将其他人都隔絕于外,無論蘇随安怎麽努力,都無法靠近他們。
司望語氣平靜:“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和你們無關。”
他低頭溫柔地望向簡子晏,看着他眼中不加掩飾的恨意,蒼白而微弱地一笑。
“原來,你這麽想殺了我。”
即使沒有腦蟲的操控,簡子晏也是真的想殺了他,這把藏在枕頭下的匕首就是證據。
以簡子晏的性格,他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自殺,否則在剛被他抓住折磨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了結自己,然而他無比驕傲,即使是死,也不願意用如此懦弱的方式死去。
只是他的理智壓過了對他的殺意,所以這把匕首被雪藏至今,否則在上一次發q期到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簡子晏像控制一個人的話,哪怕那個人是頂級Alpha,又怎麽會逃得過呢。
司望垂下眼簾,遮住瞳孔中鋪天蓋地的苦澀,緩緩地低下頭,吻在簡子晏的眉心。
“你不該委屈自己的。”
他背脊挺拔,向前一挺,鋒利的刀尖就沒入他的胸膛。
“司望!!”蘇随安在後面發出驚懼的大吼,他充耳不聞。
他只是溫柔地望着簡子晏,臉上甚至帶着寵溺的深情。
“我這條命都是你救回來的,你想要殺我,我怎麽會反抗呢。”
他握住簡子晏的手腕,幫助他将這把匕首盡數紮進了自己的胸膛。
司望的臉迅速地白了下去,口中流出鮮血,一滴滴地落在兩人交握在匕首的手上。
“如果我死了能讓你好受些,那就讓我死吧。”他說,“你這一輩子都在為別人打算,為我,為白明兮,為蘇随安,為帝國,卻從來沒有考慮過你自己想要什麽,現在終于有一件事是你想要的了,你就自私一點,不要考慮那麽多了,讓我起碼能為你做一件事,好嗎?”
在匕首全部沒進司望胸膛的那刻,簡子晏仿佛被定住了,他死死盯着司望胸口的匕首,眼神劇烈地波動起來。
所有的白色在他眸中迅速退去,他自己的意識歸來,看到眼前的一切,顫唞地抽回手,發出絕望的低語:“不……”
司望目光一動,驚喜地問:“是你嗎?你回來了嗎?”
簡子晏卻不回答,他盯着司望的傷口猛烈地搖頭,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麽。
“不……我居然殺了你?”
司望露出大喜,他想去握住簡子晏的肩:“不,你沒有殺我,這種程度還殺不了我,你……”
他所有的驚喜都僵在了臉上。
簡子晏徹底崩潰了,他堅持了那麽久,謀劃了這麽久,結果居然是他自己毀掉了一切。
他顫唞地抱住了自己的頭,從床上滾到地上,在看到那把被扔在一旁的匕首時,連想都沒想,立刻撲上去抓住它,向自己的脖子刺去!
司望
心神俱震,他立刻搶去簡子晏的匕首,握住他的手腕:“你在做什麽?!”
“讓我去死……你們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就是不肯讓我去死?”簡子晏的雙手被死死制住,仰着臉用盡全力嘶吼,蒼白的脖頸崩出細弱的青筋,“我已經做完了該做的事,我還欠你們什麽?為什麽就是不肯放我去死?!”
他低下頭來時,已然淚流滿面。
“為什麽……我還欠你們什麽……你們告訴我……”
司望用力握住他的手腕阻止他傷害自己,将他死死扣在懷裏,聽到這話再也忍不住,淚水洶湧地沖出眼眶。
他無力而絕望地閉上眼,嘴裏麻木地說着:“噓,噓,會好的,會沒事的,你會好起來的,求求你,堅持下去,為了……”
司望的聲音戛然而止,他悲哀地發現,他居然想不出一個能留下簡子晏的理由。
“……別死……”他這一生擁有的東西不多,從未如此害怕過失去,他緩緩地把臉埋在簡子晏的發頂,發出壓抑的泣音,“求你了,別死。”
簡子晏瘋了,他也要瘋了,他從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軟弱,甚至不敢去清醒地面對現在的一切。
兩人的血和淚全部融在一起,他們傷痕累累,兩敗俱傷。
“你不欠我們的,是我們欠了你。”
【419:“蘇随安原諒值一百已滿,白明兮原諒值99,司望原諒值95。”
簡子晏:“來不及解釋了快上猛藥!不管是什麽能假孕的東西給我來一個!”】
簡子晏忽然腹中一陣劇烈的疼痛,他隐約察覺到了什麽,霎時渾身一顫,他茫然地看了司望一眼,在來得及說什麽之前,閉上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