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兩朝皇後(6)
第六十章 兩朝皇後(6)
◎懷個孩子。◎
江承祯望着沈鏡, 愁腸百結,欲說還休:“陛下,我沒有。”
以往只要江承祯露出這幅情态,沈鏡定對他百依百順, 予取予求。
此時盯緊沈鏡的神情, 卻未在那張面容上找到熟悉的動容。
相反, 還有一絲厭煩。
江承祯眼中洩露一絲無法掩飾的傷懷。
他在這一刻真真切切感受到, 粗野的, 只對他一人好的沈鏡, 是真的不在了。
“嗚陛下——”
白玉棠忽地咽嗚, 晶瑩透亮的淚珠順着臉頰流下。
沈鏡疲憊地揉一揉眉心,吩咐侍從先将江承祯請出去,用綢帕輕輕擦着白玉棠的臉:“為何哭泣?”
白玉棠抽噎着:“他不喜歡玉棠, 會進宮, 搶玉棠的住所,不給玉棠飯吃, 打玉棠。”
沈鏡:“不會的。”
白玉棠淚流不止。
魔音貫耳,繞梁不絕。
沈鏡哄他:“玉棠不喜歡他, 朕這就讓他速速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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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門口的江承祯身形一僵,回首正望見那白發皇後俯首在沈鏡耳側, 軟糯可憐:“陛下,不騙玉棠。”
沈鏡背對着這邊, 嗯一聲。
江承祯心口皺縮, 酸疼如割,不能自己。
面對這邊的白玉棠見他長久不動, 擡眸望來, 長睫尚沾着水珠, 一雙鳳眸森涼幽暗,不是一個癡人該有的眼神。
江承祯愣住片刻,懷疑看錯,晃晃腦袋,白玉棠竟和沈鏡青天白日親吻起來。
啧啧有聲,似打在心頭的一下下重錘。
江承祯捂緊心口,慌不擇路地逃走。
江承祯道自請離去不過以退為進,誰能想到沈鏡真應許。
沒辦法,只好做足離別姿态,交代纨青照顧好獨孤彤,暫且離宮。
乘着馬車,去往沈鏡老家江平。
沈鏡老母沈福尚在江平安頓,很喜歡江承祯,在江承祯屢次婉拒沈鏡的求愛後,一度想認他為義子。
江承祯打算利用沈福重回宮中。
江承祯路上遇到數次暗殺,皆被沈鏡派去保護的人不着痕跡擋住。
早朝,宮春混進暖閣。
白玉棠慢條斯理撥弄白瓷瓶中柔嫩的花枝,問:“殺了麽?”
宮春遲疑道:“九個都是頂級高手,一時半會難以得手。”
“咔嚓——”
花枝被白玉棠掐斷。
宮春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深深低下頭去。
良久,白玉棠冷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今夜大事,不可有誤,去吧。”
宮春心頭一松,快走至小跑離開。
原軌跡亦有白玉棠舉兵奪位的舉措。
其手下四員大将宮春、宮夏、宮秋、宮冬。
宮春分管信息溝通、夏秋負責招兵買馬、宮冬隐于巨賈中,為大計提供源源不斷的錢財。
被重生的獨孤彤發現端倪,告知江承祯,借助原身的皇權,兩方勢力明争暗鬥,昏天黑地。
現在獨孤彤重傷,江承祯離宮,遏制白玉棠勢力的只剩沈鏡。
沈鏡沒動宮夏、宮秋、宮冬。
抓住宮春,利用文中提到的應急渠道,向宮外的宮夏、宮秋、宮冬傳遞消息:事情有變,行動取消。
夜色彌漫,月上天心。
白玉棠靜靜坐在窗前,心有不安。
約定的時辰過去,宮中仍一片安寧,未有變亂。
回想着和宮春對接的一幕幕,心頭一凜,宮春在這宮中,是否過于來去自如?
沈鏡讓他批奏折,到底是因為懶,還是有意為之?
他是否因為輕視沈鏡,松懈暴露?
越想越心驚,白玉棠指尖冰涼。
一件外袍罩在白玉棠身上:“怎麽大半夜起來吹風?”
月光流淌,映着二人清醒的目光。
白玉棠輕聲試探:“陛下,知道。”
沈鏡近些日子哄人哄的疲累,且需要到鎖貞籠的鑰匙。
因此并不介意早日戳破白玉棠裝傻的事實。
撫他微涼的臉側:“知道,你是裝的。”
白玉棠渾身一震。
他蟄伏、規劃多年,從未想過,馬失前蹄,栽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毛丫頭手中。
成王敗寇,白玉棠聲音低沉冷冽:“陛下打算如何處死我?”
“玉棠覺得?”
白玉棠:“毒酒?”
沈鏡:“腸穿肚爛,死得太醜。”
“刀劍?”
沈鏡打量着不再僞裝的白玉棠。
十分癡态,換作眉眼矜傲。
白衣白發,月色下似清冷谪仙。
只一雙眼是紅的。
她逼近兩步,将人抵在牆面,呼吸可聞:“玉棠,朕不殺你。”
白玉棠氣息一下子變得紊亂,發絲淩亂貼在身後,艱難穩住身形。
沈鏡托住他,令被藥物浸泡得敏感的肢體愈加顫抖。
白玉棠眼尾沁出一滴羞恥的淚。
沈鏡低聲笑道:“朕會幫你,得到一切你想要的。代價是,玉棠,給朕懷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