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兩朝皇後(5)
第五十九章 兩朝皇後(5)
◎裝乖。◎
沈鏡有內力在身, 摔落地面的前一秒穩住身形。
向床上一面無辜的白發美人投去詢問目光。
白玉棠淺蹙眉尖,語氣依戀,猶帶恐懼:“夢夢壞。”
一雙鳳眸揉碎水霧,波光粼粼, 美不勝收。
倘原身在, 真會叫他騙過去。
沈鏡自知是這位故意作弄, 好笑地坐到床邊, 要他講噩夢具體內容。
白玉棠怎麽講得出來。
言多必失, 不言語, 往她懷裏鑽。
沈鏡将他摟着, 裹緊薄被,沒再先睡,一下一下拍着人。
白玉棠被緊緊裹着, 微不自在。
一抹薄紅竄上耳垂, 愈發襯得他容貌昳麗,若春曉之花。
在這異樣的羞恥中, 白玉棠眼皮越發沉重,沉沉睡去。
按理來說, 帝王婚假,可免三日早朝。
沈鏡剛登基, 情況特殊,不得不次日一大早早起應付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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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臉色十分沉凝。
魯桉昨夜吃癟, 心思狹隘, 以為沈鏡故意給她臉色看,當朝提出辭官。
沈鏡捋劇情發現這刺頭對關鍵劇情沒什麽用處, 欣然應允。
魯桉黑着臉下朝。
沈鏡舊部在這生殺予奪、翻雲覆雨的皇權中幡然醒悟:沈鏡不再只是她們的寨主姐妹, 而是真正說一不二, 主宰天下的皇帝。
無形中,舊部們收起從前的習性,對待沈鏡變得謹小慎微,規矩有禮。
新皇沈鏡杯酒釋兵權的故事由此從京中傳出。
完成早朝的任務後,雪花般的奏折接踵而來。
暖閣。
沈鏡面對摞成小山的紙片默了一默,目光落到榻旁塗鴉的白玉棠身上。
白玉棠作戲作得足,認認真真描摹着字帖的字,鼻尖一點墨漬。
沈鏡揣着手過去,違心誇贊那一團墨跡:“玉棠啊,認得的字可真多。”
白玉棠莫名所以,被牽到禦座,按着坐下,坦然承認:“朕不識字,來,給朕念念。”
沈鏡舒舒坦坦,躺在小榻,教白玉棠,允許畫圈,不允許畫叉。
白玉棠一開始以為新帝是在故意試探。
經過兩日觀察,發現新帝是真的懶。
懶到不願意去新篩選個讀奏折的心腹。
暮色四合,宮燈初上。
白玉棠執着筆墨,在朦胧的燈光下輕易模仿着一個個幼稚的字體。
心情複雜地看着一張張批閱過的奏折。
沈鏡不識字,也不緊盯。
執掌天下的願望,在陰差陽錯的機遇中,輕易做到。
卻沒有想象中的開心。
他側目,靜靜睨着小榻上的女人。
睡得香甜,沒心沒肺。
榻側擺着三盞空盤。
瓜、果、桃、李、核桃、棗糕。
全被用得幹幹淨淨。
是她一日的功績。
奏折堆砌成的小山還剩大半座。
白玉棠放下筆墨,微抿唇線,推醒女人。
沈鏡握着他的手腕,聲音模糊:“批完啦?”
白玉棠喊她起來:“疼、沒批完。”
沈鏡嗯一聲,将人往懷裏帶:“哪裏疼?”
白玉棠揚起一段細白的腕。
沈鏡捏住那腕,輕輕啄吻。
白玉棠心跳快一瞬,垂下的長睫微微顫抖。
散開的白發落了滿榻。
沈鏡摟着人,力道适中地按揉着他酸疼的腕部,在他耳邊輕吻:“累就歇一歇。”
濃烈的愛欲撲面而來。
白玉棠身心抑制不住地陡然發燙。
扪心自問,白玉棠意外地喜歡這些。
不曾擁有過的擁抱、親吻和厮磨。
以及能将他牢牢包裹住的滾燙愛意……
沈鏡笑道:“剩下的明日再批。”
白玉棠唇邊笑意一頓,坐起身,衣襟大敞,鎖骨幾枚紅痕,又被拖回愛撫。
日、夜、操、勞,不外如是。
白玉棠心腹宮春于沈鏡登基第五日扮作小侍混進暖閣,見主子罕見地滿面疲累,雙目放空,學着布谷鳥引出白玉棠,問其近況。
白玉棠簡單講,宮春覺得不可思議。批批奏折而已,比當年白家家主的訓練強度低太多。床上累着?不着痕跡地掃着白玉棠的手臂,守宮砂還在。
所以為何一副那麽累的模樣?
宮春将奪位計劃再三和白玉棠核實後确認:“活捉沈鏡?”
白玉棠颔首。
宮春不得其解,活捉比刺殺難度大得多:“您為何突然改變心意?”
白玉棠揚起一抹涼森森的笑:“缺個讀奏折的。”
不識字,他可以教。
宮春思索片刻,明了。
難怪忽然不要沈鏡死,這是要她生不如死!
主子定是想将沈鏡做成人彘,放在宮中觀賞,順便物盡其用,讓她讀奏折!
嘶——
主子今日依舊恐怖如斯。
宮春弓着腰,下去傳遞消息。
*
江承祯被沈鏡的态度和魯桉的突然離開打得猝不及防,心煩意亂,沒心思親自照料重傷的獨孤彤,派纨青過去關照。
纨青才知“翠羽”竟是獨孤彤假扮。
瞧着沈鏡這邊走不通,打起獨孤彤的心思。
纨青生得不差,故作溫柔,令被白玉棠和江承祯傷了心的獨孤彤十分感動。
二人順理成章滾在一起。
被前來送藥的江承祯撞見。
江承祯早知會有這麽一日,卻沒想到,這一日會這麽早。
甚至早于他和獨孤彤大婚。
退出門去,站在寒風凜冽的池邊,那一刻,極其想念曾經為他拒絕過無數人,包括纨青的沈鏡。
回到鐘粹宮,江承祯喚來小侍,傳上幾壇清酒。
一杯杯清酒入腸,趁着三分醉意,江承祯行至暖閣。
他着一襲青衫,是山間朗朗青竹,溫潤如玉。
守閣人見他拿出沈鏡昔日給他的腰牌放行。
江承祯一眼見到小榻閑坐的女人。
姿态慵懶,容色亦是世間數一數二的。
聽聞她早朝剛為白玉棠訓斥所有妄圖塞兒進宮的大臣。
從前為何會對她那麽不屑一顧呢?
如果他早前對她好一點,這被專寵的皇後,是不是就是他來做?
江承祯眼底湧起淚花,忽略桌案奮筆疾書的白玉棠,一個踉跄,就要摔進沈鏡的懷中。
沈鏡避開,江承祯眼淚顆顆砸落:“陛下,我特來辭行。”
沈鏡愣一下,男主還沒走關鍵劇情,辭行去哪?
她這麽想,也這麽問。
“啪。”
一根玉筆砸在桌案。
在寂靜的暖閣格外震耳。
江承祯這才發現,桌案那邊還站着個白衣谪仙一般的人物。
可惜,是傻的。
沈鏡縱容一個小傻子在奏折上胡鬧?
白玉棠走至沈鏡身側,攬着她,眼眶微紅:“他,瞪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