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原配不簡單(8)

第17章 原配不簡單(8)

對清音來說,惟器與名,不可假與人。

而入世之後,器與名總歸還是需要一樣的,能不被世俗禮教束縛住,不用擔心如李克己這種小人得勢,才能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這是她入世後所悟,也許這條路會錯會堵,但她不會止步不前,走下去才能知道将來會如何。

……

弄出玻璃、望遠鏡,還只是個開始。

“父親,我不止能做出千裏眼,還能做放大鏡、老花鏡、近視鏡;

老花鏡就是年紀大了看不清楚字,戴上老花鏡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近視鏡就是有人年紀不大就看不清字的,戴上近視鏡也能有所改善,而且以後改進後還可以針對單個人配置……”

清音簡單向許老爺介紹了一番,許老爺聽了不僅眼睛越來越亮,還越發慎重了。

“而且……”

清音看着許老爺繼續道:“父親,我還弄出了別的東西。”

“哦?”許老爺不明所以,但也有些緊張,女兒冰雪聰明,觸類旁通,他心中自豪之餘不免又有些複雜。

等許老爺看到清音拿出的兩樣東西時,他不由大驚失色,又有些興奮,這東西太重要了,他不能不慎之又慎。

鄭重叮囑女兒道:“這些東西一定都要收好,不可叫人知曉!你院子中下人都要看好了不能踏進你的書房半步!”

“你既然給為父看了這麽多,應該是有打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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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父親可有途徑直達天聽?”

畢竟她手裏的東西太敏感了,過了人手就多了幾分不确定因素,清音知道許家是有京中人脈的,只是不知可信不可信,故而問道。

許老爺這會也冷靜下來了,上報朝廷是一定的,只是能夠直達天聽的途徑,他還需要慎重地想一想。

他們這樣的商戶人家,若是貿貿然呈上此物,很可能會被居心叵測之人盯上不說,說不定女兒還會被人抓去控制起來,可不得慎之又慎。

而且女兒做出的東西又太重要了。

許老爺思考片刻後,仿佛下定決心般,寫了一封書信交給心腹,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番後便讓他快馬往京城而去了。

這封信被送到了許長安以命相救的貴人之後——武安侯手中。

初代武安侯是跟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開國元勳之一,爵位是當朝少有的世襲罔替。

已經傳承了好幾代了,初代武安侯的子孫幾乎個個出息,骁勇善戰,每逢戰事或叛亂,都會出戰,無往不利,戰無不勝。

而且最重要的是,武安侯府是本朝堅定的保皇黨,從不參與皇子奪嫡之争,在朝堂上亦從不站隊,幾乎歷代都為皇帝所信重。

在收到許家的書信後,武安侯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驚道:“許家真的研制出了可看到幾裏外具體情況的千裏眼?還有其他不方便在書信中所述之物?”

武安侯世子也看了許家的書信,“許家應該不

會造假。”

其實武安侯自己也知道,這種事情許家是不可能胡編亂造的,只是這份功勞實在太大,他不得不慎重。

他來回走了幾圈後,沉聲吩咐武安侯世子道:“你速速往雲江縣去一趟确定此事,我好盡快上報給陛下,遲則生變。”

武安侯世子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點頭應下,轉身告退。

侯夫人聽說世子輕衣便行,連行李都沒怎麽收拾,只帶了幾個親衛就出遠門去了,不免抱怨了武安侯幾句。

武安侯也不解釋,只稍稍安撫了下她,不是什麽危險的任務,就是比較急罷了。

不僅是武安侯世子性情沉穩,而且他的身份也足夠高,完全可以代表侯府,既顯得重視,也能避免一些麻煩,不讓這份潑天的大功勞被其他勢力給奪去。

說起來,許老太爺還是為救老侯爺過世的,老侯爺重情重義,知恩必報,打算收養許老太爺的遺孤,不過許滄海是個有志氣的,一心想繼承父親的衣缽,将盛和安繼續做大,并不願意接受侯府的饋贈。

老侯爺也沒有強求,只讓他有事便來找侯府相助。

時隔多年,除了被岳州許氏宗族逼迫的那一次,老侯爺過世後,兩家也再沒有來往過。

但老侯爺過世前又殷殷叮囑武安侯不要忘記這份恩情,武安侯一直想找個機會能了了這事,免得老侯爺九泉之下走得還不安心。

他也是萬萬沒有想到,許家多年後再次聯系他,不是來求助,竟是來送功勞的。

別看武安侯如今地位崇高,又深得聖寵,但這些都是拿武安侯府的人命換來的。

武安侯數代人,幾乎沒有幾人是真正壽終正寝的,多少子孫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武安侯很清楚,武安侯府能夠數代屹立不倒,除了忠君愛國之外,靠的都是用性命博來的功勳。

相比起有辦法能夠料敵先機,還有秘密武器,簡直是從天而降的一份大驚喜,若是許家在信中所述之物為真,那至少以後能讓侯府少些流血犧牲,那可真是件大好事。

他也不是不動心的,但是許家對侯府有恩,而且許滄海也說了自己女兒尤擅格物,誰知道她還會研究出什麽出來,侯府最想要的不過是能夠在戰場上拼殺博取功勳之時更多些保命的機會罷了。

……

遠在京城的武安侯在權衡利弊,而許滄海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準備借助武安侯府的手獻于朝廷。

許滄海知道父親當初行商,結交過不少高官顯貴,但是人走茶涼,父親過世後,宗族對他們孤兒寡母強取豪奪百般欺淩,也只有武安侯府一家出手相助而已。

當初之所以拒絕老侯爺的好意,也是因着年少自有一番傲骨,不願意在高門大戶裏寄人籬下,靠人施舍過活。

不止如此,這些年來,他子繼父業,無人扶持,獨自打拼,嘗盡人間冷暖,

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去找武安侯府。

他深知,人情這東西,是用一次少一次,最好還是用在刀刃上。

武安侯府的這份人情,許滄海本來就是想着留給女兒的,有這份最後的人脈在,便是他不在了,留下女兒招贅當家,萬一有個什麽不測,也能求助于武安侯府。

想來武安侯府應該也不會為難女兒一個小小的孤女,稍稍擡個手,也能庇護女兒一二了吧。

清音知道許老爺的想法後,不禁感嘆,父母之愛子女,則為之計深遠。

許老爺自己不願意做那攀附權貴的人,卻為女兒留下了這一份人脈,好關鍵時候保命,甚至不讓她告知給別人。

可惜原主前世是個傻的,被李克己哄了幾句,就将這最後的底牌交給了他,幫着他青雲直上。

最後落了個那樣的下場,李克己自己倒摘得清白幹淨。

即便後來武安侯府有心,也查不出什麽問題來了。

……

這一回沒有了李克己,清音弄出了千裏眼等物,許家必将名揚天下,青史留名。

而武安侯府這份人脈,也是早用早好。

接下來就是等着武安侯府的人上門了。

……

清音這邊日子忙碌又充實,而李克己那邊就不太好過了,因話本子的故事流傳甚廣而成為了雲江縣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不說,李克己也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維持自己翩翩佳公子的風度了。

因出門就被人指指點點,只能待在家裏讀書,期盼着流言蜚語能盡早淡去。

不過他想躲着不出門,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呂表妹卻怎麽想也不甘心。

畢竟她身為女子,受到的流言蜚語只會更多,處境也只會更加窘迫難堪。

任李克己心機城府再深,也不可能這個關頭對呂碧蓮做出什麽來,畢竟現在此事風頭太盛,萬一一個疏忽大意,會令他本就狼籍的名聲雪上加霜,到時反而會适得其反,得不償失。

即便天天被呂表妹淚眼朦胧的哀怨所逼迫,李克己仍然咬牙不應她,呂碧蓮為此不知掉了多少眼淚,不敢出門見人,有時羞憤地恨不能自殺算了。

李母心疼侄女,但更心疼兒子,又為旁人的恥笑憤恨,故而待呂碧蓮越加冷淡,甚至不讓她再靠近兒子。

呂碧蓮怨恨日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夜深偷偷從白天做好手腳的窗戶爬進了已經睡下的李克己的被窩裏。

李克己醒來一驚就要呵斥,呂碧蓮哭哭啼啼,作勢要去尋死,說自己反正被占了身子,也嫁不得旁人了,不如早點去與死去的祖父祖母爹娘團聚。

這番動靜驚動了因病無法安眠的李母,李母起身在兒子房門外聽到她這一番哭訴,知道這都是說給自己聽的。

她是想要攀附富貴,不想兒子娶這個對兒子沒有任何助力的侄女,卻沒想過要逼死她,畢竟這是娘家最後的骨血。

她若真是逼死侄女,不說死後沒臉見爹娘,就是活着也要擔着逼死親侄女的惡名聲。

這會哪怕知道她使出這麽下作的手段來逼迫兒子和自己,也不敢真讓她去死,她真死了,自己母子二人如何分說得清。

這事除了捏着鼻子認下,還真不敢聲張出去,畢竟名聲不好,她是真怕李克己會受牽連從而丢了秀才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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