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靈魂宿命(1)
第19章 靈魂宿命(1)
北蕪如此坦然告訴她,根本就是不在意她是否知道,因為就算是她知道,她也無可奈何。
一個凡人怎麽會有對抗仙魔的力量。
北蕪以此為交換,就是讓地獄的主人出面,解開神契。
徐宜歡垂下手,深吸一口氣問道:“你也想得到這個東西嗎?”
北蕪卻答非所問:“若是此物能讓本君擺脫困境,是否想要又有何區別。”
是啊,陳青說北蕪在仙界很是強大,如今困在這裏,不過是暫時。
“也是,那就希望北蕪仙君能夠得償所願了。”徐宜歡感到胸口的煩悶,快要透不過氣來,不由得湧現一絲焦躁。
還沒有搞清楚是什麽原因,胸口處傳來的滾燙讓她一驚。
她連忙将那稱為神元的珠子拿出來,猶如那日不斷地散發着紅色光芒,逐漸傳遞的熱度如同她此刻的內心一樣,開始躁動不安。
北蕪目光朝上,見到那通透的紅色珠子內部湧動大片黑色濃墨,心中升起疑惑。
“你……”
整句話還未說完,就見到徐宜歡将珠子放進了嘴裏,将珠子整個都吞了下去。
此刻徐宜歡的烏黑眸子浮現一絲偏執,心髒加速地跳動着,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眼神落寂空洞輕聲開口:“這樣誰也不能拿走了。”
北蕪靜靜看着徐宜歡沒有任何動作,神情淡漠道:“自古以來,沒有仙魔甚至人能完全繼承神的神元,更多會被奪去靈魂,你會死的。”
用最為平靜的語氣陳述一個事實,很是殘酷,又是這樣無情。
徐宜歡眨了眨眼道:“什麽?”
在吞下珠子後,心中那種煩躁好似瞬間得到化解,那一瞬間她好像被珠子控制般将其吞了下去,好像還說了什麽話?
不會就像是北蕪所說,她要被珠子奪去靈魂了?
此刻徐宜歡頓時着急起來,拉起北蕪的袖子面帶慌張地問:“仙君仙君,那我是不是要死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北蕪來不及反應,就看到徐宜歡蹲下身子拉着他的袖口可憐楚楚的模樣。
含着水光的眸子澄澈幹淨不谙世事,任何人似乎都能被這雙眼睛騙到。
對,是騙。
北蕪垂眼眼睑,視線落在那張泫然欲泣的小臉上,神色微動,意外沒有将徐宜歡推開反而開口問道:“你為什麽要吞下神元?”
徐宜歡揉了揉眼角,可惜沒有擠出半滴眼淚,心中有些小小遺憾,輕聲道:“我還以為沒有心的你一點都不會為之動容……”
說着徐宜歡緩緩站起身,好奇地盯着北蕪的心口位置,随即傾身緩緩将頭貼近北蕪的耳邊,嬌笑出聲:“那麽,仙君會動情嗎?”
趁着北蕪尚未反應過來,徐宜歡猛地朝後退去,見北蕪白玉似的臉龐染上薄怒,知道又惹惱了他。
徐宜歡吐了吐舌頭,語氣愉快地道:“看來我應該沒有什麽事了,沒有仙君想得那麽可怕嘛。”
北蕪一言未發,緊抿着唇,掩蓋在衣袖下的雙手攥成拳頭,沉默無聲地抵抗着體內奔湧肆掠的力量,鎖鏈的枷鎖在無聲中扼制他的任何冒出的心思。
神元在幫助徐宜歡,甚至可以說是認可她。
這件事若是讓仙魔兩界知曉,定然要引來無數紛亂在此。
再次惹惱到北蕪仙君,徐宜歡盯着人看了一會,便覺得有些索然無趣。
還以為北蕪仙君能多給她一點反應。
**
楓與離開摘星樓好幾日,徐宜歡就時不時望着天空發呆,想着下次見面是不是就要見到那位風見月大人,或者是那位地獄的主人。
她問過陳青,他說地獄的人輕易不會出現,不過若是因為神元,說不定還真能引來。
神元是一個神羽化後的遺物,不過很多神都不希望留下神元傳承,反而會在死去那一刻毀去神元,只有極少數的神願意留下神元,希望有一日能找到合适的傳承者,要是懷有不利之心去擁有,就會被神元反噬。
徐宜歡吞下珠子那麽久,身體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什麽區別。
看來傳聞也不是都可以信的。
徐宜歡坐在石凳上單手托着腮歪着頭發呆,突然石桌猛地震動顫了幾下,吓得徐宜歡立即站起身看向單手撐着桌子的人。
“三皇姐,你怎麽不吱聲?”
瞧着徐宜歡被吓得不輕的樣子,徐宜清彎唇笑了笑,将長劍留在了桌子上,松開手随即坐了下來。
“不是說好看我練劍,怎麽魂不守舍起來,虧我還這麽賣力。”徐宜清中途一半發現徐宜歡突然走神,卻未停下,等一套劍術練完才停下。
徐宜歡一臉不好意思地道:“我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想着想着就出神了。”
“這我就好奇了,什麽事情能讓你好奇,看看我知不知道。”
面對徐宜清的詢問,徐宜歡怎麽可能會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說出來,想着連陳青都不知道,父皇都隐瞞下去的事情,不由得開口問:“我在想七皇兄的腿上是怎麽一回事。”
“我那日在宮裏見到了七皇兄在大皇兄那裏,就沒敢當七皇兄的面問,怕觸及皇兄的難受地方。”
大皇兄的病情在皇宮不是個秘密,是人人都知道的。
當知道七皇子去看望大皇子後,徐宜清一怔,皺着秀眉道:“他倒是去的勤。”
徐宜清話裏有話,徐宜清剛想問,就聽到徐宜清繼續說:“你剛回宮還有很多事不熟悉,還是少與七皇子接觸為好。”
相見回宮那日遇到七皇兄時,三皇姐臉上淡漠的表情似乎很不想見七皇兄的樣子。
徐宜歡現在得以肯定徐宜清一定知道些什麽,緊接着問:“三皇姐,你是不是知道七皇兄的腿傷原因。”
徐宜清卻搖了搖頭:“不知,可是我知道我皇兄的變成這個樣子肯定與他有關。”
此話一出,徐宜歡眼中劃過一絲驚異。
這麽說,大皇兄變傻是因為七皇兄?
徐宜歡小心翼翼地問:“可是宮裏的人不都是說大皇兄是因為高燒不退……”
說到一半,徐宜歡适時止住,沒有繼續說下去。
誰知徐宜清很是生氣地站起身一掌拍在了石桌上,擱在桌子上的茶壺又再次晃了晃,徐宜歡放在桌子上的手臂被震得有些發麻。
連忙放下手揉了揉,沒想到徐宜清竟然會發這麽大的火。
“宮裏面的人這麽說不過是表面上給的理由,畢竟發生這麽大的事,可是,明明那日皇兄是與他一起,雖然說皇兄沒有傻的時候就跟他關系不錯,但那日兩人一同出宮,回宮後皇兄就發起高燒起來,可那日我記得清清楚楚只不過下了小雨。”
徐雙霖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麽可能一下子淋點雨吹點風就病倒了。
就算如此,偏偏身體最不好的徐柏霖沒有事,怎能讓她不懷疑。
徐宜清就算是明白了,現在三皇姐最缺就是證據,可是單憑這些根本就無法定下這件事與徐雙霖有關,何況這只是徐宜清的猜測。
以這段時間對徐宜清的了解,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七皇子。
“三皇姐,你可有證據?”徐宜歡問。
徐宜清面色不好,低聲道:“沒有。”
正因為沒有,所以才無可奈何。
徐宜清像是知道徐宜歡內心疑惑,于是道:“或許你可能不信,可我的感覺對于徐柏林絕對不好,這個人看起表面溫和實則心機頗深,我曾經意外聽宮裏的人說徐柏林的宮裏時不時都要少一兩個侍候的宮人。”
“那些人很快地消失在宮裏,甚至連名字都沒有,無處查詢。”徐宜清得知後心裏的預感越發強烈,此後都處處提防他。
半晌沒有聽見徐宜歡說話,徐宜清還是提醒道:“今日我跟你說的你一人知道就好,只要徐柏林有一日在皇宮,我就能找證據。”
“哦,好的,三皇姐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随便亂說的。”
徐宜歡立刻保證好讓徐宜清放心,心裏想着七皇兄宮裏失蹤人的事。
少了人還能悄無聲息的處理掉,看來還不能小看七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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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時節,正好賞花的好時候。
徐宜歡認為這樣的宴席是最為無聊,白日趁着一大群世家公子小姐賞花期間,随便找了一個地方待着去了。
皇帝只出現一面就離開,皇後和後宮嫔妃其樂融融邊賞花邊說笑,倒是有幾個皇子公主在這裏,徐宜歡都不熟悉,為了避開那些不必要的寒暄,獨自在禦園逛起來。
這方禦園是先皇在世用了十年搜盡天下自珍異草建成的花園,可惜還未完成建成就駕崩了。
到了徐宜歡的父皇手裏,就成了禦園。
徐宜歡往深處走去,就進入了密林區,聽着頭頂樹枝上雀躍的鳥叫聲,心中也不覺得煩躁,反而覺得很是舒适,似乎有一種回到了還在浮岚山的時候。
忽然,徐宜歡停下了腳步。
歪着頭側耳傾聽起來,一道輕而緩的琴音在耳裏再次響起。
這裏有人在彈琴?
徐宜歡覺得奇怪,想着這四下無人還有人彈琴,不會是碰到深林精怪了吧!
站在原地想了想,聽着斷斷續續的琴音像是刻意為之,明顯故意引人走去尋找。
徐宜歡朝着前方走去,穿過密集的灌木,走了一截就看到一棵巨大粗壯的樹木,滿樹開滿了粉紅色的小花,徐宜歡認出這是垂絲海棠,真正讓她注意的是在樹下坐着一位女子,身側放着一把箜篌。
“你來了。”那女子聲音柔和,目光看向她,那一眼似乎包含萬千複雜難以理解的情緒,很快又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