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Chapter92
Chapter 92
時光坐游艇上了游輪，又回房換了身衣裳、畫了個精致妝容才美美的出門。
打開門的瞬間，她遇到了同樣盛裝打扮的瓊斯。
四目相對，對方自然而然地笑道：“昨晚我問你是不是來競拍，你說不是。”
時光慰問無愧：“事急從權，還請諒解。”
她說：“沒關系，我不也騙你說不是來竟拍的嗎？”
兩人一起進電梯，時光疑惑道：“既然拍賣粉紅之星的是你奶奶，為什麽你還要參與競拍呢？”
瓊斯說，“不，我不參與競拍，我是今晚的主持人。之前想，如果能睡到那位葉先生，我會友情幫他一下，現在人沒睡到，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時光笑而不語。
兩人去到三樓，瓊斯八卦道：“話說，剛才你們去約會有沒有找個地方滾個床單什麽的，他……活兒怎麽樣？”
“！！！”她是跟這件事過不去了。
時光皮笑肉不笑道：“時間倉促，沒能實現，改天吧。”
那邊惋惜笑道：“沒能睡到他是我的遺憾。”
這邊毫不留情道：“那沒辦法，看來你這輩子都只能遺憾了。”
瓊斯哈哈笑着走進拍賣場，聲稱自己還有事，便先走了。
過客而已，時光沒多想，剛轉身，卻又冤家路窄地看到了紐約富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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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教訓人，沒發現拐角處的她。
邁克罵道：“讓你們去教訓人，結果被人家教訓成這樣，真是廢物！”
一人頂着張鼻青臉腫的臉顫顫巍巍道：“老大，那個亞洲人，他請的是雇傭兵。”
“什麽？”邁克有些難以置信，怒道，“他到底什麽來頭？查到了嗎？”
手下搖頭，“毫無半點頭緒。”
“操……”紐約佬一擡頭，看見了光影下的時光。
她盛裝打扮，穿的是赫本風，頭上大大的禮帽遮住了半張臉，顯得婉約貴氣又神秘。
邁克的表情僵在臉上，眼睛都直了，迅速擠出抹笑容，說：“時小姐，你沒能跟我約會，真的讓人感到惋惜。”
時光神色淡淡地微微颔首，沒有接話。
邁克走過來幾步，問：“我好奇，你選擇了那個男人，一會兒在拍賣會上，你會讓着他嗎？”
“我讓着他？”時光像聽見什麽天大笑話似的，笑道，“邁克先生，我為寶石而來，怎麽會讓着他呢？”
紐約富商的心裏好像終于平衡了一點，問：“那可是願意為你拼命的人，他知道你只是玩玩而已嗎？”
時光用食指比了個“噓”，“露水情緣罷了，誰會把誰當真？都是策略，還請邁克先生千萬不要說出去。”
邁克哈哈笑起來：“放心，我怎麽會說出去，只是有點迫不及待想看他被你耍得團團轉的樣子。”
“那真是感謝。”她仍保持微笑。
“既然如此，不如等拍賣結束後，我們……”
不等他說完，時光打斷道，“快開始了，進去吧。”
看着女人婀娜曼妙的身姿，以及從對面走過來的風衣男人，邁克輕笑一聲，對他說：“我雖查不出你是什麽身份，但你也別得意，時小姐遲早是我的。”
葉慎獨冷嗖嗖暼過去，想刀一個人的想法全在那雙眼睛裏。
來參加此次拍賣會的人很多，放眼一看，金碧輝煌的大廳坐得滿滿當當。
時間坐在第五排最中間，葉慎獨就在她身旁，而那個紐約佬則在他們前面一排。
拍賣會一開始，瓊斯就介紹說今晚一共會拍出十件珍藏品，而聲望最高期盼值最大的粉紅之星将會在最後展出。
第一件是個歷史悠久的瓷器，三千萬起拍，每次更拍最少一千萬。
四五輪跟拍過後，價格來到五千萬。
時光一直沒做聲，聽身旁葉慎獨沉沉說了句：“一億。”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因為這個瓷器的價格，遠不值這個價。
臺上主持人熟練地問道：“88號先生出一個億，有人更嗎？”
“一億第一次。”
“一億第二次。”
“一億第……”
“一億五千萬！”前排的邁克聲音洪亮。
一億五千萬，是美元，所以場上更是一片嘩然。
主持人都微笑道：“一億五千萬一次。”
“兩億。”葉慎獨懶懶一句。
“杠上了，這瓷器哪裏值這個數？”
“不管，看他們誰能杠到最後。”
議論紛紛中，邁克回眸看一眼，舉牌道：“兩億五千萬。”
“三億。”葉慎獨漫不經心道。
“……”邁克再次回眸，輕蔑一笑：“四億！”
幾千萬的瓷器，拍上四億美元的天價，場上所有人包括主持都驚呆了。
“四億第一次。”
“四億第二次。”
紐約富商挑釁似的看身後一眼，葉慎獨翹起二郎腿，沒再出價。
“四億第三次！”一錘定音，成交。邁克以四億美金的錢，拍下第一件藏品。
之後幾件，相繼被幾個新加坡人拍得。但拍得數量最多的，當屬那個紐約富商。
只不過他拍的時候，每次都有葉慎獨參與，價格擡得不是一般高，他本人卻一樣都沒要，最後都砸在了紐約人手裏。
時光低聲道：“你整他。”
男人淡淡道：“他不是有錢嗎？多買點。”
她笑了，也不知道他哪兒來這麽大的敵意。
都是拍賣行的老狐貍，邁克肯定知道他在故意擡價，但為了彰顯自己的財力和報複之前積起來的怨氣，他十分樂意跟他杠，于是……錢越砸越多。
那邊急赤白臉，葉慎獨這邊卻始終波瀾不驚，直到最後一件藏品粉色之星展出，他才多看了幾眼。
時光驚嘆，好大一顆粉色寶石，光彩奪目，耀眼非常。別說奶奶喜歡，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
臺上的瓊斯專業地介紹了寶石的開采過程和切割過程，并強調，它是至今為止，現存最大的一顆粉色寶石。
寶石起拍價為一億美元，每次更拍不得低于五千萬。
“一億五。”馬上就人說。
時光看了眼葉慎獨，他沒吭聲，她便也保持沉默。
“四億。”
“五億。”
“………十億。”
錢在這些人口中，好像真的只是個數字。
時光捏了捏裙擺，有些沒底氣。因為她從沒查過賬戶，也不清楚上面究竟有多少錢。那時候葉慎獨說別說買一顆，一百顆都随便你玩兒的話到底是不是在開玩笑。
“十億第一次，請問還有人更嗎？”瓊斯詢問。
收到葉慎獨投來的肯定目光，時光忙起舉牌，壯着膽道：“十一億。”
“十一億一次。”
“十二億。”前排，一直觀望的邁克發聲了。
葉慎獨懶洋洋舉起牌，“十三億。”
邁克看了眼時光，她舉牌，從容道：“十四億。”
邁克又加了一個億。
葉慎獨繼續更上，價格來到十六億。
時光說：“十七億。”
邁克見她兩人針尖對麥芒，當好戲在看，沒繼續跟拍，
衆人的視線裏，葉慎獨苦笑一聲，好像挺失落的樣子，他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時小姐，當真要跟我對着來嗎？”
時光投了抹“抱歉“的眼神過去，“不好意思葉先生，這寶石我要定了，今天不管你出多少錢，我都會更。”
臺上，主持人提醒道：“粉色之星，十七億一次，還有人更嗎？”
“十七億兩次。”
衆人看收藏家邁克都沒吭聲，便也不太敢冒然更價。
涉及十多億美元的交易，此時的拍賣場寂靜無聲，可以說是落針可聞。
葉慎獨在無雙眼睛下，朝時光攤了攤手，終是妥協道：“你贏了。”
時光笑笑：“承讓。”
“十七億第三次。”一錘定音。
“成交，粉紅之星由89號這位女士拍得。”相比于開始那件瓷器拍出天價時的興奮，瓊斯的聲音明顯變弱，甚至有些不甘心。
因為這顆寶石，遠不止這個價。
讓邁克來的目的，就為了把價格擡高，可今天他卻在叫了兩輪價後就不吭聲了。
“你怎麽回事？”場下，瓊斯悄聲問邁克，帶着怒意。
邁克不以為意，“抱歉瓊斯小姐，你也知道那個亞洲人跟我有些矛盾，他想要粉紅之星，我偏不想讓他得逞。當然，我也可以拍，但說實話，比起這顆寶石，我更想得到那個女人，所以，寶石由她拍得，我也算是成人之美，賣她個人情。”
瓊斯冷笑一聲，“你想得到那個中國女人？真是做夢。”
邁克一臉得意：“別這麽早下定論，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時光沒關注那二人在臺下嘀咕什麽，既已拍到寶石，拍拍屁股走人。
那晚，又是個不眠不休的夜晚。只因葉慎獨聽見了她跟紐約佬說的那句“露水情緣而已，誰把誰當真”。
天亮了，他都還在一遍一遍問：“當真只是露水情緣，不把我當真？”
時光回答得牙巴骨都酸了，“權宜之計，我故意說給紐約佬聽的。我怎麽會不把你當真呢？”
男人不依不饒，抱着她瘋狂/索取。
第二天，是所有競拍者離航的日子。
時光跟葉慎獨成功完成任務，準備回家。不料，瘋狂的紐約佬卻一路追她到機場。
“怎麽走都不告訴我一聲？”他質問。
她清涼一句：“憑什麽要告訴你？”
“我們……”
上衛生間回來的葉慎獨看見邁克在騷擾時光，輪起拳頭就是猛力一拳，打得邁克措手不及，直接滾到座位下去。
葉慎獨蹲身，擰着他衣領把人拖了出來，語氣寒似冰刀：“你他媽再敢來惡心人，我一定擰斷你這條狗脖子。”
邁克踉踉跄跄起身，啐了口血水：“你他媽牛逼，牛逼到拍賣會上連個女人都幹不過，被人耍得團團轉還在這裏耍威風。”
葉慎獨掀眸子淡淡一句：“那我老婆。”
足足有半分鐘，紐約佬處于靜止狀态。因為，他的信息網沒查到這兩人有過任何關系。
“What？”半分鐘後，他難以置信道。
葉慎獨重複：“她是我老婆。你有多遠滾多遠，以後世界市場有我葉慎獨在的地方，你最好繞道走，否則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邁克懵了一下，看向時光：“時，你騙我？”
時光笑一聲：“我騙你什麽？你個自大狂普信男，你在海邊找人打我老公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邁克徹底怔住：“你夫妻二人可真會設局。”
“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我查不到你的信息。”他問葉慎獨。
這廂理都不理，示意時光坐在行李箱上。
她會意，依言坐上去。
他彎下腰，推着她往檢票口方向走。
人群裏，時光扭頭看他一眼，笑道：“咱倆好像越來越有默契了。”
葉慎獨回她一笑：“玩得開心嗎？”
“關于什麽？”
“這次拍賣會。”
“夫妻合力，其利斷金。那必須開心。”
人潮擁擠，他往前靠了靠，把人護在懷裏：“你開心就好。”
回到北京領了兩天兒子，兩人直飛西藏，又從西藏駕車去到色達。
五明學院那天是開放日，時光跟葉慎獨進去找到了清修的爺爺。
他已是八十幾的高齡，卻還能精神抖擻地在他自建的紅房子裏，親自下廚招待他們。
“我重孫可好？”飯桌上，老人問。
葉慎獨回道：“最近在學走路，一刻也閑不得。”
葉老慈祥地笑一聲：“跟你小時候一樣。”
“爺爺，他小時候是怎麽樣的？”時光來了興趣，接話道。
對方往她碗裏夾了筷素菜，感嘆道：“他呀，從小就愛折騰，剛學走路那陣子，不知摔壞了我多少名貴古玩。”
葉慎獨假意咳嗽兩聲：“爺爺，說點別的。”
“這算什麽？我還沒說你撒尿在我皮靴裏呢。”
親爺爺上場毀孫子人設，時光憋笑暼得好痛苦。
用完飯後，葉慎獨把帶來的木匣遞給他爺爺，說：“這是您吩咐我辦的事，裏面是奶奶生前最喜歡的粉色之星。”
老人打開盒子看一眼，面對天價之物眼底依舊平靜如水。
沉默許久，他攸地笑起來：“總以為拿到這東西就能解心中困惑，如今看來，這困惑只怕是解不了了。”
“為什麽？”時光問。
葉老太爺的門前視野開闊，可遠眺群山，近看風景，是個避世的好地方。
他盯着遠處，喃喃道：“斯人已逝，再不複相見。我突然……有點想她。”
時光啞然，不知該如何勸解。
也許，不是突然有點想，而是每日每夜都在想。
可又能怎樣，斯人已逝，說什麽都沒意義。
最後，那顆寶石老人也沒留，而是轉送給了時光。
他握着兩人的手說：“我沒走好的路，你二人要好好走下去，萬不可重蹈我的覆轍。”
葉慎獨向他爺爺保證：“我一定好好待她。”
“臭小子要敢欺負你，你就寫信告訴我。”老人又對時光講。
她笑着答應：“好，他要是欺負我，我第一時間寫信來告狀。”
之後兩人在爺爺的紅木房裏住了一宿，于第二天返程。
飛機上，時光有些傷感。
“怎麽了？”身旁人問。
她望着他，說：“感覺，有點小遺憾。”
葉慎獨安慰道：“人生沒有盡善盡美的事時光，有外公外婆那樣相濡以沫的，就有爺爺奶奶這樣至死都不原諒的。”
“我不管，”她拽着他的手臂，像個剛戀愛時的小姑娘，“我就要像外公外婆那樣相濡以沫。”
“這是肯定的。”男人垂眸看她，“今天怎麽了？不像你的風格。”
她哼一聲，話鋒一轉：“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麽事？”
她氣呼呼道：“你今天都沒說愛我，是不是厭倦了？”
葉慎獨笑了，記得她以前是冷豔人設，結婚後，尤其是生完孩子後，越發軟萌可愛。
陽光直射在三萬英尺高空上，金黃一片。
男人俯身在她耳邊說：“我愛你。”
她說：“不夠。”
“我愛你。”
“還不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夠了夠了，”時光哈哈笑起來，“幼不幼稚。”
葉慎獨拿了份雜志面不改色看着，“到底誰幼稚？”
時光：“不是我，可能是葉星野吧。”
兩人相互對視，都笑了。
遠在北京，正在抱着奶瓶啃的葉星野打了個噴嚏，口糧因此而掉在地上，一歲寶寶委屈得嘴巴一撇，小眼一紅，哭了……
葉星野：我承受了這個年齡不該承受的……
今天是雙更，記得看上一章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