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記憶之殇
第十四章 記憶之殇
地仙也叫地靈，承載着萬千生靈的繁衍生息，只要他們想，任何紮根于大地的草木都可以是他們的眼睛，因此地仙之間的信息網可以說非常龐大。
地仙的能力和職責就是蘊養一方土地，維系大地靈氣，因此戰力很低，仙階也是最低的，但有時也不排除某些大佬因為某些奇怪的原因而成為地仙。
在中州時，小白看見土地神之所以會那麽懼怕，是因為，地仙的信息網通常是追捕行動的最佳幫手，天門衛的目标除了被即時斬殺的，大概率都會上通緝令，這些通緝令雖不說是人手一份，單憑信息網也能獲取個十之八九。
小白或許不清楚這其中的關系，但他能憑借以往的經驗知道，有地仙出現的地方，天門衛就會出現，所以，守方作為山神，地仙的一員，看見小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小白是被天門衛通緝的人。
但是守方有私心，幾千年的人生裏看盡世間百态，自然也能一眼看出沉言對小白的不同，以他對沉言的了解，他沒有選擇直接通報天門衛或是勸說沉言，而是選擇勸說小白自行離開。
只是他算漏了，沉言早就把雙生鈴給了小白，沉言可以理解他的初衷，但絕不會允許他的做法。
所以當沉言出現在守方面前的時候，守方就知道，他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了。
小小的雷陣，威力不足以傷了守方，但該有的疼痛一點也不馬虎，老于在旁邊看的一陣陣揪心，不時的小心翼翼的看看沉言。
“仙姬，差不多了吧，守方他也是為了玄意宗着想。”
沉言淡淡的瞥他一眼，道：“是嗎，當初我護你們的時候可沒有說過為玄意宗着想的話。”
老于被噎的無話了，守方倒是一直老老實實接受懲罰，也不辯駁，但那雷擊的疼痛顯然也是不好受的，整個身體都已經有些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了起來，沉言看了他一樣，還是把雷陣撤了。
“小白是玄意宗的一員，若為玄意宗着想，那就好好待小白。”
“是。”
小白回來後就昏睡了過去，把沉言下的不清，五釋給他看過之後松了一口氣說：“沒什麽事，就是一時氣血上湧，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如中州那時，小白睡夢中不同的呼喚着“紅姨”，只是這次不再是道歉，而是一直重複着不要，似乎是在阻止着什麽，手中緊緊抓着沉言，微微顫抖着，沉言只好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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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沉言醒來的時候，小白還在昏睡着，只是不再呓語，平靜了很多，手也松開了，沉言起來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看了看小白，就出去了。
吃過早飯後，順便端了些糕點送到了小白房裏，想着他醒來時可以先墊墊肚子，然後自己就端着一壺茶去了副殿前的涼亭，副殿前有一顆百年櫻花樹，長得很是粗壯，大概是因為有界碑攬收靈氣的緣故，七裏山的草木長勢普遍都茂盛，一年中花開将近三季，所以副殿前的土地上大部分時間都是鋪滿一層花瓣。
涼亭就建在樹下，本來是黑色瓦頂，因為落花，硬是鋪成了粉頂，沉言掐着時間百無聊賴的等着，等了大約一個時辰，都快到正午了，方才看見天邊出現一個影子。
人影漸近，深紫色的天蠶綢衣，白色寬邊錦帶束腰，外套一層銀質水雲紋雕刻的環帶，下方垂挂着兩枚玉佩，右邊是天界的通行令牌，左邊是天機府的府牌。
沉言看着他，一副意料之內的神情：“果然派你來啊。”
來人是天界的天機星，天機星是天界不可廢除的一個職位，但是職責就跟鬧着玩一樣，就像是人間某些高人半仙，頂着大師稱號引得外人争相拜訪，卻總說“天機不可洩露，萬物自有緣法”這種話，只有真正有大災難臨頭了，才會給出個模糊提示，還得讓別人猜啞謎。
凡人不懂天機之道，總是會孜孜不倦的央求答案，但是神不一樣，“天機不可洩露，萬物自有緣法”這句話于他們而言不只是說說而已，所以神不會主動去找天機，但是天界的大災難豈是那麽容易就發生的，于是天機就成了天界吃白飯的那一類，不招人待見，也不待見人，自己潇灑快活，每天無所事事。
天機與風微可以說是最佳損友，但動手露臉的事都是風微做，天機只在幕後出謀劃策，那時候風微還小，天機作為最早出現的一批神，就像個為老不尊的老頑童，教唆小孩惡作劇，這樣一個人被派來與位階低的沉言洽談，很合理了。
天機落地之後也到涼亭裏坐下，喝了一口涼好的茶，品了品，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麽茶？”
“不知道。”
“肯定不是好茶，味道都不純正。”
沉言十分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有茶就不錯了。”
天機放下茶盞，話鋒一轉，道：“知道我來的目的嗎？”
“當說客。”
天機點點頭，繼續說：“那你......”
“不行。”
“我都還沒說呢。”
“小白已經是五釋的徒弟了，我不可能把他交出去。”
“你才認識他幾天，都不了解背景，就這麽護着。”
“他可以毫無阻攔的進出七裏山。”
這句話把天機整無語了，天機是為數不多知道界碑的人，他雖然不知道沉言的法則是什麽，但他知道能毫無阻攔通過界碑的人至少會被沉言認可，再加上那護短的做派，基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但他是天機，知常人所不知，曉常人所不曉：“或許有一天，你會為他付出很重的代價。”
沉言看着他，說道：“你指天界的話，大可不必擔心。”
“不是天界，是你自己。”
沉言愣了一下，現在的她還無法理解天機的意思：“所以，天門衛到底為什麽追殺小白？”
天機不說話了，只是看着手裏的茶，沉言見狀便也不追問了，良久天機才開口：“算了，知道再怎麽談也無濟于事，但是你得給一個保證，我好回去交差。”
“什麽保證。”
“如果有一天，他和你站在了對立面，到了不得不殺的時候，你怎麽辦？”
天機的話總是話裏有話，這要是再猜不出個一二，沉言這個宗主就白當了：“這就是你說的很重的代價？”
天機沒料到沉言會這樣問，瞬間變結巴了：“啊。。。。。。額額。。。。。。這。。。。。。”
沉言嘆了口氣，打斷天機的結巴：“那就如你所說好了，我就用這代價換這一天不會到來。”
天機也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還真是孽緣。”
“你可以回去複命了，我就不留你了。”
“不，我在留一會兒，天上太無趣了。”
“那你自便。”
說完，沉言就起身離開了，直接去了小白的房間，推門進去看到小白還在昏睡，沉言試着叫醒他，但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意識到不對勁，沉言立馬叫了五釋來，五釋給小白把脈把了半天，沒有把出任何問題，皺着眉頭咂舌：“怪事，看脈象好好的呀。”
随後五釋站起來，道：“丫頭，你靠後點。”結了一個沉言看不懂的術，像掃描儀一樣，給小白檢查了全身，還是沒有查出什麽問題。
“應該就是這小子太能睡了吧。”
這種話沉言明顯是不信的，五釋又倒騰了一番，最後放棄了：“我先去研究研究吧，反正沒有生命危險，丫頭你且放心。”
五釋走後，沉言也以靈力試探了一下，氣息沉穩，周身靈力運轉通暢，似乎就是睡着了的樣子，可就是不醒。
沉言又去找涼仙，問他這種情況能不能治，涼仙搖頭，道：“只是沉睡不醒，算不得傷，而且這才一天半時間，也許真如五釋所說，只是睡着了呢。”
“睡着會叫不醒嗎？”
這。。。。。。涼仙也沒轍，看來只能指望五釋了，沉言左右看了看，沒見平時那個小家夥，又看了看水底，小家夥正盤成一團，閉着眼，不知是不是也在睡覺，身上鱗片的顏色似乎更深了一點，體型好像也大了一點。
涼仙說道：“最近總躲在水底，可能是要化形了。”
“這麽快？”
“龍族破殼即化形，小敖幸傷了神魂才會這麽晚化形。”又漲知識了。
五釋的研究沒有什麽進展，幾天過去，小白還是沒有醒來，這讓五釋有一種挫敗感，決心要回爐重造。
就在衆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兩位不速之客來了，冥府的接引使者，黑白無常，使者一現身，把五釋吓得臉色都白了，就連沉言都有一瞬間的慌神。
“我徒弟挂了？”
五釋連忙去把脈:“沒有啊，活着呢，兩位是不是走錯門了？”
兩位使者對視一眼，沒有回答，直接走到小白床前，祭出勾魂索，穿進小白心口處，沉言馬上要動手打人了的時候，勾魂索勾出了一團魂魄。
魂魄離體後，慢慢化成了一個女孩子的樣子，看蒙了五釋：“我徒弟的魂魄怎麽變成女的了？”
那女子看上去對自己突然被勾出來的變故還沒有反應過來，白無常拿出了陰陽簿，看了看，然後對黑無常點了點頭，黑無常也回應了他一下，然後對沉言等人解釋道：“這不是他的魂魄，今晚子時，他自會轉醒，我等先行告辭。”
兩人一人一邊牽引着勾魂索，對那女子魂魄道：“走吧。”
“兩位大人等一下，我有個請求，可不可以。。。。。。”
“不行，你陽間事已了，應速速去輪回轉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