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記憶之殇(天生殘魄)

第十五章記憶之殇(天生殘魄)

“求大人,很快就好,不會耽誤時辰的。”

“不行。”

絲毫不給商量的餘地,硬拉着就走,黑白無常勾魂使,鐵面無私不留情,還真是名不虛傳。

情急之下,少女只好轉向沉言:“宗主,您救救我,我有東西要給您看,是有關小白的。”

沉言頓了一瞬,但沒有動作,少女繼續說道:“宗主,您相信我,不看您會後悔的。”

“等等。”

兩位無常轉過身來,看着沉言道:“她是殘魂再生,必須盡快入輪回,否則便是魂飛魄散。”

“很快的,不會很久。”少女搶先回道

“我來保她靈魂不散,麻煩兩位大人行個方便,算......風微一個人情。”

嗯??五釋問號臉,遠在天邊的風微打了一個噴嚏。

兩位使者面面相觑,風微上神?這點小事,他們哪敢承風微上神的人情,分明是借此施壓,思量再三還是略有不願的放開了少女:“快些。”

少女點頭答應,沉言走到她身邊,給她鍍了一層靈力保護,問她:“你要給我看什麽?”

少女輕輕拉起沉言的手,讓她坐到小白的床邊,然後将小白的手也拉過來,把他們兩個人的手疊放在一起。

很快,沉言就感到眼前開始模糊,看到五釋手忙腳亂的沖過來伸手扶她,之後就沒有了意識。

等沉言意識回歸,發現自己已經身處郊外一片林地中,林外是一個只有寥寥二十幾戶人家的村子,而眼前是一個低矮的茅草小屋,周圍雜草叢生,樹葉遮擋了陽光,顯得有些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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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言一眼就看到小屋內蜷縮着一個毛茸茸的大白團子,團子上面漏出半張臉,眼睛閉着,看樣子是睡熟了,那張臉與小白一般無二,只是比她認識的小白多了一些青澀的,眼前這個看上去真像一只無辜的小獸啊。

沉言四處張望,沒有找到那個少女,心裏有一股安耐不住的沖動,她想上前去,湊近了看看,事實上她也這麽做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小白,這麽安靜祥和的睡着,微微的清風都能撩撥起他額前的碎發,不自覺的就伸了手,但下一刻,她的手就從小白身體裏穿了過去。

沉言皺眉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小白,調動了一下靈力,然後就發現自己施不了法了。

這時候,旁邊矮樹叢裏傳來聲音,緊接着跳出來一個素衣少女,頭發有些亂,手臂上漏出的地方有些淤青,臉上也有些傷,細看之下沉言發現,這個素衣少女竟然就是那個靈魂少女的樣子。

沉言也不躲,她大概知道了是怎麽回事,這裏是一重幻境,記憶,就是不知是小白的記憶還是少女的記憶。

少女看到小白,吓了一跳,但看他半天沒有反應,便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沉言後退了幾步,讓出位置來。

只見少女小心翼翼的扒那毛茸茸的東西,想看看他的臉,結果手剛碰到那軟軟的毛,小白便忽然睜開了眼睛,充滿了警惕,一掌将她推倒在地。

随着小白的動作,那一層毛茸茸的也動起來,少女才看到,原來這是一個少年,銀發的少年,那毛茸茸的東西歸攏到少年身後,輕微的擺動着,少女顯然被驚到了。

小白的狀态也很不好,胸前的白色衣衫還沾染着血跡,那一推似乎扯痛了傷,令他皺起了眉頭,自己也有些不穩。

沉言下意識的上前邁了一步,伸出手去,眉眼間随着小白的低聲吸氣而緊張起來,但是馬上又想起這裏是記憶世界,停頓了一下,又默默的退了回來,只在旁邊安靜的看着。

少女出神之際,忽然被一股大力吹出去數尺遠,瞬間淹沒在樹叢裏,緊接着一個紅色的身影出現在小白身邊,将他護進懷中,緊張的查看他的傷勢。

“怎麽樣安兒?她有沒有傷害你?”

“紅姨,我沒事,別擔心。”

原來這個人就是小白夢魇中的紅姨。

樹叢中的少女站起身來,顯得更加狼狽了,紅姨轉身對她怒目而視。

“忘記你看到的一切,不許說出去,否則割掉你的舌頭。”

少女嘴唇微微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麽,可最終什麽也沒說,只是靜靜的看了一會兒,便轉身離開了。

夜晚的時候,樹林外面出現了幾點火光,喊打着,看方向正是朝着小茅屋來的,紅姨布了個結界,警惕的看着他們,突然另一處傳來一聲痛呼,那群人便立馬調轉了方向,漸漸遠去了。

第二天一早,紅姨就出去了,沉言沒有跟上去看她幹什麽去了,小白傷重,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恢複,這時,草叢裏走出一男一女,不停的四處張望着,膽戰心驚的樣子,其中的女子說道:”哥,這裏也太陰森了,不會真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男人嗤了一聲,回道:“大白天的怕什麽,那小丫頭片子天天往這跑,不也好好的嗎。”

眼看越來越近,沉言很想喚醒小白,可她不能,最終兩人碰到了結界,摸着那看不見的牆壁,女子當即花容失色:“鬼打牆,一定是鬼打牆。”

女子膽小,轉身就跑,男人壯着膽子貼着結界來回走了幾步,發現沒有什麽事情發生,就放松了許多,甚至還找了一塊很大的石頭,去砸那結界,男子身材很壯,力氣也很大,每砸一下,都能看到結界會有些微松動,折射出微弱的光。

連續砸了二十幾下後,結界破了,茅草小屋赫然出現在男人面前,小白提前躲在了小屋裏側,靜等男人進去後,九條尾巴倏然射出緊緊纏住男人。

但因為傷痛,不一會兒便沒了力氣,九尾漸漸松軟下來,男人緩過氣來,拼了全身力氣掙脫出來,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小白休息了一會兒,恢複些力氣,走出了茅屋,開始往草木更茂密的樹林深處走去。

沉言一直跟着小白,每看他因為走不穩踉跄一下,沉言的心便跟着緊一下,不時的會飛到上空,看看村子的方向有沒有人追來。

不到半個時辰,沉言就看到,有好些壯年男子,手裏都拿着農具,去了茅屋那裏,沒有找到小白,就開始搜山,留一個人回村去報信,片刻後,幾乎全村人出動加入了搜山的隊伍,其中也包括少女,少女明顯又添了些新傷。

眼看他們距離小白越來越近,沉言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心急如焚,有心無力。

傍晚的時候,小白還是被找到了,他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以目前的狀況,若是反抗,除了加重傷勢外,沒有任何好處,沉言再次飛到上空,希望能看到那紅色身影出現,可是直到小白被帶走,也沒有出現。

沉言只能跟着他們,少女也想跟着,但被呵斥,那些人叫她掃把星,不讓她跟着,于是少女就偷偷的在遠處跟着。

他們把小白關在了一個糧倉裏,留下一個人看守,到子時的時候,少女悄悄過來了,手裏拿着一個燒火棍,看守的人畢竟是個早出晚歸的農民,此時已經睡倒在地上了。

少女剛要松口氣,另一個接班的人就來了,少女握緊了燒火棍,猛然一棍敲下去,那人痛呼了一聲,捂着腦袋轉身,看到少女,頓時怒目,不料少女又補了一棍,這下徹底昏死過去。

但是不到一個時辰,被打暈的看守就醒了過來,看了看糧倉裏小白不見了,叫上了幾十壯漢,怒氣沖沖的趕到了少女家裏,少女此時還帶着小白往山裏走,家裏只有一個老妪,沒有找到小白,就把怒氣都撒到了為數不多的家具上。

然後全村人又開始搜山,少女有傷,小白也有傷,兩個傷員在一起走的極慢,聽到遠處傳來聲音的時候,少女有些慌了,只是猶豫了片刻,便果斷掉頭,繞了一條小徑回了家,沉言也跟着一起,當看到家裏一片混亂的時候,沉言第一次認真審視了這個少女。

村民搜山沒有結果,空手而歸,其中一人氣急跑到少女家裏,一把将手裏的火炬扔了過去,茅草的房子瞬間着了起來,這舉動把其他人都吓懵了,沒有人想鬧出人命。

“我早就想這麽幹了,自從這家人來了,咱這村子都成什麽樣子了,一年比一年旱,到現在,已經三年不下雨了,就剩咱這幾十戶人了,再過幾年還不都死絕了,這是報應,狐仙廟産子,玷污了狐仙,生下來就死了娘,現在連我們都跟着活受罪。”

沒有人反駁,他們心裏也都将一切的不幸歸到了少女身上,沒有人再扔火把,但也沒有人救火,冷眼圍觀火勢吞沒整個房子,萬幸的是這時候老天下了三年來的第一場雨。

村民在驚喜之餘,忽然有人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天意,三年了,老天在這個時候降雨,難道是告訴我們要祭天?”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開始嘀咕:“對呀,一燒就來雨,可不就是要祭天嗎。”

村民像是自發組織起來,同聲高呼:“祭天求雨,祭天求雨。。。。。。”

“把他們抓出來。”

就在所有人都要沖進那個被燒的殘敗不堪的房子裏是,一股強氣流将所有人吹出去,沒人看清是怎麽回事,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異狀吓住了,面面相觑,膽小的人打了退堂鼓:“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這大晚上,總覺得陰森森的。”其他人也附和着,就這麽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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