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魔一體
第十八章 神魔一體
順着聲音看過去，是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孩，淡綠的發色，還有身上點綴的一些樹葉子，不難看出這位是草木精靈。
沉言和小白對視一眼，問那小孩兒：“你是什麽人？”
小孩兒一掐腰，一皺眉，道：“是我在問你們，這裏是我的地盤，乖乖回答，來這裏幹什麽？”
“我們想見一下你們青丘狐帝。”
小孩兒打量了一下沉言和小白，十分不耐的回絕：“不行，狐帝很忙，哪是什麽人都能見，你們回去吧。”
“別人也行。”
“別人也不行，青丘有我把關，可不是那麽好進的。”小孩兒一邊說着，一邊往外趕人，小孩兒人小，力氣可不小。
沉言趕忙換了個話題：“那你可認識白非然？”白非然是小白的父親，小白給他們立碑的時候，沉言才知道的。
小孩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眼中有一閃而過的驚訝，沒有逃過沉言的眼睛。
“什麽白非然，沒有聽說過，你們趕快離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說着小孩兒加大了力度。
沉言也沒在糾纏，順勢退了出去，白非然是青丘九尾狐一脈，血脈造不了假，但那小孩卻否認了，可見白非然已然是被青丘抛棄了，至少是不願意被提及的程度。
以青丘的做派，除非是天大的罪名，否則沒那麽容易就舍棄一位族人。
沉言想了想，施了個隐身術，連同氣息，靈力都隐藏起來，青丘大多是大神，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被發現。
小白看着沉言不解問道：“這是做什麽？”
“那小孩不讓進，就只能偷偷溜進去了。”然後跟小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進去了，路過那小孩的時候，沉言還打算彈他一個腦瓜崩，最後在小白“你要幹啥”的眼神中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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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的建築都是依山石而建，半人工半原始，這就導致所有洞府看上去都差不多，而且還沒有門牌。
小白問道：“宗主，往哪邊走？”
“本來應該找藏書的地方，看看有沒有關于你爹的文獻，記事之類的，或者直接找青丘狐帝，不過現在來看，只能看運氣了。”
“我們為什麽不找個人來問一下？”
沉言頗有些無奈，她無法跟小白解釋天門衛追殺他的背後原因，小樹精聽到白非然名字時的反應，以及青丘這不歡迎外來人的态度其中的關聯。
“不方便。”
最後兩人選了一個看上去稍奢華，稍有辨識性的洞府，獨樹一幟通常不是特別的人就是特別的物。
經過一處長廊時，看見兩個人在長廊盡頭的亭子裏品茶聊天，一位是白狐族标志性的銀發，另一位身着華麗，像是天界的人，不知在談些什麽。
沉言沒有多做停留，那銀發的男子一看就氣質不凡，不是大神就是高手，正準備悄咪咪溜走，剛轉過身，忽然就被小白扶住雙肩，往旁邊一帶，一片帶着淩厲氣勢的綠葉從身旁掠過，整片沒入石牆中。
兩人同時看向長廊方向，銀發男子微偏着頭，只一會兒便又若無其事的喝起了茶，兩人對視一眼，這位絕對是大神級別，看他沒有接下來的動作，沉言又加了一層防護，指了指前面，示意繼續往裏走，一直走到洞府深處，這才放松下來。
環顧一周，發現果然找錯了，看上去并不是專門的藏書之所，但令人欣慰的是，內裏空間很大，有一間裏室，似乎是書房，擺滿了一整面牆的書簡，而且整個洞府內陳設品也都極其罕見，說不定這就是狐帝白默然的洞府。
“去找找有沒有文獻，族譜，或者其他什麽東西，關于狐帝白默然的記載也留意一下，你父親叫白非然，兩人名字如此相像，一聽就是兄弟，或許會有連帶記載......”
正當沉言還想說下去，小白忽然閃身到她身後，輕輕捂住了她的嘴，環着她的腰身躲到一塊屏風後面。
“有人來了。”
緊接着，果然從外面進來一個人，正是剛才還在外面喝茶的那一位，沉言有些不解的擡頭看了眼小白，怎麽進了青丘，小白就變的這麽敏銳了，難道是同族感應。
“別躲了，出來吧。”
兩人心裏同時一驚，這是在說他們嗎，但是身體沒有動，沒想到那人直接發動了攻擊，一擡手，将屏風擊的粉碎，沉言不得不出手擋下，現身出來。
白默然看了看眼前兩個半大孩子，看小白的時候還多停留了一刻。
“你們是什麽人，鬼鬼祟祟進我洞府，想幹什麽？”
“我們......來找一個人，初來乍到迷了路，打擾到您實在抱歉，我們這就走。”說着就要拉着小白離開。”
“站住，那麽巧迷路迷到我的洞府，還用隐身術，就只是為了找人嗎？”
“自然如此。”反正初來乍到是真的。
“你覺得我會信？”說着還釋放出一陣威壓，他可不是那種因為對方是孩子的形象就放松警惕的人。
沉言剛想反壓回去，想起來涼仙說的話“該順服的時候順服一下”，沖動在腦子裏斟酌了半天，撤退了。
他們本就是來調查的，而且這人看着年輕，但氣質老成穩重，舉手投足間盡顯傲氣，十有八九是狐帝，直接從他嘴裏撬更為快捷，在沉言的意識中，快速而幹脆的解決問題才是她做任務的核心。
“那我就直說了，您可是狐帝白默然？”
白默然看着沉言略微思慮了一下，道：“是又如何。”
“我們想問一些關于白非然的事。”
白默然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臉色開始變得很不好：“你們到底是誰，打聽他做什麽？”
沉言很大方的行禮，自我介紹：“玄意宗宗主，沉言，他是我門下弟子。”
玄意宗這個名字他是有些印象的，幾千年前，風微在下界學凡人創建門派，在當時着實讓某些神仙津津樂道了一番。
然而沉言的下一句，讓白默然不鎮定了。
“也是白非然的孩子，白久安。”
白默然像是聽了一個天方夜譚，馬上又意識到自己被戲耍了，直接怒了，拍案而起：“什麽孩子，他早就死了，誰給你們的膽子敢戲耍我。”
看來真如涼仙所說，青丘并不知道小白的存在。
“我們自是不敢，所以說的事實，您剛才看小白的時候，不是也覺得熟悉嗎。”說着還把小白往前推了推。
“白非然确實死了，或許他只是沒有公開小白的存在，他死後，小白一直被天門衛所追殺，前些日子才被我遇見，我們來找您就是想找找天門衛追殺他的原因，可以的話，将之破除。”
小白看向沉言，帶着疑惑，明顯不知道這個計劃
白默然沉默了許久，久到沉言都換了好幾個姿勢等着他，反正她不打算走，只要他不用武力趕人，就等着他開口。
“你的母親是誰？”
小白回道：“......新羅。”
又是良久的沉默。
“非然是我的哥哥......”終于要開始說了，沉言擺好姿勢，認真聽講。
“他确實有一位摯愛，是魔族公主，黔今。”沉言像是确認了一塊石頭落地，放松了，但又沒放松。
“神魔之間沖突數萬年，大征小戰無數，他卻把一個魔族藏得這麽深，千年前，我們才發現這位魔族公主的存在，神魔結合是大忌，這無異于公然背叛三界。”
神魔結合，史有一例，那是在更早的幾萬年前，首位神魔一體，以一己之力發動了幾乎動蕩三界的神魔大戰，那種力量是天界衆仙前所未見，混沌，強悍，霸道，甚至瘋魔，那是至今為止最為慘烈的一戰。
見識過那種力量後，天界便将神魔結合列為了第一禁令，但情感這東西，不是一條禁令就能控制的。
當年老狐帝白淵發現黔今的存在後，用盡了各種辦法，企圖讓白非然放棄這段感情，勸，罵，打，甚至以父子之情相要挾，可都無濟于事，他們只好藏着這件事。
但終究紙包不住火，天界還是發現了，白淵便帶着白非然上了天界，不知與天帝談了些什麽，後來黔今就在青丘被秘密處死。
而白非然，在白淵的庇護下，雖然免了死罪，但被流放到極北寒地，自古進了極北寒地的人從來沒有出來的，那是死亡之地。
兩個人就像是一個小插曲一樣，一人被抹了存在，一人被不明不白的流放，成了外界一個謎，再後來白淵就不知所蹤了。
兩個人被處決的時候沒有發現他們有子嗣，已死之人又哪裏來的孩子，白默然看了眼小白，說不出來的神情複雜，講完這件事情，仿佛做了什麽耗費心力的事，白默然長嘆了一聲。
“我能告訴你們的就這麽多了，你們也不用再去問別人了，白非然這個名字也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說完便起身背過他們，讓他們自行離去，自己往洞府深處走去。
兩人也沒有多做停留，拜別後便離開了，出了洞府，小白忽然開口：“我爹娘明明是被那些人殺死的，我親眼看着的，我娘......也不是黔今。”
小白微低着頭，雙手握着拳，極少見的生氣的樣子，沉言掰開他的手，生怕他把自己弄傷了。
“狐帝給我們講的簡略，其中必有諸多波折我們還沒有了解，你就別自己猜測，弄的心神不寧了。”
小白松了手，看着沉言說道：“我想......去極北寒地。”眼神堅定。
沉言頗有些無奈的看着他，說道：“不行。”
“為什麽？”
“狐帝說了，那是死亡之地，他都認定你爹是死在了那裏，你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