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羅界
第四十六章 羅界
木丁不知是從哪裏出來的，直接出現在沉言身後，扶住了向後倒的沉言。
邵淩被兩人歸來的方式吓了一跳，差點穩不住結界。
好在通道閉合，收斂了魔氣。
“我滴天，被人打回來的這是？”
沉言看了看邵淩，又看了看木丁，再看看剛才打開通道的位置，眉眼露出疑惑。
邵淩不解：“咋了，有什麽問題？”
“沒有，結界收了吧。”
結界散去，上官毓蘭站起身，伸了個攔腰。
“總算折騰完了，天都快亮了，我要回去休息了，邵淩，走啦。”
“好吧，宗主大人，好好休息。”
沉言送走兩人，躺在床上，卻毫無半點睡意。
“木丁，去魔界之後，你去哪兒了，為什麽不見了？”
沒有回答，除了木丁的行蹤不明。
小白又是怎麽知道她去魔界的？甚至能讓火蝶接應，在出口處及時将她隐藏起來。
由此看來，火蝶在魔界這麽長時間，一直是藏在小白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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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上次回來報信莫非就是小白專門送回來的？
這次也是被小白送回來的，足以說明他也有了打開通道的能力。
沉言不知這是好是壞，小白要打開通道勢必要用混沌之力，對神魂是否會有影響尚不得知。
清舞只說紅蓮或許能保一分神魂，是她抱太大希望了。
終究還是保不全，小白剜出火種時帶出的那一團混沌之力至少有三分是他的神魂。
真到了煉化的時候，這将是致命的。
到底該如何，難道真要用天佑的填補之法，可她的神魂已經刻下了天誅，終會消散于世間。
或者，用別人的神魂……
沉言看了看自己的手，三年不殺生也沒改變她殺手的身份，殺人的想法真是說來就來，毫無感覺。
最後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夢境畫面仿若現實，戰場，槍炮，血河，屍山，無一不是刻在記憶深處。
後來，雞叫了。
沉言醒了，但依舊昏昏沉沉，睜不開眼睛。
是上官毓蘭把她硬拉起來，穿衣洗漱，一把涼水撲在臉上，才算是驚醒過來。
“你怎麽回事啊，怎麽那麽不正常？”
“我……沒事。”
上官毓蘭撇撇嘴，不信但也不拆穿，看着她收拾好，然後下樓。
看到邵淩的時候，沉言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麽。
神魂或許并不是無法改變的，邵淩就是那個例子。
“邵淩，你能給我講一下你是如何從人類變成……現在這樣？”
沉言想了一下，好像并沒有合适的稱呼來形容邵淩現在的狀态。
“我？我那些事兒沒什麽好講的。”
邵淩不明白沉言想幹什麽，只是本能的有些抵觸腦海中那些記憶。
對此，沉言能夠理解到一二，因為不管在什麽時候，被迫改造都不是一個能夠輕松言談的話題。
“我能夠理解，但這……對我很重要。”
“其實，”上官毓蘭不太好意思的看向邵淩：“我也……有點好奇。”
邵淩十分無奈的看着兩個姑娘，認命的嘆了口氣。
“好吧，我真是一個都惹不起你們。我可先說明啊，真的很無聊，沒什麽好說的。”
“你們知道羅界嗎？”
“知道知道，”上官毓蘭點頭：“江湖上的殺手組織，是朝廷的眼中釘。”
邵淩點點頭，繼續說道：“羅界分為外界和內界，外界就是普通人眼中的殺手組織。”
“內界則是進行改造人體的組織，組織內成員大多是有修為的修士，他們會用妖元丹藥這些東西對普通人進行實驗。”
“并且有專人記錄過程和結果。”
“至于我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其實我也說不清。”
“記錄還在嗎？”沉言問道。
“不确定，十二年前，隅陽山掌門元霁帶人把內界端了，托他的福，我才能逃脫出來。”
“不過內界的記錄都會嚴密保存，不知情的人難以找到，說不定會有。”
沉言皺眉，元霁？會幹這種事？
“我想去看看。”
邵淩想了想，然後答應了：“好吧，我陪你去一趟，那阿蘭你先回家。”
“為什麽，我也要去。”上官毓蘭不幹了，憑什麽撇下她呢。
邵淩拍着她的肩膀，好言相勸：“那不是好地方，你一個小姑娘去不合适？”
“我可是上過戰場，殺過敵，還跟你一起捉過妖的人，什麽地方去不得。”
将軍之女，上官毓蘭，三歲拿槍，五歲騎馬，十歲已是軍中小霸王。
十二歲偷偷跟着軍隊上了戰場，挨了一頓毒打，仍不知悔改，也是在這一年認識了邵淩。
十三歲又混進去了，活捉敵方探子一枚。
十四歲正式上戰場，斬敵二十三人，雖然疲勞過度，昏睡了三天。
之後就跟着邵淩東奔西走，除妖為民，一直到今天，而且馬上就要過十六歲生辰。
如此豐功偉績，人生不凡。
“你要是不帶我，我就自己去，反正你在哪兒我都能找到你。”
在上官毓蘭面前，邵淩永遠都被壓制的死死地，無翻身可能。
三個人就這麽愉快的上路了，對了，還有一個傀儡。
因為木丁死活不亮身份，沉言賭氣，于是把所有東西都放木丁身上，讓他背着。
走到官道上時，上官毓蘭租了兩匹馬。
她帶着邵淩，沉言帶着木丁。
邵淩不會騎馬是讓沉言沒想到的。
路上，邵淩趁機問清了沉言身上發生的一切。
聽完後驚的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你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時間。”
“嗯。”
沉默，連活潑了一路的上官毓蘭也安靜了。
之後的路上，上官毓蘭和邵淩就變得格外照顧沉言，弄得她甚是不自在。
“你們……不必如此。”
但是，他們顯然有自己的想法。
羅界在一座荒山中，外圍是很大一片焦痕。
邵淩解釋說：“這裏原本是一片亂葬崗，元霁都給放火燒了。”
十二年前燒的，到現在都還有焦痕，這不正常。
而且，玄門處理亂葬崗極少采用直接焚燒的方式，因為很容易生出怨氣，形成怨靈。
沉言打開骨扇，提醒兩人：“小心些。”
羅界是半嵌于山體中的，山外的結構建築基本被破壞殆盡。
山內結構也不成樣子，亂石堆積，破壁殘垣。
邵淩走在前面，一邊清理通道，一邊說着。
“破壞的這麽厲害，不知裏面塌了沒有。”
山內結構嵌的很深，越往裏光線越暗，上官毓蘭點了一只火折子勉強照明。
邵淩在牆壁上摸摸索索半天，突然驚叫：“找到了，找到了。”
然後在一瞬間，整個通道內都燃起了火把。
“還好這個沒有被元霁破壞。”
有了照明，邵淩直接帶領衆人大步流星往裏走，一直走到最深處。
羅界存放記錄的地方有很隐秘的機關陣法，邵淩也費了好些時間才找到入口。
存放的密室空間很大，放滿了書冊，保存也相當完整，看來當年元霁并沒有發現這裏。
每本冊子都分門別類的放着，每立書架都貼着标簽，光是數量都讓沉言感覺震驚。
邵淩自己都忍不住驚嘆：“我也是第一次進來這個地方，沒想到有這麽多。”
沉言将每個書架上的标簽都看了一遍，發現并不都是人體改造的記錄。
丹藥，陣法，邪術，靈修，煉器……涉獵非常之廣。
邵淩首先找到了自己的記錄，只是還未招呼沉言，就被上官毓蘭搶過去。
“阿蘭，你幹什麽？”
上官毓蘭一個眼神瞪過去，邵淩就閉嘴了，随後便找了處角落看了起來。
邵淩對沉言聳聳肩，表示無奈。
“宗主大人，先看看別的吧。”
“嗯。”
每一本記錄過程都十分殘忍，除了改造的過程，他們的日常行動，吃食，話語也都詳細記錄在內。
邵淩解釋這是為了防止有人逃跑。
沉言翻看了幾本都是失敗的案例，便問邵淩：“這幾本都是死亡案例，有沒有成功的？”
“我找一下……應該是在這一塊。”
邵淩轉了兩個書架停下來：“在這裏，有不少啊。”
這些記錄裏也有很多死亡案例，羅界所定義的成功，似乎并不是以生死為标準。
這樣看來，那羅界真正存在的目的就不只是單純的想改造人體。
“邵淩，你知道羅界的起源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只是個……”
話說一半，突然沒聲了。
“是個什麽？”
“我知道元霁為什麽會突然端了羅界了。”
邵淩把手裏的冊子遞過來，沉言側頭一看，冊子正面赫然用紅筆寫着元霁大名。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她意外的，通過空隙，沉言看到邵淩那邊書架上露出了兩個字，渡陽。
“邵淩，那一本給我。”
随着冊子被抽出，渡陽上面兩個字也露出來，全名正是上官渡陽。
這裏怎麽會有上官渡陽，巧合嗎，那也太巧了，兩個人都在這裏。
相比于其它冊子，上官渡陽的冊子是所有冊子中最厚的，元霁的冊子次之。
邵淩見沉言臉色不對，問道：“怎麽了，這本冊子有什麽問題？”
“上官渡陽，是玄陽的俗名。”
“玄陽，不會是你的上一代宗主吧？”
“正是。”
“哇，這可真是有趣了，兩大掌門人都出自羅界，不會還有其他掌門人吧。”說着就開始翻下面的冊子。
沉言則是拿着元霁和上官渡陽的冊子翻看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