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說的很有道理，但現在不是說這種事的時候
實戰考試只有十分鐘，對于有些考生而言，那只是大展手腳的一瞬間。這一瞬間消失得特別快，全身熱血還在沸騰，提示實戰考試結束的廣播聲已經響起。
神保觑着旁邊渾身僵硬的心操，滿臉火辣辣地燒着。
“心操君，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整場考試相當于心操帶着神保的逃命史，除了神保中間狗屎運地打倒了三分假想敵外，基本兩人都是應接不暇地逃跑中。
心操忍不住握緊拳頭，與其說是滿心的不甘憤怒，更是對自己的氣餒。他以為自己有勇氣去對抗龐大的假想敵，但是現實卻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勇氣，只會找借口的懦夫罷了。他并不是被神保拖累，而是他在用她找借口。
心操就像其他學生一樣，從小懷着英雄夢，然而他的個性卻更像是惡人會擁有的歪門邪道。他決心考雄英，不僅僅是想要追尋自己的夢想，更是為了争一口氣，在所有對自己非議的人面前争一口氣。
——哪怕擁有着象征【惡】一樣的個性，他也能夠成為英雄。
個性并不代表人的品質，他已經受夠了他們的冷眼和畏懼。
他要證明給他們看。
但是，今天他才知道他為了争那麽口氣的勇氣和決心都是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
聽到神保的道歉，心操滋味莫名。
一開始想利用人的他才是真正的無恥行為。
他還沒有來得及回應，神保就繼續說道：“還有，謝謝你救了我。”說着感謝式地兩手握住了他的手。
“……”
神保豎起大拇指說道：“你以後一定也會成為非常厲害的英雄的。”
心操緊繃的神經莫名得到了舒緩，瞄了瞄神保的手，嘴上卻不饒人：“你就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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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覺告訴我的。”神保信誓旦旦地說道。
超直覺麽？
心操嘴角微揚，但是因為不想被神保看到，所以直接把手擡到神保面前，“啪”地一下要打在她臉上，就是那麽一個假動作。神保連忙松開握着心操的手，捂着臉後茫然地看着心操解放雙手後插着口袋提步準備要離開了。
“嘛，反正我以後不會遇到像你這麽需要救助的麻煩鬼了。”
神保感覺到心操似乎心情回複了，略顯幼稚的臉蛋揚起笑容，重重地點頭：“嗯！”
嗯什麽？
心操苦笑不得：“…你叫什麽來着？”
“神保祐子。”
“謝謝你幫我撿到準考證了，神保。”心操揚了揚手上的準考證，随着疏散的考生也離開了，“再見。”
見人都走開了，神保才負着手，垂着自己的腦袋，呆站在原地。
看起來像是在等人，但熟悉祐子的人知道她心情很低落。
爆豪來接神保的時候，見到她這樣，原本因在考場上表現感覺良好的自滿激動也漸漸冷靜下來，抓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道：“受傷了？還是誰欺負你了？”
“祐子給別人添麻煩了。”神保被爆豪這麽一說，瞬間可憐巴巴地說道。
爆豪對着天翻了一個白眼，你什麽時候不給人添麻煩了：“這有什麽？”
“……”神保對爆豪的話不作回答，而是左顧右盼四處找着其他人的身影，“咔醬，小久呢？”
“我經過B區的時候就沒有看到臭久了，還以為他考完直接跑你這邊。”
爆豪雖然看起來大大咧咧，心思卻是極為細膩。
比起自己，神保更傾向于依賴綠谷，那個明明什麽都比自己弱千倍萬倍的綠谷。
“…祐子。”
爆豪自然說不出祐子是不是喜歡臭久的話，哪怕是想，他都覺得被自己全身都要被突然湧起的挫敗和憤怒給擊垮。
然而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B場負責人背着全身帶傷的綠谷從他們面前走過，綠谷掙紮着給神保打了個招呼，神保連忙跑上去握住綠谷無力低垂着的手。
“小久會沒事的。”
見神保跟着背着綠谷的考場負責人離開，爆豪突然間失去了追随上去的勇氣。
一直以來，他在這三人裏面算什麽？附屬品？
他才不會和那個臭久做什麽好朋友，若不是因為祐子，他會一直讓臭久跟在後面？但是明明自己才是那個最優秀的，祐子卻只看得到綠谷嗎？
這樣的話，那還不如不要。
自尊心讓爆豪直接賭氣走向其他的方向，神保的聲音一直響在他的背後。
“咔醬，你要去哪？”
“我去哪，還要你管嗎？！”
爆豪加快了腳步，只要她追不上了就自然會離開的。然而還沒來得及甩遠神保，他突然腳下一滑，直接後腦勺朝下摔到在地上。等回過神，神保已經蹲在他旁邊，拍着他的肩，笑道：“看！我抓到你了。”
這又不是抓鬼游戲？
爆豪不耐煩地甩開她的手，他已經決定不陪她玩好朋友的過家家酒游戲。然而他還沒有應，神保繼續垂着頭，瞬間濕潤的緋瞳對着爆豪說道：“你丢下我，要去哪裏嗎？”
爆豪真的怕死神保的超直覺了，只要他一想過逃開三人圈，她總是能第一時間內反應過來，并且抓住他的弱點讓他無法撒手不管。
“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能哄咔醬開心。”
爆豪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問道：“為什麽心情不好？”
“我給別人添麻煩了。”神保委屈地說道，“咔醬說不要給別人添麻煩的。我明明也有努力的。”
等等！
我說過這句話嗎？
爆豪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在意我說的每一句話嗎？”
“嗯！”
“……”爆豪突然有點高興了，雖然突然覺得自己很沒用，是不是太好哄了點，但是不管怎麽樣，在重傷的綠谷和獨自離開的自己之間，神保選擇的是自己。他的比重還是高了那麽些。“你去找臭久吧，我知道你擔心他。”
“嗯。”神保目送走爆豪之後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因為首先注意到爆豪消失的綠谷，是綠谷讓神保快點去追爆豪的，也是綠谷讓神保陪着爆豪的。現在兩個人都不需要她陪，那她去哪裏好。
這次實戰考試讓神保第一次感覺自己能力的重要性，她不可能永遠跟在爆豪和綠谷兩人的身後，也不可能一直要他們救和保護。有一天，她的無力和無能也會像今天拖累心操一樣拖累其他人，甚至連累爆豪和綠谷。
她也想變強，至少不需要被人再擔心了。
神保才握着拳下定決心的時候，她已經撞到了人牆，退了兩步才穩住身形。對方是個身材單薄體格纖細的黑發青年，不完全對稱的鬓發尾端做了銀白色的挑染。芥川毫無溫情的黑瞳盯了神保很長一段時間。
“神保，我要去審問剛抓到的太宰治，你一起來。”
芥川的口吻永遠是冰冷生硬的命令式。
他的實力讓他不需要在港口黑手黨任何一處地方低聲下氣，更不論在這個瘦弱的女孩子面前。
芥川龍之介知道神保是因為太宰治對于她的追問，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太宰治除了織田作之助外還會關注其他的人。之前本來想抓住她想嚴刑拷打的，又或者試着砍她的手扔到太宰治面前看看他的反應。但是後來才發現原來她和首領森鷗外有聯系，是受他保護的，自然不得不收手。
神保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走着走着就遇到芥川龍之介，按理說超過□□個月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但是芥川對自己的态度好像是才幾天沒見過面一樣。不過他對自己抱有仇恨性的敵意讓神保拒絕和他同行。
“我不想和你一起走。”神保才剛拒絕，就被芥川緊緊拽住手。
“由不得你。”
兩人才争執起來，穿着白大褂的頹廢大叔出現在他們面前，拍了拍芥川的肩說道：“怎麽可以對一個小姑娘這樣粗魯呢？”
“首領。”芥川只好松開手。
“祐子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迷路了嗎？”森鷗外半彎下腰，眯着眼睛對着神保耐心又柔和地笑起來了。
森鷗外特別清楚，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擁有着異能，但并不确定她的異能是什麽樣的。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是四年前，但是四年後的現在依舊保持同樣的面容，只是相應的忘性也很大。
“想要去哪裏，我帶你去，怎麽樣？”
森鷗外對着神保做出紳士般的邀請動作，而旁邊的芥川龍之介一臉冷漠。
神保看了局外人的芥川一眼，才對着森鷗外說道：“我能相信您嗎？”
森鷗外對着少女的提問很是溫柔可親：“當然，你有什麽請求我都願意傾聽。”
“我知道芥川先生，中原先生都很強，我也想和他們一樣厲害。”
“那麽你是要加入港口黑手黨嗎？”
“加入黑、黑手黨？我不想殺人。”神保連忙搖着手拒絕。
森鷗外拉住她的手，笑道：“不用，你只需要陪着我就好了，答應我一切的請求，我也會滿足你的願望。這樣才是公平啊！你說對嗎？”
神保表示認真地聽了進去，笑容滿面：“嗯！”
森鷗外頓時喜出望外：“那我們一起走吧！”說着就拉着她的手準備離開。但是神保還是站住不動：“您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想先去看太宰先生。”
芥川還在冷眼旁觀，那邊神保卻拉着他的袖口準備離開。
被拒絕的森鷗外慢慢地收起笑容，知道芥川等着他回話，語調不緊不慢地說道：“那芥川就帶着祐子去見太宰治吧。”
神保在離開前又回了一次身，對着森鷗外揮了揮手：“鷗外叔叔，下次見。”
神保祐子軟萌可愛的聲音讓冰冷的森鷗外瞬間心都化了，馬上重新堆起笑容對着她揮了揮手。
“下次見。”森鷗外和藹地笑完後，最後看了一眼芥川又是一臉不茍言笑，“去吧。”
“是。”
首領為什麽要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如此維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