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面無表情轟焦凍
第一輪學生會會長競選結束, 正好趕在雄英高中放學的時間點。今天晚上是最後唯一能夠準備第二天組織學生活動的模拟賽的時間了。然而神保才準備離校，學校方給各個競選學生發了臨時更改比賽次序的通知。也就是說, 明天就要才藝表演。
遠山本來就站在神保身後，正要帶她去吃可麗餅犒勞她今天的表現, 看到她收到的短信,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
周末的時候遠山有問神保學過什麽技藝。如果神保什麽也沒有學過, 她就教神保唱歌跳舞，結果神保唱歌都不在一個調上, 跳舞方面更是讓人捂臉嘆息。也許別人上臺是謙虛意義上的【獻醜】，神保上臺是真的【出醜】。遠山怎麽舍得神保上臺被人笑話呢？
遠山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神保拉着進了路邊一家寵物店。遠山順着神保指的方向, 看到玻璃櫃裏面有一只黃皮巴哥犬睜着無辜的眼睛趴在窩裏面一動不動。而神保蹲在地上，兩手貼着玻璃櫃, 一臉新奇的表情看着它。
遠山半彎着腰, 兩手撐着膝蓋低聲問道：“喜歡嗎？”
“喜歡。”神保扭頭笑着說道。
其實，上周六的時候, 遠山就有看到神保抱着一只醜萌醜萌的獅子狗出門, 說要把它送走。回來之後的神保一直精神不大好。
遠山對這件事還是耿耿于懷的，于是她招來店員問道：“這只狗多少錢？”
“哦哦, 這只巴哥犬是有血統證明書的, 價格上有點小貴，大概要八萬日元。”服務員手上比了個數字, 見兩人都是學生就直接擺明了她買不起的态度, “不如我介紹一只更便宜的怎麽樣？”
“哦, 八萬日元啊…”遠山毫不猶豫地拿出錢包，抽出一張銀行卡說道，“比我想的便宜。就這只吧，順便把店裏最好的狗糧給我打包一個月份，我還要狗玩具狗屋一整套給我包起來。”
“！！！”店員連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完全收起來，嘴上就全轉為谄媚的笑，“沒問題沒問題，我這就為您準備起來。”
他才剛去拿狗屋的目錄，那邊神保就站起來，對着遠山說道：“桃子，我們走吧。”
“不喜歡嗎？”遠山驚訝地問道。
“不是不喜歡，只是我更喜歡三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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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咔醬不讓我養狗。”
“……”遠山真的覺得神保是不是太聽她竹馬的話了，“為什麽不讓你養就不養了？”
神保說的的時候還不忘跟那只懶洋洋的巴哥犬揮手再見。
“因為咔醬會不開心。”神保歪了歪頭，“而且三筱也是有主人的，我不能留着它。”
“……”
這種怕父母生氣的既視感，還有狗有主人的話就沒辦法了。
遠山頓了頓，轉入正題說道：“明天表演你有什麽想法嗎？高三年級的學長學姐都有鋼琴和小提琴的表演科目，高二年級的五味學姐也說是要唱歌跳舞，你怎麽說呢？”
“桃子不是也想讓我唱歌跳舞嗎？而且還買了藍底櫻花和服洋裙嗎？”
那條短裙既有振袖和服大方優雅的設計，也兼有褶邊洋裙的活潑可愛。寬大如蝶翼的兩袖配合着蓬松的裙擺，幾乎把神保玲珑可愛的特征完全展露無遺。
周六的時候，神保已經試穿過一次，還按照遠山的要求繞了一個圈。看到背後長長的蝴蝶結腰帶也跟着飛起來的時候，遠山整顆心都要化了。
“太可愛了！”遠山捂臉。
其實遠山看得很清楚。雖然第一輪的演講稿神保準備得很出色，哪怕她的演講水平不及學長學姐，但是憑着演講稿絕對能夠以壓倒性的優勢贏得學生們的支持。但是學生會會長的能力不僅僅只有想法和思考力，更重要的是之後考核的組織力，執行力和魅力。
神保确實很認真，但是要贏下學生會會長的位子卻不是那麽容易。而且她今天的演講稿完全有可能會被學長學姐“借用”。
他們只要說他們認同神保的觀點，并且保證允諾今後他們在會長位子上會貫徹并執行學妹的想法。這樣，有着更為優秀的管理執行才能的學長學姐将會拿到比神保更高的勝率。換句話說，神保哪怕在第一輪競選中給學生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後也不過是給他人做嫁衣，成了別人的炮灰。
若是一開始神保上臺就是賣萌讨乖的，遠山也不至于對于接下來明顯處于劣勢的神保的結局看不下去。偏偏神保那麽努力那麽認真還那麽優秀，怎麽可以因為第二三輪的比賽失利而被人撿了自己的成果呢？
遠山是不甘心的。
所以不能唱歌跳舞，絕對會冷場。
遠山對上神保探詢的目光，攬着她的肩說道：“我們就不要唱歌跳舞了，多麻煩！還跟別人撞了，沒意思！祐子有想上臺表演什麽嗎？”
神保明朗地笑道：“我還沒有想清楚。”
遠山聽得無奈，跟着神保一起推着門離開時她就遇到了她的頭號敵人——剛好也站在店門口附近的轟焦凍。于是遠山下意識地把神保護在身後，但是很快就想到神保要追轟焦凍，又把她推到了他的面前。
神保眨了眨眼睛：“……”
轟焦凍：“……”
今天神保的演講他是聽了的，她演講的內容和她平時留給他的印象大相徑庭。他以為神保是那種腦回路完全無法被讀懂的電波少女，又或者腦袋單純毫無想法的學生，也更沒想到她會理所當然地說出“難道學生會長不就是為了學生向學校發出挑戰而存在的嗎？”這種連轟焦凍都覺得很帥氣的話。
可是剛才看到她趴在玻璃櫃上逗着小狗玩的時候，又覺得她回到了自己最初的印象，轟焦凍本來只是看一下而已，卻沒有想到現在會和她直接對視上。
這種尴尬感就像是剛說完再見，然後發現兩人都是要走同一條路，同一個方向的不自在。
幾乎每次印象中每次都是神保先打的招呼，于是轟焦凍對着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這是很常見的不失禮貌又不會過分親近，是非常适合保持陌生距離的打招呼方式。
轟焦凍認為自己完成了任務，正準備要走，神保對他的點頭動作不是很理解，歪了歪頭，開口問：“怎麽了嗎？”
“……”轟焦凍重新開了聲音，“演講很精彩。”
“嗯，哦。”神保臉上忍不住綻開笑容，“謝謝，我很開心。”
遠山見兩人即将開啓語死早或者尬聊模式，準備說話調動氣氛，一聲嬌軟明媚的聲音也加入了他們的話題。
“啊，這不是神保學妹嗎？你們都是神保學妹的朋友嗎？”
一道俏麗的人影也輕盈地站在了三人之間。
她蜜色的眼瞳顧盼流輝，與其說她是可愛類型的，倒不如說長相精致美麗的她走的路線是可愛風而已。這人就是高二年級級花，學生會會長競選者之一的五味柚實。
五味柚實的目光流轉在三人之間，最後在轟焦凍的臉上停留了下來，露出她最為自信甜美的笑容：“我知道你，你是高一保送生轟焦凍對吧？看起來就很可靠啊！”
不僅可靠，能力出衆，而且長得很帥！
雖然家庭情況保密得很嚴，但是五味柚實永遠不缺情報消息。如果全校最值得被期待，最适合當她男朋友的，就應該是眼前這個學弟了——這個現任2職業英雄安德瓦的兒子。
聲名赫赫的身世背景再加上怪物般的能力，五味柚實能保證這個學弟一定會是同年代人裏最為拔尖的未來英雄候補生。
哪怕今天沒有遇到他，她也是想找機會和他搭讪的。
既然現在遇到了，她就打算先留下印象再說，而試探神保第二天準備的節目已經變得不那麽重要了。
轟焦凍對着五味柚實的笑容不為所動，依舊保持着面無表情，見她不挪開盯着自己的視線，便看向神保和遠山的方向：“我先走了。”
“哎，等等！”五味柚實攔住轟焦凍，“我其實有個問題想要你這個朋友幫忙？我有個哥哥今天生日，我想着送他一些男生喜歡的東西，你可以先別走，幫我一下嗎？”
轟焦凍皺了皺眉頭：“這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遠山看到五味柚實的笑容僵住當場就要笑噴。
神保見五味柚實跟自己打完招呼後特別想和轟焦凍獨處的樣子，于是拉着遠山的手說道：“那我們先回家吧？”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
“哎！”遠山小聲地叫了起來。
我想看好戲！
還有，你放你未來對象在這麽危險的人物面前沒關系嗎？
雖然轟焦凍是沒有什麽情商，但是說不準五味柚實就是有方法讓他吃自己那套扮萌撒嬌的戲碼。
但是聽到神保那麽說的五味柚實倒是第一次感覺到，原來神保還是懂看氣氛的。
結果神保剛從轟焦凍面前走過，她的手腕就被拉住了。
“我不認識她。”
轟焦凍覺得自己估計甩不脫五味柚實的纏字功，倒不如向神保求助。
那句“我不認識她”的神補刀讓遠山第二次破功。
可以的！可以的！年度最佳直男！
五味柚實的美貌在一年級也是有名氣的，更何況她在競選上也是有露過面的。
可他說不認識！
這個很強！
我敬你是條漢子！
五味柚實繼續保持微笑：“我今天參選了學生會競選，可能表現不是特別好，所以轟同學對我沒有印象吧？我是神保同學前面一個選手五味柚實。”
轟焦凍狀似明白：“看來你的演講确實不大行。”
他并不關心學生會競選情況，除了一開始兩位學長學姐的演講，他在低頭做事的時候有聽一兩句外，其他的他都沒有聽，是最後神保上臺的時候他才擡頭看了演講。
五味柚實：“……”
注意到學姐吃癟的遠山連忙捂着嘴，她覺得她再不緊緊捂住，她可能會當場大笑。
啊，這個轟焦凍那麽實在，真的沒有關系嗎？
五味柚實平素都是被人寵着哄着，什麽時候遇到這麽不給她情面的人了，但是偏偏又是她選定的男友人選。于是她忍住脾氣說道：“我也不想耽誤你們那麽多時間，還請你們一起幫我選禮物好嗎？”既然轟焦凍不想和自己獨處，那自己也不能操之過急了。
于是，他們四人一起進了附近的購物中心。
在轟焦凍毫無建設性和毫不積極的應答下，五味柚實買了黑紅色立體聲耳機做為禮物，最後她還繃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地對着轟焦凍道謝了才走，而遠山全程靠在神保的肩上一直偷笑。
不過，雖然轟焦凍這麽實在，特別好笑，但是遠山覺得神保若是真和轟焦凍交往一定會被欺負的。想想不大妙，所以遠山決定在人分開的時候一定要給神保好好分析一下轟焦凍。
然而事情總是不那麽順遂。
“快六點半了，我得回家了。”神保搖了搖手上的手表。
“哎，哦，那好吧。”
遠山這才發現，今天什麽都沒有和神保講，時間就到了。
神保對于回家有着非常嚴格的規定，她想再帶神保出去玩也不行了。
“那我們回去電話聯系。”
“好。”
神保和遠山分開後，才發現先走的轟焦凍停在同一個紅綠燈前等着人行綠燈，她原本也沒有想和他打招呼，結果轟焦凍半轉過頭，說道：“你喜歡巴哥犬？”
他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他的目光卻是放在神保的鞋子上。
其實他在離開購物中心之前就一直很在意了——她的鞋帶松出來了。但是他又找不到機會說，
估計是神保因為自己買了一個超大的布偶抱着擋住了她的視線，旁邊的遠山也一直沒有注意到。所以這次又看到神保在他身後，他發現她的鞋帶果然還是散着的。見她空不開手，于是轟焦凍随便找了一個問題問着，然後順勢半蹲下身子，把挎包斜背在挺直的背上。兩只修長好看，指節分明的手開始幫神保綁起鞋帶來。
他的表情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連站起身瞥過神保發愣的表情也沒有動搖過眼神，仿佛他彎下腰是在綁自己松開的鞋帶一樣。
轟焦凍終于知道神保給人什麽樣的感覺了，他淡淡地問道：“你是不是特別不會照顧你自己？“
“沒有啊！“神保幾乎沒經過腦袋就脫口而出。
她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只是大家都喜歡當她是小孩，她也不拒絕而已。
她其實是很會照顧自己的。
然而轟焦凍像是聽到了有趣的笑話，又覺得神保是在貧嘴，搖了搖頭。
正好綠燈亮了起來，轟焦凍便大步走在前面。
神保覺得自己有必要争論一下，于是斜抱着布偶跑着追了上去，好看清他的臉跟他說話。
看着對方的眼睛說話是基本的禮貌。
她是這麽想的。
但是，她發現——
轟焦凍原本平直毫無感情弧度的嘴角在微微上揚，那是在笑。
神保一時間呆住了，也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