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北戎使團
第五章北戎使團
雲銷雨霁,也不知是不是因為秦戈的原因,在之後的一段日子裏,紅姑姑沒有再找過玉蟬,玉蟬過了段短暫而舒心的日子。
但秋越來越深,天氣也越來越寒冷,可北戎的使團一點要走的意思也沒有。
乾清宮裏,北戎使者正在請秦戈通融,讓他們再多留些時日。
“我等在京城,方知世間繁華,景朝泱泱氣度,肯請陛下再讓我等多留些時日。”北戎使者幾乎快把京城誇成人間仙境。
秦戈略笑了一聲,說道:“自然,使者盡可領略京城繁華。”
話是得這麽說的,這是泱泱大國的氣度。
待那使者走後,馮禮上前擔心地說道:“北戎使團這般賴在京城不走,怕是另有圖謀。”
其實哪怕是換成其他的北戎人,秦戈都會生出使者大抵是因為京城繁華,北戎蠻荒,而樂不思蜀不願回去的想法。
但這次使團為首的兩位使者,一位北戎王子,北戎第一順位的繼承人,一位北戎王女,北戎信仰神女的繼承者。
這樣的兩人留在京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秦戈是将他們扣押在京城不肯放回去。
更別提,北戎原本就是又好戰又善戰的民族,決計不可能,在這段時間裏,一直風平浪靜。
但北戎使團從未露出過任何馬腳,除了那一日。
“那一日延慶殿下藥一事可查清楚了?”秦戈開口卻提起了另一件事。
馮禮下跪請罪,道:“回陛下,藏藥宮人已然自盡,奴才派人查了他宮外家人,發現此人乃是孤兒,于宮外并無牽扯。”
“所以這條線索也斷了?”秦戈低聲說着,語氣中沁出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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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無能。”
“起來吧,”秦戈沉思了片刻說道:“背後之人既然能在延慶殿下藥,必然非比尋常,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馮禮起身略帶遲疑地說道:“如此一來,與那日有關的人只剩下了玉蟬姑娘。”
乾清宮安靜了下來,良久之後,秦戈忽地一笑:“看來朕還是得瞧瞧美人計之後是什麽招。”
“你繼續派人盯緊了北戎使團。”
馮禮領命正要退下,秦戈突然又開口道:“放出消息本月十五,朕要再于延慶殿宴請使團。”
馮禮領命退下,于此同時,玉蟬猶猶豫豫地站在乾清宮門前徘徊着。
正好,她與馮禮打了個照面。
“玉蟬姑娘,你怎麽在這?”馮禮随意地開口問道,眼神卻不經意地打量着玉蟬的神情。
那一日的線索只剩下玉蟬,他幾乎可以确定,這背後的确有人搞鬼,只是不知那人目的為何?總不能是單純地送個女人給陛下。
然而,一無所知的玉蟬,自然露出了最尋常不過的神情,她開口說道:“奴婢身子已經大好,便想着早日來上值。”
玉蟬其實沒有任何多餘的想法,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多做一些事,可以稍稍還些秦戈的恩情。
不過,這話落在馮禮耳中便有了旁的意思,尤其陛下方才與他提起延慶殿下藥一事,他不得不懷疑起玉蟬來。
他思緒一轉,便道:“陛下正在乾清宮中,做事萬萬不可馬虎,姑娘若想現在當差,還是先去尋綠绮姑娘。”
玉蟬一尋思,覺得馮禮說得有理,雖說綠绮先去教過她一些乾清宮的規矩,但真的當差時還是要問的仔細些,這裏不是禦花園随随意一些也無聊大礙,出入此處的多為重臣,萬不可馬虎。
“不知公公可知道綠绮姑娘在何處?”玉蟬出聲問道。
“恰好方才陛下叫她去了壽康宮,玉蟬姑娘需稍等片刻。”馮禮回答道。
玉蟬謝過,便不再于乾清宮門前徘徊,轉頭往壽康宮的方向走去。
說來她聽說最近這些時日,鐘氏姐妹入宮的次數都比往常頻繁多了,也不知是準備做什麽。
正想着,還未到壽康宮,她就先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鐘姑娘,只有一位,但她們長得太像,她分不出這位是鐘知梅還是鐘知雪。
那位鐘姑娘嘴裏碎碎念着什麽,瞧見了她,忽地神色一僵,但很快又反應過來,道:“你是那個宮女!”
僅憑這一句,玉蟬就認出這大概是鐘氏姐妹中的妹妹,鐘知梅。
“見過鐘姑娘。”雖然不知為何鐘知梅身上有一股對她的敵意,但是玉蟬不想惹上任何事。
畢竟皇宮之中多得是身份貴重的貴人,而她只是不起眼的宮女,那些貴人随便動動手指,都可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但是鐘知梅并不這麽想,她的眼裏冒着火。
平日裏被孟玉婉壓一頭也就算了,誰讓她們根本比不過她?可是這個宮女,只是不過是因為與孟玉婉有三分相似罷了,憑什麽能在陛下身側侍奉?
妒火焚燒了她本就不多的理智,于是鐘知梅的眼角眉梢帶上妒恨,張口就道:“既然你是乾清宮的宮女,為何在這裏,這是往壽康宮的路。”
玉蟬低眉垂眼,道:“奴婢是要去壽康宮的。”
“是陛下的吩咐?”鐘知梅盯着玉蟬的神情。
玉蟬神色一頓,緩緩道:“不是。”
這句“不是”一出口,玉蟬就知道大概要出事了,鐘知梅的神色瞬間變了,變成了一種無所顧忌的模樣。
她回身看看自己身後,又看了看四周,突然發現,這裏真是個絕妙地點。
四下無人,寂靜偏僻,即使出了什麽事,除卻當事人,也能夠無人知曉真相。
另一頭,消息這種東西本來就像是長了翅膀似的,會自己飛得到處都是,更別提有人推波助瀾以後。
所以北戎使團很輕易地就得到了,來自養心殿的消息。
異族打扮的男子沉吟片刻後道:“秦戈想做什麽?”
“管他想做什麽,”說話的女子亦是一副異族打扮,容色豔麗,像是一枝帶刺的花,“只要我完成自己要做的事就是。”
男子還想再勸些什麽,可是他看見女子的目光,冷酷而堅定,像是含着燃燒的火,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到底還是沒有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