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盛天源會(六)

第十二話   盛天源會(六)

一晚上的鬧劇結束了,清晨的光透過玻璃,顏停緩緩睜眼,坐了起來,他撐了一下頭,酒精使他的頭昏昏沉沉的。外面的天氣也陰沉沉的,厚厚的雲層擋住了陽光,空氣中的氣息十分壓抑。

顏停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睡在自己的房間裏,衣服上的酒味還未消散。

“我是……怎麽回來的,昨晚貌似……喝多了,看見了……”

顏停的眼前出現了白異銘的樣子,雪白的肌膚,玉璧般的胸膛,瞬間臉紅得像柿子一樣。房門突然打開,時淩端着泡面走了進來。

“二貨,終于醒了?”

“嗯。”

“嗯你個大頭鬼啊,能不能把這身衣服換了,一身酒味,昨晚還差點吐了我一身,弄得我的床被那個家夥占了我都沒地睡了。”

顏停尴尬地笑了笑,他抓起手機,屏幕亮起,顯示着現在的時間,九點六分。顏停馬上下床飛速洗了個澡然後朝賽場跑去。時淩吃着泡面看着搖晃的門,不禁感嘆。

“這家夥又亂用靈力加速了,跑那麽快幹嘛,難道,他買雙色球了?”

顏停急忙跑到六號場邊,撲面而來的寒氣仿佛到了冬天,雪花從空中飄落,顏停明白,他又要取勝了,這雪花仿佛是順利的預兆,雪花落到他濕潤的頭發上又瞬間消失,留下一絲涼意。顏停迅速跑到看臺上抓着欄杆喘着粗氣。牆內的溫度比場外更低,連欄杆上也結了一層霜,看臺上的觀衆大都穿着春裝,被這寒氣冷得直哆嗦,顏停也打了個顫。賽場內已經結了一層冰,地上突起了許多冰錐,好些碎裂在地上,和白異銘對陣的人已經消耗了很多,他仍不肯認輸。這時,一位大姐跑到了欄杆旁,這大姐比顏停矮了半頭,約有三十左右。可一張口,聲音卻是二十五歲的少禦音,這波操作着實把顏停吓到了,一口流利标準的方言脫口而出其聲音的大小,說話的氣勢像極了菜市場大媽。

“亞超,你莫瓜,輸嘞就輸嘞,搭上命可不值當啊。”

“姐,莫事,鵝很快搞定他。”

這人這人雙手凍得紫青,手上抓的甩頭一子也結了一層冰,明顯抗不了兩招了。白異銘周身起了風,銀白色的發絲随風飄動,帥氣絕然,他單手揮動銀白色的長鐮,近乎透明的鐮鋒散發着陣陣寒氣,場內的雪變大了。一道潔白的利光劃過,那人倒地,口吐白沫,場內的雪也停了,瞬時,場內響起來一陣女生的尖叫。顏停身旁的大姐跑了下去抱着那人哭喪。

“亞超,亞超,你咋這麽瓜,輸嘞有啥,總比沒了命強啊,你還我弟弟,你個殺人犯。”

白異銘無語,剛準備要走卻被這大姐抱住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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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沒打中,他只是被吓暈了。”

白異銘周身的寒氣讓這大姐松了手,裁判立馬讓人把他倆帶了下去,并且宣布了比賽結果。白異銘側頭看了一下看臺上的顏停,便轉身離開,顏停微微揚起了嘴角,快速跑到了出口處。白異銘靠在出口處的牆上,黃金比例的三維,又細又長的腿,驚為天人的容貌讓這平平無奇點瞬間變成了封面雜志的感覺。一群女生朝白異銘圍了過來,這一幕被顏停盡收眼底。又是三個姑娘跑過來,其中一個撞了一下顏停,連道歉也沒有,便跑過去了。顏停沖白異銘笑了笑,白異銘随手寫了號碼給他們後便快速抽身,白異銘帶着顏停跑了。

“你還真受歡迎,在哪都一樣。”

“你生氣了?”

“沒有。”

顏停的臉微紅,雙目不敢直視白異銘,頭歪在來一邊,大腦飛速運轉,昨晚我喝多了,和他做了什麽。

顏停臉頰微紅,十分可愛。顏停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緩緩拿出手機。

“小停子快過來,跑哪去了,快來二號場,大家都在,這可是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争,給我爆米花”

“要一起嗎。”

顏停的笑容像是一股暖流,流入白異銘的心,這是他從未感覺過的。

賽場的喧鬧傳入林中,驚動了林中的飛禽,朝顏像是在尋找什麽,凡是朝顏走過的地方枯木也能煥發生機,幾片新葉飄落,一片劃過他的發絲,他撚起新葉,新葉的芽上長出了新的葉芽。

“風,看來,來的人不少。”

一陣狂風從側面襲來,朝顏帥氣轉身,桃枝上的花朵瞬間繁盛,淺綠的靈力光環繞着桃枝,朝顏猛的一劃,桃花伴随着葉子散開,将這風團切作了碎片。花瓣飄落,“花雨”中的朝顏如同錦畫中的人一樣。

“又被擋下了,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一柄折扇飛來,環繞朝顏飛一圈之後向朝顏的東北方向飛去,落在一位少年的手裏。那少年豐神俊朗,黑色長發被淺碧色的發帶輕束,輕扯仿佛就能閃開,耳後的一縷烏絲被一塊青玉珠束住結成辮子格外亮眼。瞳為棕色劍眉星目,三片竹葉似的印記落在額間。

十八歲的面龐青蔥般稚嫩,身高約有183,墨綠色的交領窄袖漢服,銀白色的護腕上刻上了許多符文正中間鑲嵌上了鴿子蛋大的墨玉,黑色的腰封上用銀絲繪了綠柳拂堤的畫面,精致唯美,腰帶上挂着一塊白色的镂空玉佩,白色的流蘇垂在下擺上,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嚴肅的墨綠色添上了一絲輕松,黑色的皂角靴顯得他的腿又細又長,骨節分明的手指轉了一下扇子合上,由皮至骨都透着傲嬌感,讓人忍不住想調戲一波。

“一上山我就感覺到你的靈息了,果然,你在。”

“喂,小桃花,我的靈師如果不在比賽上亂用靈力你根本找不到我。”

聲音中帶着傲氣,雖然外表上是一個成人,但是語氣中仍然帶着一絲稚氣,朝顏笑而不語,靜靜地看着他。溫度突然下降,夜寒川從空中落下,地上結了一層霜。

“夜寒川,喂,小桃花,你找了多少人來。”

“我能察覺到的,都發了飛花令,(類似飛镖傳書)。”

幾片竹簡飛來,一個人踏着竹簡而來,在半空一個漂亮的空翻,穩穩落在地上。185的身高,白色廣袖漢服上墨色的符文布滿領口和袖口,莊嚴簡約,越二十五歲的面孔被青銅面具擋住了左半張臉,上面綴有幾顆亮眼的黑色琉璃,深紫色的瞳仁鑲嵌在柳葉眼中,黑色長發被白玉發冠束在頭頂,玉冠纏着紅色的發帶,發帶尾端挂着紅色的長流蘇。他手一揮,剛才的點竹簡全部飛回來他的手上,凝成了一卷竹簡。

“長流,好久不見。”

長流一臉嚴肅,點了點頭并朝夜寒川施了一下禮。

“寒川靈君。”

“哦?鋼板來了。”

“沐清靈君,身為月靈神言行循禮是必要的,請喚我的名或者字,這是尊重可不是兒戲。”

“切。”

沐清轉了轉扇子,眼中閃過了一絲不屑。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長流早就已經習慣了沐清的行為,千年的時間流轉而過,如今這些禮節也只有他還在遵循着。除了自己,他也約束着其他月靈神,所有人都明白,都适應,在他們看來,他,只是一個固執的人而已,都是朋友遷就一下也沒什麽不行。

“朝顏靈君,還有兩位,快到了。”

“哈~我們已經到了咯~大家好啊~”

渙逝寧和箔奕镧走了過來,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煙草味,輕薄的味道很是好聞。渙逝寧迅速靠近抓住了長流發帶上的流蘇,仔細地撸着,滑滑的手感讓他欲罷不能。長流咳了兩聲,按住了渙逝寧的手,讓他松開了流蘇。

“逝寧靈君,注意舉止。”

“我不~可好玩了。”

箔奕镧緩緩吸了一口煙,呼出,姿态優雅,縷縷細微,缥缈的煙使周圍的靈絲現形。

“既然來了就別躲着了。”

箔奕镧依然沒有張口,只是默默吸着煙,側過頭,看着那些靈絲斷裂飄向的地方,幾根靈絲伴随着雷電飛來插入地面,司空澤羽踏着靈絲而來。

“假瞎子居然也在。”

“我能找到的人,都到齊了。”

“朝顏,時淩呢。”

“由于澤羽的關系,我沒讓他來。”

“哈~所以~朝哥~你找我們來幹嘛啊~”

箔奕镧輕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來煙幕,煙幕上出現了一些細微的祟靈,祟靈穿過禁制進入山上。

“是因為這吧。”

煙幕散開,缭繞在煙鬥上,進入了煙草當中。長流回憶剛才是畫面,畫面內似浪般洶湧的祟靈透着殺機。

“好強大祟靈,應該是他派人來了。”

司空澤羽握緊了手中的竹簡,竹簡是裂開了細微的口子,他明白,長流口中的他是誰,這個人曾經做的他到現在也不會忘卻。

“還有一件事,關于,我們的記憶。”

“記憶?”

衆人異口同聲地看向了朝顏,一臉疑惑。

“大家都有察覺到自己的記憶缺失,大家可還記得蕭韶臨,祁宸宿,或者,白顏降宮……”

(2號場)

場內時而火焰四起,時而水霧彌天,幾個人的身影這場內追逐,青色的源力光芒直沖天際,彌漫的水霧在一瞬間被沖散。

“缭亂。”

諸葛雲陽化作了十個一樣的人,他禮貌地笑着,六片羽毛圍繞着他周圍,構成了一片羽網。

“公輸家的機關術着實令我大開眼界,我之前有些怠慢,抱歉。”

“諸葛家的奇門術也不賴,傳聞中的六鱗羽變幻莫測,沒想到,今日見到了。”

場內的機關人全部都被諸葛雲陽擊碎,零件散落四周,身材瘦小的公輸聞推了一下眼鏡,眼鏡的反光讓人看不清他臉。

“諸葛少爺用出缭亂是肯定我留了後招吧。”

“你不可能沒有,因為你知道對手是我,你不可能打沒準備的仗,單憑這個機關人,只能消耗,根本傷不了我,所以,你絕對有後手。”

“少爺,做人還是不能太聰明了,聰明人活不長啊。”

公輸聞笑了笑,擰了一下眼鏡左側的旋鈕,瞬間周圍源力彌漫,由公輸聞身邊擴展開,諸葛雲陽的身體被全部震散。

“終于認真了嗎。”

“原本打算用的,可是諸葛少爺,你太強了。”

打碎的零件重新組合成四個兩人高的機關人包圍諸葛雲陽。

“少爺,來玩真的吧。”

“求之不得。”

機關人揮動雙拳攻擊向諸葛雲陽,諸葛雲陽迅速躲過,踏在那機關人的手臂上,一躍而起,源力凝在手上,源力繪制了火焰的符文标識。

“煦·流火·锉骨。”

火焰只是燃起了一瞬間便消失了,似風中的燭火一般。公輸聞推了推眼鏡,手中的玉扳指散出了紅色的光。

“少爺,您輸了。”

機關人的眼睛變紅,從四個方位攻擊諸葛雲陽,地上出現了一個法陣,法陣的四個點爆發出了光柱,形成了一個結界,公輸聞站在境界外,靜靜地看着。諸葛雲陽不停躲閃,機關人的拳頭每打一下都是足矣在地上砸出一個坑。

“呼,乖乖,好險。”

“諸葛少爺,怎麽說呢,你是到現在唯一一個讓我這麽頭疼的對手,我觀察你的源力很久了,這個陣法就是特地為你弄的,你還是趁現在認輸吧。”

“公輸家鎖仙陣嗎,”見識到了,不過這樣呢也堅持不了多久吧,畢竟它用的是你的源力,現在的你,說是外強中幹不為過吧,驅動機關又使用鎖仙陣,即使你的源力再強,爺支撐不了多久。”

“所以我才将機關人放進去,這些機關人放進去,這些機關人既是陣點又是我的打手,它們的驅動源力上我昨天晚上輸入的,所以,你沒有勝算。”

觀戰的齊琊等人都不得不驚嘆這兩人的戰鬥,所謂想高智商人的戰鬥。公輸聞笑笑,不能使用源力的諸葛雲陽被困在陣內只能使用身法閃躲,像籠中的蛐蛐一樣。齊琊看着鎖仙陣出了神,鎖仙陣能封住陣中人氣脈中的源力流動,類似強行一換一,在消耗對手的同時,自己的源力也會有大大的損耗,這陣法的樣子和昨夜朝顏提到了殘缺記憶中的陣法很相似,齊琊手上的契現形,他仔細撫摸着契。

突然,他瞪大了眼 貌似摸到了什麽,他挪開了手指,上面有淺淺的劃痕,若不仔細看絕對不會被發現。契是月靈神的神元(類似原型)既是選擇靈師的法器,又是月靈神的根本,堅硬無比,當契出現異樣也就代表了月靈神出現了異樣。

“顏停,琳哥,白學長,你們發手讓我看看。”

“咋的,小停子,你要算命啊。”

他們伸出了手,契現形,齊琊仔細看了一下,他發現,除了顏停的契,其他的都有不一的劃痕,尤其是歐陽洛琳的契。

“你也發現了?”

白異銘看着齊琊,齊琊點了點頭,場內的空氣瞬間變得凝重,也不知道啊場內的兩人導致的,還是幾人的心理作用,這周圍的空氣仿佛被什麽東西凍住了一般,沉重難以呼吸。

“小齊子,你們發現什麽了。”

“除了時淩之外,我們的月靈神估計都受過一次創傷導致了他們現在的記憶缺失,估計和那個盒子有關。顏停,時淩說過什麽嗎。”

“我問過,他,不願意提起,倒是聽過諸葛老先生說過一句話,有些事情一追溯便是十幾年的光陰而十幾年便足矣埋葬太多,每個人無時無刻都在選擇。“

即然決定了,便再也無法回頭。顏停側着頭,望了一下正在看比賽的時淩,看起來無憂無慮,沒心沒肺的少年,有多少心酸又有多少人知道。

陰陽祠內關于月靈神的一切少之又少,這是白異銘從一個老人那得知的,老人名喚,枯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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