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少年白衣(前世篇)

第十六話   少年白衣(前世篇)

萬物皆由心生,祟靈是人的負面情緒所形成的模糊黑影,會吞噬人的□□,壽元,以及源力,高階的祟靈才能擁有人形和思考力。怨靈是人死後的怨氣凝成中階怨靈有一定的思考力,有人的形态卻沒有實體,高階怨靈被稱為鬼,可附着在魂魄上擁有實體,擁有可奪舍他人的身體的能力。鬼如果不能被擊散或超度,它的魂魄就會一直流離在世間,無法轉世。但凡有靈力的人皆可以除祟鎮怨渡鬼,可成效卻一般,而對于這一方面實力最強的,便是靈師。月靈神由娲皇創造的,寄托着人們的願望,其靈力強勁純粹,他們的契既是原身又是選擇靈師的工具。契會自己選擇靈師,契并不是一一對應,而是對應十二個月靈神,在擁有力量的同時靈師也被給予了必須履行的職責。

巍盛五年,祟患四起,妖鬼橫行,修靈門派四處除祟,同時這一任靈師白顏家少爺也離家四處平亂。

南方的雨夜還是這麽美,蒙蒙的煙雨給這裏蓋在了一層輕紗,遠方的山深淺不一層次分明,青石路已長出了許多苔藓,屋舍俨然,被細雨浸透的牆體開出了些許裂紋,宛若老者臉上的褶皺,街道寂靜,像睡着了一樣。輕盈的腳步仍帶起了一些小水珠。白衣少年轉入街道,鬥笠上的水珠滑落滴在水窪裏泛起了漣漪。黑暗的街道沒有燈籠,少年小心翼翼地走着,過了許久,他便見到了一家客棧。客棧裏亮着燭火,門口的紅燈籠也亮着,雖說反常即是妖,可這附近只有這一家又人氣的地方,雨越來越大,少年無奈進入店內。

店內有六個約摸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們圍坐在一起,将法器放置在桌上,雖然不是特別還要的法器但也算不錯,其中一人吹噓着自己的修為,鼻子快翹上天了。白衣少年走入,他摘下鬥笠,露出了精致的五官,白色的長發被雨打濕,在溫潤的燭光下散發出柔和的光,劉海垂至眉間,膚白似雪,面若梨花,一雙丹鳳眼猶如白绫上的紅朱砂,白色的領口繡了幾瓣墨綠色的竹葉,腰間佩了一塊鮮亮的鴿血玉,別着一柄玉簫,年紀大約17的樣子,身高約有178,他坐在一旁,柔和的棱角,精致的面容讓人垂涎。談論自己修為的那個人舔了舔嘴唇,眼裏色眯眯的看着他。

“呦,什麽時候來了位姑娘啊,還有笛子啊,來,給爺奏一曲,爺高興了賞你今晚伺候爺。”

這滋事的少年,一身藏青色衣衫其間夾雜銀色,戴着一雙銀護腕,棕色長發束作了馬尾其間夾雜着兩根小辮子,一看便知是青鋒山的人,雖然長得清秀,但卻是個流氓個性。

“這位公子,我不是女子,請放尊重點。”

“呦,不是姑娘啊,看樣子是地坤(Omega)這家夥更帶勁啊,勾欄裏跑出來的貨色嗎,長得真不賴我還沒玩過呢。”

說罷,那人便伸手去摸白衣少年的臉,卻被另一個人給按住了。

“姑娘你奶奶個燈籠,碰他你也配。”

“你誰啊,我可是青鋒山弟子揚三褚。”

只聽“咔嚓”一聲,揚三褚的手便被擰脫臼了。他看着面前的人,米黃色的長發與那個少年有五分相似,面部線條每有那麽柔軟,藍色的衣衫素雅帥氣,頭上的護額引起了揚三褚的注意,護額镂空純銀,看樣子就知道是一件法器,約有兩指寬,中心有一塊藍色靈石的。

“呦,原來是一個契魂。”

“至少我的人不會被人把手擰成這樣。”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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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算了。”

少年站起來朝樓上去。二樓房間比較小,像才打掃不久。

“哥哥,怎麽了。”

“這種潑皮你為什麽要忍,你是我弟弟。”

“哥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觀察了一下那幾個人,都是大世家子弟,沒必要沖突。”

少年溫柔地笑了笑,沏了杯茶給面前的哥哥。

“哥哥,敖陳哥哥,別生氣了,我們的目的不是他們。”

看着自己的小弟弟,他完全生不起氣。

“你啊你 ,脾氣太好了。”

窗戶被風吹開吱呀地響,沐清飛入房間水珠順着發絲滴落,衣衫被雨打濕,妖嬈的身材被看得一清二楚。

“靈師。”

少年在浴桶側拿了一塊粗布沐清擦了擦。

“靈師,這……”

“你等雖然為月靈神,淋雨也會出現不适。”

“是。”

敖陳關上窗,将即将熄滅的燭火再次點燃,外面的雨越來越大,不時閃過幾道雷電。

“查到什麽。”

“巫神山還有……殷城,夜幕降臨後,巫神山周圍的祟靈都活躍起來了。”

正說着,突然,沐清一掌拍着桌上震起了折扇,折扇打開朝門口飛去,靈力震開了門,屋外傳來了一聲姑娘的尖叫。少年跑過去,只見一個姑娘跪坐着原地手中拿着一些吃的和一盞燭火。這姑娘約有16歲,姿色平平,身上有些藥草味,墨色的長發挽起了一個發髻,銀色的蝴蝶簪小巧素雅,身着一件黃色粗布衣,她緩緩站起來,少年抓住了浮在半空中的折扇。

“你,沒事吧。”

“沒,沒事,公子,可否進去說話,小女有要事相求。”

“進來吧。”

姑娘進入房間将燭臺放在桌上,整個房間顯得更明亮了,桌上兩個茶碗還冒着熱氣,明顯是剛沏的。

“公子,一個人住在這?”

“并非,我的契魂在這裏。”

“聽說書人說,契魂只有擁有靈力的人才能看見,果真如此。”

“姑娘尋我何事。”

姑娘朝少年行了一個禮。

“請公子幫幫我。”

少年見此将她扶起。

“姑娘,我受不起,但說無妨。”

“公子,小女名喚鄭兒,是個藥農,原是村裏人,後來嫁至趙家村,昨日回村後,村裏人全部消失了,可一月前大家都還在,我在這等到了天黑,後來,遇見了下面那幾位。夜晚,我聽見了屋外的動靜,誰料,村民們都在外面。”

鄭兒的淚水奪眶而出,面部驚恐三人眉頭微蹙,盯着她。

“他們站在道路兩側,面色蒼白,像在迎接什麽。我吓壞了,外面傳來了一陣琵琶聲,街角的黑霧散開了,有一個紙人牽着馬,上面是一個新郎官。見到他,所有人都跪了下來他身後是八擡大轎,黑色煙霧随着花轎漫過來,我便不敢再看,請公子救救他們。”

少年思考着,看向門口,想起了樓梯供奉的着一個石像,像女子。

“你們這有什麽習俗嗎。”

“有,每年都會測定一個日子給巫神女送新郎。”

古往今來聽過有給神送新娘的,沒聽過送新郎的,這确實是新鮮事,但如果放在除祟上相當棘手。

“巫神女?”少年一臉疑惑看着她。

“巫神女上巫神山的巫女神像,老人說她真的存在,青紗覆面,猶抱琵琶,護佑一方,但也有條件,每年她都要村子送她一名男子做新郎,村裏有長輩會用一種特殊的法子确定人選,新郎必須由父母送上,等到當日亥時,戴上紅紗,穿上婚服,由村長和長輩送至山下 ,山下會有一個紙人守候,上山只能靠新郎獨自前往。從來沒有活着回來的,若是巫神女嫌慢了,便會自己下山,夜晚捕捉年輕女子剝去皮囊,将血肉屍骨扔在路邊,作為警示,十分駭人,等到人數夠十五她才會離去。”

說話間,琵琶聲再次響起,鄭兒吓得渾身發抖,沐清打開窗,外面的一切都和鄭兒描述的分毫不差,唯一不同的是,紙人牽的馬上沒有新郎,卻有新郎服。花轎和祟靈一起出現,花轎華麗,綢布上的銀飾,相互碰撞聲音清脆卻有些瘆人。樓下的六個人從屋內沖出,一副期待的樣子,手裏抓着法器,揚三褚站在最前面指着花轎。

“小小妖物,你揚爺爺來了還敢造次。”

那些村民紅着眼朝他們圍過去,江南俞家的少年一身綠衣手執長鞭,輕微一揮便擊倒了幾個村民。

“這也太容易了吧。”

這話一出瞬間打臉,被擊倒的人又站了起來。紫疾山的兩個少年笑笑,從腰部的錦囊中抓出符箓施展起來,紫色的衣擺被周身的源力帶動他們的源力,其中夾雜着一些靈力,這樣的半成品靈力在這個年紀已屬不易,符箓擴散成了二十張圍成一個圈,周圍的村民接觸到這些符箓便被炸成了肉塊,黑色的血液飛濺到他們臉上。

紫疾山弟子1:“哈,果然還是我們紫疾山的符管用,師弟,繼續。”

紫疾山弟子2:“師,師兄,我們的符之前沒有及時添補,已經沒了。”

還沒被炸成肉塊的村民繼續圍過來,步步逼近,包圍圈慢慢縮小,他們的長兵器施展不開。突然,地上出現了禁制,禁制擴大,村民無法靠近。

“和我猜的一樣,他們全是祟屍。”

說話這位一身白衣仙氣卓然,雖然年紀小,但修為絕對啊最高的。所謂祟屍就是被祟靈吸幹精氣的幹屍受到影響後形成的,這種祟屍很難形成,能被這群人遇見,也是運氣。

“賜安觀的人果然厲害,師弟,該我們青鋒山派了.”

“華祺褚,什麽時候輪到你教我做事了。”

揚三褚用符紙抹了一下劍鋒,瞬間靈力迸發,劍身隐去,靈力化作劍身,揚三褚舞了一下劍,騰躍而起,向花轎劈去得意的表情在他臉上顯現。又是一陣琵琶聲,祟靈從花轎後湧來,所有人都被這裏黑壓壓是一片祟靈包裹。

見狀,沐清從二樓躍下,折扇在周身轉動,一個漂亮的閃身抓住了折扇,猛的一揮,靈力光芒如同上天壓低祟靈瞬間消失,街上空空如也,僅剩一件事新郎婚服。

“居然被她跑了。”

“大敖,靈師,被她跑了。”

敖陳和那少年也跟了下來。

“大敖,靈師,被她跑了,留下了這個。”

三人看着這華麗的婚服不禁想到鄭兒的話,這尺寸像定制的一樣。

“這……靈師,看樣子她看上你了。”

“敖陳哥哥,我……”

看着他的表情,他又想以身犯險了。

“阿念,別說了,我去,你和槐夏接應。”

少年拍了下敖陳的肩膀,眼中倒映着敖陳的樣子,他明白,沒有敖陳他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他的敖陳哥哥為他承擔了太多,敖陳一直不惜一切保護他,甚至做契魂也在所不惜,可他偏偏是靈師,最危險的行當,或許,這就是命。

“哥哥,她的目标是我,不引她現身,那幾個修士就危險了,祟靈吞食人的時間很快縱使他們有靈力但最多只是煉化兩次的,算上他們的源力,撐不過後日。”

“可,阿念……”

“哥哥,這是是命中注定的職責,我既有靈師渡在身,又何須擔心。”

少年笑着,笑得很溫柔,溫柔中含着一絲凄涼,他緩緩閉上眼,時光仿佛就在此刻停止了。

少年想起了小時候的事,那年上元節,少年在燈上默默寫下了心願,若有來世,願為君佩劍,随君征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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