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讓她包養!◎
“來,喝一杯。”
芬芳馥郁的香水與昏暗的光束纏繞,調酒師正在調配雞尾酒,這裏是溫市消費頗高的藍心酒吧。
蘇晴伸手去拉歪倒在沙發上的人,“暖寶,幹嘛愁眉苦臉的啊?”
“如果你和我一樣,天天被逼着相親,就知道為什麽了。”
一截嫩藕似的手臂舉起,聲音的主人陷在黑色真皮沙發裏。
她用一種糯滋滋的聲音怒吼道:“每次被逼相親,我就感覺自己像只被強迫配種的豬!”
旁桌的人側目看去,心想什麽樣的女人在這裏大放厥詞?
然而不見想象中紅唇大波浪的狂放禦姐,只有一個長相嬌俏,白茉莉似的幹淨美人。
黎暖坐起身,抓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看着好姐妹借酒消愁的苦悶模樣,蘇晴支招道:“你別這麽聽話啊,這些相親局不去不就成了?”
黎暖伸手按住玻璃杯口,整個人虛空趴在桌子邊緣,搖頭。
“不行啊,你知道的,我爺爺心髒不好,他知道我不去,不得氣死?”
說完,黎暖又是一口苦酒。
蘇晴也無招了,只好轉移話題,指着,道:“暖寶,快看,今天的駐唱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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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暖扭頭朝臺上看去,小臉一皺,“太遠了,都看不清長相。”
今天的駐場帶着口罩,有種懷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感。
“沒興趣。”
黎暖正搖頭,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她猛地撐起身,抓住蘇晴胳膊,“晴寶貝,我好像有辦法對付相親了。”
“什麽辦法?”
“包養一個男人!”
“什麽?”
蘇晴被酒嗆到,猛烈咳嗽起來。
邊咳嗽,她邊問:“包養男人,和你相親有什麽關系?”
黎暖招手邊叫酒保,邊解釋:“簡單啊,我到時候帶着包養的男人去相親,搞黃相親局,相一次帶一次,長此以往,看誰還敢和我相親。”
蘇晴想了想,點頭,“好像是個辦法,但你為什麽不好好找個男朋友?”
黎暖挑眉,“我眼光太高,現實中沒有男人能入我的眼。”
“啧啧啧……”
蘇晴咋舌,指了指臺上,吐槽道:“所以你準備撿個現成的,包養人家駐唱?”
“對啊,你不是說駐唱帥嗎?就是得包養個帥的,不然怎麽能管用?”
黎暖說完話,酒保便走了過來。
“安排頭牌下來坐坐,價錢無所謂。”
她大氣的往酒保盤子裏扔了張黑卡。
酒保看了看盤子裏的黑卡,再看眼前人。
面前的女孩精致小臉,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濃密的睫毛像扇子似的,鼻子又翹又精致。
他咋舌,如此美人泡帥哥,到底是誰占誰便宜啊?
“等等!”
酒保正要離開,突然有個聲音橫插了進來。
路凝月?
仇家見面,分外眼紅。
路凝月——黎暖死對頭,表演戲的同班同學。
兩人進校第一天就不待見,前不久系裏有人無聊搞了個系花選舉,黎暖壓了路凝月幾千票,自此,路凝月更是見不得黎暖一點點好。
舊怨未息,幾天前兩人又添了新仇,路凝月追的男神給黎暖告白,路凝月直接氣到吐血。
路凝月拿起酒保盤子裏的黑卡,“她出什麽價?我比她高一倍。”
說完将黑卡往盤子裏一扔,挑釁似的看向黎暖。
“呵~”
黎暖氣笑了,反譏對方,“你确定出得起?”
“怎麽,你覺得我出不起?”
路凝月上下打量黎暖,可惡,黎暖穿着C家最新的高定小裙子,正是她買不到的那款。
比有錢她也比不過黎暖。
她咬牙将卡扔回盤子裏,賭氣道:“別只會用錢,俗不俗啊?”
“我就俗人一個。”
黎暖攤手。
路凝月不依,道:“叫駐唱過來當面選,我們賭一下他今天會選誰。”
“怎麽,你不敢嗎?”
“我怎麽不敢?”
黎暖哪裏看得慣路凝月那樣。
蘇晴知道這是激将法,急忙拉住黎暖,“別和她一般見識。”
“不行,騎我臉上輸出,忍不了。”
黎暖性子本來就不是溫柔冷靜那褂,還喝了點兒酒,更是上頭。
蘇晴知道黎暖咽不下任何氣,只能應了挑釁,“行吧,反正無聊。”
黎暖也不是單純沖動,她忍路凝月很久了,既然對方非常跳到臉上來,她也就不客氣了。
她道:“要玩就玩大點兒,輸的人去微博發醜照。”
路凝月跺腳,“行啊,誰怕誰。”
酒保看着這硝煙彌漫的戰場,真心羨慕今天的駐唱。
他端着盤子往後臺走,安排人去叫駐唱下場。
黎暖坐回沙發,悠閑喝酒。
路凝月卻悄悄去了後臺。
.
酒吧頂樓包廂。
路行沉默地坐在角落。
包廂裏吵鬧異常,他眉頭微微皺起。
整個包廂,就角落結冰似的,隔絕了一切吵鬧。
大家都不敢往他身上湊,獨留他一人,靜靜看着紛繁浮華。
但也有沒眼力見兒的,包廂裏一個喝醉了的男人,起身走到角落,他笑呵呵的道:“沒見過來酒吧喝悶酒的,你可真是與衆不同啊。”
說着,攀親熱似的手就要往路行肩膀上搭。
路行不徐不慢的掀起眼皮,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
就一眼,男人酒醒似的打了個激靈,手堪堪停在半空,尴尬地不知是進是退。
瞬間,包廂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齊齊朝角落看去。
秦域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攬住男人,打圓場道:“他喝醉了,喝醉了。”
秦域是這家酒吧的老板,當初酒吧快倒閉的時候,是路行出手救的場。
他和路行是初中時候的同學,他知道路行性格,高冷又孤僻,因為家裏背景雄厚,自身能力又過于卓越超群,他從來不會屈尊降貴給任何人面子。
所以,秦域有點緊張的看着他。
路行抿唇,良久,淡淡的吐出兩字,“無妨。”
見狀,秦域松了一口氣。
包廂裏的人也松了一口氣。
不過這麽一鬧,包廂氣氛便冷了。
路行準備起身離開,便聽見秦域叫了手下,安排道:“叫駐唱上來唱首歌。”
“老板,剛剛有個女客人點了今天的駐唱。”
“誰點的?”秦域皺眉。
“老板,客人好像叫黎暖。”
路行身體一頓,插話進來,問:“她點駐唱幹什麽?”
酒保愣了愣,道:“好像是說要包養駐唱。”
秦域怒道:“包養?她把我藍心當什麽地方了?”
“她想包養,就讓她包養。”
“士可殺不可辱,我藍心這塊淨土怎麽能讓人随便玷污?”
兩句話幾乎是同時說的。
秦域義憤填膺的情緒還沒褪去,突然意識到不對勁,路行怎麽會說這種話?
難道說真的是世風日下?一向清高傲人的路行也堕落了?
再看,路行已經離開了包廂。
“誰要包養駐唱來着?”
秦域再次問酒保。
酒保疑惑不解的答:“好像叫黎暖。”
“黎……”
秦域閉上了嘴巴,臉色大變,心下一陣惶恐。
據他了解,當初路行救下酒吧,是因為心上人喜歡藍心的一款甜酒。
而這個心上人,好像就是……
.
往後臺走的路上,路凝月叫住身邊一個跟班。
“你去守住黎暖,不準她到後臺來,她有什麽動作你立即告訴我。”
“好。”
跟班點頭,轉身往回走。
“她今天休想和我搶,老娘要把駐唱包下來,天天在她面前秀,氣死她。”
路凝月說完話,氣勢洶洶的帶着人往後臺走。
一個跟班沒眼力勁兒的道:“凝月姐,不是說不用錢嗎?”
收到路凝月的眼刀,跟班急忙閉上了嘴。
“你這張嘴沒用,可以捐給需要的人。”
路凝月惡狠狠的教訓跟班,不由得想到男神告白黎暖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黎暖還拒絕了男神。
這樣的屈辱實在不能忍,她咽不下這口氣。
路凝月發誓,以後黎暖看上的男人她都要搶。
轉角處,路凝月腳步一頓,仿佛看到什麽駭人的畫面,臉上的嚣張氣焰瞬間消失。
跟班好奇,順着她的視線看去。
只見巨大的落地玻璃前站着一人,寬肩窄腰,周身散發着強大的氣場。
他歪頭過來,微微皺眉。
“過來。”
男人只招了招手,路凝月雞仔似的挪步過去。
跟班看見路凝月低頭聽男人說話,一問一答,像乖乖學生遇到老師似的。
見了鬼了。
一向下巴昂到天上的路凝月還有這副模樣。
很快,路凝月回來了。
一回來就拉着跟班離開。
“凝月姐,這人是誰?”
跟班心想她怎麽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路凝月不說話,逃跑似的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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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凝月不見了。”
蘇晴起身發現異常,立馬反應過來,“得,她肯定去後臺搞小動作去了,我去看看。”
“我也去。”
黎暖見蘇晴離開,也想去追,奈何被人拿酒杯擋了一下。
她凝神一看,是路凝月身邊的小跟班。
“你确定要擋我?”
黎暖瞪了對方一眼。
對方被這麽一瞪,氣勢弱了下去,也不敢再擋。
黎暖剛走幾步,便看見駐唱走了過來。
他臉上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然而就這麽一眼,便讓人屏息。
不止是她,其他人的目光也聚到了他身上。
整個酒吧仿佛被按住暫停鍵,瞬間安靜下來,大家眼中皆是驚色。
看着駐唱朝自己走來,黎暖嘴角翹起,看來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哇哦,好帥啊,老公。”
有個女生好像喝醉了一般,說着就要往駐唱身上撲。
“你他媽喊誰呢,老子在這兒,看見個帥的就挪不開眼了?”
女人被身邊的男人拉住。
男人一身腱子肉,肩膀上兩條花臂,臉上滿是橫肉,一看就是狠角色。
“小白臉兒。”
花臂男擡眼看向駐唱,臉上露出不悅。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他将手中的啤酒瓶摔了過去。
“啊!”
一聲巨響,人群發出尖叫,場面很快混亂起來。
事态發生得很快,黎暖都還沒看清楚。
駐唱便被花臂男拉到了酒吧外。
等等,這可是她包下來的駐唱,四舍五入就是她的男人。
黎暖急忙起身去追。
天下着大雨,比祺貴人被打死、依萍找她爸要錢那天還大。
酒吧外面是條巷子,燈紅酒綠被大雨沖刷得四分五裂。
黎暖看見“她的男人”被花臂男抵在牆上。
他昂着頭,咬着牙,喉結湧動,嘴角的鮮血順着雨水滴到地上。
仿佛一支快要被摧折的花枝,掙紮着,無助着,絕望着……
花臂男揮動拳頭,他的頭被一拳打偏,偏到了黎暖方向。
那雙含情眼看着她,眼尾泛紅,像将要碎裂的琺琅彩瓷器,一碎仿佛連着顏色也要散了似的。
黎暖感覺自己心被什麽東西揪住,緊了一下。
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強烈的念頭。
——“她的男人”被人欺負了!
顧不得許多,她冒雨沖了過去。
走到跟前,他便支撐不住身體,順着身後的牆壁往下滑落。
“诶,你還好嗎?”
黎暖急忙伸手扶他。
他的胳膊順勢搭到了她身上,整個身體虛籠下來。
“還好。”
她聽見他湊近自己耳邊,輕聲說話,聲音像大提琴似的,很低沉,同時很虛弱,聽着讓人好揪心。
“走吧,走吧。”
花臂男被身邊的女人拉走,黎暖擡頭想叫住他們,奈何雨太大,眼睜睜看着他們跑了。
黎暖那個氣,正想去追。
身上的人又是一軟,壓得黎暖直不起身。
“對不起,我太重了。”
黎暖身體被對方往牆辨帶了一下。
他聲音太虛弱,黎暖害怕他受傷太重,也顧不上追人了。
“沒關系,我帶你去醫院。”
黎暖一手扶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攬住他的腰。
我艹。
好細的腰!
黎暖手指一僵,扭頭看去。
他的襯衣已經開了,隐隐約約可以看見他的胸肌,很有料。
怪不得腰這麽緊實。
艹,手感好好。
黎暖控制不住的捏了一下。
明顯感覺到,身邊人身體僵硬了一下。
黎暖急忙松開力度,心裏罵自己,手欠。
好在兩人走到了路邊,黎暖攔下了一輛車。
“師傅,去最近的醫院。”
她将人扶進了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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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花臂男還在罵身邊的女人。
“以後不準看其他男人,要不然老子打死你。”
女人用力錘他胸口,嗔怪道:“你怎麽真打啊?”
“老子不真打,還假打?”
花臂男怒罵起來。
女人拿出手機,點開支付寶,“剛才那個男人給我轉了一筆巨款。”
“什麽意思?”
花臂男懵了,撓頭。
“演戲啊,那男的讓我配合他演場戲,我不是提醒你不要真動手嗎?”
女人皺眉,她明明讓男人假把式幾下的。
“那你不早說,我那分鐘在氣頭上呢,怪不得他一點兒不還手。”
只是男人不免好奇,“演這戲幹什麽呢?”
“我哪兒知道啊?”
女人搖頭。
兩人帶着疑惑消失在雨中。
作者有話說:
路行:老婆想包養男人,可以,只能包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