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東坡肉

東坡肉

“真是想不通,前兩年在樓外樓吃的挺好的,怎麽這次感覺…還沒平時你哥做着好吃呢。”

一樓茶幾前,她和宋文初盤着腿,面前一份全家桶。當然注定是吃不完的,拉了宋文鐘,對方說收拾完就來。

除了全家桶還買了點喜歡的小食,宋文初把攤開的吃食看了一圈,沉重拍了下梁晚的肩:“晚晚姐,你什麽都好,就是買東西…太沒有概念了。你是喂豬嗎?”

梁晚不明所以,委屈道:“我只是想吃而已。”

“……”

宋文鐘慢吞吞過來,心想按她們兩的肚量,初初晚上心心念念梁晚,自己也沒吃多少,估計着剩的不多了,他過去走個過場就行。誰料進去一看,怎麽沒吃呢?

梁晚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怎麽沒吃!那都是我們吃剩的骨頭呢。哎呀…我就是買多了點嘛,想着大家吃宵夜,多吃點也沒關系。那個,吃不完可以放冰箱嘛,明天還能吃的。”

宋文初嗦着手指往旁邊挪了挪,給宋文鐘騰地方。他邊坐下來邊嘆氣,“你真是把我們當豬喂呢。“

梁晚皺眉,不爽道,“你和初初不愧是兄妹倆,說的話都一模一樣呢。“

結果自然是剩餘的都送進了冰箱。宋文初去洗漱了,她和宋文鐘回蔡記開冰箱。梁晚抱着肚子感嘆:“原來我的食量就這麽點大呀。”

宋文鐘吸完可樂不停打嗝,捂着胸口說,“多買幾次就知道分寸了。”

她嘟囔着:“可是我什麽都想吃……”

他補充:“可是什麽都吃不下。”

“……”她瞪過去一眼,“你好讨厭。”

他懶洋洋問,“晚上沒吃飽嗎,回來還能吃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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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晚一提到這個就無語,“樓外樓那個菜真是不大好吃呢,西湖醋魚一股莫名腥味呢,問服務員人家還說是特地養了幾天呢。總之就是不怎麽樣,我跟他說下次來杭城換個地方吃吧。”

“你北城的朋友?”

她跟着他關燈鎖門,一路跟着人家屁股後面,打個哈欠說,“嗯嗯,我師兄,來杭城出差順便找我吃個飯嘛。走了哦,有點困了。”

她往對面走,他沿着路往另一邊走。

“明天見哦。”在門口轉身,她揮揮手說。

他懶洋洋舉起手,嘴角挂着抹笑,“嗯,明天見。”

第二天早飯:肯德基。

梁晚望着加熱後的炸雞,感到短暫無言:“宋文鐘,你偷懶。”

宋文初贊同:“哥哥,你偷懶。”

宋文鐘拿起份土豆泥,用勺子挖了一大口,贊同:“對,我偷懶。”

欲先下手為強,梁晚端詳一周,在炸雞和薯條間思索片刻,扭頭問宋文初,“初初,我請你吃牛肉粉絲和鍋貼,去不去?”

宋文初一臉正色,攬住梁晚胳膊道,“走,立刻出發!”

走到門前,宋文初回頭問,“哥哥,要不要給你帶一份呀?”

宋文鐘從善如流道,“二十個鍋貼一碗粉,謝謝。”

到底得把那堆炸雞解決掉,下午宋文鐘把它們再加工一次,撒了點孜然粉,重又香噴噴起來,大家辛苦終于吃完,決定晚上不吃飯了。

梁晚同時決定,短期內不吃肯德基了。

宋文鐘糾正她:是短期內別買東西了。

八月如期而至,但過起來卻沒什麽變化。梁晚從胡慶餘堂開始,做了充分的前期工作後開始作畫。胡慶餘堂的古建築群是現如今難得保存完好的,但正因建築龐大,要對它進行作畫也顯得格外不容易。

因為比例模糊,且建築群太龐大不知如何下手,她找了一位擅長于此的師兄,商讨後參考對方的意見,以正中的角度,站在牆外,同時畫進胡慶餘堂內部。

實際操作起來難度不小,她參考了很多老照片,對比區別,争取做到貼近原本模樣。

稿廢了數張,順帶着都瘦了兩斤,轉眼下巴都尖了,把宋文初好生羨慕。

宋文鐘敲她:“人家是在努力畫畫,你在幹什麽,現在不用跳舞,天天睡了吃吃了睡,門口快遞比我買的菜還多。”

她不服:“哪有,我不是也天天過去幫忙擇菜嘛,我還、我還提醒姐姐吃飯,我還幫你掃地呢!”

宋文鐘無語,“這算什麽事!”

“怎麽不算事啦!”

“你這是強詞奪理。”

“你、你給我拽什麽成語,你欺負人!”

眼看進入白熱化争吵,梁晚默默撿菜吞飯,今天的東坡肉味道也很不錯。

不過東坡肉又再次讓她想到了那次的蜜汁火方,長相差不多,也是甜口,不過真論起滋味來還是有很大差別。

東坡肉的歷史典故自然來自蘇東坡,宋文鐘介紹:“蘇東坡在杭城任過兩次職,這就是第二次任職時所創。據說當時疏浚西湖有功,百姓前來道謝,帶着酒與肉。他便命人将豬肉與酒燒好後給他們吃,家人誤聽成黃酒與豬肉同燒,但沒想到味道意外的可口,故而有了東坡肉。”

梁晚聞言鼓掌道:“感謝蘇東坡!”

宋文初剛跟他吵完,不屑他在這賣弄,哼道:“又怎樣!不好吃!”

宋文鐘也哼一聲:“愛吃不吃!”

她趕緊拉架,“哎呀,我問的我問的,你倆別吵啦。初初快吃,一會去拍照。”

宋文初努努嘴,“行,我吃完啦,走!我們回去打扮!”

看她雄赳赳氣昂昂走了,宋文鐘在後面任勞任怨收拾碗筷,嘴裏還“哼”聲。她哭笑不得,只得快步跟着找宋文初去了。

前兩天宋文初刷手機說有地方拍照很好看,想約梁晚一起去。她欣然答允,拍照嘛,哪個女生不喜歡。

本以為他倆吵了架還得等會才好,沒想到換好衣服下來就看見宋文鐘蹲門口等妹妹了。梁晚實在覺得好笑,“這麽快就和好了?”

他個子高,點頭也不明顯,看起來像腦袋晃了下,說,“嗯,買了個雪糕賠罪。你想吃哪個,我去給你買。”

她搖搖頭,“剛抹的口紅呢,不吃了。”

“好吧,先欠着。”他擡頭瞧她,确實漂亮,膚白唇紅,眼波流轉。他又收回視線,盯着地上螞蟻轉圈。

拍照在西湖邊一處竹林裏,有簌簌山泉如瀑布般清淌而下,地方清幽,來拍照的女生不少,帶着男朋友或姐妹,在竹林裏找着地方。

宋文初不滿蹙眉:“場地也不大嘛,哪有照片裏那麽好看,還不如我路邊随便找個地方拍照呢。”

梁晚也覺得,“就山泉還行,不過場地不大,人太多了,拍照也不好看。”

“走吧走吧,這山這麽大,還怕沒地方拍照?哥走啦,別看手機啦。”

這些日子也算是上過許多回山,還真沒一回是純粹奔着拍照來的。還好今天溫度不算很高,山裏也比城區涼快,在樹下走走停停還算惬意。

宋文初特地穿着仙氣飄飄的白色長裙,挽了個松松垮垮的斜麻花,模樣清純可人,在山林間行走,出片率很高。梁晚和她邊找着地方邊拍照,覺得在哪其實都大差不差,山林間很好拍,溪邊也好拍,路邊也很好拍。只是宋文鐘水平一般,給她們拍的合照質量明顯不如她倆互相給對方拍的,氣得宋文初又去吵了一架。

吵完後的宋文鐘非常淡定,繼續給她們拍照,本着快門鍵在我手的原則,能拍多少是多少,剩下的讓她們自己選,一百張裏總有十張能用吧?

結果因為态度不端正,被宋文初再次扯着吵起來,梁晚站路邊抱着手肘想:行,發現宋文鐘缺點了,拍照不咋地,回頭找機會嘲笑他!

山間有那種長長的馬路,兩側樹木高大,遮天蔽日,柏油馬路盛着驕陽,讓人感覺一腳踩上去就要燙化了。

梁晚撩起裙擺,站在樹下,沖着鏡頭揚起笑容。身後是長長的馬路,綠葉與陽光,還有起伏的橋梁。宋文初滿意地拍了數張,低頭用手遮住光線,回看有沒有什麽瑕疵,好及時重拍。

宋文鐘站在旁邊也跟着低頭看,奈何個字高,宋文初手一遮他基本什麽也看不見了。梁晚走過來看了幾眼,覺得不錯,見宋文鐘站着礙眼,一想又覺得他挺慘,跟着走了半裏路,還和宋文初吵了幾回架,于是問,“你拍照嗎?站過去吧,我和初初給你拍。”

他愣了下,反手指着自己,問,“我?”

她理所當然點頭,“當然了,不然是誰?”

宋文初也覺得不錯,“快去快去,一會拍了發給媽媽。”

宋文鐘穿得簡單,遠沒她倆精心打扮,從頭發絲到腳趾頭都捯饬過。白襯衫,挽了袖子到手肘,深咖色長褲,往那一站倒也算那回事,就是有點……她和宋文初同時眯起眼,商讨道:“是不是要改動下?”

“你也覺得?把領口多開顆袖子會不會好點。”

“行,再讓他姿勢自然點,有點拘謹。”

“成,你去?”

“你去你去,我再找個合适角度,我哥太高了,不能拿拍你的角度。”

梁晚剛想答應,猛一下反應過來,拍了宋文初一掌,輕笑道,“好呢,笑我矮呢。”

宋文初嘻嘻一笑。

宋文鐘見她走來,不明所以,正想說什麽,梁晚一句“別動”把他固定在原地,踮腳伸手,幫他理了理領口和袖口,吩咐說,“你解開顆扣子,看會不會好點。鏡頭裏看有點拘束了。”

他點點頭,低頭伸手解開扣子。

擡眸對視,梁晚眨眨眼,動作滞了片刻,随即不動聲色繼續摁着褶皺,撫平松開。

果然,解開顆袖子後效果好了不少,梁晚滿意地從上到下看了圈,又囑咐說,“可以站得輕松點,就随意站着,但是腰背要挺直,手随便搭哪都行。看鏡頭也行,不看鏡頭也行,随你。”

他蹙着眉比劃,“怎樣…這樣?感覺有點僵硬。”

她給他做示範,“就這樣,輕松一點,脖頸不要僵硬,對,随意一點,看初初那裏。我走出去,先給你拍幾張看看效果哈。”

走過去在初初耳畔問,“你哥是不是不常拍照啊?”

宋文初眯眼一笑,稍回了點頭,手上動作不停,跟着宋文鐘的姿勢找着角度,偷笑說,“是啊,他很少拍照的。其實我哥有點害羞的,不是很外向,就是看着挺小白兔的。”

她和宋文初咬着耳朵,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我也覺得!你哥皮膚白,長得顯嫩,要不是人挺高,平時板着臉,我覺得他還挺可愛的。

宋文初激動:“是不是!我也覺得我哥很可愛的,聽外婆說,哥哥小時候很心善的,每次外婆宰雞宰鴨他都會心疼求情的,雖然沒一次成功……但是我和媽媽都拿這個嘲笑他。“

梁晚剛想說話,宋文鐘懶洋洋揮手,”對面的兩位,聲音有點大了。”

“…………”她倆呵呵一笑,不再說話。

效果稍好了點,宋文初還是覺得不大滿意,決定派出梁晚前去指導。

她教着擺了幾個姿勢,效果顯著,相機裏的宋文鐘英俊得不像樣子,随意自在,頭頂是垂下的綠葉,身後是虛化的柏油馬路。

宋文初拍案:“完美!”

梁晚主動提出:“初初,你們倆一塊拍幾張合影吧,怎麽樣?”

“嗯?也行,哎呀我倆好久沒有合照過了,哥!我來教你擺姿勢啦!”

往前走了段,站在橋上,左右附近沒人,拍的也自在。宋文初笑着挽住宋文鐘的手臂,靠在他懷裏,笑得爛漫,宋文鐘照例是平日裏那副笑,淡淡的,眼底卻依稀可見笑意。

“你最喜歡裝酷了!看我笑得多開心,你跟被我逼着笑似的。”

宋文鐘澄清:“我沒有,我已經很開心的笑了。”

宋文初嘟嘴,不滿意,可看着宋文鐘這幅樣,心想拉倒吧。轉眸看到梁晚還站旁邊,突發奇想道,“晚晚姐,你倆也拍一張吧,怎麽樣?”

梁晚猶豫了下,“要不…我們三個拍一張?”

“你倆先拍啦,我們都拍這麽多了,你和哥哥還沒拍過呢,快快拍一張。”

好像不是第一次和宋文鐘拍照片了,梁晚有點犯迷糊。明明第一次都還可以談笑風生,可現在卻緊張得喘不過氣。以為自己可以很淡定,但她好像還是有些緊張,站在身側時居然忍不住心跳加速片刻。嘲笑自己真是膽小,擡起頭,看向鏡頭,宋文初指揮着他倆再靠近一點點,等姿勢擺好,梁晚彎起嘴角,沖鏡頭笑起來。

閃光燈過,梁晚剛準備松口氣,肩頭突然搭上個手臂。向左擡頭,宋文鐘笑着說,“再拍一張。”

她張着嘴,傻乎乎的“嗯”了聲。

不知道是陽光刺眼,還是閃光燈奪目,梁晚望着鏡頭,有片刻的失神,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麽樣。

但初初舉着相機說很好,他們兩都拍的很好看,連笑容弧度都一模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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