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畫展

畫展

回家第一天,梁晚推着小推車去快遞點拿快遞。

宋文鐘寄來了各式各樣的杭城特産,然後被陳安轉手送給親朋好友,大家都像托一樣微信群裏大肆誇贊,輪着誇。梁晚看這架勢,總有種沒幾天他就能進門的錯覺。

跟陳安一說,陳安還瞪她,“談幾天就想嫁出去?想得美!”

梁晚才委屈呢,“我又沒說,我就是感覺這陣仗像嘛。”

陳安說,“這說明小宋是個好孩子,心裏有你,是真心想跟你談朋友呢。才第一年,先看着吧,等明年我跟你一塊去杭城瞧瞧人怎麽樣,總歸要處段時間的。”

她沒道理反駁,問,“我爸呢?還沒回來嗎。”

梁緒川去鄰省出差去了,參加講座,順便宣傳下年末的畫展。

陳安撇嘴,“說是主辦方多留他幾天,自然再好吃好喝玩玩呗。我說你也趕緊去工作去吧,在家閑了幾天,趕緊事辦完,省得你爸回來唠叨。”

親媽都趕人了,她只好往工作室趕。大半年沒回工作室了,點心奶茶提了一溜的,給各位祖宗伺候好了,才開始把年底的工作都搬出來給她該簽字的簽字,該聊的聊。

亮亮是和她關系比較好的一個小姑娘,同學校畢業的學妹,一畢業就入職了。等送完奶茶簽完字,大家都散了,亮亮溜過來跟她分享情況。

“我問了圈,各個部門都有些人樂意去杭城,多半是家在南方的,還有和對象異地的。我一問,他們都猜到是你想去杭城發展,覺得可以去,就是工資上還要再談下。等你和老板說好這事,就可以拉人了。”

梁晚歪在沙發上發愁,“那這邊的人手會不會就不夠了?或者我在那邊招聘其實也行。”

“應該沒太大問題,有老板的招牌在,招聘還是挺輕松的。你要是想在杭城招人也行,就是還得磨合,這不是麻煩呢。不過還得你和老板溝通再說,我先打探了圈情況,供你分析嘛。”

梁晚裝老總深沉地握着她的手,“亮亮,你真是個好人。愛你,過兩天請你吃飯。”

亮亮笑眯眯地毫不客氣,“那我選餐廳,肯定好好坑你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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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告一段落,亮亮也回工位繼續上班。梁晚往後癱倒在沙發上,抽神想起是不是得找下男朋友,這回來了也沒空找他了。

宋文鐘也挺忙,越到年底,臘菜越受歡迎,已經有不少人想預約年夜飯或者正月裏的餐了。他和師傅們光忙這個就整了幾天,怕後面的單子供不應求。不過也定了個量,再多下去就在外面買現成的得了,實在是做不過來。

趁着不是飯點,他倆通了個視頻。宋文鐘窩在鋪了厚毯子的木椅裏和她說,外婆和媽媽快回來了,爸爸要等年前幾天才回來。昨晚和外婆聊還在說呢,好遺憾,沒能在杭城和梁晚見一面。

梁晚露出笑意,“沒事,就說我年後去給外婆拜年。”

宋文鐘也笑,“真想早點見到你。”

梁晚掰着手指頭算,“其實很快啦。下個月就得準備畫展,你也要準備過年了,一忙起來時間過得很快的,唰就到二月份過年了,正月我們就能見面啦。雖然也就是來拜年玩幾天,之後我還得去工作,嗯……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們肯定就在一起了,可以一起過年。”

陡然把時間線拉到明年了,宋文鐘更惆悵了。他現在是指望着過年就能見到女朋友了,這一算,其實還有一年的時間才能真正在一起诶。

宋文鐘想起之前的單身的日子,似乎沒什麽不好的。自由自在,白天上工晚上休息,想做什麽就做。

戀愛後才覺得,那樣蠻孤單的。

“成年人的愛情,就是這麽心酸嗎。”

梁晚悵惘點頭,“你說得對。”

畢竟賺錢總是要比戀愛優先一級的。

沒兩天,梁緒川回來,畫展正式開始準備,場地,選畫,人手安排……

忙忙碌碌十來天才定下來。梁晚不是第一次經歷這個,但是這次梁緒川把重擔放在她身上,理由是“都想着開分店還盤算着從我這撈人”,把她打發去經辦各事。當然梁緒川還是對她的本事有點自知之明,把錢江也扔過去,兩個半吊子摸索着整,互補一下,整得倒也還像回事。

畫展能不能辦好不知道,梁晚倒把從杭城胖回來的那幾斤都還回去了,不過人看着還挺精神,天天就背着包蹬着運動鞋跑場地,晚上只來得及和宋文鐘通個話就睡。宋文鐘深感老丈人本事高深,輕而易舉讓他倆沒時間談戀愛。

月末是宋文鐘的生日,他們也沒能見面。梁晚買了禮物寄到杭城,屬于看到什麽适合他都想給他買一點,最後居然堆滿了一箱。

他生日那天過得簡樸,早上一碗長壽面,白天還要工作。晚上在蔡記聚個餐,喝杯酒吃個蛋糕,簡單結束了。

梁晚在北城吃着和他一樣的生日蛋糕,握拳,明年一定給他好好過生日!

一月初,“文.化”展即将開辦。宋文鐘果然沒時間來。

梁晚表示沒關系。

蔡記忙得風風火火,近來推出的南宋仿古菜熱度甚高,在多年老客裏反饋相當不錯,十桌裏九桌都得來上幾道,還有人誇他不愧是蔡老孫子。這話把宋文鐘說得不好意思了。

視頻裏,他在蔡記門口的小板凳上坐着,昏暗裏表情很淡,與此同時他的真摯又十分明顯。

“我一開始在蔡記的時候,還是挺多人覺得我做得不怎麽樣的。有段時間生意都不多,師傅們都安慰我,說遲早要經歷的。現在他們這樣評價我,我确實很高興,說明我有在好好燒菜,沒有愧對外婆把蔡記交給我。”

誇耀是世界上最簡單廉價,又最有效的,讓人重拾自信的方式。

梁晚隔着屏幕摸摸他的臉,“你當然擔得起這份評價啦。外婆把蔡記交給你就是對你的信任,現在你慢慢起步了,以後還會做得更好的。”

宋文鐘點點頭,笑得很腼腆。

梁晚看着屏幕,突然有種在勾搭大學生的感覺诶。這種笑像是……剛認識的時候,誇他做菜真好吃呀,他就會會露出這樣有些羞赧的表情。

就很想揉兩下臉嘿嘿。

和他挂了電話,梁晚從短暫的放松時間重回現實,想起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的事,長嘆口氣。

她和宋文鐘互相吸引的點有很多,但有一個很重要,他們的處境其實很像。頂着大師之後的頭銜,并不是件輕松的事,宋文鐘經歷過艱難之時,躊躇過,茫然過,現在已隐約間得日後的璀璨;而她的畫開展後尚不知評價如何,只希望不辜負她半年多來的沉澱。

嗯…真的沉澱了嗎,梁晚又忍不住反問自己,好像回憶起來,這日子過得也不是很苦。一點也比不上之前的苦。

在很多城市都有過類似的經歷,晚上十點多,從畫室寂寞地回到租房。不止是身累,心也很累。為不知道在打拼什麽,為不知道能否成功。

她像浮萍,像游魚,在玻璃後掙紮,找尋那個窄小,通往大海的通道。

看看自己畫的那些幅畫,半年多的日夜又仿佛在眼前一一重現,滴答落雨的杭城,驕陽似火的杭城,陰濕潮悶的杭城,鳥語花香的杭城,她好像都還記得。

這些畫,她也都很喜歡。

那是她付諸真心的畫。

這麽想着,她安慰自己,誰說沉澱一定要日子苦的。她邊美滋滋過日子找對象,也能好好沉澱自己的畫!

哈,誰說敢她是笨蛋美人,明明是聰明美人。

選的開展日是特意請大師算過的。當日一大早梁晚就爬起來,北城天還沒亮,他們已經收拾好去畫展做準備。

這次的畫展以梁緒川,梁晚和錢江的畫居首位,各占了一個廳,從門口梁緒川的展廳穿過去,梁晚和錢江的展廳是兩個拐口,也可以互相穿越,最後彙聚到主廳,展出了工作室裏所有畫師的畫。

宋文鐘雖沒空,但放假的宋文初想來,最後在杭城閑着無事的童姨和蔡老也來了。

他們定在畫展前一晚到,但沒和梁晚說,怕她忙上加忙。

事實上梁晚确實也是沒空去照料他們,前一晚忙到淩晨才睡,天不亮又到了畫展門口做最後的檢查工作。等時間到,開展迎客。記者來了,京內的相熟業內都來祝賀觀展。她和錢江陪在梁緒川一左一右應酬,忙得沒空喝水,嘴皮子都說幹了。

下午,人稍微少些了,梁緒川請了客人去附近酒樓吃飯,她不喜歡這種應酬,讓錢江去了。她在畫展上看看情況,幫幫忙,順帶休息會。

沒想到,就是一個轉頭,她眯着眼,瞅那副畫前有個人好像童姨哦,怪年輕的。再打眼一瞧,旁邊的也眼熟,這不蔡老牽着初初嗎。

腦子一當機,她想起來這兩天忙得都沒和宋文鐘聊天,估摸着是他們特地來參觀畫展的。她跟旁邊姑娘交代了下,把手裏的活交出去,理了兩把頭發就趕緊迎上去。

宋文初眼尖,最先看見她,人還沒走近笑容就挂滿了臉,像是冬日溫室裏開的牡丹,馥郁芳香。

童姨人與視頻裏通話一般,溫溫柔柔,輕聲細語,是個頂有氣質的;蔡老稍矮些,到年紀難免有些駝背,微有些胖,卻很精神,人也精煉;初初站在旁邊,既有童姨的漂亮,又有年輕人的活力旺盛。

梁晚挨個打招呼,不過第一次見童姨和蔡老,就像見網友似的,居然有些腼腆。幸好有初初做溝通人,邊聊着邊走着,在展廳轉了好會。梁晚問她們什麽時候到的,也不說聲,她好來接人;童姨只說順道來玩,轉移話題輕輕松松,贊他們書畫世家,字、畫樣樣好,四個展廳各有特色,瞧着畫把半個中國都轉遍了。

梁晚自認口齒不伶俐,根本說不過三位女士。平日裏光一個初初就夠她聊的了,蔡老好歹活了大半輩子,什麽話不是手到拈來;童姨人雖文雅卻能說會道,到最後她完全被牽着鼻子走,已然忘了問為何不讓她來接人。

她想着轉了小半個廳,是該領人休息會了。正想着找個地方呢,見初初對她好是擠眉弄眼一番,弄得她特別茫然。難道是口紅糊牙齒上了?還是發型亂了?

沒過兩秒,手被一陣寒氣掠過,她下意識警惕準備往旁邊移。卻不知道腦子裏閃過什麽,被傻傻拉着轉身,毫無預兆地瞧見了宋文鐘。

算起來,其實只有一個月未見。忙起來她有時也會忘了想他,也不會天天聊天,因此同友人聊天時還自得過——嘿嘿,我不算是個戀愛腦吧?

但一見到他,梁晚才知道,只是思念還未浮上心頭罷。

她确實很是想念他。

他一身寒氣卷挾,眉眼卻溫柔,站在這裏,她竟覺得有些不熟悉。

她仰起頭,一時沒出說話來。

宋文鐘剛下了飛機趕來的,人還穿着沖鋒衣,連件襖子都沒套,低頭瞧她,說不上她是個什麽表情,自然也探不出她的想法。以為她是惱他才來,着急解釋,“是我不好,今天才來…本來想着——”

梁晚顧不得羞赧,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臂,抱住他,在他胸前蹭了蹭,深吸一口氣,好熟悉的味道。

現在哭肯定不太好吧,忍住!

祖孫幾個笑得非常收斂,她宋文初幾度想開口,被童姨打手勢制止,只好忍着哥嫂相思完,可把她急的,只好轉過頭看外婆。

蔡老也笑,有幾分她看不懂的情緒。

畫展還是得參觀下去,宋文初又沖她擠眉弄眼一番,主動說她們三先去隔壁廳轉一圈,一會再回來,留他倆且說會話。

梁晚說不上來心裏什麽感覺,心口脹的脹,又酸澀,又滲着蜜。

她用自己匮乏的語言來形容………像什麽呢。像幼時的失落,一個人時還能強掩,一旦有熟悉的人問她,情緒似冰山融化,立馬潰不成軍;像成長後的獨立,雖然一個人也行,但當對方真的來時,僅僅是看見了他,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就堵在喉嚨口,澀得想落淚的眼角,一滴淚要掉不掉,全蹭在了他胸口。

她好不容易緩住情緒,轉身看畫想平複下心情,但手還緊緊牽着他。

他已經從一塊冰,漸漸融化了。

只是面前正好是幅西湖圖,遙遙的月,随秋風掉落的黃葉,她記得很清楚,這幅畫還是他陪着她一塊完成的。

梁晚又有些忍不住了,扭頭問他,“你不是很忙嗎,怎麽來了?”

宋文鐘忍了好會,見她總算願意搭理他了,輕聲解釋,“确實是忙,但我也很想來,糾結了好些天…媽她們昨天出發,我本想着她們替我來,也算是盡了份。但今天一早起來,心裏空落落的,總覺得不來就錯過了…求着師傅們多辛苦幾日,又跟食客們挨個告了假,我買了機票就來了,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

梁晚本來是一點沒怪他的,聽他的話理解了他的糾結,于是突然開始裝好人,固執道,“你不來确實沒什麽,蔡記那麽忙,又是年底的…”

宋文鐘看她這個表情就知道她在裝口是心非,摟她入懷,見人也沒那麽僵硬了,笑說,“可是這個畫展只有一次,如果不是因為它,我或許此生無法遇見你。若是不來,我怕會後悔一輩子。”

梁晚得了便宜還賣乖,繼續裝大度,“我又不會因為你不來記恨你,你後悔幹嘛?”

“可是我會記挂你,會後悔怎麽能因為工作,都沒來這場畫展,沒來見證你的心血。這還有這麽多畫,都有我的參與。”

梁晚覺得自己就算無理取鬧也該被哄好了,于是不再作聲。她趴在懷裏想,其實她本來就沒有覺得宋文鐘不來是錯,或會失望甚的。他們都是成年人,知道什麽很重要,她不會因為自己,而強求他去做什麽。

如果他不來,她可能都不會別扭,不會有任何感覺。因為那理所當然。

但他出現了,孰輕孰重一眼分明,于是情感紛雜交錯,歡喜酸澀傷悲,一齊交織打架,讓她說不出話。

當戀人真的抛下一切來時,她還是會由衷地感到幸福。

原來她也一直在被眷顧。

哦吼,戀愛其實也可以比賺錢,更優先一級。

今天畫展客流量也相當客觀,之前在網絡上做了預熱,加上行業大牛的推薦,第一日飽受好評,不少有聯系想購畫的,工作室裏忙得不可開交;梁晚本也要同他們一塊忙,現下只得先去陪人逛逛北城,吃吃當地飯菜。

他們在主廳裏邊看畫邊閑聊。童姨說,文鐘考上研究生那年,他們也一起來過北城。只是在夏天,如今冬日,風光大不相同。南北兩方相隔甚遠,他們也不常來,只是旅游幾次。蔡老卻說她來得多,參加各種大會,講座,各地她都跑過,于是幾個小輩都跟着誇蔡老,把她逗得滿頰笑。

梁晚笑眯眯跟着宋文鐘說笑,慢慢活絡起來。

晚上去她們下榻的酒店,本想給宋文鐘另開了件房,又因為梁晚想留下來住,幹脆升級成套房,有三個獨立房間。

宋文鐘只帶了人來了,拎了個挎包,裝了身份證充電線等物,衣服甚的都沒帶。還好附近就有商場,梁晚帶他去買了點日用品,羽絨服也添了兩件,省得他在北城被凍死。

買單時一度陷入混亂,梁晚說她是東道主她付錢,宋文鐘和童姨分別搶着付錢,宋文初在女裝區走不出來。蔡老樂呵呵看,插句嘴,“不如給晚晚也買件,現在不都流行什麽情侶裝麽。”

于是混亂升級,梁晚一邊推脫不用買她衣服可多了,童姨找sa要再推薦件女款,宋文鐘仗着己方人多,溫聲細語勸梁晚:買件情侶裝多好……媽媽那是想給我們表示心意,就讓媽媽付了吧……沒事衣服不怕多,都能穿呢……

梁晚不敵,被糖衣炮彈一番轟炸,都快忘了出來是做什麽的。回去坐在床前,慢慢恢複理智,盯着衣櫃裏多出來的幾件衣服覺得很離譜。

冬日的北城風光自是不同,畫展第三日便迎來了滿城風雪,梁晚站在酒店落地窗前往外看,有點擔憂,“今天畫展上怕是沒什麽人。”

宋文初抱着杯熱牛奶在旁邊打哈欠,“要去看看嗎?”

她搖搖頭,“我去了也做不了什麽,今天已經拜托錢江守在那了,人情都欠上了。再說天又冷,等雪小些了可以去故宮轉轉,現在雪太大,出門好麻煩。”

南方的孩子哪有不愛雪的,犯困的宋文初聞言,一下子眼睛都亮了,“去故宮?好呀好呀,我特地帶了套漢服呢,想着去故宮拍照。哎呀,下雪肯定更好看的。”

童姨摟着胳膊說,“人家想去拍照的,今兒一早雪剛下時就去了。現在都十點多,你才剛起,雪大又冷,吃過午飯看看下午的情況吧。”

梁晚吃吃地笑,宋文初被揭短不樂意,不過有點沒底氣的,“我就是…睡得晚了點而已。再說了,我哥現在還沒起呢。“

童姨對女兒還是有些嚴苛的,說,“那是因為你哥忙了一個月,都沒怎麽睡好覺。你呢,昨天打游戲到幾點?”

宋文初忿忿,梁晚笑着轉移話題,“中午想吃什麽?要說下雪天,涮鍋子最好了。”

“好好,就吃這個。”宋文初感謝梁晚給她解圍,沖她感激地笑。童姨攬着披肩,起身說,“那我去瞧瞧媽,她估摸着還在打電話呢。”

“嗯嗯好,午飯時喊你們。”

坐在竹藤椅上,梁晚往後半躺,聞着空氣裏的烤面包香,窗外大雪簌簌,好生惬意。宋文初沒怎麽見過這麽大的雪,真真是那句雪如鵝毛,瞧得目不轉睛。

梁晚看了幾眼,笑說,“晚上雪應該就停了,咱們堆個雪人,怎麽樣?”

宋文初無條件舉雙手贊成。

午飯是附近找的羊肉鍋子,外面看着平平無奇,走進去熱氣混着羊膻氣,香得梁晚肚子裏咕嚕叫。裏面熱鬧,圍着鍋子喝酒吃肉聊天,他們尋處幹淨位置坐下,三下五除二點完菜,等着上鍋。

雖然童姨他們都是杭城人,但吃北城菜卻沒什麽問題,就是不太能吃辣,蔡老比她們稍好些,還能侃上一二。

等菜無聊,梁晚撒嬌說還沒吃過蔡老做的菜呢,宋文鐘老誇外婆的菜有多好吃,搞得她一直好奇着,等明年去了杭城一定得嘗嘗。

蔡老笑眯眯說,“他唬你的,我哪能做的有那麽好吃,頂多是有小些味道區別,總的都大差不差呢。”

宋文鐘笑笑不說話。

童姨說,“這次回來吃文鐘的菜,手藝是比年初好些了,看來這半年精進不少,不過還是比不得您做的。”

蔡老擺擺手,“你們這是吃我做的吃多了,總覺得我做的好吃,那個詞是什麽來着…哦對,濾鏡,你們這是對我有濾鏡。萬一晚晚總期待我做的,吃着發現沒那麽好吃,你說多不好。”

宋文鐘打包票,“這怎麽可能,放一萬個心吧。”

梁晚和蔡老混了兩天就已經非常自來熟,直說,“千萬別,我對您只有期待,不可能失望的。您做啥我就吃啥。”

蔡老像個老頑童,故作發愁說,“這下可怎搞,做是一定得做哦,還得想想做什麽菜不砸招牌呢。”

宋文初誇張,“招牌?外婆您出手那就是招牌呢!”

蔡老最寵孫女,只笑着揉揉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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