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刺

第55章 刺

沈縱京在這種場子一向挺游刃有餘, 他跟裴嘉松兩個扛把子湊在一塊簡直無敵了,DH好幾個酒量不錯的男生都沒能把人灌倒,反倒把自個兒喝趴了。

裴嘉松專挑方卓灌, 方卓的視線一開始還老朝女生這邊落, 一半的時候就趴桌上不醒人事了。

他倆也喝了不少酒。

那罐酒被沈縱京順走後, 小冰箱沒酒了, 黎煙沒再喝, 但人也半醉半醒了,撐着額頭, 額角被涼風吹着,身體又被酒精燒得滾燙,忽冷忽熱的。

朱麗醉的程度比她深,把酒當水喝了四五罐。

黎煙摸了摸她額,在導航上搜索了一家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起身去買蜂蜜茶給她解酒。

那家便利店就在球場邊上, 燈光還亮着, 她在冷櫃裏拿完去結賬臺, 正好碰到出來吹風的沈縱京。

球場的人聲隐約傳來,他的身上有輕微醉意, 進便利店拿了包薄荷糖。

那時黎煙正在看結賬臺邊的一個冷櫃, 因為是冬天的緣故, 冷櫃空了大半,只有最下面散放着零星的五六個甜筒。

黎煙的手指抵在冰櫃的推拉門, 清醒又不清醒地想起那個跟沈縱京斷關系後的黃昏。

她彎腰拿甜筒的時候, 老板問沈縱京:“一包薄荷糖?”

沈縱京斜了下頭, 朝她這邊落過一眼:“一起結。”

她的手指被甜筒冰着,清醒了一會兒, 甜筒被店員接走掃碼後,身上又開始在酒精的作用下燙。

沈縱京把糖盒扔進兜裏,順手把甜筒跟蜂蜜茶也一并撈起來往外走。

她本能跟着,一出店門領口就灌了雪粒子,天氣預報罕見地不準了一次,一場雪就這麽猝不及防地開始下。

沈縱京也在看雪,神色間有點wtf的意味,他思路還算清晰,估計是想到明天的滑雪行程了,抽手機查最新天氣預報,跟教練那邊協調,再往群裏發備用方案。

發到一半,沖鋒衣領口被黎煙握了一下。

細小褶皺順着白皙的掌根蔓延開,沈縱京撩起眼皮,酒精在這時也有些上頭了,人懶洋洋的,任她攥着領口,看她打算幹出點什麽的模樣。

呼吸間都是雪氣和濕腐的酒精氣,她的眼睫落了粒雪,緩慢眨了一下:“沈縱京。”

這三個字裏就聽出醉意了,黎煙保持這個動作看了沈縱京一會兒,大腦運作遲緩:“現在你還給不給我勾?”

沈縱京的視線跟她相接:“那個問題你想出答案了嗎?”

他說的是波士頓街頭問她的那句學會喜歡了沒有。

緊接着說第二句:“想明白了,你不用勾。”

“勾勾手就行。”

黎煙消化了半分鐘,但他這句對喝醉的她多少有點繞,答非所問:“我得了五十分。”

“沈縱京,我上次測評得了五十分。”

呼吸在雪中緊密相纏,每一句對話內容都帶着點猝不及防,又在酒精和雪氣的作用下暧昧出火星子來。

沈縱京低頭注視着她,在反應這五十分是哪兒來的。

但不到半分鐘就印證了她是真醉了,邏輯挺連不上的,緊接着問:“沈縱京,你吃不吃甜筒?”

說完騰出一只手去接甜筒,沈縱京松手,順便把上邊的塑料殼拆了,他的反應也在酒精的作用下略遲緩,拆殼是習慣性動作,拆完盯着她看了七八秒。

而領口在這七八秒被下拉了一下,與此同時黎煙踮起腳,唇舌就這麽在方寸之間糾纏上,濕涼奶油緩慢融化,沈縱京這時反應過來了,提着腰身把站立不穩的她往自個兒這帶。

蜜桃的甜意一寸寸擴大,她仰着脖頸,咽下一口奶油,呼吸跟剩下的甜意很快被悉數掠奪,原本就軟的身體開始生出麻意。

她伸手去勾沈縱京的脖頸,指甲陷進的位置跟他後頸骨上那道抓痕紋身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一起。

後脊蹿起細小電流,握在手心的甜筒開始化,粉色奶油落在地上開始積存的薄雪裏。

暴烈又暧昧。

薄弱的意志力被細小的刺激感再次削薄一分,她含含糊糊地再叫一聲他名:“沈縱京。”

但身後這時TM有了人聲,裴嘉松那身紅衛衣在雪裏也特騷包特顯眼。

沈縱京松開手,說了句我靠。

她的胸腔還起伏着,手臂被沈縱京不動聲色地扶了一把,站穩了。

裴嘉松明顯有點喝多了,看見沈縱京特興奮地揮手吹了記口哨:“付略還到處找你喝酒。”

腳步停頓了一下,看到被沈縱京擋住半個身子的她:“黎煙妹妹也在啊,你倆怎麽碰上的?”

沈縱京瞥他一眼:“你怎麽碰上我的?”

他的腦子在這會兒又開始轉了,裴嘉松立馬被繞進去了:“對吧,還真挺巧的。”

黎煙低頭含化一口甜筒,沒參與進兩人的對話,頭皮被甜蜜的奶油弄得又一陣麻。

場子這會兒已經散了,她跟沈縱京等着裴嘉松出來,一起回了獨棟。

沖澡的時候整個人還因為那一吻燥着,酒意消退了點,跟沈縱京的對話只記住了一半,但就這一半跟把小鈎子似的,反複在胸腔鈎撓着。

她抱膝坐了一會兒,白桃和鼠尾草混雜後的味道膩在鼻間,長睫垂下來,濕漉漉的。

一整晚都沒睡好,第二天十點多才醒過來。

窗外還在持續飄雪,這種天氣,雪是徹底劃不了了。

黎煙換好衣服下樓,只看到朱麗和一個留學圈的女生。

兩人在那兒研究沈縱京輸給裴嘉松的那個switch呢,聽到動靜,朱麗擡頭喊了聲寶寶。

那個女生也擡頭,朝她揮了揮手。

黎煙朝兩人笑了笑打招呼,朱麗研究完那個switch了,吸口氣:“我靠裴嘉松這次賺大了,沈縱京把他最近收的幾個卡帶也借他了,都是巨貴的,我想買好幾次了,有一次都快到付款那步了。”

那個女生不怎麽打游戲,在旁邊聽着,抿着唇笑。

黎煙坐到她們那邊:“沈縱京他們還在睡?”

朱麗啧一聲:“裴嘉松喝多了,酒還沒醒,沈縱京早醒了,正好還有幾個男生也醒了,滑不成雪,他們去臺球廳了。”

旁邊的女生說:“說起來,聽說他昨天跟一個女生接吻了诶。”

朱麗問:“真假?”

“不知道咯,我也聽朋友說的。”

朱麗撐着臉想了想:“昨天他不是跟裴嘉松一塊回的,對了還有煙煙。裴嘉松喝得可太丢臉了,摟着沈縱京不放。”

女生抿唇:“那估計是我朋友看錯了。”

黎煙聽得臉頰燙,劃開手機,沈縱京這個混蛋一條消息都沒發過來,八風不動得很。

倒是桌邊多了一排白桃牛奶和幾袋三明治。

朱麗朝那兒指了指:“你快吃點早飯吧,沈縱京他們叫的。”

黎煙拆了盒白桃牛奶,咬着吸管從電視機的櫃子裏挑了個碟片放,是06版的白夜行,還是之前她留在這兒的。

這個劇她反複看過很多遍了,所以看得不太專心,走了好幾次神。

朱麗對文藝片沒什麽興趣,繼續研究那個switch手柄去了,估計這個手柄能讓她感興趣起碼半個多月。

那幾個卡帶是裴嘉松專門找沈縱京借的,沈縱京不幹虧本的事,裴嘉松出了不小的一筆血。

挺會的,挺上道的。

一罐白桃牛奶喝完,周昊的電話也正好打進來。

她去門口接,一拉開門黑色長發就被撲上不少雪粒子。

周昊問:“沒滑成雪?”

她輕嗯一聲。

周昊說:“沒關系,等下周末我帶你過來滑,下周末是晴天。”

她其實也沒有多深的遺憾,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抿唇笑了笑:“要是再下雪呢?”

“那就換個雪場,吉北也有個不錯的雪場,下周末也是晴天。”

周昊還真認真回答了。

吉北跟這邊跨了一個省,天氣自然也不一樣,周昊還知道吉北下周的天氣。

黎煙的眼睫垂了垂,手指輕微蜷起。

雖然她沒那麽想滑雪,下周也十有八九不會去,但還是有了那麽點期冀。

也生出些隐約不安。

周昊說:“那我不打擾你了,聽說你挺忙的。”

黎煙愣了一下:“嗯?”

“沈縱京昨天替你接電話的時候說的,說你在屋裏準備市賽,手機都落下了。”

黎煙眨了下眼,沈縱京還真一點都不虛。

昨天周昊打電話過來時兩人剛接完吻,她的氣還沒順過來,所以沈縱京替她接的。

她那會兒含着甜筒,聽到他說了三字—她在忙。

後邊的就因為風聲太大沒聽清楚了。

以周昊對沈縱京的信任,估計怎麽都想不到這個忙是忙着跟他好兄弟接吻。

挂完電話,黎煙往回走,手機裏進了條輔導員的消息,讓她今天抽空核對一下報名信息。

她看了眼時間,跟朱麗說了一聲,打算現在叫車回去。

心還被昨晚問出的那句“你還給不給我勾”弄得燥,往外走的時候正好碰到打完臺球回來的男生們。

下意識找了下沈縱京,視線被他逮個正着,兩人的目光就這麽在半空中勾纏了一息。

心跳開始加快,掌心蹿起細小麻意。

她坐上出租,砰地一聲把門關上,滾沸的心跳才開始平息。

仿佛有什麽無聲無息地打破了。

沈縱京的本事确實挺大的。

她拍了拍衣擺的雪,摸到衣兜裏多了個打火機,是沈縱京用的牌子,估計昨天從他那兒借火的時候裝錯了。

她給沈縱京發了條消息——

【你打火機落在我這兒了】

繼續打字——我讓周昊…

打到一半,沈縱京的消息已經發進來。

【J:周一上午,公教樓】

呼吸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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