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雖然在上一封信裏,我告訴白檀有緣再見,可那份緣,是我準備再做一次邂逅的安排。

誰知道,我和她竟真是有些緣份在的。

确定了看見的真的是白檀時,我和葉泉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看向我,詢問計劃要不要繼續。

我思索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葉泉來告訴我們院子收拾好了時,順手塞給我一袋藥粉。

這是我們計劃好的。葉泉煉丹做藥都十分出色,這是他的最新成果,鐘情散。

為了不讓白檀起疑,這藥被葉泉分成了兩半,一份加在白檀房間的油燈裏,另一份我帶在身上,見機行事。

在白檀讓我進屋細聊時,我知道,這個粉可以派上用場了。

于是我假裝翻窗摔倒,一邊把她撲倒在地,一邊把自己手裏的藥粉揚了出來。

白檀忙着應付她師姐的詢問,并未發現什麽異常。

果然,片刻之後,白檀發生了些變化。

她的眼神變得越來越炙熱,冷豔的臉上浮現了一絲桃紅。

這顏色太誘人。如同冰川裏突然開出的一樹花,詭異中透露着妖豔,不合時宜更讓人想要一探究竟。

我應該做出更進一步的舉動的。可不知怎的,我竟想要退縮。

會不會太唐突?會不會讓她看出破綻?這樣臨時的安排真的好嗎?

我真的應該這樣做嗎?

一時間,我腦海中湧過思緒萬千。

為了做戲做到真假難辨,我并未抵抗鐘情散的藥效。那一刻,我好像真的愛上了她。

可愛讓人憐惜,我一邊想要順從內心的渴望與她親昵,一邊又對自己下藥的行為産生了愧疚感。

最終,我還是放開了她。

下次吧。我心想着,決定先離開這個地方,冷靜冷靜。

可白檀還是被迷了心智,竟借着品酒的名義主動吻了上來。

這藥效如此顯著,不知是不是需要誇贊葉泉的手藝。

我本也中了情藥,這樣的引誘是我抵抗不了的,我也不想再抵抗了。

我未曾想過,厎陽弟子的衣服這樣的輕柔。輕輕拽開繩結,葉脫于木,醇香飄搖。

第一眼看見白檀時,我覺得她冷清極了,那時的我肯定想象不到,冷清的檀木竟也能如此的炙熱。

哪怕只是輕輕一觸,那份熱烈便從我的皮膚,直達我的心。

是啊,魔也是有心的。說不定比人的心更細膩豐富。

她就這樣用帶有深意的眼眸凝視着我,我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攻占她的身心。

她作為西山派的弟子,修煉的接近完美。這對于我來說,又怎得不是一種煎熬。顧及她的師姐就在隔壁,我無法完全施展開來,不得不加以克制。

終于,她忍不住貼近我的耳畔,我也終于掙脫了牢籠。

白檀平複了一陣,開口喚我的名字。

姜杞。

我沒有應答,只是把她又抱進懷裏。

她撫摸着我的臉,我的唇,我的下巴。

我想制止她,她卻使了幾分靈力。

作為“富商之子”,這力又怎是我抵擋的了的呢。

她輕輕撫摸着,用那雙降妖捏訣的手,她輕輕蹭着我的脖頸,用緋紅一直未曾消退的臉頰。

姜杞,姜杞。

她一聲一聲的喚着,像是個普通懷春的少女,喊着自己的情郎。

要了魔命了。

上一次我還能克制,這一次我只剩下了原始的沖動。

厎陽是哪裏?魔界又要怎樣?

這些事情全都不再重要了。這錦帳之後,只有個魔,想要貼近那個仙師,和她一起尋求靈魂深處的共鳴。

床架咚的一聲撞在牆上,白檀轉頭,念了一句訣,聲響就消散了。我便更加沒了顧忌,肆無忌憚起來。

油燈的光亮透過縫隙照射進來,恍惚間,我看到她的背上有一處傷疤。

那處傷疤上點着一朵梅花,竟有些幽幽發光。

我忍不住撫摸了一下那處傷疤,引得白檀一顫,我也跟着墜入無盡深淵。

過了多久呢?我不記得了。我眼前只有她的笑,她游走的指尖,和她輕喘的氣息。

等第二天葉泉來叫醒我時,白檀和她師姐已經走了。

我平躺着,只有一角被褥将将能蓋住我。

思緒太過震撼,我歇了半晌,才把自己從囹圄中掙脫開來。

我摸着依然溫熱卻淩亂的床鋪,看着自己身上深淺不一的痕跡,确定昨晚不是一場夢。

白檀給我留了一封信,說她和師姐還有要事,便先出發了。如果順利,半個月後便會回厎陽。她說昨夜她很歡喜,若我想要她負責,就去厎陽找她。

大約是對我又多了些信任,後邊的一頁紙,她略略說了些這次行程的緣由。

甘谷那邊有個村子,竟偷偷的在拜魔。岳晴君和其他幾位長老已經趕去查看了,她和師姐這次去往南宮,就是去請一尊除魔法器。

最後她說,若我要繼續西行,務必避開那裏。

這是在關心我,是吧。

我心裏湧上一份莫名的情愫。

我把信收起來,喝了口葉泉端來的茶水。這事情都在按照計劃進行,我自然是要上厎陽找白檀負責的。可去厎陽之前,可能還要先去一趟甘谷。

我總覺得那邊的事,應該和大哥有關。

葉泉看我若有所思,把手裏鐘情散的解藥遞給我,我卻拒絕了。

他愣了一下,勸我別真墜了情網。我解釋道,在事成之前,都要做戲,這樣更真實,不是嗎。

他像是被我說服了,把藥包了起來,塞在了我手裏,說需要的時候服下就好了。

我草草的把藥裝在了香囊裏。

其實我是怕的。

上厎陽山,是計劃的一部分,現在能得以實現,我應該是感到開心的。可在開心之餘,我內心又多了三分期待,以及三分抵觸。

與白檀進一步相處,我是期待的。要利用她傷害她,我卻是抵觸的。

如今這樣,我還能勸說自己,是藥效在作祟。

我怕喝了解藥,依然發現自己的心被填滿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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