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壁紙
壁紙
南橙剛結束了加班，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南橙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揉了揉眼睛，南橙今天不知道為什麽很煩躁。
在走過一個巷口的時候看見一群混混圍住一男一女，南橙感覺被圍住的女孩有些熟悉，她沖混混們吼了一嗓子：“幹什麽呢？信不信我報警了。”
混混們落荒而逃。南橙走上前扶起二人，女孩擡眸，眼睛和記憶裏的某個瞬間重合了。
“南橙姐姐？”那女孩小心的問。
“零陵，你怎麽在這？”南橙有些吃驚，但還是為她擦去了眼淚。
“姐姐，你去看看我哥吧，他…出車禍了。”邊零陵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落。
南橙叫了車，看見另外一個男孩不上車，她輕輕的說：“你好像受傷了，要去醫院嗎？”
“謝謝姐姐，我沒事。”
南橙也顧不得那麽多了，點了點頭就上車了。
到了車上南橙對着邊零陵左看右看。
“沒受傷吧？”
邊零陵搖了搖頭。
南橙抱住了她說：“想哭就哭吧。”
唯一的家人出了事，她以後該怎麽辦呢？
“你哥可能不想見我……畢竟他讨厭我。”
邊零陵瘋狂搖頭，南橙思緒萬千。
記憶中，邊林總是那麽疏離。
哪怕是他母親去世那天他趴在南橙肩膀上痛哭，第二天也能面無表情的拒絕南橙的告白。
“昨天只是你在，如果換成其他人我也會那樣對她。”邊林戲谑的把情書扔進垃圾桶。
“想讓我答應你也行，等江城下雪我就答應你。”
可因為近年來氣溫升高，江城已經快五年沒有下雪了，所有這是不可能的。
“江城第一醫院到了姑娘。”
司機出聲打斷了南橙的思緒。
“好的。”
病床上的人面色蒼白，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
邊零陵坐在旁邊給邊林擦臉。
“姐姐，我哥是喜歡你的。”
……
病房裏一陣沉默。
“我沒騙你。”
“你當時被校園霸淩整天郁郁寡歡，是我哥每天給我一袋糖讓我給你送過去的。姐姐，你覺得那群混混後來再也沒有出現過是因為他們變乖了嗎？不是，是我哥和他們打了一架，讓他們不要再去找你。”
南橙的視線開始模糊。
“那他後來為什麽看起來好讨厭我？”南橙問出了困擾自己多年的問題。
“我哥他有家族遺傳病史，我爺爺，我爸都是死于肝癌，高二的時候媽媽帶他去看了好多名醫都說沒有救。他們說我哥活不到二十五，所以他才對你疏遠，對你放狠話。姐姐，在你告白失敗的時候你只看見了我哥戲谑的臉，卻不知道在你轉身後，我哥的眼眶紅了。他在半年前确診了肝癌，他的時間不多了。”
南橙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她緩緩走到邊林床前，邊零陵識趣的走出病房。
“姐姐，多和他說說話吧。”
病房門關閉之後，南橙握住邊林的手放在臉上。
“邊林，為什麽不告訴我呢？”
熾熱的眼淚滴在邊林手上。
“木木，你瘦了好多，你肯定很痛吧。”
南橙輕吻了下邊林的手。
邊林的食指奇跡般的動了一下。
“木木，你能聽見對嗎？”
“我喜歡你。”
南橙摸了摸邊林的臉，手卻摸到了一處濕潤。
“你真的能聽見，你答應我了，對嗎？”
南橙出門打算買些生活用品留下來當陪護，在醫院門口和邊零陵閑聊了幾句。
“姐姐，你現在有空嗎？”
“嗯，怎麽了？”
“還有些東西或許應該交給你。”
“好。”
邊零陵遞給南橙一個盒子。
回到病房後，南橙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是一部手機，一封皺巴巴的情書，一張照片。
手機鎖屏是江城雪景，南橙覺得背景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
手機設置了密碼，南橙忐忑的輸入了自己的生日【941030】
開了，桌面壁紙是她。
照片裏的女孩眼睛彎彎的，圍着圍巾對着鏡頭笑，這張照片是南橙初一邊林給拍的，還被江城中學發到了官網。
記憶回到二零零七年冬天。
那是初一的第一個學期，那年是江城最後一次下雪。雪下的很大，大到整個江城都是白茫茫的。
“橙子，把昨天做的試卷發下去，過會講。”英語老師把一沓試卷交給南橙。
“好的老師。”
走廊裏人來人往，有兩個追逐打鬧的人撞到了南橙。
試卷灑落，南橙重心不穩坐在了地上。
“同學，你還好嗎？”一道低沉的聲音讓南橙擡起了頭。
“我沒事。”南橙想努力站起來，腳踝的疼痛讓她又坐了回去。
“同學我送你去醫務室吧。”
拒絕的話剛要出口，就被眼前的人輕柔地扶起來了。
确認眼前的人站穩了，邊林轉過頭對那兩個人說：“給她道歉，把試卷撿起來。”
那兩人乖乖撿起試卷道了歉。
“謝謝你，但是我要先把試卷先送回教室。”
“你幾班的？”
“二班。”
“我幫你。”
邊林拿起試卷小跑去二班。
望着邊林的背影，南橙的心劇烈跳動，她的心髒告訴她，她動心了。
“他好高啊……”
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冷靜，可泛紅的耳尖暴露了她。
“走吧。”
醫務室離二班并不遠，兩分鐘就到了。
邊林敲了敲門，醫務室并沒有人。
邊林推開了門。
“老師不在，我陪你在這等會。”
“謝謝。”
“我是七班的邊林，你呢？”
“南橙。”
“奧，怪不得高老師剛才叫你橙子。”
“……”
“你的腳怎麽樣？”說着便将褲子往上提了一點，露出了一個小薔薇。
“你這……”
“紋身貼。”
這時候校醫回來了。
“老師，她的腳扭了。”
校醫簡單看了一下，說道：“沒什麽大事，這幾天不要劇烈運動。”
上課鈴響起，邊林扶着南橙回了二班。
“報告。”
高老師回頭看見南橙站在門外。
“去幹什麽了？”
南橙剛要開口就被邊林搶先了。
“對不起老師，是我不小心撞到她了，她扭了腳，我們剛從醫務室回來。”
“這樣啊，進來吧。”
邊林把南橙送回位子後小聲說：“別劇烈運動。”
“為什麽說是你撞的？”
“你猜。”
邊林走出了二班。
七班裏，一個禿頂老頭正在講大道理。
“報告。”
禿頭老師大聲說道：“邊林你幹嘛去了？知不知道上課了？”
“知道，拉肚子了。”
“你這招用多少次了？你給我出去！”
邊林站在班門口，他突然就想起了南橙，想起了她說謝謝時候的臉，臉感覺軟軟的，好想捏一下。他突然臉紅了。
“草，我在想什麽。”
外面突然下起了雪，邊林望着天空發呆。
下課鈴響了，南橙一瘸一拐的走到七班。
剛拐彎就看見了鼻子凍得通紅的邊林。
“邊林？”
邊林轉頭對上南橙的目光。
“是因為我嗎？”
“和你沒有關系，快回去吧，冷。”
禿頭老師走出來和邊林談話。
“你說說你，沒凍着吧？”
“沒。”
因為禿頭老師看着很兇，南橙以為是在罵邊林，就小跑着來和老師解釋。
“李老師。”
“橙子？你怎麽來了？”
“邊林是因為幫我才遲到的，您別罵他。”
“原來是這樣啊，行，這是老師的錯。”又轉身對邊林說：“快回去喝點熱水，今天就別下去了。”
“好。”
李老師走後，南橙看着邊林。
“為什麽不解釋？”
“懶。”
“你……”南橙被氣的說不出話。
邊林正在發呆，臉突然就被一雙溫暖的手捧起。
“你……你你。”
邊林想掙紮開，南橙擔憂地說：“你還好嗎？臉好涼。”
“我沒事。”
南橙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暖手寶放進邊林口袋，又把自己的圍巾戴在了邊林脖子上。
“我不冷，你戴吧。”
“戴上吧。”
邊林低頭看了看，圍巾上有一個小薔薇。
“你很喜歡薔薇花嗎？”
“嗯，薔薇很美。”
“今年的雪很大，可以打雪仗了……”
兩人就這樣看了一個課間的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