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8號下午考完試，方伊終于松了一口氣，感覺發揮得還不錯。
考場裏面的同學們都跟瘋了一樣湧了出去，四處都是終于解放的歡呼。
她跟周楷在一個考場，兩人考完不像其他同學那樣積極，而是不慌不忙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其他同學都走過後，再出去。
畢竟，這是人生唯一一次，比較公平的競争了，這一天再也不會回來，大概不應該那麽急切的想要踏出去。
兩個人聊了幾句考試的題目，并排走到大門口的時候，門外還有很多家長，他們鑽過人群，打算先出去透透氣。
大門口的家長，有的還捧着花，東張西望地等着自己的孩子放學，其中有一束特大的紅玫瑰特別紮眼，大到都遮住了人，看不清捧花人的臉。
方伊忽然有點兒羨慕那些被家長們翹首等待着的同學，不過她也知道，李英是肯定不會來的。
“然然！”
人群中，忽然有個人好像在叫周楷的小名，方伊感覺到旁邊的人也忽然停住了腳步。
“媽，您怎麽來了？”果然，那天見到的年輕漂亮的女人從人群裏擠了過來，手裏還捧着那把巨無霸鮮紅的玫瑰花。
好看是好看，就，完全不像是送男孩子的。
“畢業快樂，辛苦啦！”戴舒上來就給了周楷一個擁抱，還有些撒嬌嗔怪道，“我都等好久了，怎麽才出來。”
“那個，人太多了。”周楷摸了摸鼻子，沒辦法忽略身邊人異樣的眼光，也沒伸手接花，只想趕緊走，結束這場社死。
正在這時，戴舒“恰到好處”地提醒：“哎，花拿着啊，怪沉的。”
他這才有些不情願的，在一衆學生和家長詫異的眼神中，接過來，抱在懷裏，不太情願地說了句，“謝謝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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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好。”拿走了花，方伊終于有機會跟戴舒打了個招呼。
“方伊是吧，你好。”戴舒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小姑娘，“你爸媽沒來接你嗎？”
“沒，他們，比較忙。”方伊禮貌地回答，然後對周楷說，“要不我先走了，再見。”
周楷還沒來得及跟她說話，她就已經溜了。
坐上車，周楷忍不住抱怨：“媽，您這玫瑰花，是找個借口送您自己的吧？”
“呵呵，兒子聰明。”戴舒爽朗地笑起來，毫不遮掩她的用意。
“我還不知道您，您自己喜歡紅玫瑰，就買這麽大一把，反正放家裏，欣賞的人也是您。”
“哈哈，知道就好。”她邊開車邊說：“不過，反正都是花嘛，心意到了就行。”
周楷不想再繼續說什麽，悶坐在車裏。
*
晚上，他們四個人約好一起去網吧通宵。
方伊還從來沒幹過這麽瘋狂的事情，雖然她不打游戲，不過也還是一起去了，去之前還先跟家裏打了電話，報個備，大概說了下考試的情況，讓他們先放心。
學校的網吧不約而同成了高考後大家放松的主要陣地，苦了三年，現在終于解放了，大家都要報複性地玩個天昏地暗。
他們還算去得早的，在去到第三個網吧的時候，才終于找到了一個包廂，正好可以坐四個人，沒大廳那麽多煙味。
周楷他們三個打游戲，方伊一向對游戲沒有什麽興趣，就在一邊看偶像劇。
進網吧對方伊來說，也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很有回憶感，好像還不賴，好像網吧特別有學生時代的感覺。
方伊不打游戲，就負責給他們仨後勤，買水，拿零食削水果什麽的，其他時間基本上是自己窩在沙發上，自己看電視。
原以為她可以通宵的，結果，不知到什麽時候，居然靠在沙發邊上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是周楷的，一看時間，已經早上六點了。
包廂裏只剩謝窈和趙寓明兩個人還興致勃勃地在打着游戲，周楷不知道什麽時候也窩在他的沙發椅上睡着了，身上就穿一件短袖。
方伊怕他着涼，把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給他蓋上。
“醒了？”他聲音帶着剛剛睡醒的那種酥，又低沉，讓方伊一聽到這聲音，耳朵就不由自主開始紅了，此時方伊正拿着他的衣服剛給他蓋好，兩個人近在咫尺。
她條件反射一樣的彈起身來：“嗯，把你吵醒了？”
“沒。”他起了身，将外套拿在手上，“我去買點早餐，要一起去嗎？”
方伊點了點頭，跟在他後面出去了。
網吧大廳裏的椅子上，歪歪扭扭地躺了好些人，只有幾個還在精神抖擻地打游戲，鍵盤還有鼠标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出了網吧門，周楷把她叫住，将他的外套溫柔地幫她披上：“早上涼，別感冒了。”
“謝謝。”她任憑他幫自己披上外套，因為容易掉，幹脆把手伸進袖子裏面穿好。
天早就亮了，外面的早餐店已經開始營業，周楷先是在超市買了幾瓶水，遞給方伊一瓶，又給她一片口香糖，然後在一家早餐店坐下，“咱們先在這吃了，再給他們倆帶過去吧。”
不知道為什麽，早上看到周楷，總會有一種幸福感，一大早起來就可以和他吃早餐，會讓她有種有點兒暧昧的感覺。
周楷把筷子遞給她，兩個人也沒說什麽特別，就這樣安靜地吃完了早餐，即使這樣，也很讓她滿足，內心止不住雀躍。
方伊上午回了趟家，考完試還沒有回家，心裏總不是很踏實，怕家裏父母擔心，就跟他們幾個告了別。
回去的時候，李英去上班了不在家，不過她早已囑咐方正，準備了一大桌她愛吃的菜，方正不會說什麽好聽的或者關心人的話，只是在桌上一個勁兒地叫她夾菜吃。
父母的愛，是那麽簡單質樸，濃厚而隐秘，深藏于心而又不溢于言表。
接下來的幾天，方伊都在家裏，謝窈一天幾個電話過來，想讓她陪她玩兒，不過方伊都拒絕了，她家太遠，回來不方便，而且老去她們家住不着家，也不太好。
而且她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考慮好。
這幾天陸陸續續從謝窈這臺八卦收音機那裏，聽到很多班上同學的八卦，誰和誰表白了，誰跟誰在一起了，誰又跟誰終于結束地下戀情公開了，弄得她既羨慕，又心煩。
眼看距離離開只有一個月了，手鏈只剩一顆星星，單調地挂在鏈子上，孤苦伶仃的。
如今畢業了，到底要不要将她的喜歡告訴周楷？
如果告訴他了，結果被他拒絕，告訴自己是會錯意了怎麽辦？
或者，運氣好的話，他正好也喜歡自己，但就算在一起了，一個月後也一樣要分開，最終都會變成一場空，可能誰也不會記得誰，将來想起來的時候，會不會更痛苦？
手機滴滴滴響了起來，是周楷。
【在幹嘛】
【沒幹嘛。】
【明天謝師宴，你來嗎？】
【嗯，來。】
【那我等你，我有話跟你說。】
【我也是。】
第二天，方伊就先去了他們定好的那家農家樂，同學們都來得比較早，大概近一些，農家樂裏都是歡樂的氣氛，大家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還有些幹脆去池塘釣魚。
離別的氣氛早就在畢業的時候過了，今天主要是跟老師們聊個天，吃個飯，氣氛輕松愉快，沒人刻意去煽情。
幾天沒見，好像周楷又變帥氣成熟了一點，吃飯的時候，兩人一直坐在一起，都畢業了，也沒什麽好忌憚別人說閑話的了。
她甚至無意間看到有幾個其他班的學生，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牽起了手，讓她和謝窈看得目瞪口呆，一旁的老師卻一點兒也不意外，反而是大方祝福。
晚上約好一起去KTV唱歌，他們還一次都沒有去過，同學們就跟瘋了一樣，有人在表白，有人在唱歌炫技，還有人在抱着酒瓶狂喝，還有些男生直接在裏面抽起了煙，方伊不喜歡這個味道，就出來透透氣。
不知為何，好像那些喧嚣和熱鬧，都不屬于自己。
她在外面的長椅坐下，天上挂滿繁星，夜空很美，卻也顯得夜裏獨坐的人那麽孤寂。
“怎麽出來了？”周楷從裏面出來，看她一個人坐着，問道。
“透透氣。”方伊笑答，忽然想起來什麽，“你不是說有話跟我說？”
“哦，今天人太多了，沒找到機會。”他頓了頓，“等下帶你去一個地方。”
“對了，謝窈他們怎麽不見了？”方伊這才想起來，好像晚上就沒看到他們，還以為他們去哪裏玩兒了。
周楷頓了頓，“哦，他們有點事，先走了，我們等下去找他們。”
坐了一會兒，周楷接了個電話，然後讓方伊在這裏等一下，自己先跑開了。
正在她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周楷騎着一輛摩托車停在了他面前，她從沒見到他騎摩托車的樣子，簡直帥到爆炸，他總能刷新帥在她這裏的定義。
周楷見她發呆，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将一個粉色的頭盔遞給她，見她沒接，幹脆下了車，幫她溫柔地戴上，還細心地幫她理好頭發。
他的指腹不小心在她的臉上摩擦了一下，她感覺到了他手指涼涼的，頓時臉上就像觸電一樣，通過全身的脈絡，直達心髒。
“上車吧，美女。”他笑道。
方伊嘴角彎彎，上了他的車後座，兩手小心地抓在後座的兩邊，兩個人中間像隔了條銀河，還能再坐一個人。
“你上哪弄的摩托車？”方伊忍不住問。
“我一個哥哥的，借我玩兒兩天。”
夏天夜晚的風很舒服，坐在摩托車上，風刮得更猛一些，将她的兩邊的碎發揚起來，很涼快。
大概是因為坐在喜歡的人的後座，連風吹過來，都是他身上那特別的味道，好像有股清甜的氣息。
他們就這樣穿梭在繁華忙碌的小城市的街道上，只幾分鐘，就到了目的地。
這裏是心湖公園，離他們學校比較遠，他們還從來沒來過，周楷停好車，就帶她進去了。
不知怎麽，感覺他今天好像有點兒緊張。
“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周楷不知不覺走到了前面，轉頭對她說。
他見她慢吞吞地，幹脆直接上去拉住她的手腕，笑道，“走吧，還能把你賣了不成。”
很快，他們來到公園一處僻靜的地方，這裏比其他地方要黑，正納悶時，忽然四周的彩燈都亮了起來。
“Supris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