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異常
異常
他們倒在地上劇烈的掙紮,眼睛逐漸布滿血絲,嘶吼着慘叫出聲,一副痛苦非常的模樣。
華澤有些驚訝自己居然會擁這種力量,不過都有死而複生了,這個或許更不必大驚小怪是我。
滿意的看着他們在地上翻滾,照這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七竅流血而死,他的命是不好,也輪不到他們來置喙。
他轉身剛要離開,沒想到居然再次被攔下了。
“你居然沒死?”
華澤警惕地朝一旁的巷牆上方看去,是那天在那任務目标身後看戲的,救一次也殺一次,扯平了,那姑娘等會就回行了,也無需他多此一舉。
他不欲多說,那人卻沒有就此打住他仍舊穿着那一身白色的長袍,背着手,神情冷漠地對他說道。
“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成了怨氣的容器”。
“怎麽回事?”怨氣!是指那些黑氣嗎?
“作為喰樓的一員,想必你知道我是誰,我也不必多說,你的代號又是什麽”。
“零一,說,你知道什麽”。
“一號,不雅,既然你成了這種虛幻之物,又在山中解脫,那就叫華澤吧”
“你想知道答案的話就跟着我,日後自會明白”。
跟着他,也就是說又得回到身不由己的時候,他并不願意,可目前也就這個人知道的最多。
“憑什麽,不說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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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變成這副鬼樣子,背後有沒有眼前這個人的功勞。
華澤不欲與這個人多糾纏,轉身就走,他現在對着自由日子挺滿意的,都已經變成這副模樣,知與不知道也沒區別了。
穆黎倒是對他的表現感到驚訝,一件工具,有了令人恐懼的力量,卻既不回頭報複,也不用來獲取錢財權勢。
要是好好利用,将這股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就可以趁機擺脫這種看人眼色的日子。
穆黎也沒有多說什麽,一連幾天也沒有出現在華澤面前。
就在華澤以為這種歌平淡無奇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的時候,變故開始逐漸顯現出來。
華澤這段時間接觸的人,由遠及近,不是大病一場就是因意外缺胳膊少腿。
這裏只有他一個生面孔,一次兩次還能稱作是意外,次數一多,周圍人也逐漸察覺出異樣。
慢慢地,華澤發現周圍人不再親近友好,眼神裏的恐懼,手上對他的指指點點,好友永無止境的竊竊私語。
老板扛不住壓力,很快的就讓華澤離開另謀高就。
華澤不是沒有見識過流言的威力,只是從旁觀者變成當事人,才第一次了解何為人言可畏。
但凡有這個村子的村民去的地方,都不在适合他平淡度日,至少方圓幾公裏他都去不了。
“你無處可去了!”
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看來這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是這個人。
華澤盯着餘晖下的河面,對他類似于挑釁的話不為所動。
“你還真是奇怪”。
穆黎心中暗自奇怪,正常被排斥的人遇到始作俑者都應該是憤懑,不滿甚至向他動手,而不是像這般平靜。
“我和你走”。
“好,明日午時,我們在此地再見”。
老板在這近一個月的時間裏也頗為照顧他,坐在角落,看着客人們在外面進進出出,也看見那位姑娘又來了。
她一進門就四處張望,不放過一個角落,看到他二話不說就沖了過來,占據了旁邊的座位。“小哥,昨晚是你救了我們吧,多謝了”。
聽她吐語如珠,聲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向她細望了幾眼,見她神态天真卻又容色清麗、氣度高雅。
華澤沒有答話,她也沒有氣餒,從兜裏掏出一塊牌子放在桌上,說道“這是京裏舒家的标記,我叫舒緣,你日後遇到什麽麻煩或者來京裏都可以來找我,保證幫你辦的漂漂亮亮,收着吧!”
舒家,他知道,好像是京裏有名的權貴,這個牌子,落在他手裏豈不是自找麻煩,他啜了口茶道“不用,我一會就走”。
“去哪?”
舒緣有些詫異,依她這幾日的觀察,這個人很喜歡這份工作,也很省,唯一的愛好就是吃,照理來說,不會輕易離開的,現在卻說要走,那想必是出了什麽事。
時間差不多了,華澤沒再繼續陪她聊下去,繞過他,三兩步的出了門,等舒緣再起身去找已經找不到人了。
嬌俏的小臉蛋上滿是懊惱,難得找到一個合心意的,憑她的樣貌和家室居然拿不下一個普通人,是她哪裏做的不好嗎!
再說華澤這邊,他踩着時間到達的時候看到穆黎已經在那巷口等着了,兩人也沒打招呼,穆黎見他來了,只說了句“跟上”就沒下文了。
穆黎在前面走着,他在後面跟着,看這方向,似乎是他先前躺着的那片野墳地。
黃昏時刻,本是怨鬼們騷動的時刻,而此時,這麽一大片墳墓,卻只出現了幾個新來的在這裏徘徊,而那幾個也飄飄悠悠的朝着兩人的方向來了。
“你覺得,除了這幾個,剩下的都去哪了!”
“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便不會和他一起來了。
穆黎指向華澤自己“你殺人無數,這麽重的殺伐之氣和血腥氣極易吸引怨鬼,讓人把你扔在這野墳地裏,沒想到,你居然沒有欲念,反到吸納了這衆多的怨氣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往後退了兩步,又指向飄到落華跟前的那幾個“現在,你就是放在他們面前的餡餅。”
“那天,是你把我丢在這的嗎?”
“我也沒有想到會出現你這種傑作,你體內的怨氣需要在蓄滿之前淨化或者發散出去,否則最後的結果只能是成為容納怨鬼的器皿”。
“你想要什麽?”
他不相信這個人會不求回報的幫忙,更何況還是這麽棘手的事。
“你要成為我手裏的刀,替我除去眼前的一切障礙”。
說出這話的穆黎滿是肅殺之氣,還有不容忽視的野心。
看來,一旦答應下來,就得回到那種為別人賣命的生活,雖然他沒有什麽執念,但如果可以活的久一點的話,他還不想現在就死。
穆黎見他答應了,便抽出背在身後的黑傘,揮向華澤面前的怨鬼,落在後面的幾個看見前面的被打的連渣都不剩,也紛紛撤回,不敢上前。
“第一、不想死就別讓他們碰到你”。
他又再次揮向華澤的身側,将浮于表面的怨氣打散。
“第二,最重要的一點,将你身上的怨氣剔除到體外,但務必要清理幹淨。”
華澤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走吧”
穆黎走在前頭,華澤跟在他身後三步開外,不遠不近的地方。
既然又是當把刀,那就代表着再次失去行動的自由,只需要聽從命令,擯棄自己的好奇心,老實的當個工具人。
天色已晚,穆黎也沒有将他帶到哪裏去,在鎮裏的客棧裏住下,穆黎沒有再主動和他說什麽,也沒有和他吩咐他要如何做,好在付了兩間房的錢,看樣子是不用給他守夜。
定下的承若他向來說到做到,即便不用守夜,華澤的也時刻保持警惕,因此他睡得極淺,時刻注意着隔壁的動靜,履行自己的職務。
穆黎覺得這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個例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想來就是老天對他野心的認同才把人送到他面前。
幾天下來,穆黎日日天黑之後就帶着華澤在郊外的墳地游蕩,華澤吸納怨氣,又被淨化,反複試着掌控怨氣為自己所用。
他的身手在喰樓裏也算的上數一數二的,自然不會差到哪裏去,配合上怨氣的支持,幾乎沒有目标可以從他的手裏逃脫。
穆黎見他已經适應的差不多,接下來就該行動了,便不再這郊外繼續停留,帶上他重新踏上回京的路。
那荒山離盛京有一段距離,他們叫上馬車才終是在天黑之前來到城外,車上備足了幹糧,穆黎也打算先休整一下,明日一早再進城。
這裏連着護城河水,穆黎不願待在濕氣重的地方,便在離這有段距離的木林裏歇下了。
相反,華澤倒是很喜歡這護城河,可能是因為歷年投在這裏的亡魂不在少數,上面萦繞的怨氣令他覺得舒适。
下半夜的時候,河面上飄來了一具浮屍,他本不打算理會,但是上面所依附的怨氣之厚倒是極為少見。
一時興趣便将他從水裏撈了起來,看他衣着是個裙屐少年,錦衣玉帶,眉眼多情,更顯風流,此刻卻死狀凄慘,怨氣重重。
或許是想看看這個人的選擇,會導致最終會有怎樣的下場。
又或者是一時恻隐之心,大多數的傳言裏,總是說非人的血液會造成怎樣怎樣的變化,現在剛好可以試試。
華澤劃破指尖一點,将那暗紅色的液體滴入這人口中,沒有明顯的變化,頂多是臉色不再那麽灰白。
或者說要真如傳言所說的那樣,心頭血出現的次數最多,這次也要用上。
對普通人來說,心頭血這種東西就是命,而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用上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今天這事是他一時興起,不想和穆黎說起這事,從心口取血太過明顯,轉而從身體內部進行。
用怨氣在心上劃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再用怨氣封住,再将心頭血逼至指尖,是它滴入那人口中。
華澤的手很穩,在心上劃口子這種事确實是很疼,超越了他歷經的所有疼痛,但也不是不可以忍。
更何況他發現那滴心頭血分離出去之後,體內的怨氣也少了許多。
他坐在一旁的大石頭上平息周身翻湧的怨氣,不過兩刻,那人就醒了過來
果然有效,施加在身體上的咒印牢牢地禁锢了他的魂魄,另早已失去活力還保持着活動的就只有這滿滿的怨力了,現在連血液都已經變異了。
華澤能感覺到自己似乎和這人有了一絲的聯系,倒也不至于影響到他,有麻煩的應該是這個人。
這件事本身沒有經過這人的同意,如此做從也有違人理,因此在這人清醒後,華澤便給了他兩個選擇。
怨氣向來由執念成就,那人只感謝讓他重獲新生,既如此,華澤也就不再介懷,只是告訴他不要為非作歹,暴露身份。
他記得莫輕羽似乎是那世家之一莫家的人,如此也方便他進行後續觀察。
天快亮了,他也無意繼續下去,華澤便起身走了,他換了個地方,繼續調息體內的怨氣。
在确定看上去只是削減了怨氣,沒有對行動造成影響之後,在穆黎醒來之前回到了他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