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注意
注意
那些商人們偶爾也會帶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進城,而這些可以憑附在東西身上的怨鬼大都不弱,也代表着他會有所收獲。
他每隔幾日就能上交一個或幾個不弱的怨鬼,穆黎十分滿意,卻不關心他都是從哪捉到這些怨鬼的。
穆黎他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應付不完的人,即使臨府會幫他将那些上不了臺面的人攔下,也阻擋不了那些有權有勢的人。
他偶爾會挑下幾個不錯的差事讓落華去做,他的名聲是宣揚出去了,但他等的人還沒來召他,那些不知所謂的倒一個勁的給他找麻煩。
他忍耐着,等待着機會,直至兩個月後才終于等來了這個機會。
宮裏的那位終于下了旨意,要傳召他上殿面見,機會只有一次,萬不能錯過。
有了聲望、有了機會那接下來就該是行動了,其實也并不需要其他什麽東西,這種事情自己動手當然是最好了,為了以防萬一再帶一個華澤就足夠了。
時間定是明天,想必那人也已經對他的事跡調查清楚,人總是逃不了生老病死,如今才要行動想必也已經是按捺不住誘惑了。
命令華澤明天陪他出門一趟,就不必去巡邏了。
第二天天剛亮,宮裏就有人來接,如他所料那人看見華澤也沒有多加詢問,只是讓他們兩人跟上,宮裏的崗哨很多卻一路暢通無阻。
那宮人一路将他帶往宮裏深處,這裏的守備更加森嚴,想必是那皇帝所在的位置吧。
進門之前華澤就被攔下了,看來他也沒有被那所謂的長生不老蒙蔽所有,在母親嘴裏才知道有這麽個人,也從母親的只言片語中得到這個人的消息。
他是第一次見這人,也是第一次這麽強烈的感受到他的存在。
穆黎的雙手握緊,面上看起來一派雲淡風輕,恭敬地對皇帝行了一禮。
不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這一禮就全當還了他所有的恩義,“陛下,請問召草民前來有何要事?”
Advertisement
那皇帝語氣急切,幾欲沖上前來,只是克制自己,保着自己的面子道“朕聽說你有非人只能,能夠操控鬼神,使人長生不老,如若你呈上這長生不老藥,朕必定大有賞賜,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穆黎不願意與這人多說些什麽,增加不必要的猜測,他借要呈上寶物的借口靠近了皇帝的身邊,用積攢下來的靈力操控住了他令他失去意識。
假如在這裏動手,那接下來的追殺便是不可避免,最好的選擇便是等他走後或者令他不被人發覺的死去。
既然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裏,他當然也不願意過着逃亡的生活,能夠舒舒服服地過着自己的日子,當然是再好不過了,因此這幾天所研究的成果便可以展現出來了。
悄悄地修改皇帝的記憶,令他認為自己已經獻出了放不老藥,再注入怨力,足夠他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日漸虛弱地死去,就算有人來查也會得出一個日益‘操勞’所造成的時日無多。
穆黎做完這些便不再對這人多加理會,他對門外的守衛稱皇帝累了,已經睡下,而自己也可以走了,一位宮人進去探了探,确認皇帝确實是已經睡下,便向守衛打了個招呼,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穆黎帶着華澤光明正大的進來又大搖大擺的出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華澤沒有問他在裏面幹了什麽,也沒有興趣知道,他只是聽從命令,在門口守着而已。
穆黎怎麽也沒不到籌謀多年精心策劃的目的居然這麽容易的就達成了。
無事一身輕,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成。
事辦完了接下來就是确定那皇帝陛下是否會在一個月內身故,如若确實的話那他也就不必繼續留在這裏,也趁着這接下來的一個月想想之後該去哪裏。
放下一個心事的穆黎心情也是難得的好,臨近午時肚子稍稍有些饑餓,便拐道進了一旁的酒樓,點上幾道招牌菜,再上一壺小酒,真是惬意!
雖然穆黎知道華澤如今并不需要進食,但今天也是他難得好心情,便叫他一同坐下,意思意思的吃上幾口。
華澤自然是卻之不恭,食物是他唯一的愛好,能夠小小的吃上幾口也是不錯的,更何況現在有這麽從未品嘗的菜。色
穆黎從未想過要了解華澤這個人,但看到他絲毫不在意自己如今得到模樣,還能夠吃的如此津津有味,倒也是有趣。
他也不是個小氣的人,便追加的幾道菜,既然要吃就要敞開肚子好好地吃,酒足飯飽,兩人便一道回了臨府,至少這一個月還是需要這麽個落腳地。
這一個月裏穆黎不再應付那些貴族,也不再要求華澤在外巡邏和捕捉怨鬼,只是任他做些自己想做的,但他發現這人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事可做。
整日照着三餐上街尋些稀奇古怪的吃食,想也知道他的身體不可能像活人那般肆意,現在也看不出有多大區別,沒想到他一個殺手,愛好卻如此的普通。
或許是出于興趣,有或者出自自己孑然一身的原因,穆黎也分了點心去關注這個沒有多大興趣愛好的活屍。
懶散輕松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不足那一個月,宮裏便傳來皇帝陛下身亡的消息,穆黎這多年以來的願望,終于實現了。
雖說無論如何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繼續留下也沒有什麽必要了,在得到消息的隔天,穆黎便向臨府告辭啓程。
下一個目的地穆黎也已經有所打算,鄰國的領土雖小,也常常在邊境騷擾,無論兩國之間有何矛盾,在這關鍵時期小小的摩擦也可能帶來不小的傷亡,而這傷亡之地也是滋養怨鬼最好的地方。
他雖不似華澤那般,多年的習慣也已經令他使用靈力做事,不為了什麽,但多存點以備不時之需。
穆黎雇了一輛馬車,帶着華澤慢悠悠地從京裏出發,衣食住行都準備齊全,就像是出門踏青一般。
邊境距京都自然是十分之遙遠,但本就打算去收尾的他們并不着急。
在路上落腳歇息的時候,總會聽到周圍的路人讨論着京城發生的事情,那些皇子們又做了怎樣的事,誰又是最有望登上那個皇位。
但誰坐在那裏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冤有頭債有主,賬既已算完又何必去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人。
以他們兩個的速度足足花了将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抵達了這邊陲小鎮。
意料之中,兩國之間的摩擦在這周圍的村子裏已經發生了不下數十次,這村裏到處是村民們在抵抗之中留下的血跡。
在這個安靜蕭條的鎮子,人們的神情冷漠、無助,沒有一絲生氣,他們兩個此時來到這裏,在這時候必定會顯得格格不入,過于顯眼,因此,也不打算在這住下。
這裏的土壤早已成了紅褐色,鮮血無法凝固,上空的陰霾無法散開,駕着馬車又在這邊緣地帶徘徊了許久,才找到一個人煙相對稀少落腳之地,今夜便暫且現在這裏歇下。
戰亂剛開始,凝聚出的大多都還只是普通的魂魄,剛成型的怨氣的聚集體,還算不上能夠讓他收服的怨鬼。
白日裏華澤和穆黎分開行動,偶爾在遠處看着戰場上厮殺着的士兵,偶爾會給流民幾口吃的,但也僅限于此,更多的是冷眼旁觀。
他們只是偶爾在此過夜,在大致算出怨鬼出沒的時間後,他們會去到離這邊近不遠的村落邊京城裏的那幾位皇子只顧着争權奪位,卻絲毫不顧自己的國土和民衆正在被異國争奪踐踏。
華澤在村子邊緣選了個位置,清理周圍的碎石後,雇了村民們重建了一間屋子,俗話說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房子雖然不大,但裏面的東西卻是樣樣都有。
在這種條件下能把房子建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如若要錦衣玉食他也做不到,好在穆黎也不曾抱怨說過什麽。
可能是因為華澤一直陪在他身邊,穆黎從偶爾會找他聊聊到現在會和他談起過去,在同他的話語中也漸漸了解到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穆黎從未想過會有一個人,因他死去又因他複活,又因他算計自此将生死與他牽連。
想想就會覺得時間過得真快,距離華澤跟着他已經過去的一年多将近兩年,來這怨氣深重的地方不久,想必當初答應華澤那些告訴他的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卻沒有想到時至今日,他仍舊沒有談及離開的事情,反而一直陪在他。聽從他的吩咐,做着那些雜活。
華澤本就不善言語,而穆黎除了官場與那些人周旋,也甚少與人談心,但時間一長他們也對當下的形勢進行分析探讨。
經歷過近腥風血雨便會覺得這樣平淡的日子難能可貴。
房間收拾得十分整潔,牆角邊放一張簡單的床鋪,地下鋪着泥磚,一小張桌子板凳便是全部了。
在這兵荒馬亂的地方大多都是自食其力,在門外圍出了一小塊空地,翻了新,月前新施下的種子也已經發芽,想來不久便能摘起來吃了。
好景總是不長,鄰國的士兵很快就一步步的踏進本國的國的領土。
耳邊響起的是村民們痛苦的哀嚎聲,他們兩個從未靠近過村子中心,那些人卻不見得會因此放過他們,很快地就将這裏包圍起來。
屋子被弄的亂七八糟,門外的小苗也被踩的蔫兒吧唧,而那些人還在門口叫嚣。
是可忍孰不可忍,好不容易栽培出來的第二茬小苗,終于看着他一步步長大卻一下子就被踩爛,簡直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