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過往

過往

河水将他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似乎是某個貧瘠之地。

華澤沒管自己身上濕漉漉的地方,再向前走了一些便看到一座小城。

這裏的人們衣衫褴褛,面黃肌瘦,沒有一個人長得像是華澤這般俊秀。

他們看向華澤的目光都帶着敵意,甚至還有人拿起石頭砸向華澤。

華澤沒有躲避,任由石頭砸到他的身上。

華澤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他站在原地,任憑雨水打濕他的衣服。

他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憑那些人打罵,沒有一句話。

華澤的樣子讓衆人愣住了。

這是怎麽回事,他竟然不躲?

他是瘋了嗎?

這個人到底是誰啊!

他竟然不還手,是不是傻子?

這個人該不會是傻子吧?

華澤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任由那些村民毆打他,他的眼神始終沒有變化,沒有憤怒,沒有不滿,甚至連痛苦都沒有。

華澤站在那裏沒有還手,村民們漸漸停下了手,卻不敢靠近華澤,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要如何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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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澤不懂為何這些人會突然對他動過手,不過倒是對他無所謂,畢竟不痛不癢的。

見他們已經收手,華澤繞過他們繼續向前走去。

他路過酒館,看見破爛的房屋,搖了搖頭,放棄在此處停留。

他一路上走走停停,只是忙無目的的到處走着,最後似乎是跨出了國境。

他不懂自己想要的自由是什麽,但如此好的風光不看可惜了。

華澤偶爾盤纏不夠了,便去做些小工。

他倒也輕松,本就不懼寒暑,無需攜帶衣物。

後來他發現,自從醒來後,味覺也衰退了許多,吃便需要味道重的才吃的出些感覺來,幹脆就放棄了。

兩手空空,自由行走。

不知不覺中,已經走了幾百年的時間,華澤的腳步停頓在一片草叢中,看着那些綠油油的葉子,眼眸微眯,陷入了沉思。

華澤擡起頭,看向天際,那裏是藍藍的天空。

天空是藍色的,那麽藍,那麽純粹,那麽美麗,像是一塊藍寶石。

他記得那日,天空是灰色的,陰霾一片,但今日,卻是晴朗的,溫暖的。

今日他的心情不錯,但總是會被不識趣的人打攪。

一群山賊正在搶劫。

華澤看着那一群人,眼神淡漠的掃了一眼,随後轉身離開,并沒有理會。

山賊看到華澤,立即沖了過來。

"站住!"山賊的首領喝道,"你竟敢闖我們的山寨!"

華澤沒有理會山賊,徑直往前走,那些山賊見狀立即追了過去。

那些山賊看華澤沒有絲毫畏懼,膽子更肥了,紛紛拔刀向華澤砍了過來。

華澤一躍而起,淩空翻轉,躲過一把鋒利的刀刃,又順勢踢翻幾個山賊,然後落在地上,一腳踹開其中一個山賊的胸口。

那名山賊頓時吐血倒飛,倒在了地上。

其餘幾個山賊見狀大驚,紛紛拔刀,朝華澤砍去。

華澤沒有動彈,任由他們攻擊,但是他們卻砍不傷華澤分毫,反而被他的掌力震飛,摔落到一旁。

華澤緩緩走到那名山賊的身邊,擡腳踩在他的背上,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的碾壓着他的身體。

他的腳踩在那名山賊的脊椎上,骨骼碎裂的聲音清晰的響起,他的腳上帶着內勁,直接将那名山賊的脊椎踩斷。

那名山賊痛苦的哀嚎着,身體不停的抽搐,但是他的雙腿卻被華澤的腳踩斷。

他想爬起來,卻怎麽都站不起來,只能不停的哀嚎,最後昏迷了過去。

周圍的人見狀吓壞了,紛紛逃命一樣離去。

華澤站在原地,一腳将那名山賊的屍體踢向遠處,他站在原地冷酷的看着剩下的人。

那些人不敢再動彈,紛紛跪在地上,顫抖着聲音說道:"饒命!"

"饒命?"華澤嗤笑道。

那些人聽到華澤的話,紛紛磕頭求饒:"饒命啊!大俠饒命!"

華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那些人。

那些人見狀,紛紛磕頭求饒,希望華澤能夠網開一面。

華澤依舊沉默,他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片蔚藍的天空。

"我不殺你們。"許久後,華澤淡淡的說道。

他的聲音平緩,沒有太大的波瀾,但是卻讓那些人如釋重負,紛紛慶幸。

“你們寨子在哪?”華澤看着那些人問道。

那些人聞言一怔,沒想到華澤真的不殺他們,不由的欣喜若狂。

"我帶您去。"為首之人站起身,恭敬的說道。

華澤沒有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那些人見狀連忙跟上華澤。

"大俠,前方就是我們寨子。"

那人指着前方的一座木樓說道。

華澤點點頭,邁步進了那座木樓。

木樓的前院很寬敞,裏面擺着各種桌椅,還有幾張石凳,有不少婦孺正在曬太陽,曬太陽的同時,也在閑聊,談論着今日天氣怎樣,今日的菜色如何......

華澤沒有理會他們,徑直往樓上走去。

那些婦孺見狀,紛紛側目,不解的看着華澤。

那些山賊見狀,連忙拉扯着他們,示意他們不要亂講話,否則他們的麻煩就大了。

那些人雖然不甘,但是礙于華澤的實力,不敢亂動。

華澤沒有理會那些婦孺,徑直上了二樓,來到了一個房間外,推門而入。

房間內很安靜,只有窗戶外面吹進來的風吹拂着紗簾,掀動起一陣細沙。

華澤走到床前,床上躺着一個人,正是姚司羽。

姚司羽的臉色慘白,唇色烏紫,身體僵硬,似乎是死了很久一般。

他的身上蓋着一件黑袍,遮擋住了他的身體。

他的手指緊握着拳頭,指節泛白。

他不懂姚司羽身上是發生了什麽,導致他身上的怨氣肆意擴散,濃重到無法遮掩。

華澤并不打算對姚司羽施以援手,僅是掃了幾眼他如今的狀态就不再停留。

他揮手招來了在門口四處張望的劫匪頭目,指着房門問道“知道裏面那個人是誰嗎?”

那頭目搖了搖頭頭,“不知道,只是見那人身受重傷昏在路邊,又見他衣着華麗才将他撿了回來”。

華澤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不再多說什麽。

心底思量着,或許可以趁着他虛弱的時候,探探他身上有何線索。

他就着竹屋外的石凳做了下來,揮手示意這劫匪可以走了,不用在帶着寨子裏的人望着這邊的動靜了。

期間,陸續殷切的送上瓜果吃食的人都被他打發走了。

午夜時分,寨子裏靜悄悄的一片,更有偷懶者偷偷打起了瞌睡。

華澤再次進入了這件竹屋,此刻的姚司羽臉色已好了許多,只是他身上的怨氣在不停的向華澤靠近,似乎異常親昵。

不等他靠近,姚司羽身上逸散出的怨氣就悉數鑽進了他的身體裏。

讓他被迫知曉了姚司羽心裏最深重的秘密,一個可悲的故事。

姚司羽出身平民百姓,日子過的幸福美滿,但天公不作美,天災人禍使他流離失所,妻離子散。

抱着妻子所擁有的醫術足以保全自己,也相信自己很快便能找到她。

無人願意施以援手,為了尋找妻子不得不開始求神拜佛,再次期間學了不少本事,擁有了堪比神明的力量。

但畢竟肉體凡胎,災禍後的疫病很快便沾染上了這幅軀體,藥石無醫的絕望和對妻子的執念最後構築了他強大的怨氣。

由自身意志修煉的兩種不相容的力量,在這靠着靈力維持的軀體裏各據一方。

從前妻子心雨作為一名醫者,救他、愛他、護他已是三生有幸,在這危難時刻,更是他作為丈夫挺身而出的時刻,他卻始終無法來到她的身邊。

他不知道心雨心裏是如何想的,但他自覺作為一個丈夫是在是失職。

他抱着一絲絲的念想,仗着自己如今百毒不侵的軀體,跨過了所有宅區。

一切的絕望自郊外的埋屍地而來,他在那見到了他放在心尖尖上愛護的人。

孤伶伶的,面色慘白的,如同破布娃娃般被丢棄在那一隅土坑之中。

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當時的心情,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都碎了,心痛的不成樣子,仿佛被撕裂開了一般。

他不顧一切沖了上去,拼盡全力将妻子拉到懷裏,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将妻子帶離這裏。

一路上,他的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憶着妻子的容顏,心雨的音容笑貌,每一句話,每一個微笑,每一滴淚水......

這些,都是他心頭最珍貴的東西,心雨的模樣一遍遍浮現在他的腦海中,他不知道心雨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為何會被困在這裏,為何會死亡......

他不停的呼喚着心愛之人的名字,希望能夠得到一絲絲的回應。

但是......沒有......

沒有任何的回應.....

時光最後定格在姚司羽悲怆且陰狠的面容上,心底最剩下一個最為堅定的目标。

我一定要将她複活,不論千年萬載,他一定會找到辦法,無論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他一定會再次見到英勇無畏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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