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遷怒
遷怒
華澤知曉了姚司羽隐藏的秘密,但卻并不感同身受,只是靜靜的看了他如今的模樣便一言不發的走開了。
第二天一早,他很早就将頭目喚了過來,指了指姚司羽所在的方向道“他快醒了,找個人将他帶出去吧,否則你們很快就會死于他手”。
那頭目一臉的驚疑不定,滿臉的不信,就那個奄奄一息的小白臉哪能對他們怎麽着。
可擡頭看了眼華澤的臉色,迫于形勢也只能先照做。
頭目派了兩個手下讓他們将屋子裏的小白臉運出去,并讓他們随便找個地留了就好,盡快回來。
但人心哪裏那麽容易滿足,他們在将姚司羽帶出寨子後,尋了個地方就将人丢下。
看着姚司羽身上華貴的服飾,他們眼裏閃過貪婪的精光,将姚司羽身上貴重的物品裏裏外外的搜查了一片。
等他們回過神來天色早已完全亮起,手裏的金銀珠寶完全吸引住了他們的目光,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人早已醒來。
在他們尚未回過頭來,姚司羽從他們身上輕輕一揮,瞬間血如雨柱,傾倒在地。
姚司羽掃了一眼,眼裏泛過一絲冷光,随後一臉嫌惡的走開了。
寨子裏的頭目等到臨近午時都不曾見人回來複命,再想想早上華澤說的話,不免慌了起來。
又招了兩個手下到周圍找找他們的蹤跡,看看又什麽線索。
剛剛沒過一會,就見他們慌慌張張地跑了回來。
“不好了,不好了,他們兩個在外面被人殺了”。
頭目聞言頓時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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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誰殺了他們?"
"不知道啊,那兩個人被人割了喉嚨,渾身是血,還吐血,死狀非常恐怖"。
頭目聽完,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蹿上心房。
他想起了方才華澤對他說的話,本來還不以為意,結果真的變成了現實。
"頭兒,你怎麽了?"其中一個人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忍不住擔憂問道。
頭目猛然清醒,急忙吩咐道"趕緊把屍體處理掉,不能讓他們的屍體暴露在外面,另外......"頭目頓了頓,繼續道"找個地方安葬他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是,我們這就去辦!"幾個人立刻點頭答應着,匆匆離開了這裏。
待他們離開後,頭目才松了口氣,看了看天色,決定先去華澤那裏探探底。
一進門,就見華澤正悠閑的坐在院子裏喝茶,頭目走了過去,"公子,您方才對我說的話成真了!"
華澤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起身跟着他走進了廳堂。
"公子,那個人到底是誰,您又為何如此清楚?”
人是他率先撿回來的,說到底,怨不得別人,反而還要感謝華澤的提醒,否則此刻躺着的就是他自己了。
想到這,頭目對華澤的态度又熱情了幾分。
華澤只是輕輕一瞥,便讓人遍體生寒。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頭目聞言心裏一陣惶恐,連連搖頭道"公子說的是,是我糊塗了",說完便急急退了下去。
華澤擡頭看了眼天色,時辰尚早,還得再等等。
華澤一直在廳堂內等到日落西山,才終于踏出房門。
他可以感覺到姚司羽的氣息從他離開寨門後便一直未曾遠離,勘勘在他的感知範圍內停留。
姚司羽這是在向他約見,兩種類似的怨氣在不停地傳達出這樣的意思。
華澤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邁步朝他所在的位置走去。
"你來了?"姚司羽看着站在門口的華澤,語氣平穩的打了聲招呼。
華澤看着他,眸中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道"你在等我?"。
姚司羽聞言,臉色變了變,道"我在等你,難道我說錯了嗎?"。
華澤聞言,微微蹙眉"你在等我幹嘛?"。
姚司羽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和你談條件"。
"哦?什麽條件",華澤一臉好奇地問道。
姚司羽冷笑一聲"你不必知道,總之,我希望你能幫助我,幫我報仇"。
他的聲音雖然很低,卻帶着不可違抗的霸氣,華澤挑眉,笑着道"報仇?你要我幫你殺了誰?"。
"當然是那個害死我妻子的兇手"姚司羽咬牙切齒的道。
“你妻子既是死在天災之下,又何來兇手可言?”華澤一臉疑惑。
"哼,你不需要管我妻子是不是天災之下,你只要告訴我你願不願意"姚司羽一字一句的說着,眸中充斥着濃烈的恨意。
華澤聞言,輕輕皺眉,道"我不願意,你殺了他們,也不見得是因為我的關系”。
“哼,當年大費周章的去制造怨氣,若不是你,她就不會被牽連進去,以至于後面變成那副模樣”。
算了,非要他當出氣口,也是無話可說,但要他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去死,他還做不到。
見華澤遲遲不說話,姚司羽不由惱怒的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華澤看着他,淡淡的道"你說的确實是事實,但是,這世界上,每天死人的人何止萬千,你憑什麽因為他們的死而遷怒到我的身上?”
"你",姚司羽看着華澤,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堵塞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如今這副模樣還能算活着嗎,你敢說沒有你的功勞嗎,你還想怎樣!”
姚司羽嗤笑一聲,道“當然是将你挫骨揚灰才可解我心頭之恨”。
華澤見他話是這麽講,卻始終未曾動手,頓時明白必定有什麽東西還沒有達到他的目标,便一點都不怕了。
他慢悠悠地,散着步似的走上回寨子的路,姚司羽還是沒有攔他,更确定了他的猜想。
他讓頭目在寨子邊安排了一所住處,清淨且不被人打擾。
他不曾插手頭目多做的行當,只是在鄰裏有難之時幫上一幫,其他的再未做過。
華澤的屋子從始至終都不曾點燃過燈火,炊煙更是不曾見過。
好在頭目打過招呼,周圍的人都不敢置喙什麽。
春去秋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孩子們長大成人,年長者虛弱衰老,只有華澤容顏不改。
等到老一輩都不在了,新的一輩開始對華澤的存在感到恐懼,紛紛避之不及。
他只想要一處安身之處而已,別的什麽他都不在意。
但這份寧靜終究還是被打破了。
在某日午後,他再一次看見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新上任的頭目恭敬地将穆黎請了回來,在他探知到穆黎的氣息之時就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穆黎加強自己周身的氣息,牢牢地鎖定華澤所在是我位置
他一進屋子就看見了坐在桌旁的華澤,不由冷笑,"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華澤看了他一眼,并不理會,自顧自的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才懶洋洋地說"你來做什麽?
“不過是路過而已”。
可笑,什麽地方會路過這種窮鄉僻壤。
華澤聞言,并未拆穿他,只是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當然是找人啊"。
華澤一聽,挑了挑眉"找人?你找誰?"。
穆黎看着他,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當然是你了"。
“時間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找我做什麽”。
“你的存在永遠都是必不可少的,不論你躲到哪裏,終歸會被找到的”。
華澤忽的想起這百年來姚司羽若隐若現的氣息,還有如今找上門來的穆黎,忽然覺得好沒意思。
“如果我不和你走呢!”
“這裏的人雖然做着山匪的行當,心倒是沒有壞到哪裏去,你覺得呢?”,穆黎笑眯眯地道。
華澤聞言,冷笑道"如果你想要威脅我,我勸你省省力氣吧,這裏的人,只聽命與你,不會聽從于我的"。
"我當然知道,不過你應該知道你在這裏是待不下去了,我的手段你也見識到了,你認為你在這裏還能夠安穩的活下去嗎?"。
華澤聞言,眼底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道"你認為我會怕你嗎?"。
穆黎看着他,道"如果我說,你在這裏待不下去了,你信嗎?"。
華澤一愣,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道"你做了什麽?”
“你覺得人心是什麽?"。
華澤不解的問道"人心?"。
"是啊,人心",穆黎道"事到如今,你的存在對于這裏的人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你覺得他們還會讓你繼續留下來嗎?"。
穆黎帶着華澤來到一處山坳的高點,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座寨子。
和往常不同,今日的山民們全部都聚集在了一處,叽叽喳喳地探讨着什麽,細聽之下,全部都是征讨華澤的言語。
群情激憤地嚷嚷着要将華澤趕出寨子,看這事态,大部分的人都是同意的。
既然如此,他也該識趣一些,但這并不意味着就必須再次踏入這個牢籠。
他伺機退了幾步,想要再次逃跑,卻次次都被穆黎擋在了前方。
這百年來他半點不曾修煉過,而穆黎說不定早已另找其他方法更進一步了。
沒有絲毫辦法了,在氣息被鎖定的情況下,華澤只能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