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醒酒藥
醒酒藥
蘇遇覺得挺可惜的,最後就含含糊糊吃了幾口蛋糕就回宿舍了。
那個蛋糕很甜,但是不膩,他在臨走之前還垂死掙紮又吃了一塊。
林忘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喝了杯酒,低着頭過了好半天都不說話。
蘇遇看到已經八點了,問:“宿舍十點半就關門了,我們要不要回去了?”
林大佬不說話,蘇遇看着他看了好久,有點不懷好意地問:
“你不會喝醉了吧?”
林忘這才擡起眼簾看了看蘇遇:“我才喝兩杯,就醉了?”
蘇遇很想告訴他:你的臉特別紅,你說你沒醉,我可不信。
蘇遇和林忘是坐公交車回學校的。
蘇遇上了車之後習慣性地找了個單人的座位坐下,忽然又想起林忘,于是又蹭蹭蹭地坐到了後排的雙人位置。
“雖然我在午休的時候睡眠會很淺,但現在這個點估計很難被吵醒,所以等會兒到站的時候你要記得喊我。”
蘇遇對着林忘的耳邊說完這話,又高興地笑了笑,就抱着書包低下了頭。
林忘“嗯”了一聲,翻看了一會兒手機之後就頭暈得難受,朝窗外看過去。
外面已經沒什麽人了,林忘盯着外面發呆了很久,朝蘇遇看過去。
看樣子蘇遇小朋友已經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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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喝了兩杯酒之後,林忘就感覺胃裏很燙,仿佛在燒,搞得他整個人都有點兒不舒服,有點想吐。
其實他的酒量很差,喝一杯都會醉。
不過這個幾乎沒人知道,除了林瑃冠和幾個從小玩到的人,沒人知道。
喝完兩杯之後,他現在難受得要命,頭暈乎乎的,根本都站不穩。
他低下頭看着蘇遇溫潤清秀的側顏,有一瞬間的恍惚。
林忘突然興意闌珊,又看向窗外,最後也閉上了眼睛。
蘇遇是被司機給吵醒的。
他有點不爽地揉了揉眼睛,看着司機有點沒好氣地問:“幹什麽?”
那個司機看蘇遇醒了本來還挺高興,聽到他這話又板了臉:“我幹什麽?你們都坐到終點站了還不下車,喊你們兩個喊了得有半分鐘了,終于醒了你一個。”
蘇遇“啊”了一聲,朝林忘看過去。
林忘微微低着頭,背頭的發型讓他看起來很清爽,但卻蹙着眉頭。
他喊了一聲林忘,林忘沒反應。
于是蘇遇又小心地拍了拍林忘的右肩,結果林忘還是沒醒。
蘇遇:“你看,我喊他,他不醒。”蘇遇有點不耐煩了,又踢了林忘一腳,理直氣壯地對司機喊。
司機:“……”我剛剛喊你的時候就是這麽累你懂嗎。
司機沒好氣地瞪了蘇遇一眼,又一臉不高興地走到了公交車的前面。
蘇遇皺了皺眉,又瞪了林忘一眼。
這人怎麽這麽難叫醒?
蘇遇擡起手,輕輕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林忘的手上。
好燙。
蘇遇一瞬間有點恍惚,突然意識到,林忘才喝完酒,身上估計都很燙。
他把自己的手放在林忘的手背上放了一會兒,看他還沒有什麽反應,蘇遇打算活生生把林忘踢醒。
忽然間,林忘動了動,反手一把握住了蘇遇的手。
蘇遇有一瞬間的恍惚。
林忘的動作很輕,很快又松了手。
蘇遇把手收了回去,小聲問:“你什麽時候醒的?”
林忘擡了擡眼,聲音有點沙啞:“你把手放到我手上的時候。”
蘇遇“哦”了一聲,看見司機一副又要過來的樣子,對林忘說:“我們坐過站了,要不要我們走回去?”
林忘帶着蘇遇下了車。
一通電話突然給蘇遇打了過來,他看都沒看是誰就直接接通。
身旁的林忘低着頭走路,但也小心翼翼地聽着蘇遇和電話那頭的人講話。
“哦,我和林忘回宿舍了……手?手他幫我消過毒了,不疼。”
約莫說了這幾句,蘇遇就把電話挂斷了繼續往學校走。
“誰啊?”林忘漫不經心地問。
“傅俞玺,他問我手還疼不疼。”
說完這話,蘇遇又看了眼林忘。
林忘的表情突然就又冷了一層,眉宇間寫着不爽。
他的腳步不覺見加快了很多,蘇遇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哎,走那麽快幹什麽?”
林忘不理他,一臉傲氣地朝前走去。
……這人又生氣了?
蘇遇瞬間有點哭笑不得,小跑幾步走到林忘面前:“呦,不高興啦?”
林忘嘴硬,也不回答,速度越走越快。
“不過,他給我打電話,你好端端地有什麽氣好生的?”蘇遇想了一會兒,覺得有意思,說到一半就笑出聲來。
林忘還是不回答,跟聾了一樣。
蘇遇哄了一會兒就哄不下去了,畢竟他性格那麽傲氣,又沒什麽耐心,很快就又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去了。
反正我也不高興了,你要是不理我的話就別指望我去找你。
兩個人還真的就這樣誰也不理誰地走進了自己的宿舍。
蘇遇一進去就把空調打開,刷着手機。
雖然說房間裏有點冷,但蘇遇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打算要把溫度調高一點,往身上披了一條小毯子繼續玩手機。
有人叩了叩門。
林忘這人終于找上門來了。
蘇遇耍着小脾氣,估計等了一會兒才慢慢悠悠走過去開門。
“嗯?你過來找我幹什麽?”蘇遇倚靠在門框上,用濕潤地眼神看着他。
“來我房間。”林忘沒心思陪蘇·奧斯卡影帝·遇演戲,直截了當地說。
蘇遇有點失望地眨眨眼,跟着林忘乖乖地去了他的房間。
林忘的宿舍不是上床下桌,桌子在左側,床就在右側。
明明就有兩把椅子,但蘇遇為了能坐着舒服一點兒,直接坐到了林忘的床上。
林忘倒是沒什麽反應,把一個水杯遞到了蘇遇的面前。
“這什麽?”蘇遇接過杯子。
林忘轉頭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回頭和蘇遇說:“解酒藥,快喝。”
蘇遇看着這個顏色怪異的藥物有點兒一言難盡,猶猶豫豫才抿了一小口,然後表情變得很抽搐:“這都什麽啊,好苦。”
林忘沒理他,把自己的那杯喝完了。
蘇遇雙手握着瓶子可憐巴巴地盯着杯子看了好久,有點無語。
林忘看到蘇遇苦巴巴的表情,他的的語氣終于有所緩和:“那就不全喝完,喝一半,好不好?”
這是蘇遇第一次聽到“好不好”一類的詞彙從林忘嘴裏說出來。
這樣說出來不就溫柔很多了嘛,為什麽平時說話非得那麽冷。
蘇遇“嗯”了一聲,看了一會兒林忘收拾桌子的背影,敲着杯子沉思了一會兒,還是全喝下去了。
他把空被子還給林忘的時候,林忘有點震驚:“全喝了?”
蘇遇點點頭,坐在林忘的床上發呆。
林忘沒管他,去把兩個杯子洗幹淨了,回來的時候看見蘇遇已經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少年的睫毛很長,微微垂下的時候看起來很乖巧。
林忘看了一眼時間,才十點半而已。
雖然蘇遇的酒量還不錯,剛剛還喝了解酒藥,可後來他在那又喝了三四杯,徒步走了二十分鐘,現在應該是又累又困。
林忘看他就蓋着一層薄薄的毯子,把空調溫度又調高了一點。
蘇遇第二天是被驚醒的。
他聽見有人開了門,下意識地往被子裏蜷縮了一些,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想起了什麽,猛然坐起來。
“嗯?醒了?”林忘聽到了身後極大的動靜,回過頭去。
蘇遇的頭發亂蓬蓬的,眼睛還有點紅。
“……我為什麽會在你的房間?”
蘇遇埋頭瞪着床,在極度尴尬和羞恥中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忘撇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笑。
“你說你那個房間的窗簾遮光效果不好,然後就跑來我這裏睡了。”
蘇遇:我記得好像沒有這個環節。
蘇遇看着天花板發呆了好久,仿佛失憶一樣呆愣愣的。
過了半晌,蘇遇突然非常無語地問:“不過我依稀記得,或許我好像是來你這裏喝解酒藥的?”
林忘“噗嗤”一聲笑了,但很快又恢複了平時的面無表情。
蘇遇木然:騙人好玩麽?
反正大清早被林忘這麽一搞,蘇遇是徹底清醒了,抱着毯子沒好氣地跑去自己的房間洗漱,“砰”地把宿舍門關上。
不對啊,既然他昨晚睡得是林忘的床,那林忘……
蘇遇一怔,有點不理解。
總不能是和自己擠一張床睡的吧……
不可能不可能,他今早起來的時候誰在床中央,一米的床上根本擠的下兩個身高一米八的男孩子。
蘇遇現在滿腦子都是“自己為什麽腦子抽風睡在林忘的床上”這件事情,但是一直都把傅俞玺忘的幹幹淨淨。
傅俞玺從聚會回來之後,靠在飯店的牆上沉思了很久。
那天晚上,傅俞玺打開一條門縫,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忘和蘇遇。
他很關心的傷口怎麽樣了,但是蘇遇只甩給他兩個冷冰冰的字:不疼。
傅俞玺看到蘇遇的傷口很嚴重,立馬抓住了他的手,但蘇遇卻顯得很抗拒。
可是他對林忘就不是這樣的。
那個時候,林忘也同樣問他疼不疼,他卻紅着眼眶說自己很疼。
同樣是握住他的手,蘇遇對自己顯得很排斥,但是對林忘卻沒有任何抗拒。
憑什麽啊……
就憑他不是林忘嗎?不然蘇遇為什麽對自己是那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