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傷口
傷口
林忘本來還擔心蘇遇周一來上學的時候會是很消沉的态度。
但看到蘇遇,林忘就知道他想多了:
蘇大佬像個沒事人一樣,還是和以往一樣,帶着慵懶風,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兩個人絕口不提那晚的事情。
但不管怎麽樣,月考還是如期進行。
第三天,也就是星期五的時候,初一十九班又開始沸騰起來了。
已經公布成績的幾門課裏,語文的年級第一是蘇遇,數理化和英語,還有地理,年級第一名都是林忘,只有一門政治的第一被其他班某個人給搶走了。
考試舉行三天,周五結束,晚自習又順理成章地取消了。
蘇遇本來打算這周末在宿舍度過,結果顧禦突然說:“哥,我明天生日。”
“哦那哥就祝你生日快樂,想要什麽禮物?”蘇遇心不在焉地問。
其實能得到蘇遇的這種答複已經是非常不多了,正常人和他提這種事情,蘇遇只會很淡定地說“關我什麽事”。
“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我不要禮物,我請客吃飯,你來不來?”
蘇遇本來下意識想拒絕,但腦中突然閃現出學校難吃的晚飯。
“哦,那去吃飯的人多嗎?”蘇遇不喜歡熱鬧,人太多了他嫌煩。
“多不多?很少的,林忘也去。”顧禦想了想之後,立馬說道。
Advertisement
既然林忘這種不合群人也去的話,那人肯定是很少了,蘇遇這麽想。
顧禦帶上林忘和蘇遇兩位,樂颠颠地朝預約好的飯店走了過去。
直到看見飯店門口烏泱泱一群人還都是自己班上的,蘇遇忍不住問:“顧禦,我再問你一次,你請的人多嗎?”
顧禦搖搖頭:“不多,也就……”也就請了半個班的同學而已。
蘇遇自從進了飯店之後就黑着臉,坐在林忘旁邊一聲不吭,一臉不爽。
當他看見顧禦拿着好幾瓶冰啤酒走進包廂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遇依稀想起來他生日那天喝完酒之後給林忘發消息的事情。
他按了按眉心,過了一會兒之後問了問顧禦:“這酒,我能不喝嗎?”
林忘坐在這兩個人中間的位置,蘇遇的撐起桌子往顧禦那裏靠近了一點,寬大的校服落在了林忘放在桌子上的手上。
“啊,我過生日你不喝嗎?如果酒量不行的話可以少喝一點點。”
蘇遇一時間又好氣又好笑,竟然不知道說什麽好,又坐回了原位。
蘇遇也不知道顧禦點了多少菜,但看着圓桌上滿滿當當的,有點感慨。
吃飯時的同學人致分為兩類,一類是偶像包袱極裏吃飯都有點兒放不開;還有一類就如問瘋狗一樣搶食,沒有形象可言。
蘇遇屬于前一類,不過他不是因為放不開,而是單純覺得臂障。
他夾了一根年糕慢條斯理地嚼着,發現好吃,于是懶高興和別人搶,打算光吃年糕吃到結束。
蘇遇喝了一口酒,看見周圍不少人都倒上第二杯了,唯林志的杯子還滿滿的。
這人居然一口都沒喝
蘇遇又喝了半瓶酒,見了晃酒杯,開始正經吃飯。
蘇遇喜歡吃甜食,眼巴巴地望了好久也沒等到什麽特別想吃的,所以有點不爽地給自己倒了碗鴿子湯喝。
算了,那就等蛋糕來再吃。
蘇遇覺得沒意思,微微偏過頭去,看現旁邊林忘的酒杯已經空了。
擡頭時,看見林忘正低着頭,頭發有點亂,手撐在桌面上按着額頭,白皙好看的臉頰已經微微泛着紅暈了。
蘇遇對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林忘顫顫巍巍地起了身朝門口走去。
“嗯?你去哪兒?”蘇遇突然就有點愣,幾乎是下意識地問道。
林忘在走出去之前,還回頭看了蘇遇一眼,說道:“買東西。”
蘇遇本來想問他要買什麽,但是猶豫了幾秒之後還是止住了嘴。
顧禦已經喝完兩杯酒了,想再倒上的時候,這才看見酒在蘇遇的旁邊:“蘇遇,酒,幫我開一下,謝謝。”
蘇遇聽到之後“哦”了一聲,拿起一瓶酒就要徒手打開來。
蘇遇怎麽能打得開瓶蓋,好不容易用手擰開了之後,右手上流出一抹殷紅的血。
大佬把酒遞給顧禦,甚至還非常淡定地說道:“你看,我的手流血了。”
顧禦吓了一跳:“……”
“你知不知道,世界上有種東西叫做開瓶器,而且就在你的旁邊?”
顧禦看着蘇遇的手,有點震驚。
蘇遇一雙白皙的手很漂亮,五根修長的手指骨骼分明,但現在……
從無名指一直到手掌的地方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雖然不深,但簡單目測一下也得快有十厘米長了。
“這已經不是流血不流血的問題了,你打算怎麽處理一下?有個藥店就在對面,不然你去買點兒創可貼……?”
“買創可貼也沒用,傷口這麽長,真的要綁的話,估計得用紗布了。”蘇遇看起來絲毫不慌,鎮靜地說。
蘇遇看了一會兒才感覺到了疼,一個人悶悶地去了衛生間。
手上的血一直在往外流,嘩啦啦地流到了手臂上全是,用衛生間的餐巾紙擦了好半天都擦不幹淨,血淋淋的。
看着好不容易止血了一點兒,蘇遇試探着把手伸到水龍頭下。
結果冰涼的水剛流到傷口處,蘇遇就猛地把手收了回來。
有點疼,蘇遇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緩解疼痛,又抽了一張紙止血。
突然,衛生間的門被人打開了,蘇遇微微擡起頭看向鏡子,看到進來的人是傅俞玺之後,有點兒愣。
看他這樣子估計是來上廁所的。
結果一下秒,傅俞玺就憂心忡忡地朝他這邊走了過來:“你的手劃破了?”
蘇遇點點頭,沒說話,一副并不是很想理他的樣子。
傅俞玺在他後面呆了好久,突然徑直朝他走了過來,蘇遇吓了一跳。
“這人幹什麽?”蘇遇擡頭看了眼站在他身旁的傅俞玺,沒有排斥,只是一個人悶着清理着傷口。
傅俞玺坐在蘇遇前面,蘇遇對他多少也有點印象,不過并不深刻:
首先,蘇遇覺得這是個好人,再其次,這個人有點兒煩,還會在有的時候喜歡搭上自己說上句話。
傅俞玺看着他的傷口皺了皺眉,看起來比蘇遇還擔心:“要去醫院嗎?”
蘇遇沒擡眼就搖了搖頭,“不去。”
傅俞玺估計是沒想到他這個回答,雖然他也知道這麽問有點兒小題大做。
“你的傷口能給我看看嗎?”
蘇遇聽到之後,面無表情地把他那血淋淋的右手擡起來給傅俞玺看。
“看完了嗎?好看嗎?看完了我還得把血給擦幹淨。”
傅俞玺:“……”手挺好看。
蘇遇擡起眼,又板着一張棺材臉看了他一會兒,剛準備把手放下來,突然就被傅俞玺抓住了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一時間蘇遇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兒。
“呃……你幹什麽?松開!”蘇遇過了好久才突然反應過來,吓了一跳,驚恐地對着傅俞玺喊道。
他本能地排斥這種肢體接觸。
不過傅俞玺就好像沒聽見蘇遇說的話,反而把手扣得更緊了。
“傷口這麽大,疼不疼?”
蘇遇雖然确實挺疼的,但聽到這話的時候又帶着一絲不爽:“不疼……還有,我手疼不疼又關你什麽事?”
傅俞玺又盯着他的手看了好久,蘇遇也緊緊地握住了他的小臂,試圖趕緊從他的手中掙脫出來。
結果傅俞玺看着還挺文弱,結果力氣非常大,大的蘇遇都掙脫不開。
忽然,衛生間的門又被打開了。
蘇遇雖然被傅俞玺“糾纏”着,但還是沒什麽表情,擡眼往門口看過去的時候卻有點兒懵:
這是林忘?
一瞬間,他突然就停止了掙紮,呆呆地看着林忘有點不知所措。
傅俞玺沒注意到林忘已經進來了,還緊緊地握着蘇遇的手不放,只不過力度比剛才要松了很多。
蘇遇微微眯着眼朝林忘看過去,看到他的表情比平時還要冷上一層。
他看傅俞玺的表情有點不爽,和平時那種高冷很不一樣。
蘇遇下意識地從傅俞玺的掙紮出來,把受傷的手背到身後:“林忘?”
……為什麽要這麽緊張。
林忘這次并沒有答應答應蘇遇的話,不過看他的表情裏,蘇遇看見他的眼裏帶着平時沒有的不爽。
林忘又盯着傅俞玺看了會兒,眸子裏的盛氣淩人和戾氣讓蘇遇都有點懵。
傅俞玺垂着眼簾過了好久,轉頭朝廁所的一個隔間裏走過去。
一時間,只剩下蘇遇和林忘兩個人。
林忘不知道為什麽嘆了口氣,語氣還挺溫和的:“手伸出來,我看看。”
蘇遇“哦”了一聲,從背後抽出那只血淋淋的爪子給林忘看。
林忘估計也沒想到蘇遇手受傷的能這麽嚴重,皺了皺眉頭,突然問:
“手腕哪裏,為什麽還紅了一片?”
“剛剛傅俞玺抓得有點緊。”蘇遇說這話的時候低下頭,像犯錯的小孩子。
林忘輕輕握住了蘇遇的小臂看着他的手,又問:“傷口這麽長,疼不疼?”
廢話,血流的這麽多,能不疼嗎。
“……疼。”蘇遇把臉別到一邊,突然看見林忘手上有個塑料袋:
“塑料袋裏是什麽?”
“剛剛出去買的藥。”
他“哦了一聲,突然看見林忘從塑料袋裏拿出了消毒棉球:
“你剛剛去買這個的?”
林忘面不改色地用鑷子夾出一個消毒棉球出來:“買藥,送的。”
蘇遇不說話。
林忘小心地捏着棉球往蘇遇的手上輕輕地按了按:“這樣疼不疼?”
蘇遇搖搖頭,呆呆地看着林忘。
“差不多好了,可以了。”蘇遇的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看見林忘還要拿出第二個棉球出來,脫口而出了這句話。
林忘“嗯”了一聲,把小瓶子又放回塑料袋:“走,回去。”
蘇遇傻愣愣地跟上,捂着手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