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孫闖和曾重到餐廳包間時,菜剛點好還沒上桌,餐桌上只有一個孤零零的生日蛋糕,顧亦然正在吃巴斯克蛋糕切塊,看起來心情很好,魏崇和何念面前也分別有一塊。
孫闖大大咧咧開口問魏風塵:“老大,今天誰過生日啊?”
魏風塵不耐煩:“不過生日就不能吃蛋糕了嗎?”
“不是,”面對頂頭上司的強詞奪理,孫闖提出了質疑,“可以吃蛋糕,但這是生日蛋糕吧?”
顧亦然糾正孫闖:“是芒果千層,只是做成了生日蛋糕的樣子。”
“哈?”孫闖小聲嘟囔,“這是什麽特殊的癖好嗎……”
“不吃就滾出去。”魏風塵朝孫闖擡了擡下巴。
孫闖立刻拉開椅子坐下,笑嘻嘻地說:“吃!當然要吃了!芒果千層我愛!”
何念提醒孫闖:“只切一半哦,另外一半我一會兒帶回酒店放冰櫃裏,留給一諾和小璟,不過馬上要上菜了,也 可以飯後當甜點吃。”
孫闖個子雖然不高,但平時訓練量大,消耗也大,飯量自然也大,一塊芒果千層也就夠他塞牙縫,他笑嘻嘻地答應完,給自己切了一大塊。
顧亦然慢條斯理地開口:“大家今天辛苦了,你們晚上去酒吧玩玩吧。”
衆人一愣,孫闖嘴裏的芒果千層還沒咽下去,瞪大雙眼看着顧亦然,魏崇的驚訝程度絲毫不亞于孫闖,這是他成為警察的第二天,他沒有想過警察的夜生活竟然也是酒吧。
曾重和何念卻認真地點頭:“明白!”
魏崇這才想起來今天下午和何念去了很多娛樂場所,去酒吧“玩玩”的目的大概也一樣,他松了一口氣,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明明是下班時間,還被領導安排工作,自己竟然會因為“不是真的為了去玩”而慶幸,自己怎麽才來這禁毒隊兩天就被PUA了啊!
魏崇看向顧亦然,這人怎麽可以讓所有人都對他唯命是從,他到底是在什麽時候對自己洗腦的?他也是這樣給魏風塵洗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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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何念教給了魏崇很多辨別毒品暗號的方法,也告訴了魏崇一些有關顧亦然的事情,顧亦然三年前執行任務被毒販抓住拷打了四十多個小時,他得救時生命垂危,肺部嚴重感染,後遺症也很明顯,情緒起伏不能太大,基本告別劇烈運動,空氣質量太差的環境下不能久待,換季降溫,哪怕是普通流感,任何一個小病都可能會要他的命,他的肺太嬌氣了,這不能怪魏風塵草木皆兵。
昨天魏風塵發那麽大的火,雖然有些借題發揮的意思,但他的擔心不是假的,不只是他,全市局沒有一個人在有關顧隊健康的問題上不是這麽小題大做的,禁毒隊辦公室內禁煙,要吸煙必須去露臺,禁毒隊至少一半的人為了顧隊已經把煙戒了,還有一半也減少了吸煙量,有顧隊參與的會議禁煙,別說局裏其他和顧隊平級的領導,連局長也不例外。
而那個市局的寶貝疙瘩顧隊此刻正淡定地吃着盤子裏的巴斯克蛋糕,魏崇也用小勺子挖了一塊下來送進嘴裏,原來自己“最喜歡的蛋糕”是這個味道啊。他突然覺得顧亦然有點恃寵而驕,下午沒買到蛋糕,也不至于生氣成那樣吧,魏風塵也是,老爸生氣了也沒見他怕成這樣過,低三下四地哄顧亦然,還調着鬧鐘來買新鮮出爐的,也太慣着顧亦然了。
吃過晚餐,魏風塵把車鑰匙丢給了魏崇,讓他們開顧亦然的車去玩,叮囑完孫闖不許鬧事,又叮囑魏崇不許喝酒。
魏風塵提着半個蛋糕,和顧亦然散步回酒店,回到酒店八點過了,魏風塵剛把蛋糕放進小冰箱裏,賀仙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向顧亦然彙報局裏各項工作進展。
顧亦然坐在沙發上,推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賀仙一連發了好幾個文件過來,顧亦然一手握着手機,一手滑動觸控板查看文件,魏風塵走過來,把顧亦然撈起來抱在懷裏,從他手裏接過手機,替他舉着手機。
“耳機在那邊。”顧亦然看似随意地擡手指了一下,魏風塵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到放在沙發旁小餐桌上兩人的電子産品配件包,充電器和耳機都在裏面。
魏風塵夠着手把小包拿了過來,顧亦然收回了正在滾動屏幕的手指,拉開拉鏈取出了藍牙耳機,塞了一個在自己耳朵裏,又把另一個遞給了魏風塵。
通話進行了半個小時,魏風塵就乖乖抱着顧亦然旁聽,起碼顧亦然給了他一半耳機,沒有完全把他當坐墊。
電話挂斷,魏風塵才迫不及待地偏過頭吻了吻顧亦然的脖子,顧亦然一反常态,并沒有急着推開他,擡起手,卻只是揉了揉魏風塵的頭發。
魏風塵從沒覺得顧亦然不溫柔過,顧亦然身上透露出來的是強者的溫柔,手握權力卻從不濫用,居高臨下卻不失共情,他的傲慢和冷淡都只是僞裝,他比誰都善良,這件事,魏風塵比誰都清楚。
顧亦然剛才讓賀仙去查一下華林市近半年和教師相關的失蹤案和命案,他向來敏銳,一個離奇失蹤的化學老師,很難不讓他多想。
華林市的菜系口味偏重口,加之和賀仙通了半個小時的電話,別說顧亦然了,連魏風塵都覺的有些口幹,他問顧亦然:“喝水嗎?”
“嗯。”顧亦然起身讓開,魏風塵拿着礦泉水走回來,擰開瓶蓋遞給顧亦然,顧亦然皺了皺眉,說:“不想喝冷的。”
魏風塵挑眉:“那我在嘴裏含溫了喂給你?”
顧亦然的臉冷了下來,一把奪過礦泉水,訓道:“滾。”
魏風塵坐下來,收起剛才開玩笑的樣子,好聲好氣地解釋:“酒店裏的熱水壺不幹淨,我怕用那個燒水,給你喝了生病。”
見顧亦然的神情并沒有緩和下來,魏風塵又把他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湊過去吻了吻他,算是怕他了:“那你先抿一口潤潤喉嚨,等你把文件看完了,我們就去便利店買熱牛奶。”
魏風塵當然知道顧亦然進了便利店不會只喝一瓶熱牛奶,雙标如顧隊,礦泉水不願意喝冷的,但看到冰櫃裏最後一個濃乳味冰面包,眼睛都亮了。
魏風塵主動替他拿起最後一個冰面包,還得替他找好臺階:“今天你也累了,晚飯又不合你胃口,你都沒吃多少,吃個冰面包,一會兒好睡覺。”
顧亦然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領着魏風塵去結賬,便利店門口有感應門鈴,聽到“歡迎光臨”的提示音,負責收銀的店員便轉過頭問好,看到是老板來了,連忙打招呼:“老板。”
“嗯……”耳邊傳來一個有些疲憊的女聲,顧亦然回過頭,兩人視線對上,女人愣了一下,連忙對正在掃碼的店員說:“琳琳,這單不收錢!”
“啊?”店員雖然疑惑,但還是聽話地停下了手上掃碼的動作。
“謝謝您請孩子們吃蛋糕,牛奶和面包就當是我的答謝禮吧,不成敬意。”女人客客氣氣地朝顧亦然颔首,艱難地扯出一個笑來。
顧亦然沉默了片刻,才開口:“那是請孩子們吃的蛋糕,不用謝的,但是,”他低頭掃了一眼女人手裏的尋人啓事,繼續說,“謝謝你請我喝牛奶,作為回報,可以告訴我們,有關你先生失蹤的一些情況嗎,我們可以幫你參考一下。”
女人一愣,眼眶又紅了,深深鞠躬道謝:“謝謝您,謝謝……”
女人名叫姚詩穎,是這家便利店的老板,她的丈夫王肇權是華林市第五中學高中部的化學老師,9月18日王肇權有晚自習,以往他下了晚自習到家都是十點左右,但18日晚上快十一點了,他還沒有回來,姚詩穎給他打電話,電話無法接通,姚詩穎确認女兒已經睡着,便披上外套出了門,一路上她都不間斷地給王肇權打電話,始終無法接通,她趕到學校,詢問了門衛,門衛确定王肇權離開了學校,就是正常放學的時間,還調出門衛室的監控錄像,姚詩穎也在人群中看到了王肇權的身影,錄像中王肇權并沒有任何異常。
姚詩穎又循着回家的路一路尋找,電話仍然打不通,回到家發現王肇權還是沒回來,而此時已經十二點過了,姚詩穎又馬不停蹄地趕去派出所,但因為失聯時間不足24小時,警方無法立案,讓她繼續聯系王肇權。
度過了提心吊膽的一晚,王肇權仍然沒有回家,他早上有課,姚詩穎又去學校找他,門衛拍着胸脯給她打包票王老師還沒來,姚詩穎聯系了校領導,校領導也沒有收到王肇權的請假信息,直到上課鈴聲響起,王肇權并沒有走進教室,所有人幾乎可以肯定,王肇權的确是失蹤了。
在學校另一個老師的陪同下,姚詩穎又去了一趟派出所,但派出所仍然以失聯時間不足24小時為由沒有立案調查,只是象征性地問了姚詩穎幾個問題,結合她的描述,王肇權沒有仇家,也沒有得罪過誰,他的年齡、性別均不符合被拐賣人口的特征,再加上姚詩穎至今沒有接到任何人的威脅電話,看起來也不像是被綁架了,民警只是讓她繼續聯系家裏的親戚和王肇權的好友,尋找他的下落。
姚詩穎熬過了最艱難的24小時,她聯系不上王肇權,她比誰都清楚王肇權真的失蹤了,他放着他熱愛的講臺連學校都沒有去,民警說了好多種情況,但姚詩穎知道,現實就是她害怕的那種情況。
終于在9月19日晚上10點,姚詩穎在學校德育處主任的陪同下,在桃李路派出所報了案,拿到了報案回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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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崇:壞了,我覺得我正在被嫂子P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