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仗勢欺人
第12章 仗勢欺人
“你是宮家的子孫,宮家給你吃穿,将你養大,宮家有難,你自然該幫宮家度過難關,這是你的責任。”
宮凡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會覺得是宮憐太過自私,不為家族着想。
宮憐見他如此,心中更加厭惡,說話也不再遮掩,道:“家族有難,我自然責無旁貸,卻也不能用這種方式,若宮家先祖在天有靈,可會像父親這般,為了榮華富貴出賣親生兒子?您百年以後,可有臉面去見宮家先祖?”
“放肆!混賬東西,竟敢如此與我說話!”
宮凡在家向來說一不二,即便是宮淑兒也不敢有半分不敬,今日居然被一個庶子指着鼻子罵,他怎能不怒。
跟過來的劉氏将父子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出聲挑撥道:“老爺,他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即便在王府再受寵,咱們也從他這兒得不到丁點好處,說不準還被反咬一口,到時候老爺也跟着吃挂落。”
看着宮憐仇恨的眼神,宮凡的眼神閃了閃,他在權衡利弊,在想到底能否從這個兒子身上謀取利益。
宮凡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将錯就錯道:“奉勸父親大人一句,今日不同往日,只要我一句話,父親大人的官位是否還在,真就不好說。”
宮凡的臉色頓時變了,陰沉地看着宮憐,道:“宮憐,你可別忘了,你是宮家人!若宮家沒了,你還有什麽,你拿什麽和王府後院那些人鬥?”
宮憐聞言不禁輕笑出聲,道:“我被送去王府兩年,敢問父親大人可曾問過我一句,恐怕我是生還是死,您都不知道吧。試問有沒有宮家,與我有何妨礙?”
“就算如此,你也是宮家人,你的命運注定和宮家連在一起,一榮皆榮,一損俱損!更何況你現在雖在王府,但你娘卻還在侍郎府,想要她過得好,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麽做。”
宮凡這是不想再與宮憐多說,直接拿崔姨娘來威脅。
見宮憐看過來,崔姨娘笑了笑,道:“憐兒別怕,你想做什麽便做什麽,娘永遠站在你這邊。”
劉氏聞言心中竊喜,繼續挑撥道:“老爺,您聽到沒,這對母子就是白眼狼,您就算對他們再好,也無濟于事,他們只想反咬咱們一口,毀了整個宮”
“你閉嘴!”宮凡正在氣頭上,尤其宮憐對他如此态度,多半是劉氏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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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非但沒有閉嘴,還要美化自己的所作所為,裝作一副委屈的模樣,道:“老爺,這二十幾年妾身全心全意侍候您,任勞任怨地操持這個家,誰對您真心,誰對您假意,您難道看不出嗎?妾身就是看透了他們的反骨,注定會毀了宮家,這才費盡心思打壓他們。您看現在,他們對您可有半點恭敬,妾身做錯了嗎?”
裏面正争得面紅耳赤,突然聽門外的人禀告,“老爺,夫人,攝政王府的人在門外求見。”
宮凡心裏一緊,轉頭看向宮憐和崔姨娘,小聲警告道:“若想以後日子過得舒心,你們最好小心說話。”
宮憐和崔姨娘對視一眼,并沒有回話。
宮凡又警告地看了他們一眼,這才說道:“讓他進來。”
福祿從門外走了進來,見宮凡也在,行禮道:“奴才福祿參見宮大人。”
“公公免禮。”
宮凡不是劉氏,自然清楚福祿身份,對宮憐在司華遙心中的地位,重新做了估量。
福祿笑着說道:“奴才奉王爺之命,過來接人。”
宮凡陪笑道:“這孩子兩年未曾回來,一時忘了時辰,還勞公公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還請公公見諒。”
“宮大人言重了,憐公子現在可是王爺的心頭肉,奴才來接是應該的。”福祿客氣了兩句,便不再理會宮凡,轉頭看向宮憐道:“公子,王爺還在外面等着,您趕緊幫崔夫人收拾收拾東西,莫讓王爺久等。”
在場衆人皆是一愣,宮憐率先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向福祿,道:“王爺要接我娘走?”
“崔夫人病重,實在不易在侍郎府養病,公子肯定也放心不下,王爺便想接崔夫人去別院,這樣公子照顧起來也方便。”
福祿的一番話讓宮憐紅了眼眶,心裏除了感激外,還有難言的滋味,沒想到自己遇到難處時,伸出援手的竟是毀了他一輩子的人。
“謝王爺,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崔姨娘心裏的滋味也是難以言喻,但司華遙能在這時幫他們母子,讓他們母子能在他最後的時日裏守在一起,單是這一點,她心存感激。
“不用了,沒什麽好收拾的,只要能和憐兒在一起,去哪兒都行。”
宮凡這才回了神,急忙問道:“公公,王爺在府外?”
“是,王爺親自來接,宮大人應該不會阻攔吧。”☉
宮凡自然想攔,畢竟剛才他們父子鬧得這麽僵,宮憐若是在司華遙面前說他的壞話,他定吃不了兜着走。只是司華遙親自來接,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攔。
“怎能讓王爺在府外等候?憐兒,你随我去拜見王爺。”
宮凡看向宮憐,意思很明顯,想與他單獨說幾句話。
福祿也看向宮憐,道:“既然沒什麽可收拾的,那就一起走吧。”
一句話打亂了他的計劃,宮凡臉上的笑意有些挂不住,卻又不敢多說什麽。
宮憐扶着崔姨娘下了床,福祿則招呼攝政王府的人,将之前拿來的藥材,全部帶回去。
劉氏在一旁看着,心中暗罵司華遙摳門,送過府的東西還要收回去。
衆人來到大門口,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對面的豪華馬車。
宮凡快步上前,行禮道:“臣宮凡參見王爺。”
馬車內,洪陽将車簾掀了起來,司華遙淡淡地看向宮凡,道:“宮大人的禮,本王可受不起。”
宮凡的心驟然一縮,‘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道:“王爺息怒,臣惶恐!”
“宮大人的家事原本本王不該過問,可宮憐是本王的人,奉本王的命回家探母,卻被如此欺辱,本王若不出面,外人豈不會說本王是只紙老虎。”
“王爺,憐兒回府時,臣不在府內,婦人家頭發長見識短,确實有些怠慢,臣已奪了她的掌家權,還……”
說到這兒,宮凡停了下來,因為他轉頭時,看到劉氏就在門口站着。
“還?”司華遙雖然沒見過劉氏,卻能從劉氏的衣着打扮,以及站位上判斷她的身份,“本王看侍郎夫人好得很。”
劉氏聽聞兩人的對話,心頓時提了起來,連忙來到近前,行禮道:“民婦劉氏參見王爺。”
司華遙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劉氏被看得冷汗直冒,穩了穩心神,道:“王爺,民婦并非對您不敬,而是崔姨娘對王爺不滿,她不滿老爺将宮憐送去攝政王府,整日以淚洗面,說自己好好的兒子就這麽毀了。王爺是何等人物,能跟着王爺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她竟敢對此不滿,實在是對王爺不敬,民婦是因此才對崔姨娘有所怠慢,還請王爺明查。”
崔姨娘聞言心裏一緊,忙辯解道:“王爺恕罪,民婦只是兩年未見憐兒,心中思念,所以才傷心落淚,跟憐兒無關,若王爺要怪罪,就怪罪民婦,不要怪罪憐兒。”
宮憐跪在了崔姨娘的身邊,道:“王爺……”
司華遙打斷宮憐的話,聞聲說道:“不必多說,你什麽性子,本王清楚。地上涼,你娘身上又有病,趕緊起來吧,去後面馬車上等着。本王處理完這裏的事,便出發去別院。”
司華遙的話輕易便安撫了宮憐心裏的惶恐,自小到大,除了崔姨娘,還沒有誰這麽維護他,心裏的滋味難以言喻,跪在地上磕了個頭,便扶着崔姨娘起了身。
“謝王爺。”
宮憐扶起崔姨
娘,朝着後面的馬車走去。
宮凡和劉氏對視一眼,心裏更加惶恐,沒想到司華遙如此寵愛宮憐。
“借本王的手除掉他們母子,侍郎夫人這算盤打得可真是響。只可惜本王不是傻子,夫人怕是要失望了。”
宮凡一聽,冷汗頓時冒了出來,揚手就是一個耳光打了過去,道:“賤人,你竟有這般歹毒的心思,簡直罪該萬死!”
劉氏被打得腦袋一陣發蒙,怔怔地看着宮凡,随即反應過來,道:“王爺,民婦并無此意,民婦是被冤枉的,求王爺明查!”
司華遙沒有理會劉氏,而是看向洪陽,閑話家常似的問道:“上一個利用本王借刀殺人的人是誰來着?”
洪陽答道:“回王爺,是吏科給事中黃耀。”
“他現在何處?”
洪陽瞥了劉氏一眼,道:“在錦衣衛關着,日日受刑,若不是胡指揮使讓人用藥給他吊着一口氣,怕是早就歸天了。”
宮凡和劉氏聽得心裏發寒,身子止不住地顫唞。
劉氏已沒了在府中的跋扈,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道:“王爺饒命!民婦是冤枉的,民婦絕無此意,還請王爺饒命!”
“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若還不想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