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佬的威壓

大佬的威壓

別墅裏比外面布置得還華麗,或者說本身就已經很華麗了,簡隐月一進正門,入眼的就是滿牆的壁畫,寬大的樓梯一路蜿蜒向上,看不清楚有幾層。

巨大的水晶吊燈懸挂正中,光在被雕刻的水晶中穿行折射出五彩斑斓的絢麗投向別墅中各個地方。

偌大別墅比安靜多了,人們圍成小圈子各自小聲交談,但偶爾也會換個位置和其他圈子的人說話。

這裏才像是名流大亨們談生意聊交易的地方,露天聚會更像是那群大少爺大小姐玩樂的場子。

有人看見樊聞川想上去和他套個近乎,但男人簡短地回絕了對方,徑直穿過這裏帶簡隐月去了餐廳。

這裏是他和敬舒影還有鹿鳴幽一起買的,只不過他不常來,但敬舒影倒是由于工作原因常住。

所以很多人以為他是主人,但其實樊聞川也算半個。

餐廳除傭人外就沒外人了,樊聞川紳士地将椅子擺好示意簡隐月坐。

傭人們沏好茶放在兩人面前,簡隐月急忙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但茶杯本來就小,怎麽一點根本就不夠喝。

于是樊聞川道:“拿一個大杯子倒點溫水來。”

“是。”

簡隐月喝完水頓時感覺舒暢了許多。

“沁昕說你們一天都沒怎麽吃飯,應該很餓了吧?你喜歡吃什麽?”

青年将四處打量的目光收回,有些局促地道:“我都可以,我不怎麽挑食。”

樊聞川點點頭,朝站在一旁等候吩咐地傭人道:“随便做兩個家常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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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樊先生。”

“嗯。”

場面突然陷入沉默裏。

雖然平時看他的穿着和談吐就知道面前這個男人非富即貴,但樊聞川一直都很溫和儒雅,兩人聊天也很愉快,簡隐月沒能直觀地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差距。

即使他平常不怎麽關注商圈,但也多多少少也在網上看到過一些消息,剛剛和樊聞川打招呼的那位李少爺,是在全國都排得上號的李氏集團的公子哥。

簡隐月知道他是因為那些時不時爆出的花邊新聞,但青年也明白李氏集團有多厲害,而這樣厲害集團的公子哥見到樊聞川也要放下身份主動打招呼恭維一句“朝你學習”。

包括那些人對樊聞川的态度……

簡隐月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抿出來男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

這樣的人他惹不起,之前還能把他當成一個或許事業有成的普通人,但現在他莫名感到了壓力。

他一個剛上大學的人到底為什麽會和一位商界大佬坐在一起吃飯啊!怎麽辦?想回宿舍吃泡面……

青年的局促不安一目了然,樊聞川主動找起了話題。

“聽沁昕說你是彙川大學的,想來我們也是校友了。”男人神色溫柔,“我還是你學長呢。”

簡隐月的眼睛微微睜大,“欸,那你是什麽專業啊?金融嗎?”

“我是法學系,在本校考研的金融。”

“我也是法學系的!”簡隐月有些驚喜,“好巧啊。”

樊聞川臉上一直挂着層溫和的笑容,眉目間都暈着一層柔意,“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總感覺自己去報道的那天還歷歷在目,結果一轉眼都已經過去這麽久了。”

簡隐月好奇地問道:“那您是幾幾屆的?”

怎麽就開始說“您”了?

“二一級。”

不知道怎麽接的青年說了句廢話,“哦哦,原來是學長。”

簡隐月是二零三五級的,也就是說樊聞川至少比他大十四歲。

男人端起茶杯,可眼神卻直直定在青年那張還未經社會打磨透着青春氣的稚嫩臉龐上,喉嚨微動,苦澀的茶水下肚沖散了一點男人的火氣。

樊聞川開玩笑道:“哎,再過幾年,估計你得就叫我學‘叔’了。”

簡隐月客套道:“怎麽可能,您看起來很年輕,我還以為您就比我大幾屆而已。”

雖然是場面話,但樊聞川絲毫看不出來已經三十多歲了,黑順的頭發遮住額頭,眼神明亮,比起在商海裏運籌帷幄的知名大佬,更像是學校裏人人皆知的帥氣學長。

男人嗓音沉沉,“是嗎?我還一直擔心我年紀太大,會和你這種年輕人有代溝來着。”

簡隐月扯起笑容,聲線和緩:“男人三十幾歲正是有能力有魅力的時候,怎麽會年紀大呢?我也想成為像您一樣優秀的人,而且我們不是很聊的來嗎?”

樊聞川認可地點點頭,他就知道關沁昕說得不對。

這時,傭人們端着菜過來。

樊聞川就簡單地吩咐了一聲“随便做兩個家常菜”,但他們卻上了十個菜,有素有葷有湯。

簡隐月都驚了,兩個人真的能吃完嗎?

“嘗嘗?看看合不合胃口。”

“好。”

湯擺在中間,所有菜都圍着它繞了個圈。

簡隐月夾了一筷子離他最近的炒青菜,簡簡單單,但入口卻極為鮮美。

他不自覺贊嘆地“嗯”了一聲,樊聞川正好把舀好的湯放在他碗旁邊。

男人随口問:“好吃?”

簡隐月嘴裏包着飯,點頭如搗蒜。

樊聞川笑着打趣對方:“那就多吃點,不過要慢慢吃,不要噎住了。”

簡隐月:……我怎麽知道那玩意兒這麽噎人。

整個餐廳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兩人安安靜靜地吃飯沒有人再講話。

樊聞川為了保持身材所以吃得不多,而簡隐月已經吃了兩碗飯了,他剛剛還覺得吃不完,結果現在一看,自己差不多已經吃完了一半。

男人吃好後輕輕擦着嘴,看着簡隐月往嘴裏塞了一大坨白米飯。

他實在是沒想到青年那麽小一個身板居然那麽能吃……

其實剛開始簡隐月還有點不好意思,只敢夾自己面前的菜,但一開胃他就把什麽尴尬的情緒抛擲腦後,只管專心吃飯了。

因為陪關沁昕逛一天街真的太累了,而且他早上就随便吃了點東西,走的時候就已經饑腸辘辘了。

樊聞川也不言語,就靜靜地望着青年大快朵頤直到他吃完。

簡隐月從手邊扯了一張紙巾擦完嘴正想看看垃圾桶在哪裏,結果就和樊聞川含着笑意的眼睛對視。

尴尬來得後知後覺。

髒紙巾掉進垃圾桶裏,樊聞川問道:“吃飽了?”

簡隐月略微羞赧地點頭。

他又問:“你看過夜晚的海嗎?”

青年看向男人回答:“沒有,我沒有看過海。”

“那要去看看嗎?”

“好!”

簡隐月的老家坐落在山中,只有往大海奔騰的溪流,他一直很向往無邊無際肆意自在的大海。

而且現在他人生地不熟,除了跟着樊聞川似乎也沒有什麽其他地方可以去。

吃過一頓飯後,兩人之間的氛圍沒有之前那麽緊繃了,帶給簡隐月壓力的身份差距,好像被他吃沒了似的,他覺得樊聞川這種商界大佬也沒有那麽壓迫人。。

來之前跟在樊聞川身後的青年現在已經和他并肩而行了。

在樊聞川的帶動下,兩人扯着些有的沒的。

到了別墅的後花園處,簡隐月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是關沁昕。

他自然不會主動去打擾人家,反而是關沁昕聽到動靜看見他們後走了過來,而在她身側還站立着一位男子。

男子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黏黏糊糊像是生怕她走丢了似的。

待她走到兩人眼前,簡隐月注意到關沁昕的頭發已經披散下來,嘴唇周圍泛着紅暈,衣服遮不住的鎖骨處有斑斑紅點,眼神裏透着一股乏意。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剛剛做了什麽。

樊聞川眼神從她身上掠過望向關沁昕身後的男人,打趣道:“敬先生注意身體啊。”

敬舒影聲音還帶着欲望過後的低沉磁性:“我身體你還不清楚?”

“你可不要當着人面前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樊聞川将手搭在青年肩膀上,“女孩子是要疼惜的,知道嗎?”

敬舒影也從後面摟住了關沁昕的腰:“用得着你廢話?”

關沁昕聽不下去打斷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朝樊聞川道:“彙川的話,近幾天我可能……”環住她腰的手加重力氣,“近幾個月我可能回不去,咖啡廳你幫我看着吧。”

默默站着把自己當空氣的簡隐月聞言悄悄“啊”了一聲。

樊聞川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好,我會好好經營咖啡廳的。”他手臂微微用力将青年調換了一個方向,“那我們就先走了。”

關沁昕看着兩人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一股異樣的感覺翻湧上心頭,她鬼使神差地朝他們喊了一句,“你不要把咖啡廳折騰倒閉了!好好對它!”

樊聞川頭也不回:“你放心!我不會的!”

男人聲音堅定,可她怎麽一點兒都不安心呢?

穿過別墅的後花園,再走過一道灌木林,不遠處就是海了。

樊聞川打開手機手電筒,在往前走時裝作不經意地握住簡隐月右手手腕,“我有點近視,晚上看不清楚東西。”

聽見這番話的簡隐月用左手緊緊扶住男人拉着他手的小手臂,“那你可要小心點兒,這裏路有點兒不平,前面好像是下坡。”

青年的手腕很細,樊聞川一只手能完全握住甚至還空出了一大截。

兩人就這麽攙扶着走過了灌木林,海的聲音和氣息裹着晚風朝他們而來,沒有城市燈光的夜空是那麽明亮,星星也沒有隐蔽再黑暗雲層裏。

一高一矮的影子在白沙上交融,随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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