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二零三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星期二。

簡隐月正在上早課,旁邊的彭錦和吳楓止無精打采望着黑板,而距離他兩個人的秦驕正低頭手指快速在手機屏幕上打字。

教室很安靜,只有一名老教師清朗的講課聲,突然,有人打開了教室後門,只不過聲音很小無人在意。

那人穿着一身價格不菲的休閑套裝,帶着一次性口罩雙手插兜悠哉悠哉地從中間的通道走過,在一些人的目光注視下坐到了第四排的最邊上并且最後一個座位上。

簡隐月奇怪地望旁邊瞥了一眼,就那麽一眼,他就從那雙露出的眼眸中認出了樊聞川。

“你怎麽……”聲音有些大,彭錦側頭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于是簡隐月壓低聲音繼續道,“你怎麽來了?現在是上課時間。”

“我知道啊,過來看看老師。”

樊聞川目光投向講臺上青絲夾雜白發的老師,然後再移向青年,“順便重新體驗體驗大學生活。”

“小心老師喊你起來回答問題。”簡隐月把教科書推過去了一點兒。

“問我也不怕,當時林老師可喜歡我了。”樊聞川湊過去靠近青年,兩人幾乎快貼在一起,“你也是吧?”

“是是是。”簡隐月寵溺一笑。

到了下課時間,樊聞川沒給簡隐月反應時間直接帶人出了教室,他懶得和那些小屁孩打招呼。

彭錦三人望着簡隐月和一個男人牽手奔跑的背影呆滞了會兒,随後立馬反應過來了這是誰,不過他們很默契誰都沒有主動提,因為他們依舊以為對方不知道,但其實誰都知道。

這棟教學樓沒電梯,樊聞川步履匆匆帶人下了樓,簡隐月腿沒他長只能垂頭小心看路,而等他出了大門擡眼一望時,霎時間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翻修了的寬闊柏油路兩旁,原本枯葉墜墜的大樹上面繞着一圈又一圈的裝飾品還有鮮花,像是大型的喜慶聖誕樹,而這樣的樹綿延兩側向前。

周圍是學生們的驚呼聲。

“哇哦,今天聖誕節學校下這麽大手筆?”

“這麽有錢?我的學費在燃燒。”

“為什麽我們來上課的時候沒有啊,這麽快就弄好了?這要多少人才能弄這麽多?”

……

簡隐月在一片吵鬧聲中愣神,因為他知道這些不是學校布置的而是樊聞川,因為每棵樹的正中都挂着字母,連起來是“jyysrkl”——簡隐月生日快樂。

準備這一切的男人不知從哪兒捧出來了一大束花送到青年眼前,“好看嗎?”

周圍人紛紛側目,打量、好奇的目光惹得簡隐月渾身不自在,低頭掩目拉着樊聞川離開了這裏到了一個較為隐蔽的轉角處。

“你幹什麽!你真不怕被拍下來被人發到網上去啊!”簡隐月急忙道。

“我帶着口罩,沒有人認識我。”樊聞川悠悠然回答,“大不了我就公開。”

“公開”兩字讓簡隐月腦袋裏轟然一聲響起,像是點到了什麽敏感的神經一樣,試探着問:“你現在能公開?”

樊聞川眼神一凜,自然知道簡隐月在想什麽,在一起的這一個多月裏,他也嘗試着旁敲側擊好幾次,但都被樊聞川囫囵渾過去了。

理由無非是,“你還在讀書”“等你畢業以後”“等我們感情穩定”“公開之後你肯定會受到影響”這些毫無意義的話。

其實簡隐月要的不是對大衆公開,而是想對認識的朋友們公開,他潛意識裏認為,“公開”是對另一半的保證。

他知道以樊聞川的身份,若是對大衆公開自己有個正在讀大學的男朋友,那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有些無良媒體不知道會怎麽編排,他肯定會處在“風暴”正中心。

但這種只有兩個人知道的戀愛,多少讓人沒有安全感,哦,不對,那兩個咖啡店員也應該了解一點兒,畢竟他倆天天在那裏膩歪,好在樊聞川下了死命令讓他們不能透露。

“如果你想的話,我倒是無所謂。”樊聞川親昵地揉搓着簡隐月右耳。

男人知道青年很懂事,絕對不會給他添麻煩,即便是他很期待男人宣告有伴侶也不會主動提要求,所以樊聞川只要和之前一樣把這件事甩給他,青年就會退步。

簡隐月嘆了口氣,“算了吧,等我有能力了之後再說吧。”

樊聞川嘴角一彎,随後彎腰擡起對方下巴用大拇指指腹摩梭,眸中帶笑:“那我就等着簡律師獨當一面那天了。”

“那麽我們的小壽星要不要跟着我這個壞學生離經叛道一回,逃一次課?”

他就說樊聞川怎麽突然來學校,原來搞的是這出,讀書十二載,簡隐月還真沒逃過一次課。

“可是……不太好吧,萬一老師抽人怎麽辦?”

樊聞川雙手環胸信誓旦旦:“相信我,他不會的。”

簡隐月見他這副模樣,還是有些猶豫:“你就那麽确定?”

“因為你們等一下要上課的那棟新教學樓是我捐款修的。”

簡隐月:“……”

好吧,樊總財大氣粗就是有底氣說這句話,然而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隐月。”樊聞川環住他手腕左右搖了搖,語氣放得很軟,眼神委委可憐,“我今天為你準備了好多東西,你不想去看看嗎?”

簡隐月倒吸一口氣,哪裏受得了樊聞川這副模樣,頓時心一橫道:“逃吧!我們逃!”

“好!”樊聞川牽起他的手,抽走他懷裏的教科書,“第一站是——彙川大學。”

下課時間有二十分鐘方便學生們換教室,此時還有四分鐘上課,路上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

他們光明正大牽手走在人行道上,簡隐月擡頭出神地望着那些樹,纏繞枝桠的燈串即便是在白天也努力閃耀着要和晨光一争高下。

“所以你為什麽要在大白天布置這些呀,晚上不是更好看嗎?”簡隐月問。

“晚上有更好看的。”樊聞川偏頭看着青年,“這個會挂一個星期,晚上沒有我陪你,就讓那些燈陪你走一路。”

簡隐月臉上的笑容抑制不住,氣氛沉浸在甜蜜裏,“可是晚自習下課以後會有很多人陪我一起回去啊。”

樊聞川腳步一頓停下來盯着他:“……”

簡隐月反應過來後也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妥,連忙笑着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擔心我晚上一個人回寝室,但是學校人很多,所以你就不用擔心。”

“那不一樣。”樊聞川大手一揮将人摟住,“他們能和我比嗎?”

“不能不能。”

樊聞川話的沒錯,這些燈和裝飾品還真的就陪了他們一路,一直綿延到男寝樓下,那些各色的花在晨曦照耀下,新鮮水珠在其間反爍着星星點點的亮光,簡隐月恍然間覺得自己是在春天。

陽合啓蟄,品物皆春。

他突然想到這個詞。

“隐月,你是把花放在寝室還是我拿着出去玩呢?”樊聞川把花捧起來問。

簡隐月接過拿一大捧花還有教科書,“我先拿回去放着,你在下面等我一下。”

“好。”

等看不見青年的身影後,樊聞川拿出手機在某群裏發了句消息:

“可以準備了。”

簡隐月把花放在桌子上,氣還沒來得及喘兩口就又出了門,他看了眼手機,彈出的消息是彭錦問他怎麽沒有來上課,正準備解釋,彭錦就又發來了一條消息——簽到。

他回複了一個“謝謝”簽完到急急忙忙朝樓下跑去

看見背對他站立的高大男人,簡隐月停下腳步整理衣服頭發,疾步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

樊聞川回頭,看見簡隐月俏皮地歪頭朝他笑了笑。

青年笑顏一如既往的幹淨溫柔,樊聞川心跳似乎漏了一拍接着又猛地跳動,鼓聲如雷震得他胸腔酥麻。

“隐月。”樊聞川手掌撫上了簡隐月臉頰,輕聲道了一句,“你好漂亮。”

簡隐月耳尖一燙,羞赧垂頭輕輕推了男人一把,“好了,我們走吧。”

“可是我想親你。”男人嗓音低沉。

“這裏?”青年左右瞧了瞧,可就是沒看後面,“不行啊,這裏是宿舍樓下!”

“哪又怎麽樣?”

簡隐月朝左上方指了指:“有監控。”

樊聞川:“……沒關系,我不在意。”男人俯身取口罩。

“咳咳!”正後方傳來聲音,兩人同時朝聲源處看去——是宿管阿姨。

“監控你不在意,你總要在意在意我這個活人吧,不要宿舍樓下卿卿我我啊,都是大學生了,注意影響,要親回宿舍親去。”

簡隐月,樊聞川:“……”

青年不好意思地轉身朝宿管阿姨鞠了一躬,急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們下次注意。”

說完拉着樊聞川手腕小跑着離開了這裏,等跑出一段距離後,簡隐月雙手捂住臉耳朵緋紅,“丢死人了丢死人了,那個阿姨認識我,我每次遇到她都會打招呼,怎麽辦啊好丢人!”

然而始作俑者依舊不甚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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