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李家父子出事
李家父子出事
天還沒亮透,城門一開,負傷忍痛的李煊就帶着還在昏睡的趙清之進了城,時間太早,街道上沒有一個人。為了避免和趙家的護衛見面不好解釋,李煊特地把他送到了府邸的後門,并且留了一封信在他懷裏,然後吻了一下還沒醒的趙清之的額頭,含着淚離開了。
準備出城的李煊在一個後巷裏被人攔住了,來人蓬頭垢面,乞丐打扮,李煊倒是有點眼熟:“你是上次那乞丐?我現在沒有錢給你,快閃開,我有急事。”受傷的李煊有點不耐煩。“你就是李煊吧?李楓李大人的義子?”對方很冷靜的走過來,謹慎的李煊立馬警惕起來,掏出匕首對着那人:“你是誰?”
“我不是敵人,是李大人在麟城的線人,同時也是這城裏的‘乞丐’,你叫我狗二就好,李大人讓我來尋你回寨,我已經在這城裏找了好幾天,都不見你的身影。你受傷了?”對方邊說邊走到李煊身邊,李煊半信半疑就沒有動手:“李大人?線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如何能相信你的話?”
“你李煊,李楓的義子,住在淩峰寨清幽竹林的後木屋,你還曾半夜站在李大人的房外偷聽我們的談話,我走的時候你躲在樹後,以為我沒看見,我說的對不對?”狗二胸有成竹的解說着,李煊被說蒙了。“你不用再懷疑了,回去之後李大人自會和你解釋的,他現在有難,你必須和李寒少爺趕緊回去。”
“義父有難?我本來也打算這就回去了,我這邊也出了點事。小寒沒和我在一起啊,他不在寨裏嗎?”
“什麽,李寒沒有來找你嗎?自你下山後,他就和李大人吵了一架,第三天就不辭而別下山了,李大人估摸着是來尋你就沒找他。看來問題不少,事态緊急,先趕緊回去。”狗二說着就扶起李煊出城,快馬加鞭往淩峰寨趕,狗二把李煊送到山下就沒有跟着了:“我只是給你傳信的,确保你能回去,就到這兒了,記住,回去不要沖動,見機行事。”李煊道謝之後就立馬抄小路上山進寨,一路上并無異常,暢通無阻的到了清幽竹林,但是門前卻有四人站崗:“喲,這不是李少嗎?這是在外面游歷受傷了,回來養傷的嗎?”其中一人看着滿身血跡的李煊,非常輕蔑的說。李煊沒有理會,反而問:“這什麽意思?尊長的住宅也需要你們站崗了?”
“您這話說的,這是寨主關心尊長年事已高,您和李寒少爺又都不在身邊,這才派哥兒幾個在外面候着的。”
“那我現在回來了,你們可以走了吧。”
“那不成,我們都是奉命行事,寨主沒發話,哪兒敢啊,再說您進出自由,哥兒幾個不用理會。”說着就比了一個請進的手勢。李煊進門後找遍了整個院子,連後湖竹林都走了一遍,就是沒有找到李楓,一直在呼喚義父卻沒有回應,最後回自己房間時,一開門就看到李楓趴在案臺上睡着了。李煊輕輕的拍醒李楓:“義父,醒醒,這不能睡,會着涼的,義父···”李楓迷迷糊糊睜開眼:“煊兒嗎?你怎麽才回來啊,我半個多月前就已經放信讓你回來了。”李煊跪下:“對不起,義父,我這段時間沒有住在麟城,狗二沒有找到我,他說您有難,這大半年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您現在為什麽看起來這麽憔悴,還有小寒的事,我離開之後就再沒見過小寒,為什麽狗二說他下山找我了?”
李楓沒有先回答李煊的疑問,而是關心的問李煊滿身的血怎麽回事:“快起來,你受傷了?這麽多血,傷口在哪兒?什麽人既然能傷你?”“我下山後就被人暗殺,昨夜來了五個蒙面殺手,背後砍了一刀,皮外傷,無礙,已經上過藥了,這些不全是我的血。”李楓讓李煊換身幹淨的衣服到書房找自己就出去了。
書房裏父子二人和以前讀書時一樣的姿勢對坐着,可氣氛卻全然不同。“你被暗殺,我被下藥軟禁武功盡失,寒兒又不知所蹤,估計也兇多吉少,魏雄這步棋走的可真是又狠又絕啊。”
“魏雄?我一直以為要殺我的人是冷宜葉,魏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怎麽敢對您下藥,還有那個狗二,為什麽叫您李大人?”李煊滿肚子的疑問。
“冷宜葉是誰,他們父子兩可穿着一條褲子。煊兒,我本來不想讓你參與淩峰寨的事,但眼下危機四伏,身邊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幫我,你能幫我嗎?”李楓目光堅定的問李煊。
“義父,雖然我來到淩峰寨是被逼無奈,但我知道,沒有您就沒有現在的我,在我心裏,清幽竹林和淩峰寨是不同的地方,幫您是我的本分,但是我不想做一個沒有靈魂的棋子,我要知道所有的來龍去脈。”
“好,為父這就全部告訴你,我原是前朝兵部侍郎,也是一名馳騁沙場的将士,前朝皇帝荒淫無道,民憤四起,當時的朝廷內憂外患,邊關又戰事不斷,我與一情同手足的兄弟誓死守衛邊疆,可當時朝廷快馬來信求援,說麟城淪陷,有奸人要謀朝篡位,于是我那位兄弟又帶着一批人馬連夜往麟城趕去救駕,最後一戰,我帶着士兵們奮戰了三天兩夜,雙方都傷亡慘重,讨不了好,于是就商議簽訂了停戰契,我滿心歡喜的帶着停戰契快馬回到麟城,卻發現早已改朝換代,我不知道發了什麽,但我那兄弟讓我不要深究,誰做皇帝不重要,百姓安居樂業便好。他說得很對,但是我自己卻迷茫了,不知道是在為誰拼命,效忠的又是誰,我厭倦了那打打殺殺的生活,又适應不了官場生活,便辭了官。”李楓回憶起過去,神情漠然了許多,加上被下藥的憔悴,李煊居然覺得他有點可憐,完全不像一開始認識的那位“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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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我本還好奇您為什麽對兵法如此熟悉呢,後來呢?這淩峰寨又是怎麽回事?”李煊迫不及待要想知道淩峰寨的來歷。
李楓嘆了一口氣,“後來我便在麟城做起了生意,多年的邊關生活讓我積累了不少南疆人脈,加上我那官場兄弟的暗中協助,生意越做越大,但是樹大招風,前朝兵部侍郎的身份又很刺眼,我那兄弟就讓我未雨綢缪,培養自己的勢力,以備不時之需,他分析得也有道理,朝廷局勢一直不穩定,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于是我不得不隐居退後,集結了一批曾經的得力幹将來到這淩峰山蟄居,建立了淩峰寨,魏雄是後來我在麟城救過的一個流浪漢,他很聰明辦事利落,我便把這寨子交由他打理,這些年不管他是用什麽方法,這淩峰寨确實壯大了很多,甚至連朝廷的圍剿,他都能抵禦。”
“您那位兄弟倒是個深謀遠慮的人,他現如今還在朝廷當官嗎?難道就是上次狗二和您交談口中的那位将軍?那西部做的那些事兒您都知道嗎?那些抓來的人,還有淩峰寨在外面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說到西部的李煊情緒有點激動。
“對,狗二就是我專門留在麟城的線人,一方面幫我們傳遞信息,另一方面再幫我打理打理南疆人的生意。至于魏雄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他不做這些事,哪兒來的錢養兵呢,這偌大的寨子拿什麽開銷?我把寨子交給他,可并沒有給錢,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不奇怪他能做這些事,但是也都與我無關,本以為他會一直這樣下去,即便是架空我在淩峰寨的地位也無所謂,可近幾年來他野心卻越來越大,竟然觊觎我在麟城的生意,想獨攬。”李楓并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那現在在麟城的南疆生意人都是您的人嗎?”
“不錯,麟城裏但凡有南疆人參與的每一筆生意,都是我的,我雖然不出山,但這些年的生意一直沒斷。”李煊被李楓的話驚到了,難怪能給自己那麽多錢。
“您放任不管,那魏雄這麽做,無疑會越來越強,他在西部練出來的人可都不是善茬,您就不怕哪一天造反,對您自己不利嗎?”
“煊兒,你覺得為父要是沒有底牌會坐鎮後山這麽些年嗎?他也就是摸不清我的底,這麽多年才安然無恙的。”
“底牌?什麽底牌?”李煊問李楓。
“還記我給你的匕首嗎?我也有我的兵安插在西部,人雖不多,但都是專業的精兵,魏雄練出來的那些草包根本比不了,而那匕首就是信物,唯一可以調動他們的信物,這也是我召你回來的原因。”好像把每一步都算好了似的,李煊這才發現原來李楓早已經這麽相信自己了。
“我不明白,既然安然無恙了那麽多年,那魏雄這次為什麽突然對您下手,就連我和小寒也要幹掉。”
“因為你,是你讓他有了危機感,不再對我存有任何希望了,要趁早下手,趕盡殺絕。”李煊一臉懵,不知和自己有什麽關系。“上次你從我這裏見到他,就是因為他知道了你在西部做的事,和我來要人,說你身手不錯,要你和他一起打理淩峰寨,我沒同意,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去,我也不想讓你去。他不是傻子,我培養你卻又想獨留在身邊,自然會對他産生威脅,寒兒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裏,但是你不一樣,當年能從黑穴裏出來就足以證明你不是常人了,已然變成了他的眼中釘,如果我當年沒有把你留在清幽竹林,他也不會讓你活着離開淩峰寨的,因為他是不會留任何一個能威脅他的存在的。”
“對不起,義父,是我太過沖動,早露鋒芒,漏了破綻。”李煊很愧疚,同時也對魏雄充滿了恨意。“不對,我還有一個疑問,那黑穴是怎麽回事,裏面的東西又是··”說道黑穴,李煊的聲音又變得顫抖起來。
“那··那是我和那位兄弟當初建立這淩峰寨時,偶然發現的一個地方,裏面生活了一只巨獸,後我二人合力将其打傷,它就退後掉入了那深不見底的地穴裏,不知生死,後來他要幫朝廷處理一批北蠻人也給扔了進去,之後只要是難殺的東西,都會想辦法引到那裏讓它們自生自滅,再後魏雄接手淩峰寨後聽說那裏面還有活物,就開始養着,雖然不知道下面具體有什麽,但他都會定期派人監看,偶爾扔一些活人。”李楓看着李煊的臉色回答。
“有什麽?呵呵,怕是自從我出來之後就只剩森森白骨了。”李煊冷笑着說,表情有點滲人。“我還有一個疑問?您在西部養的精兵就只是為了防魏雄的嗎?信物都給我了,您應該對我坦白,我才知道後面該怎麽做。”
“果然是我李楓看中的人,任何疑點都不放過。政局不穩,現在的皇帝就是個傀儡,政權被那個所謂的花丞相掌控,而我那位故人兄弟為了防止當年謀朝篡位的事重演,便讓我在這裏蓄力,以防不備,他雖是将,但大部分兵力都在邊關,麟城的兵幾乎都由新任的兵部侍郎掌控。所以我給你的這些兵也供他使用,當然是以你手中的信物為準,他們只認物不認人。”李楓毫無保留的全部告訴了李煊,因為他只信得過這個義子了。
“我知道了,交給我吧,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魏雄這個人的命我要定了。”李煊咬牙切齒。“切不可莽撞行事,他武功不一定如你,但這裏大部分還是他的人,我們還是要謹慎行事,先探虛實,寒兒到底是生是死。”李楓叮囑李煊。
“放心吧義父,我不僅要找小寒,還有一個孩子,我被刺殺之時抓走的,估計也在這寨子裏,我先去西部探探虛實,您就多注意身體,我們還有硬仗要打。”說完就離開了李楓的屋子。李煊剛出清幽竹林就發現意兒在門外候着:“煊哥,你終于回來了,這大半年去哪兒了?”意兒雙眼含淚,情緒激動的跑到李煊面前,看着眼前這個女孩,李煊沒有了當年的不耐煩,到是有一種保護欲油然而生,不想讓她卷入這場紛争中,便把她拉到一旁:“出門玩了一圈而已,你還好吧?怎麽哭了?”
“我舅舅還好吧?前段時間寨主通告所有人說尊長病重,就派人在門外守着,可這幾個人又不讓我進去探望。你下山了,李寒表哥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我着急的要命。”意兒既着急又委屈。
“放心吧,我義父沒事,只是不太能出門走動而已,我回來了,你就不用那麽擔心了,小寒我來找。你先回去吧,我現在要處理一些事,不能陪你,以後你就和你娘在別院安穩生活,少去寨子裏走動了,實在有難處,就來清幽竹林找我,其他人誰也不要相信,知道嗎?”李煊就像一個大哥哥在安撫妹妹一樣,他實在是不想讓這個看起來一臉天真的女孩兒被這些肮髒的事給弄污了。“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我可以去找冷哥,我們從小玩到大的,他一定可以幫忙的。”意兒這個傻姑娘居然還想去找冷宜葉,李煊看着這樣的意兒,心裏苦澀得不行。
“千萬別去,剛和你說不要相信任何人的,你就什麽都別管,回去照顧好你娘,有難處就來找我,沒有就好好過日子,找到小寒後我們一起去找你,聽話。”李煊溫柔的叮囑意兒,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可憐的意兒還是選擇相信李煊,點了點頭。李煊在把意兒送回去後就頭也不回的去了西部,他知道自己要面對什麽,但還是義無反顧,即便是孤軍奮戰也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