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失望

失望

“好了，別瞎想了。”谷則曉抱着張知言溫柔的安慰道。等了一小會兒，看着時間不早了，于是松開對方，“這般糾結幹什麽，早晚面對的，我先走了。”說完便回去了。

張知言看着谷則曉走了後，從書包裏掏出下午的車票，深深地嘆了口氣，決定偷偷的回去。随後又想了想，拿出手機跟于晨宣發送信息道：“晨宣，我下午回家一趟，我是偷偷回去的，別告訴曉曉，我回我自己家。”

正在工作的于晨宣看到信息後，為倆人擔憂，于是回複道：“嗯嗯，但是你到家後，給我拍照片報平安，還有我建議你不要沖動。”

張知言很快發送道：“嗯嗯，我知道。我就在自己家裏待着，也算陪着她，你放心吧，我不會貿然沖到曉曉家裏去的。”說完便放下手機，開始整理背包。

谷則曉走出車站後便看到嫂子的車，上去之後說道：“我早上那會兒起來去公司請了一趟假，回來的晚了點兒，媽媽那邊怎麽樣。”

張靜茹一邊開車一邊搖頭說道：“昨天晚上幾乎沒吃飯，今天早上六點鐘我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她就已經坐在沙發上了，看樣子是失眠了一個晚上。”

谷則曉嘆了口氣，“該來的始終會來的，只是沒想到連個緩沖都沒有，這麽突然，所以心裏沒底。”

張靜茹緊接着說道：“其實媽那個性格，緩着來，也未必好。你難道還能瞞一輩子啊。我只是感覺很奇怪，我和你哥可從未透漏半分，你這兒也沒有露出什麽破綻，她到底是怎麽知道的。是不是你們在大都的時候不太注意，碰上什麽熟人了？”

谷則曉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們公司也就小姑姑知道，她才不會多管閑事，在外邊也從未做出什麽太親密的舉動。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既然已經知道了就看看怎麽解決吧。”

到樓下後，谷則曉停在原地深吸了口氣，才上樓。打開門進去後，便看到谷媽媽一個人在家裏沙發上坐着。

谷則曉不緊不慢的上前說道：“媽，這都快中午了，我給你做飯，你想吃什麽？”谷媽媽擡頭看了一眼，生氣的說道：“不用了，還有我可當不起你的媽媽，丢不起這個人。”

張靜茹一看這情況，立即上前勸說道：“媽，你別這麽生氣，不要說這麽傷人話。中午了我先去做飯，咱們邊吃飯邊說。”

谷媽媽擺了擺手，“靜茹，你回屋裏吧，或者你自己做點飯吧，我現在吃不下。”張靜茹回頭看了一眼谷則曉，使了幾個眼神後無奈的回屋裏了。

谷媽媽看了看谷則曉說道：“你大了，我也管不住了。你和張知言要是還在一塊兒，那你就別回這個家了。要是斷了，正常結婚，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谷則曉站起來眼眶通紅的回複道：“媽，你這不是自欺欺人嗎？我喜歡的是言言，即使斷了和男的結婚，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對方知道了，你以為我有好日子過嗎？這不是害人害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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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媽媽蹭的一下站起來，怒氣沖天，口不擇言道：“害人害己？誰害的你？你自己害的你自己，不知羞恥，不顧道德，惡心的玩意兒。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不要臉至極，畜生都知道感恩，你連畜生都不如，簡直是丢盡全家人的臉，你還怎麽讓我出門。”

屋裏的張靜茹聽到婆婆如此混亂不堪的話語，趕緊出去制止道：“媽，你這是幹什麽，說什麽胡話呢。”

谷媽媽看兒媳出來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轉為哭訴，“你說我容易嗎？當年他們爸爸外邊有人了，鬧離婚，這片人都知道，那傳的閑話難聽啊。當時你爸爸是半分生活費都不給，我即教學還得照顧他們倆，幸虧倆人從小聽話，這才好不容易熬過來。

可曉曉長大了，淨學些亂七八糟的，幹這種丢人的事，傳出去比他爸爸那事都難聽。你說我這一生活着有什麽意義，自己的婚姻一團糟，盼望的兒女，女兒是這副樣子，倒不如早點死了，眼不見清靜。”

張靜茹看着自己婆婆哭訴的樣子，心裏也是很無奈，只好拿出紙巾遞給婆婆，“媽，你看你，別哭了啊，你說這些話幹什麽，什麽死不死的，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多難聽啊。”

谷則曉一直強忍着眼淚，沒有說話，感覺無論是肮髒的話語還是痛苦的哭訴，都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不停的向胸口刺去。

回想自己的成長，還有嫂子和小姑姑對自己說的話，媽媽其實很自私，控制欲很強，路一致不會發生大的分歧，可一旦走分叉路，便以各種形勢威壓。

從來不顧孩子自己的意願，若是父母真的愛自己的孩子，就不會說出這麽只顧自己臉面自私的話語，心裏很是失望。

于是仰頭再次逼回自己的眼淚，勉強露出一絲笑容自嘲道：“對不起，讓您失望了，我不配當您的女兒，看來今天不适合說話。”說完站起來不給嫂子挽留的機會，急匆匆的關門離去。

谷媽媽看自己的女兒走了，更是不管不顧的痛哭起來，“白養了，真是個白眼狼，活着還有什麽意思。”

張靜茹此刻不再勸自己的婆婆，也沒有遞紙巾，只是打開手機給谷則曉發送了個信息說道：“先回嫂子家那，我讓我弟弟接你去。”

對方很快回複道：“暫時不用，別擔心，我就一個人溜達溜達，待會再說。”張靜茹依然不放心，于是跟張知言發送信息解釋了當下的情況，希望她回個電話安慰下谷則曉。

發送完畢後就靜靜陪着婆婆，這時候越說哭的越上勁，倒不如不說話。同時心裏覺得雖然谷則曉的事情難以接受，但不應該說這麽肮髒的話，還用哭訴的話語來綁架人，無形之中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極大的受害者，給女兒扣各種不堪的帽子。

谷則曉一個人在街道上，一邊走一邊默默的流淚，就這樣走了半個小時，進入公園裏的座椅坐下，呆呆的看着人來人往。

張知言收到張靜茹的消息後，就在和谷則曉打電話發信息，可一直無人接聽回複，于是很着急。

張媽媽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道：“別擔心了，或許是沒聽見，給她點時間，曉曉不會出什麽事的，過幾分鐘再打下。”

張知言坐立不安的看了看時間過了十分鐘，于是再次撥打過去，這回終于接通了，于是着急的說道：“曉曉，你為什麽不接電話啊，你在哪兒呢？”

谷則曉聽到張知言的聲音感覺很溫暖，笑了笑回複道：“剛修建的桦林公園，對不起言言剛剛沒聽見鈴聲響動。”

“那你別動，聽見沒，別動。”張知言說完便挂掉電話，穿上衣服急匆匆的出門了。張爸爸從卧室裏出來看到後說：“她知道曉曉在哪兒了？”張媽媽白了他一眼，“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啊。”

谷則曉看着挂掉的電話，眉頭緊蹙着再次撥回去了幾次，沒人接聽，心裏一陣慌亂。剛剛擡頭站起來便看到向自己跑來的張知言，既驚訝又開心的走上前抱住對方說道：“小言言，你不聽話奧。”

張知言哼了一聲，“我要是聽話，你今天就抱不到我了，曉曉我們是一體的，不要把我撇開來說。”

松開後張知言用濕巾給對方擦了下淚痕，然後拿出谷則曉的手機，打開通話記錄給谷則曉看，對方看了一眼心虛的說道：“額，我是想着靜下來後給你回過去，那時候心裏很亂，對不起言言，以後不管什麽時候我都會接電話或者回個信息，不再讓你擔憂。”

張知言聽完谷則曉的話，把手機還了回去，“走吧，你午飯都沒吃，不管怎麽樣都要吃飯。”

家裏張靜茹看着婆婆已經不再哭了，自己現在也沒心情做飯，于是點了兩份外賣。張靜茹打開外賣盒子說道：“媽，這是米飯和菜，多少吃點吧。”谷媽媽用哭腫的眼睛看了看，擺了擺手表示不吃，然後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

張靜茹也不知怎麽勸解，點開老公谷志偉的對話框，心裏想：“說什麽也沒用，在那麽遠的地方出差，反正過了明天就回來了。”于是沒再發消息。

就這樣到了晚上，張靜茹在廚房給谷則曉打去電話詢問道：“晚上不安全，聽話先回嫂子那去。”

沒想到是張知言接聽的，“嫂子，我跟她一塊兒呢，您放心吧，我帶她回家就行，還麻煩您和阿姨周旋下。”

張靜茹聽到後很驚訝張知言也回來了，于是囑咐道：“行，有你在我也放心，那你帶着她回家吧，我跟媽說。”

挂了電話，做好飯後便端了出去，跟婆婆說道：“今天你們說話都激動了些，曉曉我讓我弟弟接回我那了，順便把小不點也送過去陪着她，今天晚上我陪着你，行了先吃點吧。”

谷媽媽聽到張靜茹的話，心裏放松了一點，一放松就會感覺到餓，于是起身走到餐桌前慢慢的吃飯，邊吃邊問道：“張知言父母知道嗎？現在回想那天兩口子的談話也在懷疑試探吧，要是知道了，還指不定成什麽樣子呢？兩口子就知言一個女兒。”

張靜茹此刻很想告訴婆婆，張知言父母早就知道了，而且還尊重了兩個孩子的選擇。那天的談話并不是婆婆所想的這樣，恰恰相反是想知道婆婆對張知言的看法，進而試探婆婆能否接受。

但知道現在不能說，一說婆婆會更生氣，也不能表現出自己早就知道的事，于是不緊不慢的說道：“媽，你問我，我也不清楚啊，曉曉的事情我跟您一樣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只不過怎麽說呢，我上大學那會兒就有，所以不是很驚訝，但對于您這一輩來說可能難以接受，所以會發這麽大的火。”

谷媽媽又想到了什麽，“她一個人回來的？”張靜茹作出一副表示疑惑的樣子回答道：“要不然呢，倆人都回來知言那邊不也知道了，同時承受雙方的怒火還是暫時單方的怒火，她們兩個不傻。”

谷媽媽突然嗤笑了一聲，“大了，管不住了，現在科技這麽發達，網絡時代，阻止不了什麽。”張靜茹很想說婆婆的控制欲太強，只是把孩子當做争氣的工具，但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去。

只是委婉的說道：“媽，您知道啊，還說那麽難聽的話，您難受，她也難受，畢竟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考能力，有自己的想法。”谷媽媽聽完便不再說話。

張知言看着谷則曉睡着的樣子，又把被子往上蓋了蓋，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才從卧室出來幫父母收拾。

張媽媽看到女兒出來了，便說道：“你別管了，陪着曉曉吧，我跟你爸收拾就行了。”張知言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沒事，她睡着了，我現在還不想睡，怕看手機吵醒她。”

收拾完後，張媽媽坐在沙發上一邊喝水一邊說：“她媽媽如此生氣模樣，看樣子不好解決，如果她媽媽最後實在不同意，你們要怎麽做？”

張爸爸也附和道：“對啊，我跟你媽媽很是擔心你們倆。”張知言想了想便回複說：“等明天再說吧，不管事情有多糟糕，最後都會有個結果，我們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