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諷刺

諷刺

谷則曉一個人坐在卧室的窗戶邊向外看去，那美麗的煙花不停的在空中綻放着，樓下的小孩子們大冷天的在外邊踩着一層薄薄的雪打鬧。

心裏的思念瞬間湧上心頭，嘴裏喃喃自語道：“言言，下雪了，很薄的一層。天氣非常冷，你那邊呢？南方應該不會那麽冷吧。”

張靜茹等孩子睡着了後，出來便看到小姑子也不關門，一個人在窗邊發呆。于是走過去說道：“別看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吧！”

谷則曉沒有轉頭依然盯着外邊，只是象征性的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張靜茹看此情形也不好說什麽，只好輕輕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出去了。

古清然又給女兒加了床被子，“言言，這樣應該暖和些，不要逞強，實在冷可以開一會兒電暖扇，不要低估南方的冬天，它也是分地區的。”

張知言攤開雙手說道：“媽媽，我知道了，其實我一直以為南方這邊冬天不說暖和吧，應該是不冷的。但是沒想到南方的冬天比北方冬天難熬，溫度比我以為的要低很多，而且屋裏還沒暖氣。我同事說那是我不适應，等生活久了就抗凍了。”

古清然聽完女兒的話，哈哈哈的笑着，“你同事說的話我是贊成的，南北差異大，距離也遠，所以有些認知會有偏差，人體也有個适應時間。”

張知言點了點頭，“嗯嗯，好了媽媽，你也去睡吧。爸爸和舅舅估計今天晚上就守夜了，倆人現在都還沒有睡覺的意思。”

古清然笑着摸了摸女兒的頭，“你爸爸今天是太開心了，随他們兩個吧。那媽媽出去了啊，趕緊休息吧。”說完便離開了，順便幫女兒把卧室門也關上了。

張知言看着媽媽離開了後，轉身走到窗戶前，看着外邊熱鬧的場面，深深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個城市下雪了，每年都如此，過年這幾天晴天很少。”

年假總是熱鬧又短暫，谷則曉收拾了下需要的物品，便踏上了回大都的路，在車上她不再像往常一樣睡覺了，應該說是自從張知言走後，她的習慣變成了跟對方一樣，帶着耳機坐在挨着窗戶的位置，望着窗外掠過的一處處風景，仿佛這樣就能感覺到對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從來沒有離開過。

下午于晨宣一進門就看到谷則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驚詫的說道：“哎呀，曉曉你這是什麽時候來的啊？我以為這次我夠早了，往常.....”想到了什麽，便不再說後面的話。

谷則曉笑着走過去幫忙拎箱子，“在家裏也沒什麽意思，所以我訂了早上的車票就趕過來了。”

于晨宣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倆人便開始收拾，等所有的東西都規整完畢後，于晨宣建議道：“曉曉，咱倆逛逛超市去？”

谷則曉回道：“小意呢？你不和她一起？”于晨宣撅了噘嘴嘆氣道：“她還沒過來呢，得等到明天了，說是今天她家裏有客人來訪。”

Advertisement

“那好吧，咱們倆就出去逛逛。”于晨宣立馬開心的點了點頭，“走走走，今天晚上咱們倆就在外邊，我請你吃麻辣燙。”倆人邊走邊聊天。

“切，我以為什麽好吃的呢？這也好意思說請客。”

“怎麽不好意思呢，我跟你說吃麻辣燙的話按照咱們倆的份量，那也是幾十塊錢，要不你請我？”

“去你的，我才不呢，看你那摳搜樣，你家那個簡直是大款，課題項目錢賺那麽多。”

“那也是她辛辛苦苦賺取的，有時候晚上都睡不安生，看着就心疼，我哪能亂花，你說是吧？”

“哈哈哈，也是，每個人賺錢都不容易啊。”

“當然了，哪有那麽容易，希望今年你小姑姑能再大方點，多多漲錢。”

“你想的真美，再說她是老總哪管這些小事，好了，趕緊拉個購物車。”

倆人推着購物車在超市各個區晃悠着，谷則曉看于晨宣又買了那麽多的零食，裏邊還有很多膨化食品，于是調侃道：“你确定要買這麽多零食，就不擔心小意來了罰你。”

于晨宣哼的一聲，“誰怕她啊！”說話語氣明顯微弱，手伸進購物車裏，嘴硬道：“我看看啊，應該是買的重複了，把重的放回去。”說完默默地放回了一半的零食。

谷則曉望着購物車搖頭故作嘆氣道：“晨宣啊，看來你是真的弱，你這一生恐怕就被定在了0這一數字上了。”

于晨宣“咦”的一聲，“你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我的人生數字是1，哼走了，你推車。”谷則曉看着對方大步向前的樣子，只好無奈的搖頭笑着。

結完賬後出來，于晨宣指着一家麻辣燙說道：“看見沒，去年新開的，一直都沒機會品嘗，聽說味道不錯，每天人都不少。”

谷則曉點了點頭，倆人提着東西便進了裏邊，可能是剛過完年，裏邊人不多，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把東西放下後，一人拿着一個盆挑自己喜歡的東西。

等到倆人的好了後，于晨宣看到谷則曉大碗裏有鴨血，想了想最終也沒說什麽。谷則曉今天看到鴨血後就夾了幾塊，這會兒吃起來感覺确實挺好吃的，于是笑着說道：“以前我看着就不想吃，實際還挺不錯的，看來不能以食物的表面來想象定義味道的好壞。”

于晨宣轉移話題道：“嗯嗯，對了，你是不是要擺脫普通員工身份了？”谷則曉聽到後笑着說道：“沒有，我小姑姑最精明了，安排個工作還是可以的，至于在裏邊能否混好，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再說比我能力高的，資歷高的人多了去了，那輪得着我啊。”

“也是，在這個城市比咱們優秀的太多了，來，端起你的飲料幹杯，今年繼續加油掙錢吧！”

“哈哈哈，好吧，來，幹杯。”

新的一年就這樣正式開始，每個人又恢複了往常的生活，一天天的不經意間就幾個月過去了。

這天就谷則曉一個人，剛吃完飯收拾好，便聽到了手機響動，“喂，嫂子，怎麽了？”

“曉曉，明天不是周六啊，你看看你能回來一趟不？這麽些年都是你哥哥在中間互相傳遞你和爸爸的消息，他這次想親自見見你，當面說下房子的事情，那年不是沒弄成啊，今年剛下來。”

谷則曉的心裏倒是無所謂，父母離婚那時候她還很小，對她影響不大，只是長大過程中才慢慢了解離婚的原因，但她心裏并沒什麽波動。

于是答應道：“好，那我定下車票，明天到了估計就中午了。”

“好，你到了跟你哥哥打電話，他去接你。”

“好，嫂子那就這樣，我先挂了啊。”

“嗯嗯，好的。”

谷則曉第二天到了後，便跟哥哥去電話，然後倆人開車前往。在車裏谷志偉看向自己的妹妹，一度想說什麽，最終也沒說出口。谷則曉在後邊坐着，也沒有說話的意思。

到了後，谷則曉望着陌生的父親，最終還是沒開口喊爸爸，只是跟着進到了一間小辦公室。

谷爸爸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說道：“曉曉現在這麽瘦啊，我記得你小時候還挺胖的。”谷則曉笑了笑不知道說什麽。

谷志偉怕尴尬于是回道：“小孩變化很大，她大了後一直都那麽瘦。”

谷爸爸抿了抿嘴，“其實離婚後我還是偷偷的去看你來着，只不過你沒有記憶，後來上學後你有自己的思想，經常在你媽媽身邊，我怕鬧矛盾便沒去看過你。”

谷則曉閉了閉眼，于是說道：“爸爸很忙，我理解。”

谷爸爸繼續說道：“那就行，都是一家人，說房子的事情啊，當年答應的一直沒下來，這回終于好了，你們倆人一人一套，有什麽困難以後記的和爸爸說。當然了，家裏誰老小可能就會受寵點，那個圓圓最小，所以我偏向她點也正常。”

谷志偉聽到後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谷則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覺得太諷刺了，也太虛僞了。

見面就十幾分鐘結束了，谷爸爸以工作為由走了，剩下倆人拿着房屋合同也走了。

在車上谷志偉詢問道：“回家？”谷則曉搖了搖頭，“回車站，我直接回大都，合同都弄好了，房産證一時半會兒也沒有。”

谷志偉調整了導航路線，“爸爸這幾年其實也不太容易，他說話就那樣，不過小時候确實偷偷的看過你，你沒有記憶而已。”

谷則曉嗤笑道：“行了，都說了沒有記憶，還提這個有什麽用呢？從有記憶上學以來，他要真想念我這個女兒，有無數次的機會來看我，可是他沒有。這次他想表達的不就是怕我不接受，怕媽攔着，所以他不敢去見我，這算不算是甩鍋給我和媽啊，他扮演個委屈的角色。”

谷志偉不再說話，谷則曉繼續說道：“我上高中那時候，他就滿大街的宣揚給我一套房子，用來彌補這麽多年的愧疚，那一片熟人見到我就說你爸爸本質挺不錯的，你看誰家還送女兒房子啊。

那你知道這些年本來判定他給的生活費，一分都沒給過，那年是給我錢了，一萬塊錢，計算機學費那麽貴，交完就沒了，說的生活費也沒給。再說給的房子連市區邊都不算，距離市中心還不如咱們家近呢。

今天第一次見面還說向着他後來生的小女兒，完全不顧忌我的心情，幸虧我對他也沒有什麽期待。想來就諷刺，一個女兒二十多年，今天第一次見面。”

說完便不再理會谷志偉，一個人看着窗外。谷志偉也不再說什麽，心裏知道谷爸爸有很多不對的地方，當年自己也跟他吵過，還打過架，此刻沒有什麽話想勸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