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阿姨

阿姨

張靜茹看到谷志偉一個人回來了，于是悄悄問道：“曉曉直接走了？”谷志偉點了點頭。

此時剛好做完飯的媽媽出來也恰巧看到這一幕，只是淡定的說道：“洗漱下吃飯吧。”

張靜茹看了看沒再說話，進到廚房幫谷媽媽端菜盛飯。谷則曉沒感到有多餓，于是直接坐上車回大都了。

于晨宣正在開開心心的看着電視，便聽到了開門聲，一看是谷則曉回來了，驚訝的問道：“你這真速度啊？我還以為你明天才回來呢？正感嘆今天晚上就我一個人可怎麽辦？然後你就回來了。”

谷則曉搖頭笑着說道：“也沒有什麽要緊的事情，我就趕過來了，明天周日還能睡個懶覺，要不然急急忙忙的，周一上班不适應會特別困得。”

說完便去洗漱了下，也坐在沙發上，順手拿起個山楂，“怎麽不看電視劇了，看這種貓和老鼠的動畫片，幼稚死了。”

于晨宣白了對方一眼，“現在電視劇沒什麽好看的，看不下去，期待的探案劇還沒播，看會這個消遣時間啊，光躺着看手機費眼睛，我可不想越來越近視。”

谷則曉調侃道：“看電視就不費眼睛了啊，一個大一個小而已，你還不如看會兒紙質的書呢。”

“切，看不下去，一會兒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這也不能老睡啊，大白天的老睡覺起來感覺還有點暈呢，不是好現象。”

“哈哈哈哈，行了，別看了，一會兒咱倆出去逛逛吧，一下午待在這裏也很悶的。”

“我正有此意，還想着你要不回來我就辛苦一趟找琪琪和樂樂去，正好你回來了，咱倆走着。”

“我聽說那倆貨談戀愛了？”于晨宣哈哈的笑着說道：“我跟你說啊，琪琪是相親來着，前幾天聊天說感覺還可以。樂樂呢，嘿嘿，談了就兩個月又分了。”

谷則曉撇了撇嘴，“真是的，她倆居然都不告訴我，哼，等下次見面我一定得盤問盤問，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倆人邊走邊聊天。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晚上張知言一家人在外灘看夜景，古清然對着女兒說道：“這時間過得真快啊，咱們回來這兒已經一年多了。”

張知言挽着媽媽的胳膊笑着回道：“是的，你看這兒每天晚上人都這麽多。等過兩天到十月份放小長假的時候，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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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爸爸在前面還是跟以前一樣，拿了個相機負責拍照，“言言和你媽媽站在那裏拍張照片。”

古清然笑了下，拒絕道：“在這兒都拍了好幾回了，我們娘倆去那邊轉轉看看有沒有新的小吃。”

張爸爸看着母女倆人的背影，抿着嘴不停的捯饬相機喃喃自語道：“你們不拍，我自己拍，我拍景還不行啊，這夜間各種模式怎麽調來着，怎麽這麽費勁。”

張知言回頭看了下爸爸調侃道：“媽，爸爸學了攝影這麽長時間還是鬧不清楚，白天拍的還可以，晚上拍的一片黑，啥也看不清。每次教他，理直氣壯的跟我說學會了，還嫌棄我啰嗦。”

古清然拍了拍女兒的胳膊，“你爸爸啊，越來越像小孩子了，你等着吧，他一會兒就拿着一張漆黑的照片過來問你，言言你怎麽教的？你看你教我的還是一片黑嘛。”說完倆人便哈哈的笑了起來。

果然一會兒，張爸爸就找到倆人吃飯的店鋪，一屁股坐在那裏甩出了幾張烏漆嗎黑的照片，根本看不出來拍的啥，小聲的埋怨道：“言言，你看怎麽教我的啊，還是一片黑啊。”

母女倆聽完話後便笑了起來，張爸爸無語的看着倆人，“你倆笑什麽呢？這有什麽好笑的？”

古清然不搭理他，笑着挑了挑眉對女兒說道：“對吧？差不多的話語。”張知言笑着說道：“我跟媽媽就猜到你會說這種話，哈哈，爸爸你每次都這樣，教的時候感覺自己可厲害了，不好好學，事後還要說我教你的不行。”

張爸爸感覺到很理虧，“哎，你下次教我肯定好好學。”說完母女倆人又笑了起來，“爸爸，你這個回答每次都一樣，這次我可不教了。”

一家人吃完飯後，慢悠悠的向家裏走去，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張知言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頭一看是自己同事，尴尬的說道：“晚上好啊，你也出逛街啊。”

對方點了點頭，看到身後倆人很禮貌的打招呼道：“叔叔阿姨好，我是知言的同事韓皓辰。”

古清然點了點頭，“你好，你們家也是在這附近？”韓皓辰撓了撓頭回道：“我家不在上海，我在這裏租的房子。”張爸爸看了看對方也點了點頭随即說道：“那你們倆聊啊，言言我和你媽先回去啊。”說完倆人就先走了。

張知言看着父母的背影很是郁悶，她也想走，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只好尴尬的沉默，幸好對方開口道：“額，每次下班咱們都一路，幾乎都說不上幾句話，以後咱們可以一塊兒，還能聊聊天，就當交個朋友。”

張知言搖了搖頭，委婉的拒絕道：“謝謝你，我還是想工作和生活分開，咱們就是同事，見面了打聲招呼就行，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也趕緊回去吧。”說完不等對方回應便進了小區。

韓皓辰只好無奈的回自己的合租屋，三個人擠在50平米的房子裏，看着這一切，放下背包說道：“你們能不能注意點衛生，該扔的垃圾扔下不行啊。”

其中一個男的玩着游戲說道：“哼，發什麽脾氣啊，又沒讓你扔，你要不愉快了趕緊搬走，這裏是市區，合租的人多的是。”

另一個男的在玩手機，面上看着很斯文，但說話也很沖，“就是，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特意繞到高檔小區那，怎麽着，碰了一鼻子灰吧，就你這樣人家能看上啊，別費勁了。”

韓皓辰攥緊拳頭，最終什麽也沒說，直接摔門進了卧室，斯文男嘲笑道：“切，什麽玩意，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樣子就過去跟人打招呼。”游戲男也嗤笑了一聲贊同道：“就是，還以為自己誰呢，害我游戲差點輸了，整天就知道裝。”

張知言回到家後，看到父母已經洗漱完畢了，生氣道：“爸媽，你們怎麽把我一個人扔在那裏了。”谷爸爸看了看自己的女兒繼續擺弄相機去了。

古清然走過來點了點女兒的額頭說道：“給你成長的機會啊，有些事情總要自己判斷做決定的。”張知言撇了撇嘴去洗漱了。

張爸爸看女兒離開後說道，“清然，我看那男的不怎麽樣。”古清然咳了一下，“胡說八道什麽呢，曉曉和言言只是暫時分開，她們倆斷不了，別再說這種荒唐話了。”張爸爸做了個閉嘴的動作，繼續看攝像機說明書去了。

“曉曉，待會兒回去你就說這一袋子零食是你買的啊。”于晨宣邊走邊叮囑道。

谷則曉調皮的說道：“我才不管呢，你啊，就等着接受懲罰吧，晚上記得多吃點飯，別撐不住暈了。”

于晨宣憤怒的打了對方後背兩下，正要說話便被某個聲音打斷道：“你是谷則曉吧？”谷則曉看了看對面的女人點了點頭。

于晨宣驚訝的小聲問道：“誰啊？你家親戚？”谷則曉把零食給到對方回複道：“你先上去吧，我跟她聊兩句。”于晨宣只好拿着東西先上樓了。

女人笑着說：“你就不怕我作出傷害你的事情？居然敢跟陌生人搭腔。”

谷則曉看着對方回道：“我猜到你了，是阿姨吧？雖然沒真正見過你，但我有你的照片，容貌我記得很清楚。”指了指小區樓下公共運動器材那沒有人，“這樓下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去那說吧。”

說完倆人一前一後便走過去了，谷則曉盯着面前的女人，看起來和照片一樣，穿着薄薄的長款風衣，流行的闊腿褲，年紀四十多了還依然那麽漂亮，那雙手保養的甚是白淨，沒有一絲褶皺。

女人看着對方盯着自己，抿嘴認真的詢問道：“你媽媽過得還好嗎？”谷則曉轉移視線說：“如果不是看你一臉認真的樣子，還以為你是挑釁呢，作為子女我認為我媽這些年過得還可以，至于她這個當事人的想法我不得而知。”

女人低頭笑了笑，“那就好，我就是想見見你，你長得也很漂亮，跟你媽媽年輕時候差不多，但我很久沒見到她了，我想即使操勞也不會變多少吧？”

谷則曉再次打量了下眼前的女人，心裏感覺有點奇怪，“你來見我不會只想聊我媽吧？她自然比不了你，年級上就不占優勢，更何況她照顧我們兩個，明顯蒼老了很多。”

女人擡頭看向谷則曉的眼神，沉默了幾分鐘後，開口說道：“很感謝你能這麽和我平靜的說話，我跟你爸爸已經分居了，再過一個月就離婚了。

18歲那年出來在他那個小家具店打工，每次你媽媽過去都會摸摸我的頭，把我當妹妹看，我是既開心又自卑。後來我爸爸生病了，他幫忙繳納了醫藥費，那個年代七八萬啊，我心裏很着急，想着這要怎麽還呢。

當時他沒說什麽，只是說好好工作，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幫忙啊，過了一段時間本性就流露出來了，說我只要給他生個兒子，就算兩清了，我不理解他已經有個很好的兒子了，為什麽還要，他也不跟我解釋，而且我也不想那麽做。

後來有天，他借着醉酒，說只要發生一次關系，就可以了，當時小內心很害怕沒見過什麽世面，想的也簡單，七八萬我要在他這裏工作多少年才能還上，他也總是找各種理由軟硬兼施不放我去別的地方打工，于是想着就背叛你媽媽一次，從此兩清。

可沒想到的是你媽媽發現後就離婚了，而且我那時候也懷孕了，于是想着就和他這麽般過下去得了，也許是報應吧，最後流産了，好幾年都沒懷上，直到最後他期盼的兒子也沒有，只是生了個女兒，剛開始那幾年還做做樣子，過了段時間就不怎麽回家了，反正我也不喜歡他，就這麽着過。

後來我打聽到他又找人生了個兒子，保護的很要緊，查不到一點消息，也沒有任何證據，直到現在，他可能嫌棄我礙事了，需要我騰地方了，呵呵我跟你說這些看起來更像是狡辯，其實不管是什麽原因，做小三就是不對，我只是希望你明白這些情況，不要做無意義的針對，便宜了某些人。”

谷則曉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驚訝了好一會兒，不過內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于是說道：“我對他沒什麽期待，所以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僅僅是驚奇而已，沒有什麽別的想法，那你這麽些年不工作，以後離婚了帶着女兒要如何？”

女人笑着說道：“不用管我，我沒那麽傻，也背着他攢了了不少的錢，還有他為了和我盡快離婚，又分給我點錢，足夠圓圓上完學的，我自己也交了養老，足夠了。”

谷則曉蹙了蹙眉，“誰管你了，我才不管你呢？不過謝謝你今天來給我說這些話，我确實沒什麽想法，但我會轉達給我哥哥的，你說的這些話真假他自有考量。”

女人望了望周圍的環境，“很稀奇你一開始沒劈頭蓋臉的罵我。”谷則曉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任何事情，沒有任何恨意，上一輩的事情我不懂無法體會和評價。”

“其實圓圓很可愛，若是有見面的機會，喊你姐姐能否答應？”谷則曉撇了對方一眼，“阿姨，你不能欺負我沒記憶，也不能欺負我教養好，我是無法切身了解你們那一輩當時的處境，但不代表我沒有立場。”

“你說我今後去看你媽媽會怎麽樣？”谷則曉哼的一聲，“你知道結果的，還問我。”

女人突然笑了，“是啊，我肯定會被掃地出門的。”說完轉頭看向谷則曉，“曉曉，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媽媽，我會用餘生贖罪的，那我走了。”谷則曉看着對方離開的背影，內心很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