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雙更合一)

第30章 (雙更合一)

南喬一向喜歡逛超市, 心情愉悅的在水果區穿梭。

只覺得什麽病都好了。

許光塵雙手插兜,步調散漫的跟在她身後。

南喬拿起一個橙子,甜甜的清香撲面而來, 直擊味蕾。

她把橙子遞到許光塵面前, 語氣雀躍:“這個橙子很香呢。”

橙香伴着南喬的笑顏闖進許光塵的視線。

他莫名升起了一種,她今天的笑是橙子味的感覺。

見許光塵點頭,南喬歡天喜地裝了幾個去過秤。

煮紅酒的材料很簡單, 對紅酒的品質也沒有特別的要求,只是南喬喜歡迷疊香味重一點,所以多買了一些迷疊香。

南喬負責買,許光塵負責拎東西結賬, 分工十分自然明确,像是一起生活了很久養成的習慣。

走出超市的時候雪還在下,路邊已經有了少量的積雪,南喬拿出手機随手拍了一張, 發到了家庭群裏。

媽媽:【能在臨城看到這麽大的雪, 會是一段很棒的回憶。】

顧庭川:【可惜喝不到我的煮紅酒了。】

南喬:【我可以自己煮。】

爸爸:【女兒煮的紅酒一定比兒子煮的好喝。】

顧庭川:【爸,我還在呢。】

爸爸:【哦, 剛剛沒看到。】

顧庭川:【……】

南喬沒忍住笑出聲,添油加醋的補了句:【等我回去煮給你們喝。】

顧庭川:【我煮的紅酒怎麽樣?@媽媽你來說句公道話。】

媽媽:【還是很期待女兒的手藝的。】

顧庭川:【……】

煮紅酒并不是特別需要技術含量的事情, 把原料切好, 就只剩慢慢等待。

蒸騰的水汽似乎都氤氲着甜甜的酒味, 彌漫整個房間, 映着窗外紛揚的雪景, 有種獨特的安逸。

醫院病房的沙發并不大, 兩人并排坐着,許光塵把手臂搭在椅背上, 南喬就像依偎在他懷裏。

南喬順勢靠在他的肩膀上,臉頰被酒氣熏得微紅,還沒喝酒似乎就已經醉了。

這種缱绻的氛圍給人一種圍爐夜話的感覺。

不同于家人相聚的歡樂,兩人間是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暧昧至極的情調。

煮過的紅酒入口沒了特有的澀,從口腔一直暖到腸胃,帶出了些懶洋洋的氛圍。

許光塵攬着南喬的肩膀,慵懶的半靠在沙發上,兩人說都沒有說話,互相依偎難得的放松。

紅酒被煮過之後,酒精大多都蒸發了,但南喬不知為何,兩杯下肚莫名染了些酒意。

在她從小的教育中,想要什麽就努力的去争取,注重過程也尊重結果,即使争取不到也沒關系。

在面對愛情的時候,南喬也是這樣的心态,所以得到許光塵明确的拒絕後,即使喜歡也不會再打擾他。

可現在許光塵顯然也是喜歡她的,只是這層感情間隔了很多無法跨越的東西。

南喬原本是不怕的,顧庭川說過一段話,她深以為然。

‘能在這個世界上遇到一個相互喜歡,又靈魂契合的人,是比中大獎還要小概率的事件,遇不到的時候就好好生活,如果能有幸遇到就牢牢抓住。’

彼時的顧庭川,從初中開始一直到大學都能收到數不勝數的情書,但卻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他在等待那個靈魂契合的人,而南喬在遇到許光塵的時候,就明确的知道自己遇到了。

所以在臨城重新遇到許光塵的時候,南喬是無比珍惜的。

她沖破層層阻隔來到他身邊抱住他,心裏想的是再也不放開了。

但那天從許光塵口中得知卧底前輩的故事,南喬的心突然被懸了起來。

她才确切的認識到,許光塵并不屬于她,甚至許光塵都不屬于他自己。

沒有人知道許光塵的結局會是什麽。

南喬的心裏裹着一層濃濃的不安,因為她知道,雖然許光塵現在是安全的,但他要做的事情,總有一天會涉足危險,甚至與死神共舞。

而且真有那一天,許光塵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和他一起面對的。

每每想到他将要面對的危險,都會顯得此時的平靜格外珍貴。

紅酒裹挾着橙香,烘的整個房間都是暖的,難得的神經舒緩,給南喬染了些倦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知道醒來的時候許光塵就躺在身邊。

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自己的愛人,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之一。

窗簾沒有被完全拉上,露出一條不算寬的縫隙,被白色雪幕反射的光線鑽過窗簾的縫隙,有些刺眼。

強烈的背光像是給許光塵加了一層濾鏡,有一瞬間南喬覺得自己還沒從昨晚紅酒的微醺中清醒過來。

許光塵的睫毛微動,緩緩睜開眼睛,渙散的瞳孔緩緩聚焦,在看清南喬的瞬間勾起唇角。

“早。”

嗓音帶着顆粒感,舒服的按摩她的耳膜。

南喬側躺,笑着說:“醫生都說了,家屬不能睡在病床上。”

許光塵枕着手臂和她平視:“你不是今天就要出院了?”

南喬嬌嗔:“可我還是病人啊。”

許光塵認同的點頭:“病人需要好好照顧。”

“所以你就照顧到床上了?”

許光塵伸手圈住南喬的腰身,把她環進懷裏,氣息瞬間纏上南喬,暧昧的抵着她的額頭。

聲音暗啞:“你覺得我的照顧怎麽樣?”

南喬被許光塵抱着不敢亂動,晨起的許光塵她可不敢招惹,但嘴上仍舊傲嬌的說:“還行,可以湊合。”

許光塵在南喬耳邊輕笑了聲,溫熱的氣息暧昧的拂過南喬的耳廓,像是帶着電流爬上脊背。

南喬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額頭傳來一道溫潤的觸感,稍縱即逝。

許光塵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淡聲道:“你再睡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不湊合的早餐。”

南喬沒再睡回籠覺,起床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

窗外的雪已經停了,南喬慵懶伸個懶腰,手機一直在彈出信息。

是劉晴雲發來的電子請柬,和宿舍群裏準備請假來參加婚禮的烏加和齊思奇在激烈讨論。

南喬大學時的宿舍是四人間,她們四個第一次見面時就相見恨晚,大學五年更是相處的很好,幾乎沒有鬧過矛盾。

這次提前一個月來參加劉晴雲婚禮的時候,她也是被委以重任的。

但劉晴雲的婚禮舉辦在即,南喬卻覺得自己其實一點忙都沒幫上。

甚至沒有了最開始聽到劉晴雲要結婚是的開心和期待。

南喬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面對劉晴雲婚姻時複雜的心情,而且這種情緒主要是因為胡東輝,但又不好和劉晴雲讨論這個問題。

畢竟劉晴雲那麽懇切的給她羅列過胡東輝的優點,希望得到她的祝福。

看到烏加和齊思奇要來,南喬瞬間有種如釋重負,感覺像是有人能來緩解一下她的負擔。

烏加幾乎是在收到電子請柬的那一刻,就買了車票。

她在西部,想來臨城坐火車都要兩天。

烏加在南喬眼裏是一個很酷的女孩兒,生在高原,在京北醫學院讀完大學之後,義無反顧的回到了高原。

她生來屬于那裏,那怕大學期間短暫的走出去,也是為了變得更好,回到她熱愛的高原。

齊思奇和南喬一樣都是京北本地人,但卻像極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南方女孩兒。

南喬和她在同一家醫院實習,卻沒在同一家醫院工作,大概是因為離得比較近,畢業之後她們兩個的聯系最多。

她和許光塵的事情,齊思奇知道一個大概,但并沒有見過許光塵。

齊思奇是一個心思很細膩的女孩兒,南喬想如果是齊思奇見了她之前見過的種種,一定能準确的概述出她心裏對于胡東輝的不适感。

因為好友要來,南喬的心情都輕快了很多,連胃口都好了。

許光塵都被南喬的愉悅的情緒感染,多吃了一些。

南喬出院,許光塵并沒有把她送回星醇酒店,而是直接帶到純夜。

她抱着雙臂看許光塵安置她的行李,調侃道:“我這直接登堂入室不太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

許光塵聳了聳肩:“你在這邊有衣服,在星醇也有衣服,想住哪裏都可以。”

“我們不是感情不好嗎?”

這個舊賬,許光塵已經免疫,甚至想到了更好的說辭。

“我們感情不好,不是因為你,是因為我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南喬趴在沙發椅背上,啧啧的搖頭:“你損起自己來真是毫不留情。”

許光塵起身,手肘撐着椅背,閑散的靠着,低着頭意味深長的說:“所以你要小心,不要被我騙財騙色。”

許光塵的下颌線很優越,無論什麽刁鑽的角度,完美的骨相都能扛得住,眼尾微挑帶着玩味狹睨。

進門時脫了厚重的外套,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襯衣,領口敞着,黑色的襯衣和白皙的皮膚對比鮮明,喉結滾動似乎都帶着引誘的色彩。

南喬忽然就理解了‘色字頭上一把刀’的真正含義,就算他是來騙財騙色的,自己好像也不吃虧。

南喬咬了咬下唇,絲毫沒有被他的提醒唬到,反而從眼睛裏迸發出赤/裸裸的興奮,甚至還有些期待。

許光塵被她看的沒忍住笑出聲,神情無奈的擡手點了點她的額頭,轉身繼續收拾,不再理她。

住院這幾天,南喬惡補了好多警匪題材的影視作品,閑來無事也會和許光塵聊聊。

她百無聊賴地掃視了一圈許光塵的房間。

除了她剛從醫院帶回來的東西有些雜亂,其他的地方都很幹淨整潔,像是被打掃過的。

南喬這才想到,酒店都有專門的清潔人員,嚴格意義上來說,許光塵的房間其實誰都能進。

她偏頭問:“你的房間會有竊聽器嗎?”

許光塵掃了他一眼,回答了一句似乎并不相幹的話:“我之前是做刑警的。”

南喬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反偵察是他曾經系統學習過的一門功課。

如果他發現了竊聽器,對竊聽他的人不利,但如果他發現不了竊聽器,估計竊聽他的人會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的,從而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所以在他房間裏安裝竊聽器,确實是一件即吃力不讨好又顯得很沒腦子的事。

許光塵收拾好東西,南喬就在純夜住了兩天,直到烏加和齊思奇都到臨城了,南喬才準備回星醇。

婚禮彩排在下午,烏加和齊思奇都是上午到臨城,南喬要接人,所以早早的起床洗漱。

她正化着妝,有道直白的視線盯着她,許光塵側躺撐着手肘,睡衣的排扣沒有扣,肌肉線條十分清晰流暢,隐入被子。

南喬畫着眉毛轉頭看他:“你看我幹嘛?”

“你好看。”

南喬白了他一眼:“不要打擾我,我快遲到了。”

“要我送你嗎?”

如果許光塵送她,那麽就意味着要把許光塵介紹給她的閨蜜們。

許光塵的話很旁敲側擊,即使她拒絕,也不會顯得很絕情。

但南喬擡眸間,笑着應了句:“好啊。”

許光塵幾乎是瞬間起床換衣服,南喬的妝還沒畫完,他就已經洗漱完随時可以出門。

他們兩個人之間有種深深的不安全感。

這種不安全感不是因為對彼此感情的不确定。

而是一種外界的、不得不接受的因素。

南喬不得不接受,她終究要把許光塵一個人留在臨城。

許光塵也不得不接受,他如今對外的身份,實在不算是一個好的歸宿,而他也确實無法成為她的歸宿。

甚至可能會成為她以後生命中的一個污點。

他們的未來似乎是可以預見的悲傷,但此時此刻,他們都選擇了繼續往前。

在火車站接到烏加的時候,烏加看到南喬身邊的許光塵時,眼睛猛地一亮,視線在兩人之間流轉:“這位是?”

南喬笑了笑:“我男朋友。”

聽到男朋友三個字,許光塵神情微動,眸中含笑,禮貌性的沖烏加點了點頭。

烏加掩飾不住笑意,很不客氣的把箱子甩給許光塵,把南喬拉到一邊,小聲嘀咕道:“這個漢子不錯,有眼光。”

說着,烏加又明目張膽回頭掃了許光塵一眼,才繼續道:“唯一的不足,就是有點太白了。”

南喬毫不客氣的笑出聲,卻也沒反駁她。

每個人的審美不同,烏加原本就是小麥皮,均勻健康,明眸皓齒,很搭她的個人氣質。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只有一種美。

南喬和烏加說說笑笑正要去接齊思奇,南喬手機突然彈出劉晴雲的信息。

劉晴雲這幾天很沉默,烏加和齊思奇在群裏激烈讨論的時候,她也只是發了一條信息囑咐了下,之後就沒再出現過。

她們念着劉晴雲可能是在忙婚禮,也就都沒有打擾她,南喬也很自然的挑起接待烏加和齊思奇的任務。

劉晴雲的信息并不是發在群裏,而是私發給了南喬。

【你接到烏加了嗎?】

南喬以為她是關心,就回道:【接到了,放心吧。】

【抱歉啊,婚禮儀式臨時取消了伴娘、伴郎的形式,畢竟婚禮主角是我們,不過你們都在貴賓席,也能接捧花,一會兒你幫我和烏加和齊思奇說一聲吧,我有點忙。】

南喬笑容僵在臉上,一時甚至不知道該是什麽反應。

雖然她來臨城不全是為了劉晴雲的婚禮,也有許光塵的原因,但最開始确實是因為大學時互為伴娘的承諾。

好在南喬已經習慣了這個婚禮突如其來的變化,在接到齊思奇之後,就把劉晴雲的信息給她們看了。

烏加和齊思奇不約而同的沉默了很久。

雖然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別扭,但她們都是來見證劉晴雲的幸福的,既然是出于婚禮的考量,取消伴娘形式也無可厚非。

齊思奇弱弱的問:“那我們下午,還去參加彩排嗎?”

南喬也不知道,只能發信息問劉晴雲。

【我們下午還要去參加彩排嗎?】

劉晴雲:【不用來也可以,明天直接參加婚禮吧。】

劉晴雲的一句話,原本緊張的時間,瞬間寬裕了。

烏加和齊思奇在去酒店的路上,難免有些沉重,南喬倒是很快接受,并且毫無波瀾。

通過後視鏡看到兩人的失落的神情,南喬甚至還能調侃道:“明天還有驚喜。”

“什麽驚喜?”

南喬腦海中閃過胡東輝選的一件件婚紗,嘆氣道:“你們明天就知道了。”

大概是劉晴雲的事情太過稀奇,她們三個湊在一起,都沒好奇南喬的感情問題,反倒是讓南喬把陪劉晴雲辦婚禮的過程複述了一遍。

但其實婚紗照之後,南喬就沒有事無巨細的陪着劉晴雲了。

齊思奇搓了搓手臂上立起的汗毛,有些後怕的說:“怎麽感覺這個胡東輝有些可怕?”

烏加點了點頭,認同道:“感覺有些好為人師,而且還大男子主義。”

作為唯一一個和胡東輝有過正面接觸的人,南喬覺得烏加的話不足以說明胡東輝,總覺得還要再嚴重一些。

第二天參加婚禮的時候,烏加和齊思奇看到擺出來的婚紗照,才意識到南喬說的驚喜是什麽。

婚紗照上的衣服,和南喬發在群裏的完全不一樣。

面對她們探究的目光,南喬無奈搖頭:“胡東輝臨時決定換的。”

烏加緊緊的蹙着眉頭,毫不客氣的說:“這是什麽審美?這是審醜吧。”

齊思奇無比認同:“雲雲之前不是說胡東輝閑暇時還會搞一些藝術創作嗎?他的創作真的有人買嗎?”

烏加突然看向南喬身旁的許光塵:“還是你們男的都喜歡這種風格?”

許光塵正在慵懶的環視,聽到烏加的話,很誠實的搖頭:“不喜歡。”

“我現在知道胡東輝最大的問題了。”

烏加篤定的說:“審美問題,能把我們雲雲這麽一個清秀美女拍成這樣,這是把攝影師相機裏所有不好看的照片挑出來組成的吧。”

來賓簽過到後,她們正要去婚宴廳,卻被告知婚宴在戶外舉行。

臨城剛剛下過一場大雪,此時的戶外非常不适宜舉行婚禮。

南喬仍舊記得當初選婚宴廳的時候,劉晴雲首先排除了戶外婚禮。

在夢幻星空和華麗中式中猶豫,最後訂了夢幻星空。

當時南喬還覺得胡東輝會改為華麗中式,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戶外婚禮。

烏加和齊思奇同樣震驚,作為劉晴雲多年好友,她們都猜不出劉晴雲确認婚禮方案時的心理路程。

頂着寒風和毫無溫度的陽光,她們依次落座,等待着婚禮開場。

快開場時許光塵起身接了個電話,簡短的說了兩句。

挂斷後,他湊到南喬耳邊低聲交代道:“有點事,我先走了。”

原本他也不是一定要參加這個婚禮,只是來陪南喬的,所以南喬點頭後,他轉身離開。

許光塵從進場時就看到了陳嚴敬,在他接那一通電話之前,就看到陳嚴敬急匆匆的離開。

電話是林濁的助理打的,語氣公事公辦,完全不像是談私事的樣子。

但他也沒有什麽共事可談,純夜正常産業的營業額,雖然并不少,但在林濁眼裏也只是不入流的小錢。

許光塵現在還沒有入局,畢竟之前的卧底事件之後,林濁再也不會信任任何人。

許光塵想要取得林濁的信任幾乎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另辟蹊徑,讓林濁無人可用,自然而然就會想到他。

這是最快入局的方法,但也是最陡峭危險的。

許光塵走到林濁的辦公室前,還沒敲門,就聽到林濁帶着怒氣和威嚴的聲音傳出來。

“你們手下的人如何我向來不管,但我手下不需要只會吸/毒的廢物!腦子裏只有毒/品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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