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進度條40
第40章 進度條40
◎“Alover.”◎
“野哥, 你都快把手機盯出花來了，看啥呢？”陳思南把游戲機扔給倪野, 一臉八卦的表情，“不會是在等林時泱回你消息吧？”
倪野沒吭聲，一手接過游戲機，懶散地倚着沙發背，心情不好四個字寫在臉上。
天氣愈發悶熱，許傑從外面回來已經滿身是汗，随手撈起沙發上的空調遙控器，開啓低溫檔。
三中門口的便利店是許傑家開的。他家主要是做品牌生意，平時這個便利店也就是開着給許傑玩的。上課的時間段他沒空管, 就雇人照看，放學後再去和那人接班, 晚上定點關店。
占了地理位置的便宜, 這家店離學校最近, 而且面朝門市，生意一直不錯。
他們沒事就窩在便利店裏打打游戲, 還能順便看下店。
“陳思南，你今天怎麽沒帶墩墩出來呢。”許傑拿起毛巾擦擦汗, 說, “想她了。”
“你都沒說一句想我，光想我妹是吧？”陳思南翻了個白眼，“說真的，你要是這麽喜歡狗, 我家的狗崽送你一只要不要？算上墩墩我家已經有八只狗了。”
許傑說：“那你就是還有八個兄弟姐妹呗。”
“……滾滾滾。”
倪野聞言擡眼, 嗤笑一聲：“有七個是墩墩的孩子, 算陳思南的外甥和外甥女, 不能差輩兒。”
陳思南無語凝噎，最後化為一聲冷笑：“野哥你現在是伶牙俐齒了，不還是連個女朋友都搞不定。”
某人嘴角笑意瞬間凝滞：“？”
“野哥，我可打探到情報了。林時泱那個男高學生雖然長得比你遜色幾分，但人家嘴甜啊，聽說前幾天剛把他們學校的校花甩了。就你這個嘴啊，和人家那花言巧語比起來，哪個女生會選你這麽含蓄內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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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下意識想說“尖酸刻薄”，但陳思南惜命，話到嘴邊緊急改成“含蓄內斂”，雖然沒一個字兒和野哥搭。
倪野表情沒什麽變化，照常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打游戲的動作絲毫未停，視線緊盯着屏幕。
直到一分鐘後，一旁的陳思南遲疑着提醒：“野哥，你的小人兒都死半天了，你還在那打呢？”
“……”
倪野直起身，徑直往門外走。
“野哥，你幹嘛去？”許傑見狀一臉茫然，問道。
陳思南深不可測的語氣，順着他的目光往門外看：“看不出來？野哥要去勇敢追尋喽。”
許傑被他的回答弄得沒頭沒腦。
“他要去追尋什麽？”
“A lover.”
*
關于志願具體要填哪裏，林時泱心裏還沒有答案，所以暫時也沒辦法給倪野一個明确的答複。
林時泱在聊天框裏斷斷續續地輸入：【我不知道】
想了想，又删掉，改成：【我還沒想好】
她心裏其實有一個大概的方向，譬如選什麽專業，去什麽樣的城市。
但如果，倪野未來要前往的方向和她截然相反呢，她是否會願意放棄自己的選擇，去成全他？
她不願意。
感情和夢想是兩碼事，林時泱很清楚，她不想混于一談。
倘若為了彼此不得不互相遷就對方的選擇，那反而不是她想要的。
下午上課的學生叫張優優，年齡不大，剪着齊耳短發，文靜聽話。昨天林時泱讓她着重記下的知識點，她很快就學會在題幹中運用起來。
被徐景凡影響的心情終于多雲轉晴，林時泱看着認真做題的女孩，稍感欣慰。
中間休息十分鐘的空檔，林時泱一邊批改她做的題目，一邊和她閑聊：“看你書架上放了很多書，你很喜歡看書嗎？”
“嗯，喜歡。”張優優點頭。
“你最喜歡哪本書？”
聽到這個問題，張優優似乎猶豫了一下，仿佛覺得答案有些難以啓齒。
幾秒後，她還是很堅定地回答道：“《傲慢與偏見》。”
林時泱眉頭一挑，有些驚訝，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女孩低聲補充：“不過一般在外，有別人問起來，我的回答就會變成《紅樓夢》。”
“林老師，我媽媽不讓我看那些書，你別告訴她，行嗎？”
一瞬間，她讀懂了張優優怯生生的眼神，
林時泱思忖了瞬，大概明白過來，估計張優優媽媽對這類提及到情愛的外國名着有些偏見，又或者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兒閱讀學校課标要求的書就足夠了，根本不希望她在其他書籍上浪費時間。
“我不會告訴你媽媽的，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小秘密。”回過神來，林時泱朝她溫柔笑笑，“我很高興你很喜歡看書。”
“那是一本好書，我也很喜歡。”
*
志願最終确認的日子在即，林時泱忽然悲催地意識到一件事。
填報志願需要電腦，但是她還沒有攢夠買電腦的錢。
秉承着今日事今日畢的原則，不能一拖再拖，林時泱想，幹脆就今天把所有事情敲定下來算了。
下課以後，林時泱先打車去圖書館借了兩本報考志願的資料，然後坐公交車到電子城附近。
夏天白日長，網吧和娛樂廳門口的霓虹燈招牌還沒有亮起來，看起來莫名和電子城這個名號有些不符。但大概是因為暑假的緣故，街道上來來往往，不少年輕人在附近的馬路上穿梭着。
林時泱站在鯊魚網吧門口，看着招牌上那只戴墨鏡的鯊魚，莫名有些感慨。
上一次來這裏還是一年前，為了伸張正義，和尹烨打架的時候。
沒想到再來，她已經不是一個高中生了。
林時泱不想找麻煩，去鯊魚網吧會有和尹烨撞上的可能性，她幹脆掉頭，去了街道盡頭的另外一家網咖。
剛一進門，一股濃郁的香煙味道撲面而來，惹得她忍不住皺了皺鼻。
林時泱找了個相對安靜沒人的角落，把報考資料放在桌面上，開始專注查閱。-_-!
直到眼前出現兩個勾肩搭背的男人。
“美女，有男朋友嗎，怎麽一個人來網吧找樂子啊？”
眉心跳了跳，林時泱合上書，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們，強壓下心底的不耐。
又來。
難道是她長得太漂亮了？
怎麽哪裏都有這種沒有眼力見的普信男來搭讪。
周圍還有不少人在打游戲，林時泱不想興師動衆，努力維持禮貌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在忙，沒空閑聊。”
“不閑聊，說正事呢。你要是沒有男朋友的話，你看我倆可以不？我們都沒有女朋友，你選哪個都行。”
末了，說話的那個男人又不懷好意地補了一句：“你如果兩個都想要，我們也能滿足你。”
林時泱沉默地看着這兩個男人的長相。
忽然想起小學時班級女生特別愛玩的一個游戲，裏面有幾句口令。
怎麽說的來着。
金鈎鼻子□□嘴，老虎眼睛羅圈腿。
非常形象地概括了眼前這兩個自信男人的特點，林時泱移開視線，感覺自己的眼睛受到了污染。
“抱歉，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冷冰冰地扔下這句話，林時泱将注意力放回屏幕，不想一只肥手忽然出現在視野，擋住她的電腦。
與此同時，林時泱聞到一股刺鼻難聞的酒味，眼前這兩個男人喝酒了。
醉醺醺的酒态勾起了她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林時泱覺得有些反胃想吐。
她強壓下心底的不适，打算去前臺反映一下被他們騷擾的情況。
誰料剛站起身，被這兩人嚣張地攔住去路。
林時泱直視着他們，從桌面上抄起手機，敲擊了幾下屏幕，然後将手機接近耳邊。
電話很快接通。
“倪野。”
“嗯？”
林時泱抿唇，略帶警告意味的視線在醉酒男人面上掃過，咬字很輕，語氣細軟：“我……現在碰到了一點麻煩，你願意幫幫我嗎？”
靜了幾秒，林時泱聽見簌簌的風聲，還有他低沉又清冽的嗓音：“你現在在哪，我來找你。”
“你要來找我……”
林時泱刻意重複了一遍，打量着他們的表情。
果不其然，那兩個男人欺軟怕硬，如今見她一副要叫人的架勢，對視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林時泱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輕咬下唇，欲蓋彌彰地翻了幾頁書，說：“現在危機解除了。剛剛有兩個陌生男人，非要讓我選他們其中的一個當男朋友，還攔着我不肯讓我走。”
安靜了幾秒。
他說：“然後。”
“你說，我是不是長得很好看，好多人都來和我搭讪過。”林時泱彎彎唇，趴在桌面上，故意誇大其詞，“你知不知道這兩個男人長什麽樣？高高的個子，鼻梁很挺，而且還是雙眼皮。”
倪野一聲不吭，沉默聽着。
林時泱似是喃喃，聲音卻讓他聽得一清二楚：“我以後找男朋友，也要找一個有雙眼皮的。”
“林時泱。”倪野冷不丁開口，“我也是雙眼皮。”
“哦。”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揚起，她故意說，“那又怎麽，你又不是我男朋友，雙眼皮和我有什麽關系。要不然我還是随便答應他們其中一個算了……”
“林時泱，你敢答應他們試試。”
語速加快，好像真的要急了。
擔心玩脫，林時泱抿抿唇，趕緊說：“別生氣，其實我剛剛騙你的。”
“……”
“他們沒有你高，也沒有和你一樣好看的雙眼皮。”
靜了兩秒，那邊出聲：“鼻子。”
“喔。”被他這麽一提醒，林時泱補充道，“鼻子也沒有你挺。”
“……嗯。”
倪野靜靜地聽她講話，方才煩躁的情緒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頃刻撫平。
林時泱繼續說：“不過有一點我沒有說謊。我找男朋友，希望找一個有雙眼皮的。”
頓了須臾，她輕聲問：“倪野，你有沒有什麽合适的人選推薦給我？”
終于，某種情緒再也克制不住。
他直起身，問：“你現在在哪，把地址給我。”
“你要來找我嗎？”
“我去見你。”
幾乎是同時開口。
擲地有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