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王府不受寵的正妻
第52章 王府不受寵的正妻
北武朝。
漫天斑白大雪, 掩重門,行路難。
“啊——”
卻幽蕩着延綿不絕的女子痛苦聲,如被摘膽剜心般的嘶叫。
檐廊邊駐足觀望的女子衣香鬓影, 她伏在一身靛青朝服的男子懷裏, 垂目落淚,梨花帶雨好似讓人心疼的模樣。
“王爺,妾身的孩子沒了……”
“我不怪姐姐, 想必姐姐也是因為自身‘殘疾’, 才會出此下策。”
“只怪喻兒沒有本領護得了腹中孩兒。”
“王爺, 放了姐姐吧。”
拶刑——十指連
心之痛。
逼供犯人的刑法, 卻用在了堂堂湘王裴憬的正妻姜清妤的身上。
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被蒼茫大雪覆着濃濃血色。
跪地就法的慘白女子,在一聲聲凄厲中暈厥了過去。
“夫人,夫人,您醒一醒,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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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求您網開一面, 饒了夫人吧。”
……
姜清妤進入這個世界後, 就陷入了昏迷。
最後隐隐聽見了那男子的聲, 只覺得這具身體心髒抽搐痛到了極致。
“喻兒蕙質蘭心,看在喻兒為你這妒婦求饒的份上, 本王饒你不死。”
“拖下去, 禁足三月。”
冷厲狠絕的沒有一絲舊情。
這具身體太過虛弱, 奄奄一息。
姜清妤只能使那麽一點法力,讓她稍稍不那麽難受。
腦海裏漸漸浮現屬于這個世界她的故事和任務。
這具身體是北武朝正二品文官姜正黔的嫡女。
直至現今是原身嫁給湘王裴憬的第七年。
因陷害他新娶側室腹中孩兒不認, 被賜予“拶刑”。
而那側室不是別人, 正是她的庶妹——姜槐喻。
原身與她從在姜府就關系惡劣。
同父異母, 二人竟也有五分相似。
這也是後來裴憬娶了她的緣故。
原身自小與裴憬就是青梅竹馬,逐漸長大二人互生情愫,而後私定了終生。
那年杏花微雨,濕了滿地紅花。
翩翩少年郎着一身青衫,朗目疏眉,玉質金相。
不茍言笑的面龐,為她染了笑容。
“清清,我此生定不負你。”
“獨你唯一,絕不納妾。”
“倘若日後我對你發了脾氣。”
裴憬思索了會兒。
“你便同我說‘你瞧,這杏花開了’。”
“我定來哄你。”
裴憬驚想到什麽,觸景生情般指了指身側盛極一時的杏花。
冠冕堂皇的滑稽之語,原身竟也聽信了進心。
嫁進湘王府頭些年,風光無限,人人稱道姜家嫡女嫁對了郎君。
可惜好景不長。
原身多年不育,名醫尋了又尋,不見效果。
裴憬最在意子嗣,漸漸地對原身大失所望,再加上原身那常年愁悶,很快美色衰微。
色衰而愛弛,原身失寵了。
到底情深多年,裴憬想要納妾的想法竟也同原身說了。
原身那一刻才知曉,男子的誓言有多麽的虛無缥缈。
原身是個拗脾氣,定死一人絕不變心。當場就與裴憬翻臉,二人徹底鬧翻。
冷戰開始,也是裴憬娶姜槐喻之日。
姜槐喻進了湘王府後,很快争氣地懷上了了。
随後便是先前這一幕。
原身從未陷害過姜槐喻,不知怎麽的竟從原身的室內搜出了滑胎藥。
被罰後禁足,原身郁結多年。珠胎難結,年老色衰,不得夫君尊敬愛戴。
于她的庶妹懷上第二胎那一日,卒。
也是那日,原身才知曉了一切真相。
裴憬其實一直在等原身低一回頭,背地裏也為了原身尋了許多偏方。
姜槐喻自小在姜府不得姜正黔喜愛,為此處處與原身争,就連男人她也要一并奪去。
姜槐喻憑着這張與原身相似的容貌,在裴憬和原身争吵那日伶仃大醉,趁機設計,讓裴憬誤以為她就是原身。
那一晚後姜槐喻假孕,也愛上了如此英俊倜傥的裴憬。
正好裴母唯一心願就是裴憬後繼有人,逼迫裴憬。
為了圓即将逝世的母親心願,裴憬迫不得已才決定娶了姜槐喻。
姜槐喻靠着裴母進了湘王府。
為了讓徹底得到裴憬。
不洩露她假孕的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買通原身身邊的宮女,陷害原身。
事已至此,裴母大怒,哪怕只剩最後一口氣,也想要裴憬休了原身。
裴憬怎麽會休了原身,他只想要原身跟他低低頭,跟姜槐喻道歉。
原身那般的性子,斷不會如此。
寧死不認,還大肆喧罵她的庶妹。
裴憬實在讨厭這般執拗的原身,失望之餘更是厭恨。
裴憬大怒,一氣之下命人賜了拶刑。
他想借此讓原身低頭認錯,卻不料她甘願受罰。
裴憬就越氣原身的性子了。
以為禁足能磨了磨原身的性子,故意寵幸她的庶妹,想要讓她為他争風吃醋,軟下腰肢。
直到姜槐喻懷上第二胎,裴憬也沒等到原身低頭。
只等來了原身的死訊。
而因為原身的失寵,導致姜府妾室攀附湘王府的權勢,為虎作伥。
原身的母親日子也并不好過,原身的父親也兩邊為難。
由于系統不在。
任務傳送到了姜清妤的腦海裏。
任務一:攻略裴憬使其悔恨終生。
任務二:翻盤逆局。
接受完後,姜清妤就已經給這具身體的容貌施了法術。
随後陷入了很長的一段昏睡中。
醒來後,已是第二日酉時了。
-
女子緩緩揚起長睫,雙瞳剪水,映漾着一抹異樣柔媚。
“夫人,你醒了,太好了,你終于醒了。”
美人榻旁的小丫鬟正替她的十指上着藥,忽然瞧見,瞪着一雙圓瞳,欣喜道。
流嬛,原身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着了,情誼深厚。
“流嬛?”
姜清妤微動這嬌弱的身子,淡淡道。
“是我,我在,夫人。”
“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現在就去告訴王爺!”
流嬛沉浸于眼前女子醒來的喜悅之中,差點都忘卻了。
今非昔比,她的主子失寵被禁足了。
“請夫人責罰,奴婢一時口快。”
流嬛回過神,立馬跪地拜歉。
姜清妤低眸,三千青絲安靜順落胸`前,如柳絲輕柔。
“無妨,去拿面銅鏡來。”
姜清妤想擡指,卻發現手指無力作罷。
她的聲音淡然如風,輕飄飄的,卻聽得流嬛有些陌生。
流嬛不解,卻也照做。
替她拿了面銅鏡。
“離近些,流嬛。”姜清妤說。
流嬛眨了眨眼,往前挪近了些。
銅鏡內映出這具身體現在的容貌。
眉如青黛,媚态缭繞的眼波蕩漾,唇色煞白卻掩蓋不了她的美色。
流嬛這麽近距離看,竟有些看癡入了迷,眼神都呆滞了些。
夫人,好像經了這一遭,美豔了好些。
也不知是不是她以前沒細瞧的緣由。
她的視線往流嬛那兒一勾,唇邊淺了些弧度。
喊了聲,“流嬛。”
流嬛瞬間被聲音拉回神,偏了臉有些不自然。
“夫人,流嬛,流嬛不是故意走神的。”
“夫人的容貌,靠近了,太過美豔。”
“一時,一時逾矩了。”
流嬛只聽着傳來女子好聽清脆的戲谑笑聲。
她笑顏如花,美的令人攝魂,“流嬛,你替我朝裴憬求情時,可沒有現在這般膽小。”
流嬛:“夫人,夫人,我,我那是。”
瞧着流嬛漲紅不知所措的神情,姜清妤不再打趣她。
“好了,只是逗逗你。”
“你扶我起來,我想去外頭走走。”
流嬛一愣,剛才夫人是喚了王爺的全名,自從沉悶後的夫人從未有過現在這般的雅致。
“夫人,外頭的大雪還未停呢。”
“可冷了。”
流嬛說道,未有動作。
這屋是裴憬賜給原身禁足用的,名為清雅軒。
室外庭院剛好有一棵杏樹,與裴憬當年和原身表明心跡,許下誓言時的那棵有些相仿,卻又不完全像。
這棵杏樹,在她被禁足的這地兒,就像想要她将他那蕩然無存了的誓言,在心底記得更深更深些。
瞧一次就如同剜她一次心。▽本▽作▽品▽由▽
這個主意,興許也是她那“好”庶妹出的。
裴憬或許真的是喜歡原身的,但也只是沉溺于自身的喜歡。
他從未想過原身的感受,也從未站在她的角度看待這一切。
這一幕幕怎麽能讓原身願意向他服軟。
都得恨上他千千萬萬次不止了。
姜清妤此時也不煩憂這些,她在想。
他是否也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
本想根據任務線索找到他,但這回卻了無痕跡了。
像是系統刻意抹滅他的存在一般。
不過也無所謂,她相信,他會找到她。
“睡久了,悶。”
“扶着我。”
姜清妤不等流嬛繼續說,把身子往她那靠。
流嬛只好聽話地牢牢攙着她瘦弱的身體。
“夫人,穿件披裘吧。”
受盡折磨的姜清妤弱不禁風,流嬛攙着毫不費勁,她轉手就撂了件雪白披裘,蓋在姜清妤的肩上。
姜清妤點頭,淡淡應了聲,“好。”
白裘更襯肌膚,那張嬌媚千轉的容顏,如若凝脂白玉,唯一的不足,便是那毫無血色的唇。
她在流嬛的攙扶下走到了門口,冰雪的涼意從四面八方襲來,着了披裘,還受的住。
只是身側那個顧着她的小丫鬟,被冷的瑟瑟微抖了起來。
姜清妤餘光瞥了瞥流嬛,将身子往前挪了半步,稍稍替她遮了些飄來的雪絮。
流嬛感受到了身側人的動作,心中微動。
夫人,果真是她心底這天下最好的夫人。
而那庭院不遠處的杏花樹,竟在此寒境之中盛開了,在不屬于它綻放的時節。
粉瓣落着雪白,粉白交錯,美的晃眼,如一場盛世奇景。
流嬛心下大驚,激動地往前一指,“夫人,你快看,院裏的杏花樹竟然開花了!”
姜清妤半眯美眸,凝了一瞬。
“流嬛,你現在出清雅軒一趟。”
“去找裴憬,就說。”
“庭院裏的杏花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