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王府不受寵的正妻

第64章 王府不受寵的正妻

“不知姜大人這是何意?”裴憬身子踉跄, 過門檻時險些跌倒,他說道。

姜正黔一身官袍,略顯蒼老的臉上嚴肅無比, 他邁着步子走到了裴憬的身邊, “湘王爺,你可還記得幾年前你同我許下的諾言。”

裴憬蹙着眉思了瞬,“是……清清。”

“我記得。”

裴憬怎麽會不記得, 關于姜清妤的一切他都記得一清二楚。他答應過姜家絕不負清清, 用願此生來呵護她, 正是因為那份真誠, 裴憬才博得了姜家的信任。

後來娶姜槐喻,也是因為她懷了孩子。

回憶就像一把鋒利的刀,裴憬越想從前,心底就愈發不是滋味。

裴憬望着眼前的陣勢,視線定向姜正黔,“姜大人此次, 許是為我那次, 對清清私自用刑的事吧。”

“如是那件事, 本王的确不該沖動用刑, 但清清害喻兒小産的事,當受罰。”

姜正黔一靠近就聞到

了裴憬身上重重難聞的酒味, 剛聽完裴憬說的話, 寬厚蒼老的大手直接揮了他一掌。

熬了一夜的裴憬身子虛弱, 往後退了幾步,堪堪站穩。

“呵。”姜正黔冷笑一聲, “裴憬你有點心嗎。”

“小産一事我原定查七日, 不過一日就出了結果。”

“而你, 連查都未查,私自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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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我女兒于何地!”

裴憬怔愕,直搖着頭,“不會的,喻兒她心地善良溫順,不會如此的。”

“喻兒也是您女兒,您不可不講證據胡亂說。”

裴憬聲剛落下,他就見到了一素衣女子挾持一人前來。

“證據在此!”

春風一軟,女子三千青絲如瀑若緞,霞姿月韻,窈窕絕色。

聲亮卻如山倒,壓去裴憬心底最後一絲存念。

裴憬認得那男子,是往日給喻兒診脈的安大夫。

安大夫心底發怵,被姜清妤挾持着,雙膝跪地,跪在裴憬的身前。

“王爺,小人,小人有罪,您側夫人是,是假孕。”

“那藥是小人研制的,可維持多日有孕的脈象。 ”

“王爺恕罪,小人也是被迫,求王爺和姜姑娘繞小人一命。”

“小人給您磕頭了。”

姜槐喻剛攜着裴母李黛從府內出來,準備瞧瞧在吵鬧些什麽,就恰好看到了這一幕,姜槐喻整個人徹底僵持,大腦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應對。

她見着了回來的阿歡,看清她手中藏着的藥物時,又是一愣,攙着李黛的手立刻松了,想趕緊把阿歡拉過來。

誰料阿歡見如此,直接跪倒在姜清妤裙邊。

将那假孕藥物雙手捧上,“小姐,此乃側夫人讓奴婢去再要來的藥物。”

“奴婢有罪,可證安大夫所言皆為事實。”

“求王爺明察。”

“湘王爺,你可再有說辭!”姜正黔冷眼相待,手中劍鋒相對。

姜槐喻見狀緊張的冷汗直冒,趕緊朝身旁裴母李黛跪下。

“不,不是這樣的,定是我姐姐收買了他們。”

說完,姜槐喻跪向裴憬的方位,“王爺,王爺,求您明察,妾絕不會做出此事啊。”

“爹,你不能因為我是庶女,就如此偏心姐姐,姐姐是您的孩子,我也是啊。”姜槐喻急的朝姜正黔又說了一通。

姜正黔沒理會姜槐喻,回頭瞧了眼姜清妤。

姜正黔這一輩子沒虧欠過誰,最虧欠的就是他這嫡女,從小教她讀書謙卑,才導致她對庶妹的一步步忍讓,也害了姜槐喻變得如此扭曲。

裴憬後仰倒地,勉強撐着身子的手肘都在顫唞,他沒理會任何人的話,只将視線瞧向了姜清妤,“如若是真,那日,為何。”

“為何不同我開口解釋,為何?”

姜清妤裙擺搖曳,步步生蓮,來到他的跟前,揚了一笑,碧波眼眸嬌媚如豔花綻開,一眼便能使人覺着流連忘返。

那道鋒劍從安大夫脖頸處收回,直抵裴憬的心髒處,只差一毫厘便可取他性命,裴憬沒有任何保護動作,只是凝着她。

“為何?”姜清妤似聽了到了什麽笑話,輕笑了兩聲。

“當年你同她許下誓言,随後因她美色衰微,又不能生育,竟荒唐到将她那庶妹娶進府裏,夜夜笙歌,好不恣意潇灑。”

“将她于何地,欺她罰她禁足,還攜嬌妻有意炫耀,你可知她那庶妹,從小便喜同她争搶,她自視謙卑忍讓,讓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連夫君都拱手相人。”

“你又可知那庶妹同她不對付,你見不着之時總被冷言冷語,又被栽贓陷害。”

“就連你那母親,都對她漠視冷眼。”

“拶刑,十指連心之痛,你一聲令說罰便罰,同你解釋?裴憬,此話甚可笑可悲。”

“你該死。”姜清妤劍鋒直直刺向他的心房,溢出的血跡浸着劍尖,“但死太容易了,你得活着,裴憬。”

“我要你一生一世都活在愧疚之中,你連死都不配。”

裴憬靜默,凝着眼前女子,紅了眼眶,他身子未動分毫,盯得認真偏執,兩手握住劍柄,未有絲毫猶豫将那劍鋒朝裏深了好幾分,口吐鮮血卻又未有動彈□□。

裴母李黛吓得魂都沒了,唯一的嫡子怎能眼睜睜看着,死于姜清妤劍下,她喊了王府全部侍從,攔下姜清妤,哀求道:“姜氏,就算有錯,你怎能如此狠心。”

“你要怪就怪你那庶妹,關我兒什麽事,三妻四妾實屬正常,這王府內本就爾虞我詐。”

姜清妤仰面睥睨二人,冷冷笑了聲,手松了劍把,後退幾步。

“狠心,是啊,那日拶刑之痛,的确狠心。”

“聽說你還向皇上上書了,裴憬。”

裴憬說不半個字,心髒處抽痛,渾身卻仿佛失了痛覺,眼底只容得下姜清妤一人。“清……清清”他的聲嘶啞低沉,攜滿了濃重的悔恨。

“本王知,知錯了。”

……

裴憬眼皮沉重,想說的話沒說完,人就扛不住的暈了過去。

姜槐喻沒有想過會東窗事發,吓得已經腿軟無力,瞧向眼前她那風華絕代的嫡姐,心裏涼透了。

那雙藏鋒的狡黠媚眸,輕一挑,如若她看過的民間話本中,形容狐仙的神情如出一轍,媚麗欲絕卻又閃着微光,她滿不在乎,傲然于巅,似乎已經不再是從前她那蠢姐姐了。

此刻的姜槐喻沒有再說任何,臉上扯了抹蒼白淡笑,她知道,她輸了。

從昨夜裴憬離開寧翠居之時,她就輸了。

她同姜清妤争了一輩子,為了裴憬,什麽手段她都使了,到頭來不過是場笑話。

若不是與她相似幾分,她又如何能鑽了二人吵架的空子假孕,若不是姐姐不能生,又如何輪得到她。

真相大白之日,便是她的死刑。

……

湘王倒,王府大亂。

姜清妤見狀便讓姜正黔先離開了,至于姜槐喻,并不需要她來出手。

姜槐喻是個聰明人,事已至此,她活不長了。

“小姐,奴婢想再到您身邊侍奉。”阿歡眼冒金星,立刻脫去姜槐喻奴婢的身份,巴結于眼前尊貴女子。

姜清妤冷掃了一眼,“流嬛給過你銀兩沒?”

阿歡一愣随即道:“給過了的。”

“既如此,該去哪去哪。”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會再用一個曾經背叛過的人吧?”

姜清妤勾了笑道。

阿歡對上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眸,只覺涼涼。

姜清妤拂袖轉身擡腳,又淡笑了聲。

單蠢而又貪婪,最不可靠。

走了幾步,她心底想的那人便出現了。

“小狐貍,該回家了。”

東峰日出,燦爛聖光映落他七尺之身,黑發飄逸單綴玉,輪廓模糊,他的眉眼愈發清晰,笑意縱橫,情意濃濃。

聲絲絲入耳。

手裏攜了卷紅軸。

姜清妤莞笑,頓住腳步等他過來。

秦晟沒說任何,大手一攬将她背入寬肩之上,“累了吧。”

“可有想我?”

他先去了姜家官邸沒瞧見人,就猜到了。

姜清妤瞥瞥嘴,不知何時的癖好,鑽入他脖頸,咬了一口。

“嘶。”秦晟眯着眸瞧不清是不是笑,輕悶了悶了聲,“小狐貍,幾個時辰不見,還會咬人了?”

“哼,就憑你可以在我手腕下咒,不許我留了印記?”

“這用凡間的一句話來說叫什麽。”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姜清妤晃了晃頭,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故意撓了撓他耳垂邊,不一會兒秦晟耳根全然泛紅。

“好好好。”秦晟兜不住這麽癢,無奈寵着她笑了笑,“小狐貍在凡間呆久了,都變得有文化了。”

“這以後可怎麽搞,說不過你了。”

說着秦晟忽然停下腳步,側了臉蹭了蹭姜清妤嬌嫩的小臉,“那些說不過的話,就留着我們晚些時候再悄悄說,好不好?”

姜清妤怎麽不知道他的那點小心思,伸了伸脖子故意道,“那得看咱們秦殿下的本領了。”

秦晟漾着笑,“我的那些本領,你還不清楚呢,保證讓夫人滿意。”

“誰準你喊我夫人了?”姜清妤掐了掐秦晟,埋進他的脖頸,說道。

秦晟學着她的模樣,後手拍了拍她的臀,笑道:“夫人,叫聲夫君聽聽?”

“我看這凡間夫妻都這麽喊。”

“人家是夫妻,我們又不是,我們這叫……”姜清妤想了想,笑眼彎彎,“叫——熱戀。”①

秦晟擡手将那紅軸搖了搖,故作玄虛道:“那,小狐貍看看這個呢?”

姜清妤狐疑了一瞬,接過那紅軸拆落。

扣着秦晟脖頸的細手掀開那藏裏的紅帖,字跡如人,冷隽瘦挺,如刀似鋒。

婚書。

她認得這是他的字跡。

紅紙金字,光芒萬丈之下,熠熠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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