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白汀一出現在院子裏,兩只正打鬧的水麒麟慢慢停了動作,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身子,上次白汀摔它們明顯把它們吓得不輕。
這個白汀對水麒麟倒沒有什麽反應,她拉着簡漁剛要出門,墨紙身形一閃,攔在了兩人面前。
墨紙眼睛看着簡漁,開口:“我也去。”
“不!”白汀斷然拒絕。
簡漁想起白汀答應自己,只要彩織蟲吐絲,她就放他們離開,所以這時候還是順着她比較好,便對墨紙道:“小墨,你留在這裏,無聊的話就和叮叮咚咚一起玩。”
墨紙抿了抿嘴,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轉向白汀,白汀有些無語,開口:“你看我做什麽,我又不會對她怎麽樣。”
墨紙又看了簡漁一眼,然後讓開了路。
白汀帶着簡漁出了院子,一路上,簡漁都在好奇白汀和水麒麟的關系,便忍不住問:“你認識這兩只水麒麟幼崽?”
“嗯。”白汀應了聲,又開口,“準确點說,是白汀認識。”
“這兩只幼崽這麽小,但是白汀應該死了有幾百年了吧,她怎麽會認識?”
“當年渣男為了讨白汀歡心,送了白汀一對水麒麟,後來渣男又為了妖族公主,剖了兩只水麒麟的內丹煉藥,那時的母水麒麟已經懷孕,快要生産了,結果兩只蛋死在了腹中,這件事後,白汀和渣男就徹底決裂了,後來,渣男帶走了兩只死蛋。我也沒想到時隔這麽久,那兩只死蛋居然孵出了幼崽。”
簡漁沒想到兩只水麒麟背後還有這麽一段狗血故事,轉念又疑惑,為什麽兩只水麒麟幼崽會在三六門呢?
照例給彩織蟲唱完歌,白汀将簡漁送回院子門口,然後離開。
簡漁走進院,兩只水麒麟幼崽窩在一起睡着了,墨紙在對着自己的木雕發呆,而顧錦明還在院子裏練功。
簡漁着實對顧錦明刮目相看,走過去,調侃道:“八師弟,怎麽變這麽勤奮了?”
顧錦明擦了擦汗,眉眼間壯志躊躇,語速激昂道:“我現在是單靈根,只要我努力,我肯定能出人頭地,到時候我要親自取我仇人狗命,我要把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踩在腳下!”
簡漁:“加油!”
顧錦明看了看院子大門,小聲對簡漁道:“那個女的走了吧?”
簡漁:“嗯。”
顧錦明撇了撇嘴:“你幹嘛要拜她為師呢,我感覺她跟個神經病一樣,一會兒一個樣子,她之前對你做什麽了?你怎麽暈在院子裏了,幸好叮叮咚咚跑過來找我和七師兄,我們把你搬回了床上。”
停頓了一下,顧錦明看了一眼墨紙,接着開口:“你都不知道,後面那女的再來,七師兄和她打了一架。”
“是嗎。”簡漁也看了一眼墨紙,原來小墨這麽關心她嗎,感動。
簡漁對顧錦明開口:“你說的沒錯,她确實有點精神問題,下次她再來,你們避着點。”
顧錦明“哼”了一聲,開口:“憑什麽要避啊,七師兄能和她打得五五開呢,最後還是她先喊停。”
“那是她失了一半內力,我們現在離開這個鬼地方只能靠她,你別去招惹她。”
顧錦明不情不願地應了聲:“行吧。”
簡漁走向墨紙,在他旁邊坐下,笑着開口:“小墨,你跟白汀打架了?她可是個水神,你能和她打得不相上下,真是厲害。”
被誇了,墨紙有點開心,低頭看了一眼腳上的腳铐,開口:“我可以更厲害的。”這個腳铐,起碼限制了他七成的力量。
簡漁一直以為墨紙是個普通人,想來,她對墨紙還是不夠了解,之前,她是本着路過不平拔刀相助的正義感,順手救出墨紙,現在,她卻是真心把墨紙當弟弟照顧,她問:“你的功法,是在雪山的時候那三個老頭教的嗎?”
墨紙搖頭:“不知道,有記憶就會了。”
“那三個老頭厲害嗎?”
“不知道,沒和他們打過。”
“那三個老頭對你怎麽樣?”
這個問題墨紙不知道怎麽回答,每次他們來看了他就走,偶爾會摸一下他的骨頭,此外,就沒有更多交流了。
簡漁便換了個問題:“你喜歡那裏嗎,還想回去嗎?”
墨紙搖頭:“我跟着簡漁。”簡漁會帶他吃好吃的,給他買好玩的,外面确實有趣很多,他暫時不想回去了。
簡漁忍不住笑了,開口:“小墨,你剛跟我出來,對我更熟悉,所以有些依賴我,但你不能總跟着我,你要多跟人打交道,多交朋友,早點适應外面的世界。”
墨紙低頭思考簡漁的話,沒再開口。
第二天,白汀再次來到簡漁院子,她不死心,帶了一些丹藥,要簡漁全部吞下,說這些是能修補丹田的靈藥。
簡漁苦着臉服了丹藥,然後讓白汀檢查。
白汀抓着簡漁的手腕往裏注入了一小股靈氣,那股靈氣在丹田運轉了一周後立刻消散得無影無蹤。
丹藥自然是毫無作用,白汀一臉寒霜地離開了。
簡漁搖頭嘆息,她的身體是這個世界外的産物,自然沒辦法按照這個世界的天地法則修煉。
但是白汀沒有放棄,依然天天來,有時候是帶來一些丹藥,有時候是帶來一些法寶,但是這些都對簡漁起不了半點作用,白汀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暴躁起來,時常摔打東西。
顧錦明和墨紙帶着叮叮咚咚另尋了一處住的地方,只有晚上才會去簡漁院子看看。
每到晚上,另一個白汀又來找簡漁,帶着簡漁去給彩織蟲唱歌。
就這樣,一個月過去了。
晚上,簡漁跟着白汀去看彩織蟲,習慣性的,她剛要開口唱歌,白汀突然大力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激動又驚喜:“看,吐絲了!彩織蟲終于吐絲了,是五彩絲,很漂亮的顏色!”
簡漁一愣,随即興奮起來:“真的,太好了!”唱了這麽久的歌,終于可以結束了,他們可以離開了!
白汀往前走了幾步,在她眼中,面前是一片桑葉田,每一棵桑樹上,都住着許許多多彩織蟲,它們啃咬完桑葉,開始往身上吐絲,那些絲線五彩斑斓,漂亮極了。
白汀眉目舒展開來,笑着道:“明天開始,你不用來了,現在彩織蟲開始吐絲,再過兩天,它們将彩絲都吐完,我就可以來采絲了。”°
簡漁趁白汀心情好,問道:“那你什麽時候送我們離開呢?”
白汀想了想:“後天我采完五彩絲,還需花一個星期時間織衣裳,最多十天,我就放你們離開。”
簡漁:“好!”
白汀看着面前的彩織蟲,目光柔軟:“到時候,還需要你幫一個小忙。”
簡漁:“可以,只要你守信放我們走。”
這次回去後,晚上的白汀再也沒有出現,直到十天後,白汀穿着一身彩裙來到簡漁的院子裏。
白汀身上所穿彩裙,質地輕薄飄逸,如雲如霧,又有着絢麗的顏色,如同天邊霞光,燦爛奪目。
白汀捏着裙角轉了一圈,問簡漁:“漂亮嗎?”
簡漁笑着點頭:“好看。”
白汀笑了,那一張出塵脫俗的多了幾分少女的羞澀,她開口:“我以前住在沨海,海底有許多鲛人,他們在成年之日前一個月,會用彩織蟲吐出的絲,做一件最漂亮的衣裳,他們歌唱得動聽,養出的彩織蟲吐出的絲也是最好的,在成年之日,他們會穿上自己花了一個月用心織成的彩衣,在海底翩然起舞,那時候我好羨慕,我懇求他們也為我做一件,但是他們對我說,只有自己動手做出的彩衣,才是最好的成年禮物。”
“我準備了許久,養彩織蟲,跟鲛人學織繡,打算為自己做一件漂亮的彩衣作成年禮物。”說着說着,白汀眼裏的笑淡了幾分,開口,“但是後來,我愛上了一個男子,便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成年那天,我沒有穿上心心念念許久的彩衣,卻在為別人學釀桃花酒。”
白汀将一塊石頭放在簡漁手中,道:“這是錄像石,你幫我把我現在的模樣保存在錄像石裏吧。”
簡漁點頭:“好。”
等簡漁按照白汀教的方法保存好了錄像,白汀笑着道:“我回去了,明日你把這塊石頭拿給白汀看,到了晚上,我便送你們離開。”
簡漁答應了。
第二日,白汀來到簡漁院子,她白天的狀态越來越接近一個瘋子,嘗盡各種方法都沒有辦法修補簡漁的丹田後,她甚至想把簡漁魂魄提出,煉成鬼靈,這樣簡漁修煉就不再受□□資質的限制。
當然,簡漁還不知道白汀此時心裏的想法,她按照約定,将那塊石頭拿出來,遞給白汀,開口:“這是你昨天晚上給我的,讓我白天再還給你,還讓我告訴你,記得看石頭裏的錄像。”
白汀皺眉拿過石頭,她知道自己晚上經常找簡漁,但只要不幹擾她的計劃,她都沒心情去管。“你昨晚跟我都做了什麽?”一邊問着,她一邊打開了錄像石。
一道身影投射出現在白汀面前。
身穿五彩衣的白汀目光溫柔,像是隔着一晚上的時間,與現在的白汀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