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斥責

斥責

年級主任沒去看簡瑩雲,而是去看始終都是安安靜靜,哪怕被欺負了也沒有急着争辯的覃晴。

看她這樣哪怕尋到了真相,但還是淡漠無關的樣子,就已經能夠猜出,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被同學欺負了。

“老師...”簡瑩雲努力地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是剛開口,就被年級主任的眼神吓得不敢再說話了。

年級主任見覃晴不說話,轉頭去問簡瑩雲,“今天跟你一起值班的人是誰?”

簡瑩雲被吓得不輕,哆哆嗦嗦地從口中吐出三個字:“陸梓熙。”

主任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點了兩下,随後放在耳旁,等着電話對面的人接聽。

電話很快接通,主任略帶怒氣的聲音道:“把你們班的陸梓熙叫到監控室來,你也過來,還有高二二班和高二五班的班主任也都叫過來。”

電話沒有打多久就被挂斷。

在等着他們來的時間裏,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四個人走進監控室,保安又把監控調了一遍,給他們看了看。

譚玉林剛開始來的時候還以為是覃晴做了什麽錯事,這會兒看了監控,才反應過來,臉色瞬間就變了。

從剛開始的緊張,到一瞬間的欣喜,但這些都被他掩飾的很好。

只是轉頭時,看見了一個與整件事情毫不相關的人,時硯。

“你怎麽在這裏?”譚玉林語氣嚴厲地問。

時硯眼皮掀了掀,淡淡地看他,“同學被欺負,我怕班主任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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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玉林拿不穩這個新生的身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人,畢竟裕陵七中不接受一般的轉校生,只接受本地成績優異的學生,和背景龐大的富家子弟。

時硯顯然不屬于第一種,他雖然成績優異,但他并不是本地的,而今年只接受了兩個轉學生的申請,另一個是市長的女兒。

他沒有理會時硯語氣中顯而易見的內涵。

選擇保住一下自己班主任的威嚴,雙手交叉背到身後,道:“既然沒你的事,那你就先回教室吧,歷史老師還在上課,要不是看在你是為了保護同學的份上,你現在就已經算是逃課了。”

時硯沒要求留下,只是在離開時,看了覃晴一眼,眼神裏充斥着對她的鼓舞。

或許是因為有人在背後的原因,覃晴沒有和之前一樣,被別人欺負了,還為別人開脫,如實地講述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其實看完監控之後,年級主任就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還要再問一遍的目的,就是為了看看覃晴是不是一直被人欺負。

但是現在,看覃晴的樣子,顯然是不會再多說什麽的樣子。

譚玉林這些年也不是白幹的,自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應該怎麽做。

當然是堅決維護自己的學生。

事情的處理結果就是,簡英雲被罰兩千字檢讨,停課回家一周,因為停課一周,她要到下周三才能回來,所以只能讓她在下下周一的升旗儀式上,朗讀自己的檢讨,陸梓熙因為犯得事情沒有簡瑩雲那麽嚴重,只被停課三天,檢讨只被罰了一千字,也是在下下周和簡瑩雲一起念自己的檢讨。

回去後,譚玉林沒有直接讓覃晴回教室,而是把她帶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譚玉林帶着怒氣地坐在椅子上,憤然地看着站在辦公桌旁,低着頭不知所措的覃晴,苛責道:“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覃晴帶着不可思議的目光擡起頭,反問道:“老師,是我被她們惡意記名,被她們欺負了。”

看她這樣反駁,譚玉林有些驚訝,畢竟她之前都是罵不敢還口,打不敢還手的。

想到這些,譚玉林心裏不免有些憤恨時硯,肯定是他帶的,曾經那個一句重話就會被吓得不敢再說話的覃晴,現在都敢反駁他了。

譚玉林伸起手掌來,重重拍到桌子上,怒道:“現在還敢說老師了是吧?”

覃晴真的被逼到了極點,她現在并不是害怕,而是不敢置信,竟然能夠有人不講道理到這一步上,盡量放低自己怒氣,緩緩道:“您說的不對,我為什麽不能說?”

即使是到了這一步,她也依舊記得對老師,對長輩要用敬稱。

但譚玉林已經要被這個從前一直言聽計從的學生氣死了,絲毫沒有注意到。

“好啊好啊!真是膽子大了,如果不是你卡着點來學校,她能在鈴聲響之前那一會兒,記你的名字嗎?就算她不記你的名字,你就能保證在那一會兒的時間裏,進教室嗎?”随後又擺出一副好像對她很失望的樣子,對她說:“你去,回去,給我寫一份五千字的檢讨過來。”

覃晴笑了,眼淚也漸漸充盈在眼眶,她壓着哽咽的嗓音,努力給自己增加一些骨氣,看着譚玉林帶着毫不掩飾的怒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檢讨我是不會寫的,我沒做錯!”說完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結果剛走出辦公室,就被人拉入了一旁樓梯的監控死角處。

“可以啊,膽子大了不少。”

是時硯。

覃晴昂起頭,與他平視,眼淚和委屈一瞬之間迸出,淚水滑過臉頰,在下巴處搖搖欲墜,眼神卻還是充斥着逞強和不屈服。

感覺到眼淚落下,覃晴擡手抹掉,仿佛沒有過眼淚,壓着喉中的哽咽,問:“你怎麽在這裏?”不是應該已經在教室上課了嗎。

時硯指腹劃過她的眼角,抹去那一滴盈潔的眼淚,淡淡道:“沒回。”

他怕她還被欺負,就一直在樓梯角等着,看見譚玉林帶她回來,沒讓她回教室,聽見譚玉林對她的斥責,感受到她的委屈。

但他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給她一點底氣,給她帶去勇氣,讓她學會勇敢。

覃晴握住他的手腕,重複說:“時硯,這不是我的錯,對不對?這不是我的錯吧?這不是我的錯…”

時硯任由着她握着手,也任由她灼熱的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因為除了這些,他再做不了什麽了。

時硯單手把她擁進懷裏,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胸口的衣服被她流下的眼淚浸濕。

哭了不知道多久,下課鈴聲響起,兩人才回了教室。

只是走回去之後,就看見覃晴的桌子上堆滿了垃圾,書本上還有些清晰的水漬。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即使還沒有人笑出聲,但是覃晴的腦海當中不停的循環着他們的笑聲。

她連再往前走一步的勇氣都沒有。

時硯直接掠過她,拿起後面的垃圾桶,把桌上的垃圾掃進了裏面,随後拎起滴着水的書,問:“誰幹的?”

沒人說話,因為沒有人想到,會有人替覃晴出頭。

靜了許久,二班好像與外界隔絕,外面聲勢喧嚣,屋裏一片寂靜。

倒是班裏的一個刺頭男生說:“幹你什麽事?新來的,我勸你別多管閑事!”

時硯的視線掃過班裏的每一個人,最終落在了那個刺頭男生身上,“我就管了怎麽着。”說罷,就把浸滿水的書扔到了地上,警告道:“我勸你們誰幹的自己出來給我認了,不然,讓我自己查到,我絕不輕易放過。”

說完,就拽着覃晴的手腕走了出去。

倒是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洛柯被扔書的聲音吵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見時硯牽着覃晴往外走。

看見這一幕,洛柯戳了戳陸澗的胳膊,詢問:“他們怎麽了這是?”

陸澗指了指覃晴的位置,洛柯順着看過去,瞬間就明白了。

雙手一拍桌子,站起身,怒道:“誰幹的?”

班裏的人剛剛開始對時硯剛剛行為的控訴,就聽見洛柯這一聲,頓時都被吓得不敢再說話了。

平時期盼着下課的人,這會兒都開始祈禱快點上課,老師快點來了。

只是上課鈴聲遲遲未響起,時間過得漫長。

“行啊,沒人說。”洛柯點頭,随後補充道:“那就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時硯家比我家還要厲害很多。”

說完,不再管這些,坐回去,繼續趴着補覺去了。

直到上課後,時硯和覃晴都沒回來。

課上到一半,時硯搬着新的課本走進教室,覃晴跟在他的後面,手裏像是拎着,也像是抱着幾本看起來很薄的書。

只是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的身後跟着的,是校長。

任課老師剛想苛責兩人,就看見了校長,連忙閉了嘴。

平時在校園裏和藹的校長,這會兒臉色沉着,讓人不敢多嘴。

校長的視線在教室內轉了一圈,随後手指指向了那會兒和時硯說話的那個刺頭,說:“你出來。”

話落,知道情況的人臉色變得越來越差,因為校長點的人,就是在覃晴桌子上倒垃圾的人。

下課的時候,顧陌欣在教室裏責怪覃晴,而那個刺頭又在高二剛開學那會兒,就開始追顧陌欣了,追了半個多學期都沒追到。

看着顧陌欣談了一個又一個男朋友,生生把自己從追求者變成舔狗。

聽見顧陌欣說覃晴的時候,他像是找到了表現的機會,直接走過去對顧陌欣說,“她讓你不爽,那我就讓她更不爽。”

說完,就自認為很酷地走向後面,拿起垃圾桶,把裏面的東西全都倒在了覃晴的桌子上,随後,還拿起旁邊不知道是誰的水杯,将杯子裏面滿滿的水全都倒在了上面。

所有人都心驚膽戰的時候,校長的手,又指向了顧陌欣,沉沉道:“還有這個女生,你也出來。”

見兩人走出去後,才道:“其他人繼續上課!”

說罷,就帶着四個學生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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