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殘缺
殘缺
就這......
指望着對方上演一出奪權戲碼的金曼群“.....”
接二連三的背叛接踵而至。
這又算得上什麽呢？
高旻旻發來了一張鹿家還有谌家吃飯的照片。端得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金曼群只回了一個問號給她。
這多正常啊。
金曼群早有預料。
進門之後，也不多說，金曼群就問要多少。
這兩人，一個報了兩百萬，一個報了三百萬。
緊接着便灼灼地盯着她。
金曼群氣笑了，真敢啊，她所有的資産都沒這麽多錢。
“從小到大，我用什麽，過村裏的什麽日子，你們也是同樣的。畢竟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你敢，自己發財了。”
金曼群嘲笑道“發財？哈哈，不，給你們打電話的人已經把我公司搞成空殼了，沒錢。不光沒錢，估摸着我還得欠很多人的工資，要不，你們幫我把這錢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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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什麽文化，但聽得出音。
但一聽這話，金媽媽氣急“你這廢物，連公司都看不住，連自己的錢都看不住。”
金曼群笑了“跟你們學的啊，一輩子做個底層的垃圾。看不住自己的錢啊。”
“把你養大就算完成任務了。我是你媽！你這房子，你自己買的。你弟弟将來要結婚。”
金曼群翹着二郎腿啧啧了幾聲。
“哎，這孩子真慘，沒個好爹也沒好媽，将來娶媳婦都難。”
“你——”
“我什麽我，當然那，也沒有一個好姐姐。”
陰陽怪氣一通，把爹媽氣得想打人。
金曼群也算給上輩子的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你有錢是個屁，到時候別人怎麽看你。對自己爸媽不好別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金曼群點開手機。
一個拿着大喇叭的面包車在播放兩人的哭訴。
“我幫你們宣傳一下，十裏八鄉都有。宣傳的時候自然也會告訴他們，你們兩人是怎麽離婚的，怎麽做生意跟被人勾搭上的，以及你們給我的東西。養老我肯定給你們養啊，就算我有一天瞎了我也會給你養老的，就算你們給我了這種垃圾的基因。對吧。”
金媽媽被說得面色慘白，金爸爸想起自己被離婚的事情怒氣又翻湧了上來。
“你跟你媽媽不親，但這是你弟弟，将來還有個小弟弟，你要是結婚了，娘家兩個弟弟沒人敢欺負你。”
金曼群笑到了。
“哈哈哈，恐怕娘家兩個弟弟希望我賣多點錢是吧。”
上一輩子又不是沒經歷過，這一輩子怎麽會重蹈覆轍呢。
“我倒是覺得搞笑了，我也沒見你維護過姑姑啊。”
金爸爸黑着臉，拂袖而去。走到半路又扭過頭
“你還小，啥都不懂，總覺得外人親。”
金曼群打斷他“不，任何人都不可信。尤其是打着為你好的旗號的人，我說得就是你。”
在場的三個親人均愕然。
金曼群笑着說這些瘋話，顯得更可怕了。
“咋恁獨呢！”
欺負你的人總會想着法欺負你。
三人走了。
金曼群躺在床上只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但是對于未來，她當然是非常迷茫的。
即便知道了未來也是。
沒有可靠的親人。
殘疾人生存的空間會更狹窄。
沒有了好名聲，未來生存起來會更難。
但是，那又如何。
這輩子，不學習，不過度用眼，好歹混個日子到結尾呗。
休息了兩個月，眼睛好了許多。
蘭岚的公司開啓了，以角色扮演走紅網絡。
又過了三個月，因為版權問題，蘭岚被告上了法庭。
又過了幾個月，另外幾個神神怪怪的賬號，因為淨網被封號。
三個月的收入上繳賠償。
她怒氣沖沖地來到了金曼群的家。
“你是故意的！”
金曼群摘下墨鏡，眯了眯眼睛“蘭姐啊，加油。”
溫暖平和又積極向上。
蘭岚以為會被罵，不料得了這樣一句回複。面如豬肝。
金曼群照例去戶外玩，戶外看風景，是穩定度數最佳利器。
司機載着她到了郊區，田野的麥浪被風吹的起起伏伏。
突然聽到了轟隆一聲，還有爆炸的聲音。
西邊一只飛機墜落，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砰砰砰直跳。
“開，開到那邊。”
“等……落下來了，先打電話報警。”
撥打了120110119之後，金曼群和司機連忙跌跌撞撞地跑到田野裏。
有些麥子都燒起來了。
飛機四分五裂。
金曼群伸手，這個人死了，這個也沒有呼吸。
十五分鐘後，她聽見了直升機的聲音，二十分鐘後，消防員也到了，醫生也到了，記者也到了。
記者問她問題，她恍恍惚惚仿佛根本聽不到一般。
然後她看見醫生護士們擡着一個人出來了。
“這個，快送去搶救。”
盡管面目全非，到處是血，但是.....
是谌矞。
金曼群屏住了呼吸，眼淚嗖一下冒出來。
她以為，她以為可以，可以救下他。
如果上輩子關心一下，多問問，這輩子是不是就知道方向。
她都做了什麽啊！
內心陰暗的想法一時之間又冒頭了。
她發現自己的真實想法了，其實她并不并不由百分之百想要救他，所以她總會告訴自己，等我忙完了我在去考慮這件事情，等過一段時間，我跟他形影不離。
......
現在要怎麽辦。
淩總也來了，這是頭一次看她的頭發衣服都是亂的。
金曼群看着她看過丈夫，然後擦幹眼淚去醫院了。
金曼群坐上車，也跟了過去。
見過了生死，車內一路無話。
等到了醫院，來來往往的人，金曼群甚至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關心。
淩總看見了她，勉強打了聲招呼。
鹿皎月急匆匆地趕來“怎麽樣了，淩姨！”
“你叔叔走了，小矞，安排了最好的專家。”
鹿皎月大吃一驚“一定會平安的。”
再一次相遇，谌矞裹着布，盯着自己空蕩蕩的腿。
他變得暴躁易怒，憤憤不平。
甚至砸了好多東西。
鹿皎月來了幾次之後，被他氣走了。
金曼群不搭理他，總是安靜在一邊坐着。根據她的觀察，他砸東西，并不向人。
至于陰陽怪氣，說真的，他陰陽怪氣的水平很差。
說髒話的能力為0
淩媽媽根本不敢大聲說。
生怕刺激到自己兒子。
對于每天定時定點來看兒子的這個同學心裏也暗暗生了幾分好感。
從前覺得這女生要強，這時候卻覺得要強好啊。
她現在還年輕，可以照顧好孩子。
等将來，給孩子娶個媳婦，找個人照顧。
總歸能行的。
秋天的時候，他從病房回家了，金曼群看着他，他惡狠狠地說“看什麽看，沒見過我！”
确實沒見過。
經過了多次手術，皮膚移植，好歹臉是能看了。
金曼群這時候看他，這個時候的他距離成為自己丈夫那樣穩重成熟的男人還有五六年。
他這麽悲慘，但她卻睡得安心了幾分。
因為對她來講，這個谌矞，是屬于她的，屬于她一個人的。
沒有那樣的大小姐觊觎。
殘缺的你屬于我。
午休的時候，她夢見自己救下了他然後看着他娶了鹿皎月，過上了幸福美滿的生活。
“你過得幸福就好？”她聽見自己說得是這些竊喜的話。
她聽見對方問“什麽幸福？”
“你健健康康的就好。”
轉瞬，對方變成了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不再俊朗，這一次，這個往日模模糊糊的人在她的黑暗的世界中如此清晰，包着布，滴着血。她欣喜地簇擁過去。
“寶貝，殘缺的你才屬于我。”
她醒來之後，瞪着天花板。迷迷瞪瞪地想“我大抵是病了，不單單是眼睛，還有我的腦子。”
旁邊坐着輪椅的谌矞死死地盯着她。
他聽見了什麽？
他聽見了她的夢呓。
他很早就到了，很沒禮貌地打開房門，然後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又很沒禮貌哐哐地橫沖直撞地駕駛着電動輪椅進了屋子。
她說什麽殘缺的你才屬于我。
谌矞氣笑了。
她喜歡他，他一直知道。
他對她也多有包容。
甚至，親手給她做了許多禮物。
緊接着，仿佛一道靈光擊中了曼群的腦袋
“命運，命運是不可更改的嗎？那我呢？”
“我的失明是注定的嗎？”
一雙手覆蓋在自己額頭。
“你如果沒發燒，你大概在發癫。”
對方下了結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