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03
禹都感覺自己喝得不太清醒,清甜的香氣混合着酒香撲來,讓他愣了神。
等反應過來,手已經扶在少年的肩膀,禹都只能沉聲對拉扯少年那人說:“放開。”
那人一愣,轉頭看向他:“嗝兒……誰?!”
他雖然醉了,居然也還認出了禹都。那人他晃了一下,目光企圖對焦:“禹都?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這位先生。”禹都沉聲道:“你喝多了。”
“我……我喝多了嗎?”被禹都冰冷的目光一看,那人猛然打了個寒戰,酒意也清醒不少。他目光落在禹都懷中,白衣少年的領口都被扯開,鎖骨透着微紅,他蜷縮在禹都懷裏,眼光可憐巴巴。
這、這是誰?
少年眉目精致而陌生,那人腦中“轟”的一聲,糟糕,自己好像認錯人了……
他也不敢當着禹都的面承認,便扶着牆,慢慢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念叨:“我喝多了……認錯了,認錯了。”
看着他的背影,禹都皺起眉。
他只覺得對方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
等人走後,才轉身看向闕聞竹,見他一副受驚過度的模樣,忍不住道:“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
進這個圈子的,不少都想要走捷徑,可他們不知道,年輕鮮活的□□遠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麽值錢,就算把自己送出去,也未必能得到想要的,更多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闕聞竹卻沉迷在禹都的美貌中,他仰頭迷戀地看着對方,近距離觀看,禹都的五官比視頻中還要立體!而且此時的他是全素顏,發型随意,衣袖卷起,露出手臂上結實的肌肉線條,整個透着一股懶散的性感。
好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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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好帥!
此時此刻,闕聞竹望着他,只能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禹都說了兩句話,闕聞竹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皺了一下眉,道:“你叫什麽名字?”
闕聞竹這才如夢方醒:“我……我叫闕聞竹!”
這名字倒是不錯,人看着不太聰敏。
禹都道:“哪個包廂的?我送你回去吧。”
哪個包廂?闕聞竹迷茫地眯起眼睛,呆呆搖搖頭:“不、不知道……”
禹都皺眉,剛才那個醉了,這個也醉了。
也對,就是醉了,才會反悔自己當初的決定。等着少年清醒,也不知道是會慶幸還是後悔。禹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他最多将人送回包廂。
二樓不大,今天在用的包廂也沒幾個,随便問問就是了。禹都把人扶正,道:“能走嗎?”
闕聞竹呆呆點頭,他還沉浸在禹都的美貌中,糊裏糊塗就被扶走了。
兩人回到走廊,大老遠就看到一間包廂門開着,不少人站在門口,其中一人還在打電話:“是是是,老婆我錯了,我不應該在外面跟人喝酒,我馬上就回去!”
聽到聲音,闕聞竹從禹都身後探出頭去,啊,是吳老板呢。
他在外面喝酒被老婆發現了。
禹都卻皺起眉,轉身問闕聞竹:“這是你們包廂的?”
“似!”闕聞竹大着舌頭回答:“似……似我咩吳老板!”
禹都想,那就是剛才那個醉酒男人口中需要闕聞竹讨好的對象了。
他皺眉看着闕聞竹上前跟那些人說話,扶着醉酒男人的人大概是他的助理,不好意思地跟闕聞竹說:“抱歉啊,老板娘喊老板回去的,本來是打算跟你好好聊聊的……這樣吧,我們明天派人去跟貴公司接洽,面試這塊我們不太懂,到時候直接跟導演聯系就行了。”
這意思就是說投資人這一關過了,只要闕聞竹的演技不特別難看,這事兒就定下了。
吳老板還拍着闕聞竹的肩膀說:“小子,我真的很看好你!今天……今天沒辦法跟你盡興,太、太遺憾了!不如這樣吧……我叫、我叫我兄弟送你回去,你們……你們繼續!嗝兒!”
最後一個“喝”字被酒嗝吞沒。闕聞竹沒想到這位吳老板還挺義氣,酒精發酵之下,他的頭腦也不太清醒,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差點沒當場跟吳老板稱兄道弟。
可還不等吳老板的兄弟出來,身旁就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我送他回去吧,就不勞煩您了。”
吳老板醉意朦胧地看向闕聞竹身後:“你?你是誰?”
禹都上前一步,淡淡道:“我是他朋友。”
“朋友?”吳老板狐疑地打量着禹都。
闕聞竹迷迷糊糊聽到禹都居然說他們是朋友!他想也不想,便道:“是朋友!”
吳老板更爽快,一巴掌拍在禹都肩膀上:“那行,那你送他回去吧!”
-
十分鐘後,闕聞竹出現在禹都的車裏。
禹都發車前,想問問闕聞竹住在什麽地方,可這少年已經醉得不省人事,頭歪在副駕駛上,嘴巴不知道在咕哝些什麽。
禹都看他臉生,知道他應該是剛進圈子,還沒出道。這種小藝人一般也沒單獨的經紀人,更別提助理了……不會有人來接他,醉成這樣,更不能讓他跟那個什麽老板走。
禹都猶豫片刻,決定先把他帶回自己那裏。
他剛從外面回來,家半年沒住人,沒來得及打掃,眼下還住進酒店。
這少年明明喝醉了,卻還能自己走路,禹都沒費多少工夫,就将他扶進自己房間,只是路上遇到酒店的工作人員,看他的眼神有點奇怪。
家裏要通風幾天,為了住得舒适,助理就給他定了個套房。
禹都進了門,把人丢到隔壁房間。剛關門,電話就響了,接起來,那頭是單鴻飛醉醺醺的聲音:“兄弟……哪兒、哪兒去了?”
禹都皺眉,今天的事兒都是喝酒惹出來的,他沉聲對電話那頭的人說:“別喝了,回家吧。”
“我……我心裏難受。”電話那頭,單鴻飛有一搭沒一搭地哭着:“哥們,你分手那麽多次,為什麽都不難過啊?有什麽秘訣,教教我?”
秘訣?
剛走進洗手間的禹都微微一愣,說秘訣算不上,只能說,他每次戀愛,都不太上心。
更何況,自己被關在沙漠裏拍戲,已經半年多沒跟外界聯系了,哪還記得上次戀愛的感覺。
這次拍完戲出來,沒有那種從牢籠解放的感覺,反而對四周一切都充滿厭惡,心情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低落。
忽然覺得以前的日子都沒什麽意思。
胡亂安慰了單鴻飛兩句,禹都便挂斷了電話,他将浴室門鎖死,打開了水龍頭。
不到五分鐘,浴缸被注滿,浴室內也充斥滿水汽,禹都坐進浴缸,身體微微一沉,大部分都沉沒進水裏——這外頭可比沙漠裏舒服多了,在沙漠裏,要好幾天才能洗一次澡。
他舒服得嘆息一聲,手往下伸。
這個澡洗了将近一個多小時,禹都圍着浴巾出來,走到門口時,忽然察覺有點不對勁。
離開時,門好像不是這樣的。
他往前一步,來到卧室門口,推開門,便看到讓他瞳孔地震的一幕。
暖黃的燈光下,少年裸露着後背,趴伏在床上,被子只遮住腰間,修長的雙腿從被褥下伸出來,白皙的肌膚上似乎還挂着水珠。
看上去,也是剛剛沐浴完。
聽到門口的動靜,他懵懵地擡起頭,像誤入獵人陷阱的小白兔:“唔……”
他似乎有點害羞,簇擁着被子遮住胸口,纖細的腳趾蹬在潔白的床單上,略微後退了一點,眼角慌張,帶着一抹酒意未散的微紅:“哥……”
禹都頓住,半晌才慢騰騰意識都對方可能走錯了房間,他後退半步,準備離開:“我去隔壁。”
誰料,剛說出這句話,床上的少年便道:“等一下!”
禹都停住。
闕聞竹羞怯道:“我……我有事想跟前輩說。”
禹都皺眉,但還是走上前,道:“什麽事?”
闕聞竹傾身上前,頭暈目眩道:“前、前輩,你……你喜歡男孩子嗎?你看我行不行……”
禹都感覺自己跟做夢似的,這漂亮少年在說什麽?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禹都沉默着不回應,床上的少年就有點急了,朝他伸出手。因為他的動作,白色的被單又滑下去一截,露出少年白皙的胸膛。
闕聞竹這輩子都這麽窘迫過,他很害羞,使勁兒捂着胸前的被單;可他也着急,唯恐這夢中人一個松手就不見了……他的臉慢慢紅了,與肩膀、胸口的白皙,形成鮮明的對比。
可就算這樣,他仍舊不肯放手。
而禹都只覺得他醉了。這少年的眼眸中醉得只剩下熾熱的感情,燙得禹都整個人都是一愣。
下一秒,那少年便扯着他的衣襟,從床上摔了下來——這一摔,就是滿眼活色生香。
禹都竟然沒顧得上去扶人,他完全被眼前這一幕驚呆,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去扶人,可把人從地上撈起來,少年早已閉着眼醉得睡過去了。
貓貓唇還勾着弧度,像是做了什麽好夢,吧嗒兩下。
禹都先是覺得不可思議、荒謬,然後竟然笑了起來。他無奈扶着額頭,那一瞬間他想了些什麽啊……最後認命的把人從地上撈起來,擺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