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審片之前，大家都對自己的作品信心滿滿。
審片之後，影帝不過凡人，拍得什麽玩意兒。
祝梓涵坐在屏幕前，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們片子的結尾，道：“怎麽可能這麽拉胯！”
這話聽着得罪人，可在場的，沒一個反駁。
跟他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
劇情尴尬，演技僵硬，唯一值得稱贊的就是雪原千裏雪皚皚的美景和……大家的美色了。
是的，美色。
也得虧幾個人的顏值都不低，祝梓涵選的這個題材，居然也能撐得起來。劇情方面稍顯稚嫩，尤其是楊妮和嚴濤和好那一部分，兩個人看上去格外別扭。
杜知行站在旁邊，道：“不錯了，一個故事有始有終，邏輯也都說得通順。”
祝梓涵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導演對作品要求水平就這麽低嗎？”
杜知行道：“你們也是親自動手創作過故事的，這些問題在成片之前，你們有注意到嗎？”
祝梓涵沉默了。
當然沒有，有的話，怎麽會讓這樣的作品出現。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所有人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去，大家也都齊心協力去做了，怎麽會有這樣的結果？
“我們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祝梓涵發出懷疑人生的問題。
杜知行道：“沒什麽問題，只是對自己的期望值太高了。放下所有期望和成見看這個故事，也還行，故事講得有始有終，幾個人設雖然離譜，卻也立起來了，唯一讓人慘不忍睹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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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行頭疼地蹙了蹙眉心：“就是你們這個題材選的太離譜了，這種背景，也寫不出什麽有深意的故事吧？”
主題是祝梓涵選的，她嘿嘿笑了兩聲，不說話了。
杜知行道：“這件事比你們想象中難，你們是演員，跟編劇導演還是隔着一點的，俗話說，隔行如隔山，能在這麽短時間內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導演這是在安慰他們嗎？】
【聽他們這麽說，我反而對內容更好奇了】
【該死，這個男人勾起了我的好奇心！真的不能現在就給我們康康嗎？真的不笑話你們！】
【杜導的話總讓我想到我學數學題時的狼狽，我以為答案A是正确的，結果發成績時才發現C才是正确的……我明明也努力學了，怎麽就是學不會呢！】
【兄弟，看綜藝呢，別讨論這麽沉重的話題！】
雖然是安慰，可知道自己做得不好，祝梓涵還是有些失落。
闕聞竹本來打算安慰她的，結果一轉頭，發現楊妮和禹都都似笑非笑盯着杜知行。他就沒說話，果然，過了一會兒，楊妮按耐不住道：“隔行如隔山當然了，還是那句話，連大導演拍東西都時常翻車，咱們鬧着玩兒的，一個故事能拍明白就不錯了。”
杜知行在當綜藝導演之前，也曾經有過大熒幕的夢想。但文娛這行十分詭異，越是不走心随便拍拍，越容易出圈，越是精心打磨，觀衆反而不買賬。
在綜藝火之前，杜知行當了十幾年查無此人的電影導演。
要不是實在混不下去，正經人誰來拍綜藝啊①。
楊妮這話有點戳心窩子了。
杜知行不說話了。
禹都又道：“片子剪得不錯，就這樣吧……我們進下一P？讨論一下新的故事？”
這次輪到楊妮定主題了。
杜知行就知道這群人合夥怼他，讓他沒想到的是，楊妮居然能和禹都同一立場，看着兩人的态度，好像是這一大家子的大家長一樣。
他本來就沒想過這群人能拍出什麽正經故事，這樣已經超出預期了……怎麽說呢，尴尬的地方很尴尬，但亮眼的地方也很亮眼。
一個故事不怕尴尬和漏洞百出，只怕沒有讓人眼前一亮的驚喜。只要驚喜到位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很成功。
他沒說這些，是怕這群人第一次拍攝就成功，後面太驕縱自滿。
沒想到，人根本沒當回事，還怼了他一頓。
他皮笑肉不笑地靠在旁邊，忍不住道：“把選材定得接地氣一點。”
別再搞什麽童話故事了！這怎麽拍？讓金鄉獎最佳導演來拍，也拍不出什麽好東西吧？
仿佛聽到他內心所想，楊妮想了一會兒，說：“對了！我們都來海邊了，不如來拍美人魚吧！”
杜知行：“……”
【哈哈哈哈哈大型叛逆現場】
【導演：穩一點。嘉賓：讓我們來作妖吧！】
【笑死，誰要拍平易近人的好故事，當然那是怎麽讓導演語塞怎麽來】
【所以可以看到小竹弟弟的美人魚造型了嗎！！魚尾巴！！！濕身！！】
【我可以！我真的可以！！】
【杜導的臉哦，都要綠了】
楊妮一說完，祝梓涵就開始拼命點頭。
杜知行已經不指望這兩個女人能有什麽理智了，他把期望的目光投向嚴濤，希望這人能管管自己的老婆。嚴濤一臉溫柔的望着楊妮，臉上的表情能直接把杜導溺死。
這個男人沒用了。
他又将目光挪向焦玉明。
焦玉明正在看着祝梓涵，祝梓涵笑，他就跟着笑，看上去沒什麽腦子的樣子。
杜知行：“……”
這個男人也沒用了。下一個。
他又看向禹都……算了，這個連看都不用看。
怎麽回事，他明明記得自己這是個拍攝綜藝，不是戀綜啊！！
【短短十幾秒，杜導演的臉上，好像出現了一生的滄桑】
【哈哈哈他看了嚴濤看了焦玉明，輪到禹都的時候，連看都沒看就嫌棄地把目光挪走了，這說明什麽？】
【說明我可能磕到真的了！】
杜知行扶額，徹底放棄：“算了，随你們去吧，到時候拍出來情節尴尬，別怪我。”
楊妮笑眯眯地看着他，沒回話。
既然這一群人一意孤行，杜知行也沒什麽好說的，立刻安排房間給他們開會定劇本。當然，中途少不了去給他們當苦力，這次他學聰明了，打電話給自己的編劇好友，讓他真人現場給他們教學。
少不了被好友一頓諷刺，成了直播節目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折騰了三天，劇本勉強敲定，還是個看上去就離譜的故事，但杜知行卻忽然看開了。
感人的、引人深思的、富含深意的故事有的是，偶爾來點離譜的，淺顯的，直白搞笑的，好像也沒什麽不可以。
畢竟，人總有不想動腦子的時候，看點童話故事怎麽了？
确定好劇本，衆人面臨的一大難題，出現了。
那就是……想要在海邊，拍“海洋生物”為主角的片子，他們中，有人不會游泳。
楊妮和闕聞竹被圍在最中間，祝梓涵恨鐵不成鋼：“你們倆怎麽能不會游泳呢？”
嚴濤很不好意思，當初楊妮說想學游泳，但因為吃不了苦，主要是教她學游泳的教練看不得她吃苦，當然這個教練就是他本人，所以學游泳這事兒一放再放再再放，到現在也沒學會。
至于闕聞竹……
畢竟是圈內新人，不會游泳很正常。
闕聞竹眨巴眨巴眼，他在學校是藝術生，完全沒有運動神經。
他爸和他哥在這方面根本不管他，不會就不會，也沒什麽需要他親自游的場合。
嚴濤道：“還好，還有時間，我們可以騰出兩天來學游泳，不用太鏡頭，做到下水不嗆就可以了。”
嚴濤看了楊妮一眼：“妮妮這邊我可以負責，梓涵也可以來幫忙，玉明……”
他的意思是，讓焦玉明和祝梓涵分開，兩個會的，帶一個不會的，省得人手分配不均。
祝梓涵卻搶在他之前大聲道：“我也只是會，教不了人的！還是讓小焦來教妮妮姐吧！我在旁邊圍觀。”
嚴濤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點了頭：“那好，那就讓禹都負責小竹……”
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勁，那這不成了只有禹都一個人負責闕聞竹了？這樣不太好吧？
楊妮卻笑着看向禹都：“影帝一定可以的吧？”
嚴濤：“……”
老婆都發話了，他決定不開口。
禹都掃了這群人一眼，懶洋洋道：“可以。”
人員分配很快結束，大家找酒店包了兩個泳池，開始練習。
知道來海邊，闕聞竹給自己準備了泳衣泳褲，是淺藍色的，比較休閑。他換衣服比禹都快，換完以後，就自己到池子裏泡着，等人出來。
這海邊的風景真是好啊，一眼就能看到不遠處的蔚藍大海，加上沙灘是酒店承包的，沒幾個游客，白沙藍天大海，一切顯得更加靜谧美好。
就在闕聞竹望着天海一線發呆時，耳旁響起禹都的聲音：“在看什麽？”
緊接着，是水聲。
泳池的裏的水跟着微微蕩漾，闕聞竹轉頭，就見禹都已經下了水，他似乎在适應水溫，手不停在水中撥弄着。
闕聞竹有點緊張，但對學習新鮮事物的期待又蓋過了這些緊張，他不明原因地咽了一口唾沫，問禹都：“我們從哪兒開始學？”
禹都道：“下水之前，做過熱身運動了嗎？”
闕聞竹懵懂搖頭，他什麽運動都不擅長，哪裏知道什麽熱身運動。
禹都點了點岸邊：“上去，拉伸一下。”
于是，已經下了水的闕聞竹，又被趕上了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