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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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直播影響不好，工作人員又拿來一條白色的上衣，給禹都穿上。

穿上以後，充滿野性的野生人魚變成了貴氣的人魚王子，他靜靜趴伏在岸邊，等着化妝師給他上妝。

防水妝容收拾得很簡單，戴上假發後，又給他裝了一個美瞳。

是純白色的，配合上妝容和金色頭發，看上去就像是海中的神明，高高在在，只有神性，沒有人性。

化妝師在旁邊說：“水下戴美瞳對身體不太好，我們拍兩張定妝照，一會兒就把這個美瞳拆了。”

楊妮很滿意，覺得自己的錢沒白花。

嚴濤本來是在看禹都熱鬧的，可看着自己老婆笑眯眯的目光一直黏在禹都身上，饒是知道兩人之間沒什麽，還是忍不住泛酸。

他拉了拉楊妮的衣袖，小聲問道：“怎麽沒給我也準備一個？”

楊妮詫異地轉頭，目光将嚴濤上下打量了一番，很不客氣道：“你打算辣死誰的眼睛？”

嚴濤：……

弱小，可憐，委屈，但不敢說話。

【哈哈哈哈嚴哥吃醋了】

【嚴哥的身材也很好！！我們不介意再加一個！是不同的風格】

【确實，兩個小姐姐也可以！！美女貼貼，我喜歡】

就在其他人圍着禹都讨論這個讨論那個時，闕聞竹站在稍遠一點的地方，一直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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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沉浸在禹都的美貌中。

是的，在化妝師的鬼斧神工下，他抛去人類男性的侵略性，只剩下高高在上的神性。五官也模糊了性別，只剩下純粹的美麗。

可這只是他一動不動時的表象，水面下的魚尾無聊得撥弄着，平靜的水面下深藍的魚尾若隐若現。禹都似乎是趴着累了，稍微動彈一下，露出腹部線條分明的肌肉。

人魚線隐沒在長長的魚尾之中，為了銜接自然，化妝師還特意在魚尾的位置貼了幾片閃亮的魚鱗。這邊越發給他增加了神與人之外的魅力……

像深海了引人入地獄的塞壬。

像神，又像妖。

仿佛聽到闕聞竹內心的那點小想法，水中的禹都忽然擡頭。跟那雙蒼白眸子對視的瞬間，闕聞竹的心髒猛烈跳動起來。

那激烈程度，不壓抑他第一次在視頻中見到禹都。

“砰，砰……”

“砰砰砰……”

越是壓制，就越壓制不住。

旁邊的人詫異轉過頭來，闕聞竹還以為自己的心跳聲太大，被人家聽到了，羞怯地往旁邊避了一下。

結果那人對闕聞竹身側的人道：“你旁邊的打光燈好像不太亮……”

說着，他跑去旁邊，調燈光去了。

闕聞竹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心口。

還好，不是被發現了。

結果一擡頭，看到禹都正在望着他笑。

闕聞竹：……

臉一下子就紅了，熱度怎麽也下不去。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步伐，把自己藏到人群中去。

-

第二天，楊妮的贈品到了。

一條明顯小一點的魚尾。

禹都都被逼着換了，闕聞竹自然也難幸免，還是被摁在泳池了上了妝。

只可惜，禹都的拍攝開始了，他在海邊趕拍攝計劃，沒能趕上闕聞竹試裝。

攝影師拍宣傳照片時，楊妮也拿着手機，在旁邊一個勁兒的拍。

這麽大陣仗，闕聞竹還有點不好意思。

同樣都是人魚造型，他跟禹都很不一樣。粉底也蓋不住他臉上的紅潤，整個人看上去又甜又嬌，被拍了兩下，就不好意思地擋住臉，小聲說：“楊姐，差不多了。”

“哎呀……”楊妮的笑意都快從眼睛裏跑出來了，她往後看看，道：“禹都還沒拍完嗎？”

在海裏拍攝是要圈出一塊地方來的，攝影組一大早就去布置場地，正好天氣溫度合适，時間不能浪費，禹都必須一口氣把他們計劃的鏡頭拍完。

旁邊人搖了搖頭：“還早呢。”

楊妮嘆息道：“他看不到了呀，這可惜。”

闕聞竹本就不好意思，一想到禹都可能會過來，頓時雙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了。

他心裏慶幸得很，還好禹都不在，不然他恐怕會連怎麽浮水都忘記，到時候變成有史以來第一條被淹死的“美人魚”，那就尴尬了。

聽說禹都還早，闕聞竹連忙催促旁邊的攝影師：“可以稍微快一點嗎？”

楊妮退後幾步，将自己的位置讓給攝影師，卻笑眯眯地看着泳池裏的闕聞竹。

這小孩兒，以為快一點就能藏起來了嗎？這麽好的形象，她怎麽能不發給禹都看看呢？

她點開他們綜藝的群聊，找到禹都，打開兩人的聊天框後，才發現她跟禹都居然沒加好友。

啧啧。

不愧是影帝。

她跟嚴濤是劇組裏資歷最老的兩個人，論進圈的時間，比禹都還早得多。

其他人早就主動加了他們好友，也就禹都，仗着自己火，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他跟老嚴還是好朋友呢！

想到這裏，楊妮瞪了嚴濤一眼。

嚴濤：？

楊妮大發慈悲地發了個好友申請過去，心想，只給這個人半個小時的時間，半個小時，要是沒看到的話，那就只能說緣分。

結果下一秒，她的好友申請就通過了。

禹都發了個問號過來。

楊妮也懶得理他，直接發了一堆照片過去。

-

海灘上，禹都上了造型，在等待潛水員最後檢查海水情況。

他拿着手機，只是為了消磨時間，卻沒想到，居然迎來一個巨大的驚喜。

畫面裏的藍尾小人魚趴在泳池邊，似乎是害羞面對人類，把自己打扮身體都藏在水下。

可他不知道，泳池跟大海不一樣，清澈的水沒法幫他遮擋身形，反而将魚尾的藍透露出來，反射着早晨璀璨的陽光，讓人挪不開眼睛。

也不知道鏡頭外的人跟小人魚說了什麽，白皙的臉頰上，透出一抹微紅。

禹都忽然有點嫉妒拍照的人了。

她能親眼目睹人魚的美，還可以跟他說話。

男人藏在浩瀚大海下的深藍魚尾不安分地動了動，掀起一陣浪花。

為了趕拍攝進度，杜知行讓他們兩人分開拍攝。

到後面劇情彙總時，才碰面在一起。

就這樣忙了一天，傍晚，各自回更衣室洗漱換衣服。

闕聞竹累了一天，只想撲倒到床上趕緊睡覺，連晚上的篝火晚會都婉拒了。他換好衣服從更衣室出來，正好碰到禹都被人簇擁着回來。

兩人在狹窄的走廊裏相遇，眼神交錯。

闕聞竹臉上一紅，不自覺想到禹都的人魚裝扮，好可惜，今天光趕自己的拍攝進度了，沒能看到對方在海中暢游的模樣。

禹都也是一愣，難以想象，面前的清朗少年，與常年生活在深海的小人魚能産生什麽聯系……他的目光，不自覺就下移，落在了少年的腰腹位置。

那是人身與魚尾相連的地方。

禹都身邊圍了太多人，有造型師，有攝影師，還有專門的鏡頭對着他。

闕聞竹知道不能久留，便低下頭快速走過去了。

人都走出更衣室的走廊了，才意識到，他剛才甚至都沒跟禹都打個招呼。

有種……欲蓋彌彰的狼狽而逃。

-

神秘蔚藍的大海，是人類難以涉足的地帶。

在浩瀚的水面之下，隐藏着豐富多彩的世界，珊瑚礁連成一片，五彩斑斓的小魚在岩石和珊瑚礁的縫隙中游來游去，偶爾還會有螃蟹或者貝類，從白色細軟沙土中逃竄出來，開啓一場小型追逐戰。

淺藍色的魚尾拂過珊瑚礁，明媚秀麗的小人魚從洞穴中游出來，笑容天真無暇，他似乎并不知道什麽是危險，朝着夢境黑暗的地方游了過去。

禹都夢到自己也化身成了一條魚，夢境中的他朝着小人魚的方向追去。

在一個黑暗狹窄的地方，他們相遇了。

他終于觸碰到了小人魚的魚尾，不斷摩挲着光滑的鱗片……很快，他發現自己也有一條魚尾，無師自通地貼了上去。

小人魚在他身下，露出泫然若泣的表情，他纖細的五指放在他的胸口……那裏沒有衣物，無處可抓。他便拿着小人魚的手，圈在他的脖子上。

深藍色的魚尾與淺藍色的魚尾纏繞着，密不可分，小人魚委屈的低泣聲在他耳旁響起。

……

禹都猛然從夢境中醒來，外頭天光大亮，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刺痛他的眼睛。

他猛然掀開被子，從床上邁下去。

睡衣的扣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蹭開了，完美的身材曝光在陽光下。

身材的主人卻無心欣賞，匆匆走到浴室，洗了他有史以來，時間最長的一個澡。

-

早上八點，還是酒店提供早餐的時間。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大部分都起了，在單獨承包的一個早餐廳裏布置好攝像頭，等着嘉賓們下來用餐，并且開始直播他們的早飯。

門外，圍着不少好奇的路人。

闕聞竹下來時，楊妮和嚴濤已經起來，他站在兩人的桌旁，神情有點恍惚。

昨天大家都在海水裏泡了一天，楊妮擔心他生病，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道：“坐，小竹弟弟，這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闕聞竹的臉又紅了。

因為他昨天……做了一個很不可描述的夢境。

夢裏，被身材高大的深藍尾人魚握住尾巴……這樣那樣……

他怎麽會做這樣的夢啊，醒來又不敢讓明辰知道自己昨天幹了什麽好事，一個人悄悄溜到洗衣房，把昨天穿的睡衣睡褲扔進去。

一大早，就跟做賊一樣，還伴随着極度的疑惑。

但這種事怎麽能跟楊妮說，他連忙搖頭：“沒、沒什麽。”

楊妮狐疑地看着他，這小子，哪裏是沒什麽，分明是将“有什麽”都寫在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