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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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着急盤問,畢竟嘛,小孩有點隐私是正常的。

只催促他趕緊去拿飯吃飯。

闕聞竹起身,迎面碰到禹都進來,兩人視線相觸,都是一愣。

他們雖然沒有交流,但腦子同時回到了那片蔚藍色的大海,同時回到那個兩條魚尾相纏的缱绻畫面。

闕聞竹紅了臉,禹都耳根也有點發熱。

兩人快速對視一眼,又什麽也沒說,同時默契地将目光錯開,一個往南,一個往北。

【???發生了什麽?】

【BE感溢出屏幕了】

【小竹弟弟和禹哥吵架了嗎?為什麽見面都不打招呼?】

【看他們倆那表情,不像是吵架……倒是有點像,不好意思……】

【什麽???】

旁邊的桌子上,楊妮一臉興趣地咬着叉子,看着這兩個人。

嚴濤早就注意到自家老婆對闕聞竹和禹都的事兒十分上心,他左右看看,發現沒有鏡頭對着他們後,小心湊到楊妮面前,跟她咬耳朵:“你老看他們幹什麽?”

楊妮拍了他一下:“你懂什麽?”

這是磕CP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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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濤道:“你不是不喜歡禹都嗎?還老是讓他倆在一起。”

楊妮一頓,道:“是不喜歡,可擋不住小竹喜歡啊……他喜歡都快寫在臉上了。”

她不喜歡禹都是因為禹都以前風評不好,但最近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好像也沒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

圈子裏亂七八雜的傳聞有真有假,禹都這八成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他也不是那種欺騙人感情的渣男,頂多多情薄情了一些。

楊妮年紀不小,在她眼裏,這不算事情。

愛情嘛,你來我往,你情我願,只要不欺騙,不懷揣惡意心思從對方身上榨取利益,那分分合合,都是正常的。

嚴濤在旁邊酸溜溜道:“算了,你快承認吧,你也挺喜歡禹都的。”

楊妮:“……”

有嗎?

她自己怎麽沒感覺?

楊妮皺眉看自家老公:“他是你朋友,你亂吃什麽醋。”

“我沒有!”嚴濤萬分委屈,他當然知道楊妮對禹都的“喜歡”,不是那種男女之間的喜歡,就跟喜歡闕聞竹一樣,是那種很淡的欣賞。

但闕聞竹是個小孩兒诶,可以當弟弟看,禹都雖然年齡不大,但在地位上,是跟他一樣的。

他沒法把禹都當晚輩或者弟弟,發現自己老婆關注別的男人,他就是酸。

禹都和闕聞竹忽然不知道一對夫妻因為他們的關系爆發了一場無聲的陳醋之争,兩人此時都沉浸在昨夜的夢境裏,不好意思面對彼此。

闕聞竹是害羞。

禹都是……不可置信。

他知道自己對闕聞竹有些好感,可沒想到,好感會濃重到這一步。

他居然……做了以闕聞竹為對象的,那樣的夢。

夢裏的自己就跟個沒開葷的毛頭小子一樣,一次又一次……怎麽都不夠。

他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感覺,明明兩人僅僅只是朋友關系,日常相處中沒有任何越線的地方,可心卻根本不受自己管控,情緒和欲望完全被對方掌握。

心裏像是關了一頭不受自己控制的猛獸。

為什麽會這樣?

他不明白。

這樣一來,他更不敢靠近闕聞竹了。

這少年身上有些讓人抵抗不了的東西,很容易吸引走他的目光,擾亂他的心跳。

在兩人的心照不宣中,後面的拍攝有序進行。

這次沒迎來暴風雪,一切順利結束。

一周後,幾位嘉賓先後離開,各奔前程。

然而令禹都沒想到的是,悸動的心情并沒有伴随兩人的分離而平複,相反,白天越是見不到闕聞竹,晚上人就越是入夢來。

夢境中他根本沒有約束自己的能力,颠鸾倒鳳,颠三倒四。

大概半個月後,禹都終于熬不住了。

他想起自己失戀一百次的可憐好友,給他打了個電話,約他去夜歸人喝酒。

-

單鴻飛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能接到禹都的電話。

自從禹都去沙漠拍戲回來,整個人身上都散發着一股子賢者氣息。工作安排也不密集了,出來喝酒也不出來了,偶爾工作應酬,也一個人坐在角落,漂亮年輕的小0找他打招呼,也愛答不理。

單鴻飛一度以為他要準備出家了。

熱鬧喧嘩的酒吧裏,單鴻飛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氣氛明顯沉寂的卡座,和坐在沙發上喝悶酒的禹都。

過去幾個月,他已經完全從上一次失戀中走出來了。

看着就是個英俊潇灑的放浪公子哥兒。

他來到禹都身旁,一把攔住他的肩膀,笑得很賤:“沒想到有一天也能輪到我給你開解感情生活,說吧,你被誰甩了?”

禹都淡淡看了他一眼,單鴻飛被好友的氣勢看得脊背發涼。幾日不見,禹都身上氣勢更勝,他都有點吃不消了。

不過聽說小0們就吃這一套?

他“啧啧”兩聲,放開了攬住禹都肩膀的手,道:“到底怎麽回事?”

禹都眼神放空,斟酌着用詞。

許久後,他才吐出一句話:“我最近遇到一個人。”

“恩?”單鴻飛好奇極了,就差眼睛裏寫“八卦”兩個字了。

這怎麽能不八卦呢!!

那可是禹都诶,是上一秒分手,下一秒就對前對象公事公辦的禹都诶!是從大學交第一個男朋友開始,只有他甩別人,從來沒有別人甩他,抽身抽的幹脆利落,從來沒有感情糾葛的禹都诶!!

單鴻飛以前時常覺得,禹都就是個機器人,談戀愛只是走走程序,根本不喜歡對方,所以才會在分手的時候那麽幹脆。

跟禹都在一起的人,也多半是抵擋不了他的美貌,純粹為自己的顏狗屬性買單了。

因為這人表裏如一的冷漠,真是奔着感情去,肯定忍不了他。

單鴻飛試探着問道:“睡過的?”

禹都皺了一下眉,看了他一眼:“說了,只是遇到。”

“哦哦哦……”只是遇到?單鴻飛不懂,萍水相逢的路人,哪兒值得禹都這樣煩惱。

禹都一看單鴻飛這個腦子,就知道他沒在想什麽好事。

他萬分不願別人把闕聞竹當成那樣的人,說也懶得說,拿起外套,就準備走人。

他就多餘喊這人出來。

一見他要走,單鴻飛急了。

能看禹都熱鬧的機會可不多,看這模樣,還是個大熱鬧!

不行,不能放過。

他連忙伸手把人拉住,道:“我錯了哥,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我就是口嗨一下……所以,到底怎麽回事?”

他努力做出真誠的模樣,禹都終于重新坐下。

沉默許久,禹都才低聲道:“就是……”

他剛要開口,自己卻頓住了。

說什麽呢?

有什麽可說的呢?

人是他遇到的,拒絕是他開口提的。

還有什麽好說的?

說見了他的一張照片,做了一整夜與他相關,颠三倒四的夢?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有什麽好問的?

他又不是個三歲的孩子,這種事……

這種事……不只有一個答案嗎?

禹都,你糊塗啊。

禹都頓着頓着,忽然就笑了。

而且越笑越大,越笑越放肆,甚至顧不上旁邊的單鴻飛。

單鴻飛也被他笑傻了。

兩人認識多年,禹都向來都是內斂的。

在父母情人面前,都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

今天是怎麽了?

禹都卻撈起面前的酒,一口悶了,然後拍了拍單鴻飛的肩膀,道:“哥們,多謝了。”

然後真的撈起外套,起身走了。

他腰身挺拔,肩寬腿長,動作利索地将大衣披在身上,帥氣的模樣引來數人關注。

禹都放肆得很,他沒把袖子穿進去,只是把黑色大衣披在肩膀上,然後就邁着長腿,走出去了。

一直身影徹底消失,單鴻飛也沒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

-

夜歸人外面正在下雨。

瓢潑大雨,把四周建築的邊緣都模糊化了。

禹都站在門口,悠閑地拿出手機,給闕聞竹發了一條信息。

【在幹嘛?】

很快,闕聞竹的回信發了過來。

【在做形體訓練。】

然後附帶一張圖片,是對着鏡子中的他,穿着練功服,愁眉苦臉的。

禹都一下就樂了。

【怎麽看着這麽不開心?】

【當然不開心!他們讓我壓腿,還讓我劈叉……我都跟經紀人說了,我當成唱跳俱佳的愛豆,他非說什麽,不好好拍戲,還不好好管理身材和臉,難道等着工作和資源從天上掉下來嗎?!】

雖然只是文字,禹都卻似乎從中聽到了小孩兒的聲音。

帶着一點郁悶,又充滿活力的。

他頓了一下,闕聞竹的信息就又發了過來。

【哥在幹什麽?】

禹都沒瞞着。

【在夜歸人門口,原本約了朋友喝酒。】

【原本?】

禹都笑了一下。

【不喝了,浪費時光,我也去報個班,鍛煉一下形體】

【???】

闕聞竹連着發了三個問號,還沒來得及打其他的字,旁邊的老師就叫了。

他匆匆跟禹都說了一下,就放下手機,去跟練了。

等他徹底訓練完,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後。

闕聞竹擦着額頭的汗,靠在牆角拿起手機,打開與禹都的聊天。

出乎他意料的,在他說了要去上課之後,禹都居然又發了幾條消息。

【今天的雨很大,記得讓你的助理帶傘】

【可以跟你的經紀人說,形體訓練是個長期過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我覺得你唱歌應該挺好聽的,當個愛豆也不是不行】

【走了,回家了】

最後附帶一張圖片,确實是在夜歸人門口。

天色将黑,瓢潑大雨将建築物上的燈光暈染開,與地面的積水相互倒映。

禹都随手一拍,構圖和色彩都很不錯,感覺有點攝影功底。

闕聞竹卻捧着手機,愣住了。

禹都會跟他說這麽多話,是他沒想到的。

他傻乎乎的晃了晃手機,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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